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 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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使劲儿 更新:2021-02-19 03:49 字数:4940
当年五郎停妻再娶,娶了柔蓝郡主,她宁愿打折了自个儿的傲骨,低贱到尘埃里,从正头娘子,变成个妾,除了为了儿子,更多的却是真心为了五郎。
那时候,她还不信五郎当真那般绝情,她还想着,他是受不住催逼,是怕了王府的权势,才迫不得已,抛妻弃子。
相信他心里还是惦记着自己,不会眼睁睁看着她的爹爹,兄长,心爱的妹子受苦,她甚至在想,官人莫不是为了秦家的冤情,才忍辱负重?
就是后来终于明白了,娶柔蓝郡主,五郎不但心甘情愿,还很高兴,她恨得要死,却因着懦弱,提不起一星半点儿反抗的力量。
自己上辈子,即使到了最后,怕也把五郎当成天下少有的出色男人,所以连郡主都要来抢夺!
她到宁愿五郎这一身好丈夫的外皮,能披上一辈子,让她一辈子沉浸在蜜罐里,奈何现实就是现实,那人毫不犹豫地举着大棒砸下,直把她砸得遍体鳞伤,鲜血淋漓,连地狱里都无栖身之地。
秦亚茹不由一叹,过去的事儿,何苦还多思多虑?
上辈子她被锁在牢笼里脱不了身,这辈子却不肯再做那笼中鸟,天地如此宽广,她还有父兄姐妹要救,哪有时间和区区一个品性恶劣的男人纠缠?
雨雪打湿了半边身子,秦亚茹咳嗽了两声,想着若是着凉生病,就家里现在的情况,怕是有些麻烦,连忙到厨房翻出一块儿生姜,打算熬一碗姜汤喝,结果坐上锅才发现,水缸里的水,刚刚煮粥时用去大半,这会儿只剩下了一层底儿。
秦亚茹到后院翻找了下,找出一个水桶,想了半晌,才想起陈家庄的乡亲们一向是去村东头挑水喝。
披上蓑衣,趁着天色还没有完全暗淡,一路在乡间小道上逶迤而行,因为正下雪,道上人迹罕至,秦亚茹虽说以前曾在这地方生活了好些年,可二十多年过去,脑海里那点儿印象早已经模糊不清,摸索着前行,等找到井口,打了半桶水回来,天色已然漆黑。
冷风呼啸,雪花翻飞,秦亚茹拢了拢头发,走了大半晌,终于看到自家门前昏暗的灯笼,没走几步,忽听旁边一阵冷风刮过,她猛地一转头,就见隔壁邻居家的院门开了一条缝,里面钻出个黑乎乎的影子!
秦亚茹心下一惊,她这些年锻炼的胆子已是很大了,不再是以前那胆小懦弱的小女人,可这会儿也免不了吓得脸色发白,深吸了口气,仔细看了看,见站在她旁边的是一个人,才放下心。
来人四十多岁,一脸络腮胡,生得身形高大,脸上却带着憨厚,但那一双眼,直愣愣地看着秦亚茹,目光说不出的诡谲。
虽然过了这么多年,看着眼生,但秦亚茹还是立时便想起,这人正是周家二郎,也就是那个泼妇孙娘子的男人。
秦亚茹把水桶换了下手,冷冷看了挡着路的周二郎一眼,挪动了下脚步,便像绕过去。
不曾想,周二郎居然也跟着挪了一步,挡在秦亚茹身前,他面上带笑,显得和蔼可亲,神态间更是亲昵:“秦娘子,何苦拒人于千里之外,瞧瞧,你这般细皮嫩肉的,哪里做得了这些粗活?若是你这小手伤上一丝半毫,我都心疼!”
秦亚茹冷眼瞧着眼前之人的表演。她这会儿已经想起来,当年周二郎没少骚扰她,那些污言秽语,自个儿不知听了多少,偏偏这人道貌岸然,其他人根本不知他的本性,她又面子薄,着实不敢告诉外人,生怕名声受损,受了委屈只能偷偷躲起来哭,还要受那孙娘子欺负,日子着实难过。
她会放下自尊,从正妻变成陈五郎的妾,恐怕也有这些缘故在。
秦亚茹凝眉沉思,周二郎见她不走不动,显然还当她是以前那温柔斯文的性子,脸上不由露出一抹得色,借着月光,看到秦亚茹姣好的面孔,尤其是那肌肤,一丝瑕疵都无,光滑如玉,心下瘙痒难当,口中咕哝道:“就你这人才相貌,街上不知多少男人见了都浑身酥麻,如今你家男人又不在家,难道就不寂寞?伺候好了我,我给你介绍个活儿,保证你日进斗金,吃香喝辣,岂不快哉?”
