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3 节
作者:嘟嘟      更新:2021-02-19 03:53      字数:4773
  未晚。”
  南宫亮忙道:“前辈多虑了,晚辈——”
  他话尚未说完,任不弃已冷冷一哼,道:“忠言逆耳,巧君,我们走!”
  一拉任巧君,身形飘出十丈,疾驰而去。
  只见任巧君犹自回首急急道:“南宫亮,听我父亲的话,上绝魂岭的人,没有能活着下来的。。”
  余音袅袅,人已渺如黑点。
  南宫亮暗暗一叹,他觉得“银鞭飞龙”对自己仍然存有成见,倒是他女儿,似乎已看出了自己痛苦,颇存体谅之心。。
  他遥遥呆望着任氏父女逝去的方向,心中又是一阵悲伤,母亲、陈叔叔、何伯伯的影子,立又一个个地浮起脑中。
  一连串不幸的遭遇,一连串的阴谋陷害,使他心中的悲痛渐渐化成了一股愤怒。
  他伸手入怀,摸了摸外公给他的戒子,一咬牙,向绝魂岭方向大步奔去。
  一阵飞驰,山势更加险陡,冰滑雪松,沟壑难分,峭壁耸立,寒风刺面,常人万难行走一步。
  南宫亮提气轻身,刚刚转过峭壁,空中又传来一声惨呼,震荡回绕于山林之间。
  这次,惨呼声距离极近,细辨方向,正在左边山岭之上,南宫亮心头一沉,知道已到地头,长身一掠,加紧飞驰,三个迂回,已见二十丈外,一座峭壁挡住去路。
  这座峭壁,大概背对风向,壁上毫不染雪,但陡升百丈,形势险恶已极。
  南宫亮驰近抬目一望,山壁上刻着三个大字:“绝魂岭”,下面又有八个小字:“七月封岭,擅入者死”。而峰脚附近,鲜血淋淋的尸身,纵横狼藉,如不是大寒冰雪,怕不早已腐臭盈鼻。
  险恶的峭壁,怵目的警语,加上恐怖的尸体,使得南宫亮心中直冒寒气。
  他正静立怔视,倏见二条人影,自右方向壁上飞扑,攀猱而升,不片刻,便消失于峰顶之上。
  接着,峰顶隐隐传来一、二声长啸及叱喝之声。
  显然岭上已展开激战,南宫亮心中一动,正想腾身而上,岭顶上的叱喝之声却倏然消失不闻。
  突然的沉寂,南宫亮不禁为之一怔,念头未转,已见半空中二条人影飞射而泻。
  只听嘭嘭二声大响,溅起一处冰雪,群尸中又增两个新鬼。
  南宫亮抬头望了望壁立入云的“绝魂岭”,雾气弥漫,缥缈不见其顶,不由暗忖道:“我虽持有‘无影神叟’的信物,但眼下江湖群豪四伏,势不能朗声喊话,引起不利后果,但如上了峰顶,不及道出来意,岂不也要落得命丧异地。。”
  继而一想,自己千里而来,岂可就此而退,既有信物,还有什么可怕的。
  转念至此,豪气陡增,一声遏云长啸,腾身而起,猱壁攀跃而上。就在他身形上腾不久,那黑衣蒙面人再度如幽灵一般出现,口中嘿嘿一阵得意冷笑,喃喃道:“你既自投死路,倒免了我一次麻烦。”说完一阵狂笑,向岭下飞泻而去。
  南宫亮一阵跃腾,已上了五十来丈,百丈高峰,以他眼前的功力,何消片刻,盏茶时间,已上了峰顶。
  他身形刚停,蓦地耳闻二声异啸,二条黄影,挟着劲气,左右挟袭而至。
  南宫亮心头一震,星眸一瞥,不由大骇。
  飞扑而至的二条黄影,竟是高过常人,眼如铜铃,塌鼻獠牙,黄毛披身的异兽,黄毛神狒。
  这时,南宫亮一口气尚未喘将过来,眼见神狒扑势威猛,无暇思索,立即长剑出鞘,功贯剑身,一式“夕霞流辉”,疾扫而出这“夕阳六式”的第一式,一经展开,变化无穷,白森森的剑澜,陡然暴涨,直向二个黄毛神狒拦腰削去,气势凌厉已极。
  黄毛神狒同时怒吼一声,黄影闪处,竟然避过一剑,同时四条长毛粗臂,更如闪电一般,向南宫亮胸头双肩抓到,来势疾迅诡异无比。
  南宫亮见状心中大凛!
