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0 节
作者:嘟嘟      更新:2021-02-19 03:53      字数:4778
  南宫亮厉喝道:“神乞前辈,他究竟是谁?”
  “地灵神乞”哈哈一笑,道:“俗话说,不打不相识,他就是‘通天叟’梁不为。”
  南宫亮神色一愕!
  他想不到这神秘的黄袍老者竟就是傍晚苦候不至的“通天叟”。
  事情的发展,似乎愈来愈离谱,那“甘陕三杰”等人究竟谁杀的呢?“通天叟”又怎说是死于自己手中?
  南宫亮一头雾水,正自怔思,“地灵神乞”圆圆的眼珠一转,已向武当掌门拱手道:“原来是归灵真人,叫化子失敬了!”
  归灵真人稽首道:“想不到在此遇到二位风尘奇人,贫道幸会。”
  “地灵神乞”急急道:“掌门人,别给我戴高帽子了,耳闻贵派寒竹剑已失,可是为寻宝而来?”
  “这仅是一半缘由。。”
  “我知道,另一半缘由是为了一斗‘夕阳六式’。”
  武当掌门暗暗皱眉,淡淡道:“施主好快的消息,果然名不虚传,贫道佩服。”
  “地灵神乞”哈哈一笑,道:“哪里哪里,贵派寒竹剑的去向,我烂叫化也还清楚一二。”
  此言一出,武当掌门归灵真人神色一变,就是南宫亮也不禁脸色一怔,静待下文。
  只见“地灵神乞”一背手,缓缓踱起方步来,口中缓缓道:“归灵掌门,寒竹剑上刻着贵派剑术无上心法,贵派失剑已有年余,如再不到偃师‘阎王堡’中去取回,恐怕老魔头参透其中真密,寒竹剑将永沦魔手了!”
  武当掌门神色又是一变,南宫亮急急道:“神乞前辈,寒竹剑果然是‘独脚阎王’手下所盗?”
  他年前顺口胡诌,想不到与“地灵神乞”现在所得的消息竟然吻合,心中不由又惊又喜。“地灵神气”尚未答话,武当掌门稽首道:“南宫施主年前也曾如此说,贫道不敢深信,如今既然神乞也如此说,贫道先告辞了。”
  说到这里,转对南宫亮道:“本派从不愿轻涉别人恩怨漩涡,但对令尊之举,贫道寻回寒竹剑后,自当再去领教。”
  语声一落,向武当二子一挥手,人便如箭疾射而去,三条人影,瞬息出了荒林,隐没于夜色之中。
  武当三位道长一走,通天叟倏然哈哈大笑,直笑得弯腰捧腹。
  南宫亮闻声一怔,侧目而视,而“地灵神乞”忽也应声笑了起来。
  只见“通天叟”笑声一落,对“地灵神乞”道:“你撒下这把烂污,看你将来怎么收拾。
  “地灵神乞”停住笑声,嘿了一声道:“牛鼻子使人讨厌,一句话把他骗走,干脆利落,将来如何收拾,将来再说,现在咱们谈正事要紧。”
  南宫亮微叹一口气,暗暗苦笑,这世上巧事太多,正是无独有偶。”地灵神乞”对南宫亮眯眼一笑,道:“白天叫少侠好等,我烂叫化子心中也急得要命,四处找他不着,想不到他竟跑到章大旗家里去捣鬼,刚才一见面,他又派我差事,把‘陆地苍龙’等引开,一个圈子兜了三十里,回来找到这里,想不到你们竟动上了手。”
  说到这里,对“通天叟”一招手,道:“来来,我来替你们引介一番。。”
  “通天叟”摇摇手道:“不用介绍啦,南宫少侠与我两次见面,早已熟识了。”
  南宫亮这时一拱手道:“刚才冒犯老丈之处,尚请原谅,只是老丈为何说四人皆是小可所杀死的?”
  “通天叟”神色凝重,道:“少侠只听了老朽上半句话,未容老朽说出下半句,其实你只不过出于无心。”
  “无心?”
  “嗯,老朽刚才细察之下,发觉章大旗早已受人暗制,故而少侠一制他血穴,时间一久,就立刻暴卒,此人心地之毒,控制之严密,当真令人胆寒。”
  南宫亮惊诧道:“在下不过制其麻穴,这与他身上所受暗制,又有什么影响?”
  “通天叟”摇摇头道:“老叫化,你听说过一种武学心诀,名叫“‘寒煞凝血点经诀’的没有?”
  “地灵神乞”哈哈一笑道:“老搭裆,别尽打哑谜,我烂叫化那有你的博学多闻,我要是知道,还会轮到我光跑腿么!”但南宫亮却心中一惊,道:
  “寒煞凝血点经诀?”
