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8 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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旅游巴士 更新:2021-02-19 03:52 字数:5036
郑氏看得满眼欢喜,从翠儿手中接过镶着蓝宝石的金步摇,亲自插在女儿的发髻上。嘴中碎碎:“跟崔大人好好玩,不用担心回来晚了,娘不担心的。在余翰林府上要懂得礼节,要懂得谦让,要好好跟朝廷的贵人相处,要及时把握崔大人的动向,别让被别的女孩子抢走了,要……”
总之磨叨了唐璐一耳朵。
辰时过了一半(上午9点)的时候,崔湜来到唐府,站飘絮阁的院子里,望着里面款款行来的少女怔怔发愣,有见到了误入红尘的仙子直觉,目眩神迷了会儿,抬手牵上她的皓腕。
“我简直无法相信……”
崔湜低低的说了句,眼中神情一瞬不瞬。
唐璐浅浅一笑,一对小酒窝均匀的分布在脸颊两侧:“只要不给你丢脸便好。”
“不会的,怎么可能……”以前见她年纪小,即使美丽,身量未长成,气势上差了些,现在颠覆了这个想法。
两人并排出了飘絮阁。
东方傲和南宫泽正要追上,被郑氏派人拦下。
“你们主子身边不缺男人陪,显不到你们,都给我老实留在家中,谁敢不听话,我把他卖给隔壁的老色胚……”
郑氏的声音愈来愈远,唐璐有点可怜她的两个侍卫,恢复他们的自由,看来要抓紧。
来到唐府的大门外,崔湜掀开车门,把她抱上去,然后撩起衣襟跟上……
第23章 无妄之灾
“余翰林家是怎样的情况?”唐璐在窗前跪坐,避免压出褶皱,将裙摆摊开。
翰林院从唐朝起开始设立,但翰林是皇帝的文学侍从官,没有多大的权势,李隆基登基后,翰林院演变成了专门起草机密诏制的重要机构,院里任职的人称为翰林学士,甚至成为登阁拜相的平台。
但这个时期的翰林却没什么实权。
“余翰林的祖上曾随高祖太原起兵,跟我们崔家一样,虽未有机会晋身凌烟阁,但亦受朝廷看重,不同的是,崔家数代下来,仍延续习武传统,余家却走了仕途。余翰林本名余果,为人谦和,不过……”崔湜说着这里,微微一笑,“若是没有他的宝贝女儿在场,余翰林性子会出奇的和善,可以说如沐春风,如果他那个名叫巧柔的女儿在身边,并且规规矩矩,但这是不可能的,所以余翰林的好性子就好不起来了。”
“巧柔,好可爱的名字,余翰林的女儿不是人如其名吗?”唐璐浅笑道。
“当然,可惜了这个好名字,巧柔姑娘简直就是混世魔女转世。”崔湜的神色有点好笑,余翰林曾有意把闺女许配给他,被他婉拒了。
“混世魔女……”唐璐慢慢咀嚼这个词汇,撩起眸子,“余翰林女儿的性子很另类?”
“你见了便知道。”崔涤不好道人家姑娘的是非,含糊地回应。心道能做出人咬狗的行为,岂是另类,简直非常另类。
也许余翰林的女儿很彪悍吧!唐璐视线重新移到街上,沿途的景象熙熙攘攘,身穿各民族的行人来往穿梭,与现代社会汽车奔驰的喧嚣场面相比,古代的朴实一面更吸引人的眼球。
她正在望着,旁边伸过来一只手,将帘子拉上,光线一下子暗淡下来。坐在车中的男子伸过双臂,圈住她的身子,将她抱在了腿上。
肌肤相接,呼吸相闻,她第一次跟崔湜这么近的距离。
“崔大人……”
“不说好了叫我崔湜吗?”他皱眉。
“崔湜。”唐璐脸色有些红,为什么每次面对都有些不自在,也许第一次见面,他一身青衫步伐沉稳的从石桥上过来,那个形象便定格在她心中了。
崔湜面色沉郁,眼瞳深邃如井底的潭水:“能嫁给我吗?”
唐璐一怔,她没料到他在这种境地中求婚,没有鲜花,没有美酒,只在光线暗淡的马车里。她咬了咬下唇,摇头:“不能。”
“为什么?”他放在她腰间的手臂瞬间僵硬。
“我只想招赘。”
车中气氛有片刻的寂静,好一会儿,崔湜才问:“为什么一定要招赘?”