  他料不到这二个畜生身法竟然这般快速,腾挪进手之间,俱暗合武功法度,虽然自己看不出这些古怪招式的名堂,但威猛之势,却不亚于江湖上一流高手,难怪闯岭江湖人物,个个有死无生,单就二个畜生,就已难惹。
  那知这次二个黄毛狒狒竟然毫不避让,连声震吼,原势抓到。
  说时迟,那时快,当!当二声,南宫亮只觉手臂一震,长剑刺在神狒身上,犹如击石,丝毫无损。
  他那里知道这种异兽,周身皮毛坚逾精钢,普通兵器根本难伤。
  在这刹那,南宫亮心头震骇,逼不得已,长剑陡收,左掌蓄足真力,呼地一声,横挥而出。
  嘭!嘭!二声大响,黄毛狒狒那吃得住这种由六七滴“杨枝甘露”孕育的神力,蹬蹬倒退,南宫亮也震得手臂发麻。
  他怎肯错过这稍瞬即逝的机会,黄毛神狒身躯一顿,他人已疾速穿掠而过,同时口中大喝道:“神叟前辈,在下手持信物来求见。”
  话声甫落,人已飘进二十多丈,回首一瞥,见黄毛神狒瞪目怒视,但并未追来,不由心头一宽,停住身形,星眸四下扫视。
  这时,他才看清环境,峰顶方圆三十余丈,松木扶疏,白雪覆压,一片银色世界。
  眼前三尺距离之外,一道高仅及膝的短竹,绕成一道篱笆。篱笆内一丈远处,一间茅屋,柴扉紧闭,毫无声息。
  南宫亮不知‘无影神叟’是否就在这茅屋之中,走上二步,一脚正欲跨入篱笆,陡然茅屋中响起一个冷冰冰的语声道:“嘿嘿,尊驾真想死么?”
  南宫亮蓦然一惊,收回左脚,急急道:“前辈想必就是‘无影神叟’,在下手中持有信物。”
  “胡说,老夫一生流落江湖上的三件信物,已于四个月前全部收回,朋友,想不到你会花样翻新!”
  南宫亮心中一怔,脱口道:“什么?”
  茅屋中冰冷的语声,增加了三分严峻之气,道:“不必装聋作哑,能闯过老夫护山神兽拦截的人,你已是第六个,也算是一流手,念你修为不易,老夫已给你留下后退之路,如不听劝告,一过篱笆,嘿嘿,就是亡命之地。”
  南宫亮闻言,有点进退维谷,心头忖道:“他说信物已全部收回,但外公的戒子何来?”
  想到这里,立又朗声道:“前辈可认识‘风雷圣手’崔天行?”
  “老夫行将就木,不欲有人扰闹,任何人在老夫脑中已化泡影,朋友不必多言,岭下尸体,可为殷鉴,嘿嘿?十九闯入者皆有藉口,奉劝阁下死了这条心!”
  南宫亮心中有些气愤,狂笑一声,道:“前辈既许下以信物交换要求之诺言,岂连看也不看便拒人于千里之外?如说信物全已收回,在下信物又从何而来?”
  “嘿嘿,好,就让老夫看看你有什么信物?”
  语声一落,紧闭的柴扉,呼地一声,陡然打开,南宫亮星眸凝光,只见茅屋内迎面当中,一个面目枯瘦,白发披垂,长眉覆目的黄袍老者,盘坐在一个蒲团上。
  那银灰眉毛中,露出二缕慑人神志的精光,看得南宫亮心中一栗,情不自禁地躬身施礼道:“晚辈南宫亮,参见神叟老前辈?”
  “无影神叟”咦了一声道:“想不到你小小年纪,竟有这份胆气功力,既说有信物,还不快些取出,让老夫看看!”
  南宫亮忙从怀中掏出黑色六角形的指戒,托于掌心,道:“请前辈察验信物。”
  口中说着,身形一动,欲待飘过篱笆,骤见“无影神叟”双目陡然精芒暴盛,张口喝道:“站住。”
  南宫亮心中一震,刚一怔神,呼地一声,指戒已脱手飞出,射入“无影神叟”手中。
  这种惊世骇俗的神功,看得南宫亮张口结舌,心头直跳。
  只见“无影神叟”微一注视,倏然厉喝道:“小子,你竟敢以假制信物,欺骗老夫,打!”
  “打””字一落,右手一扬,黑石指戒,迅速弹出,犹如电光石火,划空生啸,直向南宫亮门面袭至。
  南宫亮闻言大骇,功聚右臂,伸手接取,同时脱口惊呼道:“假的?”
  话刚出口,陡觉手心发麻,身形竟吃不住这小小一枚戒子之力,蹬蹬倒退六步。
  “无影神叟”冷哼一声,道:“小子,你是上绝魂岭唯一见到老夫面目的人,想必死而无怨。”
  语声一落,双手已虚空推出。
  这推出之势,无风无声,看若平凡已极,但是南宫亮却立刻觉得一股难以抵挡的潜力,向周身压至。
  他这时心中悲愤已极。
  千里迢迢,历尽风霜之苦,赶到这绝魂岭来,信物竟然是假的,绝艺未成,反而身蹈险机。
  莫非外公之物,已被人换包?
