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53 节
作者:
幽雨 更新:2021-02-16 23:51 字数:50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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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氏站在炕沿前瞧着他们,也笑了。
赵允廷悄悄捏了捏孙女的小脚丫。
灿灿回头看祖父,一个眼神交汇,小姑娘坏坏一笑,起身跑到祖母怀里,软软地求道:“祖母,今晚我想让祖父哄睡觉……”
宁氏笑而不语,目光落到赵允廷身上。
赵允廷懒懒地横躺在炕上,侧头看她,灯光照得他凤眼迷离。
宁氏再看向自己的孙女,小姑娘桃花眼水汪汪的,眼睛是期待的,嘴角却掩饰不住坏心思高高翘着,让人一看就知道她跟祖父有什么约定。
“好,就让祖父哄灿灿睡,但只许哄这一晚,要不灿灿就是不喜欢让祖母哄。”
宁氏摸摸小姑娘脑袋,慈爱地道。
灿灿高兴极了,转身就朝祖父扑去。
赵允廷同样心花怒放。
等小姑娘睡着了,赵允廷悄悄钻到妻子被窝,搂着人道:“兰容,今晚真好。”
宁氏轻轻嗯了一声。
赵允廷想要亲她。
宁氏扭头,在赵允廷准备压上来的时候抵住他胸膛,声音有些冷:“那几次,你真的都弄在了外面?”
这话问得突然,赵允廷愣了一下才茫然地点点头:“是啊,要不你还得喝汤。”
宁氏继续沉默。
赵允廷以为妻子在提醒他,连忙哑声保证:“兰容放心,这次我也会弄在外头,兰容……”
宁氏没有拒绝,只是气息不稳地道:“这两天,我吐了几次。”
赵允廷立即从她怀里抬起头,紧跟着翻身下去,声音焦急:“病了?是不是吃坏东西了?那你别逞强,明日承远媳妇不是请郎中吗,顺便叫过来也给你看看。”妻子身体一直很好,突然吐了肯定是生病了啊。
再也没有旁的心思,赵允廷拉过薄被替妻子掩好被角,轻轻亲她额头:“睡吧,明天看完郎中抓点药就好了,这几天我不来闹你。”
“嗯。”宁氏应了声,闭上眼睛。
母亲问她喜不喜欢赵允廷,她摇头,那些风花雪月,她早就没了心思。
母亲问她是否厌恶赵允廷,她摇头,不喜欢也不厌恶,一起住了这么久,特别是有了孙女后,赵允廷在她眼里就是她儿子的父亲是孙女的祖父,他更像是她的亲人。
然后母亲就劝她嫁了。母亲没有讲什么大道理,她只是说了一些她跟父亲的事。说有次夜里发了热,病得喊人的力气都没有,是父亲感受到不对及时起来叫了人。
母亲说人老了,子孙各有各的生活,再孝顺,也不可能一直都陪着你,还是得有个枕边人,知冷知热的,一起老去。
母亲说了那么多,她也没有想过再嫁赵允廷一次,可是……
次日阿桔请了两次郎中,不同的郎中。
在外人看来,是武英侯夫人想确定自己是不是真的又怀上了,只有阿桔知道,第二次把手伸到帘子外面的,是她的婆母。
黄昏时分赵沉回府,阿桔紧张地将他拉到内室,握着他手道:“我告诉你一件事,你听了别生气?”她真不知道这事对于丈夫而言是好消息还是坏消息啊。
赵沉盯着妻子打量,想皱眉又不敢皱眉:“你,你没怀上?”妻子好像有点害怕,难道是怕他责怪她?
想到这里,赵沉抱住妻子亲她:“没事,咱们都有三个了,没有也……”
阿桔连忙打断他:“别胡说,我真的有了,就是,就是……”
赵沉低头看她。
阿桔吞吞吐吐道:“娘,娘也有了,日子跟我差不多。”
说完紧张地盯着丈夫脸庞。
赵沉呆若木鸡。
~
京城里消息传得最快,阿桔有孕一事被亲戚们知道后,很快就传开了。
又要当爹了,赵沉在宫里当差时嘴角笑容都比平时多,旁人见到他也都恭喜。
这种情形清郡王撞见过好几次。
回到郡王府,他问妻子:“上次柳姨娘的孩子是怎么没的来着?”
