从最初的纯粹懵懂，变为了浑浊肮脏，有了污秽，有了欲望，有了争斗，有了血色……好像又回到了初入集训营的日子，一切的一切，都要背负起生命之最，逃无可逃。她需要更多的自由，所以她不顾一切的向上爬，开始学会丢弃一些东西，一样一样，成就了如今的她。
  这只是不同的人与人之间不间断的厮杀战伐。一没有点儿也因为是同类而造成的心慈手软，似是一场野兽间的角斗之战……观众们无情的呐喊助威，场上的表演者们不见血腥的厮杀沉迷……
  这场无声电影最后终究归于平静，这是一场戏，万事万物都可称之为棋子，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莫竹坐在地上，肩膀耸动，她觉得很可笑，所以她也确实放任自己久违的大笑，笑得眼泪都流了出来……
  什么因果循环？若真有天道为何满天神佛不肯指引他的信徒？不过是自以为是的傲慢罢了。他人生死于我何干？万世之苦又能怎么样？过去的一切都已过去，还剩下的不过就是现在的她罢了，新溯大陆的莫竹，断界之主的莫竹！神不救人，神只度人，断界之主即是她，规则也只能由她来定！
  笑声停了下来，莫竹眼中的悲怆也被收敛了起来，最终归于薄凉……慢慢起身，开始大量起眼前的世界。
  莫竹的眼前是一块耕地，边境鲜明的万顷之地，上面已经种满了各种作物，她只能看见绿油油的一片，远处于天空融为了一体，断界是没有太阳的，所以天空很蓝，不时清风拂面，把莫竹的心情也吹欢了不少。
  莫竹控制着自己的心眼，穿越了眼前的绿色，来到了平坦的草皮之上，不远处的湖面，不时被风泛起的涟漪，世界显得安详一片，就像此时莫竹的心境，这是很久很久都没感受到的祥和了，似乎能够洗涤罪恶。但，睁开眼，罪恶还在，沾血的双手不管洗几次都是污浊不堪。那是原罪，背负起自己的代价。遗忘真不是一个好词啊。思及此，莫竹又笑了。对于过去她不能左右，但是未来，必须她说了算！
  莫竹继续用心眼顺着不同作物间的小道巡视着这个空间，她发现植物的长势都很好，常见的水果如西瓜，芒果，草莓之流，比起自己以前吃过的要大上一倍。更不要说还有藏在青绿叶子之间的其他不知名的果实……
  用心眼巡视的速度很快，即使是这样还是用了不少时间，等到绿色褪尽，眼前又变成了黑褐色，这是一块大药田，可以说囊括了所有天材地宝，黑褐色的土地上，不管是不是长在同一个时节的药材，奇形怪状的各种药材就那么长在了一起。使得算的上是半个医者的莫竹很是满意。之所以说是“半个”，是因为她有医者之才，却没医者之德。毕竟莫竹开始学医的目的也只是为了自保罢了……
  而且莫竹从断界的传承之中知道，空间中的一切都带有一定的灵气。万物皆有灵气，只是多和少的区别，决定着天赋和寿命，更甚者决定了灵魂的纯度。也就是说，只要灵气足够，就可永生。那么在理论上讲，若以空间中的作物为食，不是就能起到延年益寿的效果了？莫竹思酌。
  不过显然，这对莫竹来说是一点吸引力都没有。很快，她就转移了注意了，又投入到了巡视工作中。
  也不记得走了多久，莫竹听到了不属于人的声音，不由加快了步子走上田垄，田垄下方并不是声音的来源，而是一大片小巧精致的屋舍，每一间都不大，房舍错落有致，就好像是湮灭在历史尽头的长廊，留下了万年的岁月痕迹，古老却不显陈旧，别是有一番味道。最中间还有一栋竹子衔接而成的吊脚楼，比不太高，加上楼脚也不过三层。
  穿过了建筑群才是牧场，索性牧场离屋舍群还有不小的一段距离，不然她还真忍受不了那声音……莫竹边走边寻思，不知不觉竟也走到了牧群边缘。牧场很大，并没有想象中那么脏，里面畜牲成群，被不知名的力量限制在不同的区域内，各自为政，并不干涉。而草地的尽头是一望无际的树，看不到头，只是隐约可见其中各种生物在一起嬉戏居然没发生弱肉强食现象，一片其乐融融……