“想保住家中的财产不被宗族掠夺。”
“如果单是保住财产,我可以帮你。”
女方家庭无兄弟继承家业的,招婿上门为了传宗接代,但男到女家落户要随女家的姓氏。常常被人耻笑为“倒扎门”,“小子无能更姓改名”等等。
但唐人受域外民族影响,周边有些重女轻男的土著,也许是母系社会的遗风,女子承担家中大部分生产任务及生活。以终身守家为习惯,继承父母家业,多不愿出嫁离开父母,反主为宾,招婿上门。
这一传统还延续到后世,据唐璐所知,后世仍有一些少数民族延续古老传统。
大唐阴盛阳衰,到女方家庭的过日子的男人很多,算不上丢人。
崔湜表现的很沉默,自己是家中长子,被赋予重要职责,自来是长兄为父,尤其在父亲不在的情况下,兄弟们需要他的照拂。
“母亲只有我一个孩子,需要我的依靠。”唐璐低声说着,压在心底的话,你崔家的母亲很恐怖,我不喜欢她。前世跟最后一个男朋友之所以分手,就因为他的母亲是慈禧第二。
她能说不嫁到男方家庭,是不想受婆婆的气吗?对不住,她患有婆婆恐惧症。
“这件事不是我一个人能决定的,璐璐,我现在不能答应你。”崔湜的微微圈紧,虽然事情没得到预期效果,但她至少是心向着自己的,两人之间的阻力是入赘或者迎娶。
“你下面还有三个兄弟,他们的才学本领都很出挑,你便是离开,崔家也可以有他们继承,不是吗?”唐璐望着这个男人,眼眸如同清泉般的澄澈。
崔湜的手在她面颊缓缓滑过:“给我时间,璐璐,让我好好考虑一下,这么重大的事情,我需要跟家人商量。”
“你如果不同意,也没什么的。”
她不一定非他不可,关键是这个男人非常吸引她,虽然说的轻松,她心里还是有些痛。腰间一紧,抱她男人眼神严厉起来。
“你……”
才说一字,男人压下来,吻住她的唇,舌尖抵在她的舌下,含住她的舌,用力缠绕,疯狂撕扯,她被吻得很疼,很销/魂,抱住他的脖子,缓缓地回应。
过了好久,那张脸才移开,她忽然轻呼:“我的妆……”一抬眼,看见他报复似的笑容,她气恼地抓住他手腕咬了一口。
崔湜没有挣脱,任她咬个够,想起余翰林家那个喜欢咬狗的女儿,心道等会儿到了余府,可要看紧了,别让自家的璐璐跟余家女儿走得太近,万一沾惹不良习惯便麻烦了。
时间静静的滑过。
余翰林是官宦世家,府邸由祖上传到手中,到了他这一代,益发营造得风景隽秀,林木丰美,庭院的中央种了团团簇簇的花,此时正姹紫嫣红的季节,一进门就能闻到扑鼻的花香。
余翰林请来的客人不少,大多是未婚男女,大概是想来用赏花会的名目向同僚兜售自家的儿女,古代或现代这种以赏花为名的相亲聚会多了去。唐璐见怪不怪,跟着崔湜身后半步的位置,被余府小厮迎进去。
余府的宅子很大,一路上许多情窦初开的男女互牵着手,在廊下缓缓而行,或吟几首情诗,或唱情歌,递个手帕,荷包什么的。
相比后世的明清,唐朝风气是很开放的,在一定的范围内允许青年男女自由恋爱。如果双方家世相当,家中老人们也乐见其成。
余府的老管家很谦恭地把崔湜和唐璐引去后园,但见满园的芬芳,花下不时传出来游园的少年男女的嬉闹声。
“诸位大人都在归云亭品茶,崔大人请这边走。”那老管家道。
唐璐提着裙裾跟上崔湜的脚步,绕过一片花圃,踩着鹅卵石蒲城的小路,两旁绿柳掩映。忽然从树丛里跑出一个女孩子,她正在发懵,却被那女孩子抱住了腰,耳边传来叱喝:
“小贱人,看你往哪逃?”
唐璐淬不及防被扑倒在地上,还没明白发生了什么事,肩上就挨了一拳。
“看你还敢勾搭我爹,欺负我娘,打死你这个没脸的狐媚子。”
压上来的女子力大无穷,唐璐不及思索,忙用手护住脸,心道这个疯子一定认错了人,只要不被打伤脸便好,古代女人都是靠脸活着的。
崔湜觉得身后异常,忙回身,登时气得脸色发青,上前揪起那个惹事的姑娘,喝道:“巧柔,看清楚了再打。”一把丢开莽撞女,从地上扶起了唐璐。
“璐璐,伤到没有?”