说着,就朝着她的香肩伸出手。
秦亚茹手一动,一道银光闪过!
“啊——”
周二郎疼的面孔扭曲,手背上鲜血汩汩冒出,一会儿就染红了半条衣袖,他目中闪过一抹不可置信,随即就是大怒,“你……你居然敢打我?”
这人别看平日里装的人模狗样,实际上却是个暴虐性子,以前秦亚茹受了委屈,只敢躲起来哭,在他面前和个小白兔也差不多,任他拿捏,这会儿小白兔敢呲牙,他岂能不暴怒?想也不想,一抡胳膊,朝着秦亚茹的脸就是一巴掌。
第一卷均州生活 第五章痛快
别看周二郎长得健壮,一般文弱的女孩儿碰上只有倒霉的份儿,不过,秦亚茹那些年虽然是文职的技术人员,好歹也跟高枫学过几手女子防身术之类的东西,对付区区一个蛮汉,问题并不算大。
她不慌不忙,退了一步,正好避开他的手,转了下身,顺势一推他后背,就把他推的一个趔趄,栽倒在地。
周二郎一头栽倒,灰头土脸的爬起来,他摔的不轻,脑子嗡嗡的,脸上怒色更浓,刚想扑过去教训秦亚茹一顿,却一瞬间止住脚步,脸色煞白,额头的冷汗滚滚而落。
一把锋利雪亮的刀子,就抵在他下巴上,寒光闪烁,他不可抑制地打了个冷战,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战战兢兢地抬头,就见秦娘子正面无表情地看着他,一双眼说不出的冰冷,仿佛在这双眼里,没有活人,只有尸体。
“你……你……”
秦亚茹漫不经心地抖动了一下手中的刀子,吓得周二郎身体颤抖的越发厉害。
他也是倒霉,秦亚茹才想起陈五郎和柔蓝郡主,憋了一肚子的火,正愁发不出,这人就上赶着找不痛快,岂能不发泄一番?
“听着,以后离我远点儿,下次再敢纠缠,就不是见点儿血的事了!”
周二郎吓得够呛,又惊得瞠目结舌——秦娘子一向是个斯文人,正经的大家闺秀,说话永远是轻声慢语,走路也是莲步轻移,什么时候变得如此‘彪悍’?
正呆愣间,大门洞开,他媳妇孙娘子嘀咕着地走出门:“当家的,大半夜不睡觉,你这是闹什么……”
结果这位一出门,抬头就看见秦亚茹,登时脸色大变,嗷呜一声:“贱妇,你又来勾引我男人?”
一转眼,才看见那把刀,又看到自家男人衣袖上的鲜血,顿时扯开嗓子大叫,“天啊,血,血,杀人,杀人了!”
她这一声吼,惊天动地,整个村子鸡鸣狗叫,好几家的人被吵醒,灯也亮起来,周二郎的脸色忽青忽白,竟连眼前的刀也顾不上,忙低声怒道:“小声点儿,吼什么。”
趁着这两夫妻纠缠,秦亚茹随手收起刀,拎起水桶,转身就走,进了屋,把院门锁好,又把院子里的大水缸推过来挡住门,这才回屋。
她家里院门太旧,挡上些东西,心里还安稳。
一路走回屋,从台阶下捡起一只漆黑的小箱子,进了门,还能隐隐约约地听见外面孙娘子的嚎叫声,都是些听不得的污言秽语。
孙娘子在武当县地面上也是一大祸害,赫赫有名的泼妇,要说宋时民风淳朴,这等人并不多见,大家伙多是良善百姓,遇见这样的浑人,免不了退避一二,到纵得她性子更是暴躁,一向是只准自己欺负人,绝不肯吃半点儿亏。
这会儿她见丈夫手背上被划了道口子,鲜血喷流,惊吓过去,自然暴怒,跳着脚破口大骂:“贱妇,居然敢行凶,大家伙快来看看,陈家那贱妇居然敢行凶伤人,还有没有天理!里正,里正呢?这么大的事都没人管不成?你们是不是都受了那贱妇的蛊惑,都要包庇她?”
周围几家的灯火立时大亮。
“孙娘子,你就别胡咧咧,人家秦娘子是什么人?肩不能挑手不能提不说,还是难得的慈悲良善,平日里遇见只蚂蚁,也要绕路走,不肯踩死,说她要杀人伤人,你在咱们陈家庄问问,可有人信?”
本来夜里要熄灯入睡被吵醒,众人心里都憋了口气,只是不耐烦和一泼妇计较,才勉强忍了,此时听见她越说越难听,简直把陈家庄所有人都给说了进去,自然是不肯再姑息,七言八语的反驳回去,还有人大吼:“周二郎,就这么个泼妇,也只有你当宝贝供着,早点儿休了了事,省得招祸!”
