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6 节
作者:
幽雨 更新:2021-02-16 23:50 字数:4882
在西厢房睡,自有数不清的话要讲,赵沉继续跟小舅子睡一张炕。林重九也有很多话跟姐夫说,絮絮叨叨比平时晚睡了半个时辰。等他睡着了,赵沉躺在岳母特意为他晾晒过的新被子里,望着头顶发呆,怀念妻子柔。软的身子。才成亲几日啊,突然不在一起,他就不习惯了。
第二天赵沉骑马带着林重九出去玩了,免得在家总忍不住往阿桔身边凑。
待到晚上,赵沉更是辗转反侧睡不着,巴不得天快点亮,两人回家时可以先在马车里闹一闹。阿桔却正跟他相反,这两晚她都是跟林竹一起睡的,姐妹俩从小住在一起,突然分开了,真的很是不舍。
轻声细语中,眼皮渐渐合上,陷入梦乡。
次日赵沉表现地很平静,林贤夫妻劝他们早点回去,他还笑着说不急,直到阿桔真的下定决心走了,他才将她扶到马车上,正要去后面马车上看看林竹跟林重九是否坐稳了,林重九突然跳下马车,讨好地对他道:“姐夫,我跟你坐一辆车行吗?二姐嫌我不老实,我不想跟她坐一起。”
赵沉脸上常常对小舅子露出的略显疼爱的笑容一下子就僵掉了,虽然下一刻他马上又恢复了从容,笑道:“好,小九跟我坐一起,让她们两个姑娘坐一起。”岳父岳母都在那边看着呢,他要是拒绝,心思岂不是太明显了?
林重九高兴极了,最近姐夫忙着成亲都没教他功夫呢。
就这样,赵沉没能抱媳妇亲。热一路,而是陪小舅子说了一路的话。
到了赵家庄子,阿桔姐妹就陪宁氏说话去了,赵沉继续哄小舅子,好不容易熬到晚饭结束,夫妻俩安排好林竹姐弟,才携手回了屋。热水已经备好,赵沉跟阿桔分别沐。浴,因为只需要洗洗身上,没用一刻钟就洗完了。阿桔裹着厚厚的外衣走进内室,就见赵沉已经进了被窝,听到她进来也没有反应,好像已经睡熟的模样。
阿桔想了想,这两日赵沉一直哄弟弟,又是骑马又是练武,或许累到了?
她熄了灯,只留一盏昏黄的小灯勉强照亮,就着亮轻轻走到炕沿前,将御寒的裘衣摆在一旁。屋里太冷,她忍不住打了个哆嗦,迅速爬上炕,刚掀开被子,旁边那人忽的翻身,伸手就将她捞到了怀里。
熟悉的霸道和胸膛,惊诧过后是骤然乱了的呼吸和心跳。
阿桔双手撑着男人肩头,慌乱问他:“你还没睡?”
“两晚没有抱你睡觉了,怎么可能睡得着?”赵沉亲她眉毛,“你有没有想我?”
阿桔真没想,但就算她羞于说想他,也没傻到说自己没想啊,只好什么都不说。
赵沉便默认她想他了,拉起被子把两人都遮住,随心所欲地亲她。
他早就摸到了诀窍,阿桔没能坚持多久便头脑昏昏,抵着他肩头的手慢慢变成了抱着他脖子,沉浸在整整两日未曾有过的亲密中。但是很快,她发现今晚的赵沉有些不一样,他像以前那般用左臂托着她脖子,右手却从她脸上慢慢向下,路过脖子,试探着继续往下……
从未被人碰过的地方,即便才刚刚靠近都让她紧张,阿桔迅速按住他手,按在她肩头不许他再动,或许心里也是愿意的,只是太羞人……
僵持中,赵沉抬起头,黑暗中两人谁也看不见谁,只能听到彼此的呼吸。赵沉脑海里天人交战,嘴上却已经哑声求她了:“阿桔给我,就碰一下。”他早就想了,早在那日在马车里远远看着她,他就想了。
阿桔不放,羞得不放,可是她知道,她那点力气,如果他坚持,她肯定敌不过的。
赵沉又何尝不知道?