郡王妃挑挑眉,叹口气道:“那时她月份浅,郎中说要安心养胎,所以她兄长病逝的消息我吩咐人瞒着她,也不知道哪个嘴碎的说漏了嘴,柳姨娘得知后伤心过度,就……”
清郡王如今有了子嗣,精力都放在朝堂上,对一个姨娘的小产并不是很上心,也没有闲心管后院女人的争风吃醋。得了妻子回答,他小坐片刻就去了书房。
喊来心腹,他低声嘱咐了一番。
小厮点头应下,飞快退了出去。
清郡王望着门口冷笑。
郭子敬家世简单,为人他也抓不到什么错处,暂且拿他没办法。赵沉他倒是抓到一个,可惜想来想去似乎也没什么用。女人嘛,嫁都嫁了,儿子女儿也都生了,得知真相后最多哭闹一次,赵沉哄哄也就是了,因此他没有费事。
但现在不一样了,林氏有了身孕,一不小心就会……
赵沉不是出了名的宠媳妇疼孩子吗,那他要让赵沉疼一辈子。
作者有话要说:正文大概还有3、4章左右吧,大概也许可能……
赵灿灿:爹爹,伯伯送了我一个搓衣板,怎么用啊?154
赵灰灰:……
正文、第155章
六月酷暑;连续旱了半个月;终于下雨了。
外面大雨如注,屋里阿桔看着并排躺在身边呼呼大睡的三个孩子,心里一片宁静。
灿灿穿了外祖母给她做的水绿睡衣;上面绣了两只小鸭子。因为外祖母告诉她娘亲小时候放过鸭子;灿灿就特别喜欢这件;旁的衣服她稀罕几日就腻了;这个倒是一直穿着。
平哥儿安哥儿只穿了肚。兜;阿桔怕他们凉到,给他们盖上了薄被。
看看三个孩子;阿桔又低头看肚子。
也不知道这回生的是男是女;还有婆母……
阿桔摇头失笑,想起来公爹欣喜若狂的样子。
关于宁氏到底在哪里养胎,赵沉坚持留母亲在自家;生完孩子坐完月子再搬过去。赵允廷当然希望妻子在自己身边;不过想想妻子年纪不小了;跟儿子住一起每日都能见到孙子孙女应该更适合她养胎,就没有坚持。
人不搬走,关系肯定要早早定下来的。
宁氏诊出身孕不久,为了掩人耳目,赵允廷特意出了一次门,机缘巧合对一位貌丑心善的山里姑娘动了心,更是在短短三日将对方娶进家门。成亲当日,赵允廷只请了自家亲戚热闹,阿桔跟赵沉也领着孩子去了,但只有她们一家人知道,婆母还待在自家侯府享清闲呢。因为丑陋,侯夫人从未示人,大婚后也没有进宫拜见皇上。唐文帝感慨重臣老来得遇良配,特免了新侯夫人的一应朝贺。
至于自家这边,赵沉的计划是等宁氏坐完月子后,让“义母”回乡养老,宁氏回延平侯府那边住上半年后再找借口搬回来,赵允廷继续两边跑。借口赵沉都想好了,继母跟太夫人相冲……
一想到赵沉说这话时冷笑的样子,阿桔就觉得丈夫特小气,谁要是得罪他,他会记一辈子。
蒋嬷嬷放轻步子走了进来,看看三个孩子,笑着道:“陈守回来了。”
阿桔点点头。
早上赵沉进宫时还是大晴天,晌午吃饭的时候突然下起了雨,阿桔见这雨越下越大恐怕天黑了都不会停,就派陈守进宫给赵沉送蓑衣去,免得回来淋雨,另外也给赵允廷林贤送了一份,以防万一。
与此同时,郡王府,一个黑衣小厮正在回话:“主子,那边都安排好了,现在那二人差不多快到武英侯府了。”
清郡王歪靠在榻上,闭着眼睛懒懒道:“孩子呢?”
“我让人将孩子关在扣留他们的那间四合院里,他们办完事自会回去找孩子,到那时咱们的人都走得无影无踪了,赵家再厉害也查不到咱们头上。”
清郡王点点头:“干得不错,让咱们的人都回来吧,一个都不用再盯着,那边有什么消息很快就会自己传出来的。”
“是!”小厮立即出去传话了。
清郡王睁开眼睛,手里慢悠悠摇着扇子。
当初他派人去查赵沉在登州的事,其实没抱什么希望,得知林氏之前有过一位青梅竹马的未婚夫,然后先是未婚夫被一个不知从哪冒出来的姑娘抢走,紧接着就是赵沉登门提亲,他就猜到其中肯定有蹊跷。抓住那女人拿孩子一威胁,对方便什么都招了。
原来林氏曾经对未婚夫情有独钟根本看不上赵沉,赵沉才想出这种办法拆散鸳鸯。
若是林氏贪恋权贵移情别恋,这事揪出来也没意义,但林氏显然是个淳朴的村里姑娘,今日得知身边的丈夫其实是个道貌岸然的狼,她深深喜欢的未婚夫是因为赵沉陷害才娶了别人,她能不伤心能不恨赵沉?