  不过莫竹知道，这只是断界的其中一半罢了，有光，就会有影，断界的另一边才是真正的世界，而这一边，只是寄托了所以美好愿望而形成的，称之为“迷界”的一边，另一边，是“失界”……失落之地……
  断界……确实会很有趣啊，在这娱乐极度缺乏的时空里，会给她带来如何的惊喜呢？她，拭目以待……
  －－－－－－题外话－－－－－－
  补昨天的~
  ☆、第三章　初慑
  出了空间，莫竹发现天色并没多大变化。马上反应过来空间内外比是不同的，差了几近百倍。不过这样以后行事倒是方便了，莫竹想。
  既然还是晚上，莫竹打算再去睡一觉，有什么事等明日再说。莫竹用手不自觉的摸摸肚子，反应过来自己在做什么时动作僵硬了一下，便也翻身睡下了。
  第二天。
  不知什么时辰，莫竹突然睁开双眼。不久，门外传来敲门声。
  “王妃，奴送丫鬟过来了。”
  莫竹微不可察皱了下眉头，倒不是因为那无礼的语气，别人怎么对待自己从来就不是莫竹要关心的事，她的不悦是因为他们打扰到她睡觉了！这才几点？莫竹恼怒的看看刚刚泛亮的天空。
  慢悠悠的起身穿衣，又在房内简单洗漱了一下才打开从一开始就敲个不停的门。
  “快开门！”还真当自己还是王妃呢。来人暗自嘀咕。“开……”
  话还没说完，门就应声而开。站在门外的人有一刹那尴尬，不过马上反应过来，挺挺胸。
  “奴才见过王妃。”莫竹皱皱眉，看着自觉直起身的老嬷嬷，将目光瞟向后面还跪着的两个人身上。
  “何事？”
  “回王妃的话，奴才按李夫人的意思给王妃送来两个身边伺候的。”来人不算多恭敬的回话，然后对着身后的两人喊道：“还不抬起头来让王妃看看，这两贱蹄子。”老嬷嬷嘴里不干不净的骂着，压根不把位上的莫竹放在眼里。
  莫竹盯着下方的两个人，并未理睬回话的老嬷嬷。两个丫头倒是听话的抬起头，两人的眼里闪过一抹倔强，很快收敛。这倒是有趣，本以为是两个监视的，没想到啊……这个李偲菘，大意了，还是根本不在意？应该是后者吧，按前主的性格来讲，确实没什么该防范的，不过现在这壳儿可换人住了，莫竹勾勾嘴角想。
  “作死的丫头，见到你们的新主子还不问好！”说着，那嬷嬷一脚踢在其中一个人的背上。然后还自顾自的整理了下衣摆躬身对莫竹说到：“王妃，这两个下贱东西不懂规矩，可现在府里是李夫人在管，人手有点紧抽不出人了，不过王妃应该不会怪罪才是。”说完又挺挺本来就不小的身子。莫竹嫌弃的看看她臃肿的身子，别开眼。
  “我向来只会予罪人罪名。奴才总归要有奴才的样子，没主人的吩咐就要在角落里呆着。”说完，莫竹撇一眼还想说话的老嬷嬷，看向从刚才起就盯着她看的两个人。
  “叫什么名字？”
  “奴流水见过王妃。”
  “奴流云见过王妃。”
  “先下去收拾一下，半个时辰后过来。”倒是难得的聪明通透。莫竹从来就不是良善之辈，可她的狠绝，却从来不会用来对付自己人。不管是朋友也好，手下也罢，只要为自己卖命又不背叛的，她便护他们……说她护短也好，莫竹的对人的划分只有两个，自己人，和……敌人！而往往她的敌人都活不长久。
  这两个丫头从进起时就立在一旁，除开刚开始情绪的不稳，心思沉稳，反应敏捷，是个人才。不过，莫竹想起两人眼中很微弱但确实存在的麻木，皱皱眉头，不过很快就松开。这两人，都有属于她们的不可磨灭的骄傲，只需要一个机会，而机会，她会给！
  呵呵，看来这王府里面真真是“能人尽出”啊……
  “是。”不多话，两人迅速起身告退。她们还没意识到，从此刻开始，她们两人的命运齿轮又一次开始转动……
  不去看两人远去的身影，莫竹视线转移到了兀自走动的人身上。所谓什么样的主人养什么样的奴才。有这样的一个奴才，不管她到底得不得那李偲菘的心，李偲菘也不会精明到哪去。在这个时代，一个要想在外有好名声的女人，要么是表里不一用心计骗过了无数人，要么就是表里如一真正做到了无所求。显然，现在看来，李偲菘属于前者无疑了。