  “通天叟”“嗯”了一声道:“耳闻闻种心诀,是一种极为阴毒的封穴术,被制之人,平时毫无异样,也不会感到什么痛苦,内力身手运用,也不凝滞,但是却不能被人点中血穴,否则,一超过三盏茶时刻,就立刻无声无息地死去。”
  “啊!”
  “但这种心诀已失传了五十余年,据我所知,以前也只有‘无影神叟’一人专擅。”
  南宫亮一听“寒煞凝血点经诀”这名称,便已想起自己所得的“无影神望”的那本手创武谱,只因一年时间太短,自己除学了其中的“无影三式”
  剑法及“无影指”外,其余只是略略一览,并未详研,如今一经“通天叟”
  说明,这才完全肯定,不由长叹一声道:“我知道了,怪不得章大旗刚才急着要我为他解开血穴,唉,可惜我不知道。”
  “通天叟”惊奇地道:“少侠也知道这种心诀!”
  南宫亮于是说出一年来的经过,接着道:“但有一点我不明白,‘无影神叟’明明告诉我,他收回信物,只教那人一套‘乾坤一元掌’,何以那人也会这种心诀?”
  “通天叟”沉默半晌道:“这点只是枝节问题,现在我们首务之急,是要查出这暗中掀风作浪的人,究竟是谁?”
  他沉思片刻,接着道:“目前追查这蒙面人的来历,有好几个线索,班睢是一,‘阎王堡’是二,涉及‘灵天残篇’的清真观是三,如果皆无头绪,不妨再在‘乾坤一元掌’法上探索。”
  语声方落,通天叟身后倏然响起一声阴恻恻地冷笑。“通天叟”神色一震,反手甩掌,猛挥而出,口中喝道:“是谁?”
  这时,南宫亮及“地灵神乞”也同时一惊,蓄势欲扑。就在这同时,轰地一声大响,“通天叟”这一掌,打得林中树干摇曳,枝叶俱飞。
  但那阴恻恻的声音,又横移四尺,冷笑道:“凭你通天叟的名声,难道不知道我是谁?。。嘿嘿!不过你通天叟知道得也太多了,区区一并成全你们三个!”
  南宫亮倏然踪身而起,长剑舞起一团寒芒,向发声方向猛扑,口中厉叱道:“狗贼,你还不给我滚出来!”“地灵神乞”这时也斜纵包抄掠起。。
  几乎同时,二人身形刚起,另一方向倏然响起一阵轻微的机簧声,咔擦一响,一蓬黄光,已向微微落后的“通天叟”疾射而至。
  南宫亮侧目一视,倏然失声急叫道:“黄蜂绝命针,老丈快退!”语声中,左手一拉“地灵神乞”臂膀,呼地一声,腾空直升三丈,一蓬黄色牛毛细针,堪堪擦着脚底而过。
  他深知家传独门暗器的厉害,以目前功力,也不敢轻撄其锋。。
  但“通天叟”闻得惊喝,要退已迟,双掌飞舞中,一声惨哼,人便向地上倒去。
  8
  十七
  身形被南宫亮凌空带起的“地灵神乞”,一见“通天叟”委然倒下,神色大震!
  他一甩右臂,挣脱南宫亮的左手,腰身一拧,双掌猛扬,挟着一道劲风,又向发暗器方向扑去,口中厉叱道:“狗贼,敢施暗算,打!”
  “嘭”地一声,尘土落叶飞扬中,哗啦啦一阵暴响,大树连倒三株,但阴黯的林木间,却丝毫没有反应。
  南宫亮这时唯恐“地灵神乞”再遭暗算,也顾不得再搜敌踪,急忙回身一掠,上前一把拉住双目发赤的“地灵神乞”,沉声道:“前辈,我们先看看梁老丈的伤势要紧。”
  “地灵神乞”挣扎嘶声道:“我非要把这贼崽子追回来不可,你放开我,你放开我。。”
  嘶哑的语声,加上形同疯狂的情态,可见他已因至友的遭受暗袭而激动万分。
  南宫亮内心何尝不悲,但是理智却使他对这批阴狠之徒,不敢不谨慎从事,更不能见“地灵神乞”涉险,左手一紧抓住“地灵神乞”不放,锐利的星眸一扫四周,长叹一声道:“前辈,凶手已遁走了,我们还是慢慢设法追查。。”
  “地灵神乞”神智微微清醒,但当他转首一看“通天叟”已僵直地躺在地上一动也不动时,倏然双目直瞪南宫亮,但手向南宫亮右颊上抽去。。
  “啪”地一声,南宫亮面颊上立刻泛起五条红影。
  这莫名的一掌,直打得南宫亮心头猛然一怔。
  他伸手抚着火辣辣的右颊,愕然注视。。
  只见“地灵神乞”悲厉地道:“南宫亮,敢情你怕我拆穿你父亲的假面具,故而不让我追。。”
  骤闻此言,南宫亮目光中突然闪起一丝激动的怒火,但当他看到神乞脸上布满纵横老泪时,心中的怒火立又化成一股悲痛,微微一叹,缓缓道:“前辈,你怎么可以说这种话,我是为你安全着想啊。。”
  “哼!我怎么说这种话?你看看,这是你南宫亮独门暗器‘黄蜂绝命针’吧!”