恨吧,恨得动了胎气,如果林氏钻死脑筋一尸两命,他会更高兴的。
~
武英侯府门外。
大雨瓢泼,一对夫妻撑着伞脚步踉跄地走了过来,快到门口时,他们脚步明显慢了一下,只是略加踌躇后,还是走了过去。
听到敲门声,门房举伞过来开门,见外面站了两个浑身湿透的家伙,看衣着像是乡下来的,狐疑地问道:“你们是?”
如娘泣不成声,孟仲景稳稳扶着妻子,有些紧张地解释:“这位管事,我们,我们从登州来,是赵夫人的同乡,今日有急事要见夫人,还请管事帮忙通传一声。”
门房看看靠在男人怀里泣不成声的女人,皱眉问他:“你有证据证明你们认识我们夫人吗?”夫人确实是登州人,他不能贸然赶人,但也不能随便对方说什么他就进去通传。
孟仲景抿抿唇,看着门房眼睛道:“赵夫人家在村子西北角最后一条街从左数第二家,院子里种了柿子树……我们真的是同乡,我姓孟名仲景,管事回话时报我姓名,赵夫人一定会见我们的。”
他目光坦诚坚定,门房犹豫片刻,让他们等着,他使人去回禀。
话先传到了绿云那里,绿云是跟着阿桔从登州来的,当然知道孟仲景。她自己不敢拿主意,又本能地觉得夫人见孟仲景可能会惹侯爷不快,就打算先告知蒋嬷嬷,赶巧蒋嬷嬷正在内室陪夫人说话。绿云悄悄挑开门帘一角,想偷偷叫蒋嬷嬷出来,没想先被阿桔瞧见了。
“有事?”阿桔疑惑地问。
绿云强自镇定下来,笑着道:“没事,就是我给嬷嬷做了一双鞋,想请嬷嬷试试,既然嬷嬷在陪夫人说话,那一会儿嬷嬷出来再试好了。”朝蒋嬷嬷笑笑,转身就要走。
“等等,到底是什么事,说吧。”阿桔瞅一眼蒋嬷嬷,将人叫住了。
若真是试鞋子,绿云根本不会明知道蒋嬷嬷在陪她还要过来。
绿云忍不住看向蒋嬷嬷。
阿桔皱眉。
蒋嬷嬷更是低声训斥道:“到底有什么事?”
夫人问话绿云先看她,难不成她不让说绿云就不说了?如今的夫人早就不是当年刚嫁到赵家连管教丫鬟都需要她提点的小姑娘了,夫人敬重她依然把她当长辈看,但她说到底只是一个嬷嬷,没有道理比夫人还有威严。
绿云自知不妥,咬咬唇,垂眸道:“夫人,门房说,外面孟仲景夫妻想要见您。”
阿桔心跳漏了一下。
她有点怀疑自己的耳朵。
她以为这辈子都不会再听到那个名字了。
良久之后,她才找到自己的声音:“他们来做什么?”
绿云依然低着头:“好像是有急事,说两人衣裳都快湿透了,孟夫人一直在哭。”
阿桔看看三个孩子,平静吩咐道:“先把人请到偏厅,我马上过去。”
“夫人……”蒋嬷嬷不放心地提醒她,“侯爷那边?”
阿桔摇摇头,穿鞋下地,嘱咐蒋嬷嬷留在这里照看孩子,她领着锦书锦墨一起朝偏厅走去。
风吹雨斜,锦墨替她撑伞,锦书稳稳地扶着她。
三人没走几步就进了走廊。
棠木屐踩在地上,发出啪嗒啪嗒轻轻的响。
雨声木屐声力,阿桔望着重重雨幕,那些在登州的回忆一幕幕在脑海里闪过,远些的是童年时光,近些的是孟仲景在门后说很快就能娶她了,是他站在雨里说要护着她,是他在棒子地边上求如娘嫁给他……
当时疼得她半夜躲在被窝里偷哭,现在想起来,那些日子好像是一场梦,除了心头淡淡的怅然,再无其他情绪。
只是大家相识一场,孟仲景既然求上门了,肯定是有急事,她能帮就帮一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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偏厅里面,孟仲景正在安抚痛哭不止的妻子,听到脚步声,他侧头望去。
他看到一个穿淡青色妆花褙子的少妇转了过来,他看见她抬眼看过来,目光相对,外面的雨好像停了,什么声音都没有了,好像一下子回到了过去。
她俏生生地站在地头,来喊他们回家吃饭。
她慌张地逃到厨房不给他看……
太多的回忆,在她越走越近时,倏然打断,孟仲景最后看一眼柔美赛过当年的姑娘,低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