其实他的手太大,即便指端还搭在她脖子上,手掌下面已经碰到边缘了。那样的手感和距离,让他想到了小时候看到的蚂蚁搬东西,一只蚂蚁,一颗拇指大小的花生。蚂蚁前足搭在花生上,再稍微用点力气,就能爬到花生上面。现在他的手就是那只蚂蚁,一只跟花生差不多大的蚂蚁,如果他能爬上去将她完全抱在手里,该是何等的满足?
手掌禁不住用了些力气,她没出声,呼吸却更重了,身子也更软了,她也没有求他挪开,只用那点微不足道的力气拦着他,是默许他可以继续了吗?
她怎么会不同意呢?
她那么容易心软,那么单纯好骗,他说什么她都轻易信了。
就是因为她如此软,他才一次次在她面前打消那些不顾她喜好只顾自己意愿的念头,没有娶到她就马上要了她,而是小心翼翼哄着。其实现在她已经动心了,他却不敢了,至少在告诉她真相之前不敢,他先不要,那样坦白的时候,他在她心里,好歹没有坏到家吧?他很想现在就告诉她实情,却怕她刚暖起来的心一下就冷了,他不敢,再等等,等大局落定时再说,没有多久了,下个月就能得到消息了……
“阿桔,可以吗?”他低头贴上她额头,轻轻地问。
阿桔全身发烫。他在她身上,他的所有变化她都感觉到,害怕又慌张,似乎还有一种隐隐约约羞于承认的期待。只是,她要怎么回答他?说可以,谁家姑娘在这种时候有那么大的胆子?说不可以,他会不会误会她还在抗拒他?
她闭上眼睛,决定把一切都交给他。
赵沉早料到她会这样,他艰难地绕过那里,攥住她胳膊,不甘心地捏了两把,咬她耳朵:“今晚先放过你一回,阿桔我等你,早晚我会等到的,那时候你看我怎么收拾你!”他翻身下去,从她身后抱着她跟她说话,故意让她感受他的决心。
阿桔乖乖的听他威胁,一动不敢动,如果说前一刻还有点说不清的失落,现在就只剩下紧张害怕了。平时他再冷,身上也有种贵气,笑起来更是温润君子模样,可那地方,贵气没有,吓人的痞气十足……
一夜紧紧相拥又相安无事,次日赵沉跟宁氏打过招呼,去县城了。
阿桔也是早上才知道他今日要出门的,好在弟弟妹妹都在这边,你一句我一句的倒没有觉得舍不得。他有生意要忙,总不能天天留在家里陪她啊,晚上回来就好了。
自此之后,阿桔的生活稳定了下来。
赵沉隔几天会出门一趟,早出晚归,晚饭必定会回来同她们婆媳俩一起用,晚上做些小动作说些吓唬人的话,一直都没有做到最后一步。阿桔心头渐渐有些复杂,既感动他坚持等她说愿意的温柔体贴,又烦恼每次他问的时候她真的说不出口,然后怕赵沉误会,幸好他没有,依然温柔待她,偶尔厚脸皮。更让阿桔确定赵沉没有生气的事是,每隔三日赵沉就会带她回家一趟,他教弟弟功夫,她在家里陪家人说话,吃完晌午饭两人再回庄子。
能如此频繁回娘家,丈夫愿意带她婆婆也不嫌弃,远近村子恐怕只有她这一份。
除了心底一点点小遗憾,阿桔挺满意这样的生活的。
快进腊月时,下了一场大雪,足有一尺来深,过几日路上雪都化了,赵沉再次出了门。
那时他脸色不太对,阿桔以为是生意上的事,问他,赵沉含糊了过去,反正阿桔也不懂,就没有追问,只帮他系好斗篷,叮嘱他早点回来。送走丈夫,她像往常那样去宁氏那边跟她说话,婆媳两个坐在热炕上,轻声闲聊。
窗外忽然传来锣鼓声,只有里正有大事要宣布时才会这样连续地敲。
阿桔好奇地扭头,这是出什么事了?