  莫竹用手无意义的摸摸自己的肚子，开口道：“既然人已经送到了，嬷嬷还不回去伺候你的主子，难道留在这儿让本王妃伺候你吗？”莫竹在王妃两字上加重语气，不意料的看到还在东张西望的身影抖了抖，惊慌的低下头。
  “王妃恕罪，奴……奴才只是留下来看看王妃是否还需要添些物件，没有要冒犯的意思。”说完经不住莫竹迫人的视线跪了下来。
  踩高捧低是人的天性，而现在她作为一个不得宠的正妃，被当做他人的垫脚石在她看来是必不可免的，没想到啊，呵呵……看来以后的日子会很有趣。让我看看，外人称赞的李夫人会让她白占这正妃之位多久。
  莫竹无所谓的收回视线，“起来吧，这里无事了，退了吧！”
  “是！奴婢告退。”说完，就用比来时快得多的速度离去，莫竹也不恼，走到一旁的躺椅上坐下，闭眼养神。
  这头林嬷嬷匆匆离去，没去管一身的冷汗，也没管还在打颤儿的双腿，她现在只想赶快离开这里，越远越好……她有一种预感，这个王府的后院就要变天了。想到这儿，她又是一惊。刚才她感受到了只有在王爷身上看到的杀气，甚至还要重……
  世上有这么一种人，他们什么都不用做。只要站在那里，就会形成一种慑人的气场。很明显，莫竹便是在其中的佼佼者。
  而那林嬷嬷很明显是想反抗的，却在那明明云淡风轻，却不容拒绝的语气中被压制的彻底，那是属于莫竹的气场，经历了数万场战争才发挥的出来的。
  “主子，老奴回来了。”林嬷嬷一路都是跑回来的，一来是因为恐惧，二来，也是为了向李偲菘报告情况。
  “如何了？”
  不可否认，李偲菘是一个很受这个时代的男人欢迎的女人。她的长相也许并不美艳，却能凭空另人怜惜。这种长相，正是满足了男人的大男子主义。
  但林嬷嬷知道这仅仅只是外表，她从李偲菘还是一个知府庶女之时就已经跟在她身边了，所以对她的底细更是知道的一清二楚，眼前这个看似娇弱可欺的人，到底是一副怎样的蛇蝎心肠。跟外面所描述的岂止是差了十万八千里。所以自己在外不管多嚣张，却是不敢让她知道的，不然不知哪天自己也去见阎王了还不自知。
  “一切都安好，主子放心。”不知处于什么心理，她把刚才的事儿瞒了下来。
  “那个贱女人，迟早有一天定叫她生不如死，跟我争？”楚楚可怜的脸上此时一片狰狞，说不清的骇人。像是想起了什么，李偲菘瞟了一眼有些发抖的林嬷嬷。
  “嬷嬷，若他日王爷问起该如何答话？”
  “王妃不慎跌倒，痛失小主子，夫人深怕王妃想不开，送王妃到景园疗养去了。”
  “很好，就这么答。”李偲菘满意的点点头。虽然这林嬷嬷平时没少仗着是自己心腹的头衔作威作福，但在忠心上，却是少有人比的。也是因为这个，她才有命活到现在，不然……一抹阴狠一闪而过。
  莫竹盯着清理干净的两人。仔细大量了一下，模样倒是不错的。流云是清秀温婉，流水是可爱精致，两人都生了个好面孔，难怪被派到了自己这儿。
  “说说吧，以前是干什么？”莫竹吃着刚刚从空间中拿出来的山果子，不缓不慢地问跪在地上的两个人。
  “奴婢在管事嬷嬷手下做事。”流云道。
  “奴婢曾在已故的蓼夫人身边伺候。”流水接着说道。
  莫竹听完并不急着答话，只是依旧盯着两人的眼睛。似是能看透她们的视线直达两人的心里，身体不住发抖了起来。
  “识过字吗？”
  流云流水对视一眼，流云答道：“回王妃，奴二人入府时曾跟已出府的顾管事识过一阵。”说完，惴惴不安的低下头。
  确实要惶恐的，要知道这个时空之中奴隶的身份不仅仅只是低下而已了，是根本连翻身的机会都不会有。
  卖身为奴的不仅是没了机会读书习字，就算若侥幸学了一二，不仅是自身性命堪危，还会牵连到一大堆有过接触的人，虽然这点在时于叡登基时被废止了，不过大多数的人还是不会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