孙娘子气得脸色涨红:“你们……你们……”说着,一扭头,冲着陈家的大门踢打不休,状若疯狂,“贱妇,你还不出来?出来告诉他们,你都做了什么恶行?快出来!”
她平日里农活做惯了,很有一把子力气,竟踹的那大门微微颤颤,众人都忍不住皱眉,想着秦娘子这会儿还不知多么害怕!
秦亚茹自从嫁给陈五郎,生活水平直线下降,尤其是秦家获罪之后,心里藏了事儿,更是行止坐卧都不安宁,身子骨越见瘦弱,颇有几分弱不禁风,她人又生得极美,在众人心里,便是那风一吹都会碎掉的珍贵瓷器,两相对比,越发显得这孙娘子恶形恶状。
吱呀一声,对面的门大开,一盆污水泼出去,浇得孙娘子透心凉,一头乱发凌乱的黏在一堆横肉的脸上,显得分外难看又狼狈。
“谁?”
孙娘子冷的一哆嗦,一扭头,就见王嫂子掐着腰立在门口,冷冷地看着她:“洗你那张臭嘴,用我的洗脚水就足够!”
众人哄堂大笑,不少男女老少出门看热闹,对这泼妇,大家早就心里膈应的很,这会儿见她出丑,自然是鼓掌的鼓掌,起哄的起哄。
孙娘子气得脸色铁青,但王嫂子的丈夫是县衙的捕快,寻常她也不敢闹得太过分,一扭头,使劲拽她男人的衣服,恨铁不成钢地气道:“你个闷葫芦,还不跟大家说说,那小贱妇是怎么伤了你?”
周二郎心里的怒气一点儿也不比孙娘子少,但他比孙娘子聪明的多,知道这事儿不能闹起来——众人都知秦娘子的性子,说她莫名其妙的拿刀伤人,谁会相信?到时候秦娘子不管不顾,说出什么,倒霉的还不是自己?
想到刚才秦娘子冷冰冰的模样,周二郎大怒之余,竟感到一股子麻辣辣的热气上涌,要不是半夜,说不得他就要出丑——这小娘子果然是个绝代尤物,越长越好,比起往日里柔柔弱弱的模样,长了刺儿之后,到也别有滋味。
他吞了口口水,挣开自家媳妇的束缚,面上却露出憨憨的笑,上前一步,又是作揖又是道歉:“对不起,对不起,给各位老少爷们添了麻烦,我不过是在树杈上划了道口子,这婆娘老眼昏花,她的话当不得真!”
周二郎的话音刚落,孙娘子就扯开嗓子嚎叫,却让周二郎连拉带拽地硬是扯走,旁边众人指指点点,都叫周二郎赶紧把这疯婆子弄回家,别弄得别人不得安宁!
又鼓噪了半晌,外面才渐渐恢复平静。
秦亚茹笑了笑,她早就想到是这种结果,孙娘子那样的人,无论说什么,别人轻易是不会信的,周二郎脸上戴着伪善的面具,也不敢闹得太过。
她舒舒服服地伸了个懒腰,总算出了半口气,轻快些许,关上窗户,把外面的声响隔绝,坐下来,此时才有精力借着灯光,看手中的东西——一把锋利的,泛着冷光的手术刀,正是她平日里用惯了的!
第一卷均州生活 第六章装备
此时此刻,秦亚茹才发现,自己竟然贴身穿着高枫送的防护服,因为是新出的概念实验品,属于最高科技,就如里衣一般轻薄,她白日里慌乱万分,竟然没注意到,要不是刚才随手摸到上面挂的手术刀,怕是等入睡时才能发现这玩意儿。
防护服的能量早就耗尽,幸好在这时代用不着防备枪炮什么的,光是防防刀剑,还算是比较管用。
上面配备的微型初代智脑,本来最大的功能是卫星定位导航,上网通信,如今自是不能用,到是高枫往里面塞了一堆杂七杂八的资料,自己也下了一本医学大百科全书打发时间,或许还有些用处。
屋门口捡到的,也正是自己拿到手的新装备,据说是领先当时科技五十年的记忆金属药箱,能自动修复,自动充能,保持恒温,具有多种功能,不过,如今最实用的功能,还是贮藏。
里面储存的压缩药物,只要不开封,至少能保证五十年不变质,甚至更长久。
秦亚茹打开看了看,里面放着密密麻麻的只有指甲盖大小的椭圆形金属瓶,都是新的,看着数量并不算太多,但采用的是她根本说不出原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