  “地灵神乞”双目喷火,怒声回答。在颤抖而凄厉的语声中,人已扑到“通天叟”尸体一旁嚎啕大哭道:“梁兄啊梁兄,想不到你壮志未酬身先死,如今留下我化子一人,有事还跟谁去商量啊?”
  悲怆而暗哑的哭声,挟着初春呼呼寒风,使得南宫亮心头一阵酸楚,禁不住泪水夺眶而下。
  他急急靠近“地灵神乞”身边,俯身察看僵卧的尸身,只见“通天叟”
  身上渗出一丝丝黑血,共有七八处之多,双目怒睁,似乎还有余愤,不由伸手为“通天叟”抹下怒睁的眼皮,口中喃喃祷告道:“梁老丈,你静静地安息吧,你我相逢时间虽短,承你仗义赐助,我南宫亮有生之日,誓必追出元凶,在你灵前祭奠。。老丈。。你。。安息吧!”祷告完毕,南宫亮缓缓直起身躯,眼见“地灵神乞”伤心地抽噎着,想起他刚才的举止,不知怎么劝止。
  他目光遥望黑沉沉的虚空,耳旁响着凄凉的哭声,禁不住又暗自叹道:
  “自一年前‘千面幻影’陈仿叔叔死在‘黄蜂绝命针’下以来,这位相识不到一天的‘通天叟’已是第二个了。。
  假如他不是为了自己,不是为了拆穿章大旗诈死的秘密,或许不会这么惨死。。那么这凶手是谁呢?难道我南宫亮就如此眼看着对方借着南宫一门的招牌,横行下去吗。。”
  想着,想着,心中的怒火渐渐高升奔腾,再也忍耐不住,身形一长,倏然向林外飞掠而去。
  在悲与怒揉合的激动情绪下,他放弃了白天的一切细密考虑,决心先找那狠心狗肺的班睢,追查出幕后有如魔鬼隐现的主凶。
  时间已是三更。
  洛阳道上静阒阒地毫无人迹。
  短短十余里的路程,在南宫亮眼中,并不算远,但在一路上,他心头奔腾的思潮情绪,却像双脚一样地伏起不停,无法休止。
  半个时辰,南宫亮耳中已听得洛水滔滔之声,远远望见家园耸立在黑夜之中,灯火零落,一种蹒跚凄凉的感觉,立刻袭上他的心头。
  望着逐渐接近的家门,南宫亮缓住身形,走到门口,内心止不往更形激动!
  门口两只石狮仍雄踞对峙,“夕阳神剑别府”的漆金大字横匾,依然悬在门上,二旁对联,除了那个“节”字昔年被父亲一掌扫得模糊不清外,其余忠孝。。义等七字,仍旧闪出一丝丝金光,向外辉耀着令人起敬的光芒。
  这些与旧时依然的景色,并没有给南宫亮一丝温馨的感觉,他反而一阵心酸,俊目中再度泪光隐现。
  他缓缓吸入一口清气,想强自镇压下激动的情绪,但当目光扫过那斑剥模糊的“节”字时,周身默默发抖,母亲的音容,似乎在墙上浮起,展露着凄凉的悲戚,向自己注视着。
  在这一刹那,儿时的欢乐,年前突然发生的惨剧,一幕幕地在他脑中倒流。
  南宫亮情不自禁地摸出保留年余的那瓶从母亲体中流出的鲜血,打开瓶塞,走近门旁,右手一醮,诚虔地在原处写上一个“节”字。
  盖住瓶盖,揣入怀中,南宫亮星眸闪光,脚下微点,就欲向墙上纵去。
  突然,他心中掠过一丝怀疑,勒住身形,暗忖道:“神乞前辈明明说那神秘组织是以自己家园作司令之地,防范严密,犹如龙潭虎穴,怎么自己来了这么久,耳中未闻丝毫声息,这情形与神乞所述完全不同,是什么道理?”
  他知道“地灵神乞”决不会夸张其词,显然是“夕阳别府”出了什么变化?
  就在他忖念刚落之际,一声惨嚎,划破岑寂的长空,从“夕阳别府”中传了出来,余音枭枭,在这漆黑的深夜中,令人毛发皆栗。
  南宫亮心头一震!他再也无暇多作思虑,仗着一身绝艺,身形一长,已如苍鹰掠空,电掣般越过二丈高低的风火砖墙,落入前院之中。
  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