  如果不是,又该作何解释?
  这些疑问,在他脑中一闪而过,但这时已无暇细究。
  他身觉潜力袭至,忙运足周身真元,双掌遥空一推,口中也怒喝道:“前辈如此不分黑白,怎能令人心服!”
  喝声中,掌劲呼啸狂涌而出。
  要知道南宫亮自服下“杨枝甘露”之后,其内力已足抵一甲子之功,威势岂同小可。
  但刚猛的罡劲一与那股潜力接实,嘭地一声大响,南宫亮胸头血气翻涌,竟然身形倒撞开去。
  2
  十一
  他忙沉气拿桩,压住翻动血气,骇然向茅屋中的“无影神叟”望去,只见他除了须发微微轻拂,无风自动外,仍旧端坐蒲团之上,安然无恙!
  这情形使得南宫亮心中震慑已极!
  难怪黑白两道高手皆被抛尸岭下,这种震古铄金的功力,天下还有何人能敌!
  惊骇中,忽见“无影神叟”双目精光闪烁,叹息着道:“看不出你小小年纪,竟具有这等功力,如不是心存邪念,贪图劫夺,岂不前途大有可为。”
  南宫亮沉声道:“老前辈,你错了,晚辈承河洛南宫门风,非分之物,从不轻取,此番前来,确有所由,如不是信物被人调换,何至于此?”
  说到这里,眼中落下二行清泪,继续朗声道:“晚辈今日来此,虽是求传绝艺,但老前辈既言信物是假,自是不敢强求,深山草泽,不乏奇人异士,晚辈不信除了前辈之外,就不能另得惊世之技!”
  他讲到最后,完全是激情气话,语声一落,身形后转,就欲离去。
  “站住!”“无影神叟”倏然大喝道:“好志气,你说你是河洛南宫之后?”
  南宫亮缓缓转身,冷冷道:“前辈不信?”
  说着,反手一探,叮地一声,长剑嗖然出鞘,虚空一挥,剑光幻涨,正是“夕阳六式”的第一式“夕霞流辉”。
  “无影神叟”点点头道:“不错,是‘夕阳六式’,南宫辙是你河人?”
  南宫亮肃然收剑,道:“是晚辈家祖。”
  “无影神叟”倏然哈哈一笑,道:“看你脾气,倒是有些相像,老夫三十年闭门潜修,对昔日作物,大都抛诸脑后,唯独对南宫老儿,印象仍然甚深。来,来,咱们坐下来谈谈。”
  这一突然转变,大出南宫亮意料之外,他茫然依言飘过篱笆,走入茅屋,在“无影神叟”对面席地坐下,淡淡道:“老前辈认识家祖?”
  “岂止认识,当年如不是老夫暗中把‘独脚阎王’身形吸得一顿,南宫老儿的‘黄蜂绝命针’又怎能奏效!”
  南宫亮恍然大悟,但他不敢再存奢想,试探地道:“老前辈还有什么指教?”
  “无影神叟”略作沉思道:“我先问你,老夫信物,是什么人给你的?”
  “晚辈外祖,‘风雷圣手’崔天行!”
  “哦!老夫记得有这么一个人!”“无影神叟”说到这里,伸手从怀中摸出一个戒子,道:“刚才我并未骗你,不信你可将二者作一比较,老夫这个虽与你那个形式相同,但黑石的纹路却全不一样,真者是滇境大理石所刻,而伪品却是普通黑石刻成,如不细辨,确可乱真。”
  南宫亮接过一比,果然不错。
  “无影神叟”收回指戒,继续道:“刚才我以为你必是受人欺骗,既是你外祖给你的,他当然不会骗你,你仔细想想,有谁可能在你外祖身上做下这种掉包的手脚?”
  南宫亮微作思索道:“这点,晚辈也曾怀疑到,却想不出这么一个人来,而且其动机何在,更加教人茫然,不过,晚辈总觉得,这人此举的目的,决不止于为了向老前辈交换绝艺。”
  “无影神叟”沉吟着点点头道:“你的想法很有道理。”
  “但前辈不必再为此事费神,将来问过外祖,自见端倪。。”
  “无影神叟”摇摇手道:“老夫并不是替你操心,而是你刚才所说的“信物被人调换”那句话,使老夫联想起这几日来,真是百思莫解的疑题!”
  南宫亮心中微怔,诧然道:“老前辈有何难解疑题?”
  “无影神叟”微微一叹,道:“你想想看,老夫在此闭关潜修,江湖上除了存有老夫信物之人,可说再无人知,可是最近,武林人物忽然前仆后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