唐璐钗横髻乱,手按着左肩,疼得脸色煞白:“还好,应该没有伤到骨头,这位姐姐好大的力气,哎哟……”原来崔湜给她揉了下伤处,疼的她喊出来。
崔湜忙停手:“可是肩膀伤到了,找个地方擦跌打药膏才行。”
唐璐制止他撩衣襟的手指:“在别人家不太方便,我还挺得住。”
老管家急得直搓手:“巧柔大姑娘,你怎么连客人都打了,这要是让老爷知道了可怎么好?”
那叫巧柔的女孩子很是羞愧:“我还以为这位姐姐是我爹养的狐媚子,你看她们都穿浅黄色裙子。对不起啊,这位姐姐,我打错人了,妹妹这相给你陪不是了。”女孩说着福了福身,瞅着唐璐几眼,对崔湜道:“崔叔叔,她就是你的心上人吗?倒是怪好看的,怪道叔叔身边有了美人姐姐,就拒绝我爹的提婚了。”
崔湜对这个莽撞侄女的行为气极,检查了下唐璐,还好没有伤到容貌,只是裙角被刮破了,头发也有些乱。“巧柔,赶紧带璐璐到你房间换身衣服,梳洗一下,再敢犯错,我会把今天的事告诉你父亲,你知道后果的。”
巧柔忙道:“你放心吧崔叔叔,虽然你对不起我,但我大人有大量,不跟你计较,一定把这位姐姐照顾妥当的。”说着拉住唐璐的手腕,往自己的住处走去,回头对崔湜道,“崔叔叔,记住你说的,要是把今日的事告诉我爹,我就将这位姐姐偷藏起来,叫你一辈子找不到。”
崔湜本来要见余翰林的,听了这话反而不放心,直接跟了过来。
真是无妄之灾!唐璐非常郁闷地跟着巧柔姑娘的大步伐,刚走了十来米,忽然身子悬空,被随后跟来的崔湜抱起来。
“崔湜,我可以自己走的,你不是还要见余大人?”
“你受伤了,不能乱动。”崔湜不放心他的璐璐跟余家的咬狗女孩子单独在一起。
一路拐来拐去,穿过了几个回廊,才来到巧柔的闺房。崔湜把她放在床上,找来化瘀药膏,掀起左肩的衣襟,却见雪嫩的肌肤上青了一片,直气得咬牙切齿。
唐璐疼的紧蹙秀眉,美眸中聚拢了雾蒙蒙的烟雨,吸气道:“无需不担心,不是很疼,过两天就消肿了。”
崔湜凝聚了眉心,手指沾了药膏,匀称地擦在伤处,唐璐汗珠从鬓角滴下,咬牙忍着擦药带来的刺痛感。
巧柔讪讪的赔笑道:“崔叔叔,还我来擦药吧,算是赔罪。”
第24章 历史名人
崔湜如何敢让她动手,擦好了药,低头看见破损的裙角,对巧柔道:“去把你能穿的裙子找出一条来,记得要顺眼的。”
崔湜所说的顺眼,当然不是一般的顺眼,自少符合他的审美要求。
巧柔一摆手:“得,我知道叔叔眼光挑剔,我把裙子一件不落的捧来,喜欢哪件,你看着办。”她说完,转身叫丫鬟去柜子里搬衣服。
唐璐望着巧柔的背影,眼中露出欣赏:“她就是你说得余翰林家的另类女儿,我看还不错啊!”性格爽利,不矫揉造作。脑中闪过在那日崔家做客,崔老夫人跟贵妇们道人是非的情景,同样出身上流社会,咋做人南辕北辙!
崔湜的脸色发黑:“你以后少跟那丫头来往。”
“为什么?”
因为近墨者黑!崔湜拿起地红木梳子,为唐璐整理秀发。不一会儿,凌乱的发髻便恢复原样,重新插上嵌着蓝宝石的金步摇,花容月貌出水芙蓉,又似清灵透彻的冰雪。
崔湜望着菱花镜中的美丽容颜,眼瞳潋滟了点点星光,好久不愿移开。
巧柔指挥了两个丫鬟把自己平日穿得裙子都捧来。
崔湜扒拉来扒拉去,挑了半天,才算满意地挑出一条浅粉色绣白梅的凤尾裙,摆手让不相干的人都出去,独留他和她在卧室。
“我可以自己换的。”唐璐面颊发热。
“你有伤。”崔湜面色严肃,“听话,把外衣脱了就行,乱动手臂会痛,让我来……”
“可是……”唐璐咬了咬牙,又不是为经人事,就当在沙滩上穿泳衣算了,抬起手,任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