宁氏面容平静,慢慢放下茶盏,对挑帘进来的问梅道:“你派人去看看。”
问梅立即退了出去,约莫一刻钟后回来了:“夫人,圣上薨了,新皇即位,举国守丧三日。”
作者有话要说:很快就要进京了,大家不要急哦~
佳人以前写的都是纯言情文,这本书对佳人来说有很多第一次尝试的地方,如有不足欢迎大家帮忙指正,只是一定要温柔点啊,佳人怕自己的小身板承受不住打击(有六块腹肌什么的,我没说过!),爱你们!
正文 第42章
先皇驾崩;举国守丧。
这等大事,对于老百姓而言也就是原本安排好的婚事要推迟几日;家门口挂上白布做做样子算是守丧;并没有太大的影响。只要朝廷不打仗;只要自己过得好;谁做皇帝跟他们有什么关系?
就连阿桔;听到这消息也没有什么心绪变化;于她而言;皇帝死了还不如里正出事更震撼。当然,她就是胡乱打个比方,可没有诅咒里正的意思。
她看向宁氏。
宁氏朝她无奈一笑;吩咐问梅去嘱咐下人们;这几日都穿素净点。
问梅走了;婆媳俩继续之前的话题。
而千里之外的京城,赵允廷正候在崇政殿外,等候先前的明王而今的唐文帝传唤。
崇政殿是唐文帝处理朝务的地方。
寒风呼啸,赵允廷身在京城,心里却惦记着登州的妻子。
朝中局势瞬息万变,长子有他自己的消息渠道,这边的事,他应该也知道了吧?
赵允廷恨恨攥紧了拳头。
他以为一切尽在掌握之中,太子倒台便是国公府没落之时,也是他休了秦氏迎回妻子之时。谁料秦氏之父镇北将军秦思勇灭绝人性,竟然连同母胞弟定西将军都要杀害,在定西将军叛变协同太子逼宫之时将其拦截,亲自取其头颅,投靠当今皇上。唐文帝自然不傻,朝廷虽有兵力险胜秦思勇,但如今秦思勇主动投靠,不费他一兵一卒,而今又是大局初定需要维。稳时期,唐文帝收到定西将军的人头后顿时既往不咎,废了旧太子圈禁于皇陵,老国公、定西将军作为怂恿太子的奸臣全族午门问斩,而秦思勇大义灭亲,将功赎罪,依旧是他的镇北将军。
赵允廷都能猜到今日唐文帝叫他过来做什么,他跟国公府的恩怨,可是从来没有瞒过唐文帝,若不是有仇,当初唐文帝也未必敢全心信任他。
“侯爷,皇上传您进去了。”唐文帝身边的大太监魏源笑着走了出来,微微躬了身子。对于这位有从龙之功的新任户部尚书延平侯,魏源见面也得客气三分。
“有劳魏公公。”赵允廷同样以礼相待,随即收起心中思绪,跟在魏源身后朝殿内走了进去。
“臣赵允廷,见过皇上。”到了殿内,赵允廷俯身朝书桌后审批奏折的龙袍男人行礼。
唐文帝没有看他,写完最后一笔才起身,亲自走过去将赵允廷扶了起来,而后将一本西北边关新送上来的奏折递给他:“你看看这个。”言罢转身走到内殿供他休息的榻前坐下,自有宫女捧上热茶。
唐文帝轻轻品了一口,放回桌子上,看向已经看完奏折肃容站在一侧的男人,道:“胡人观我内乱,调兵遣将准备伺机来犯,你有何看法?”
赵允廷沉稳开口:“皇上初登大位,根基未稳,此时不宜大兴战事。”
唐文帝颔首,半靠在榻上,食指轻轻敲着膝盖,轻声与他道:“先前筹谋大事,咱们将整个国公府都看做废太子那边的人,未料秦思勇早与废太子、定西将军有罅隙且积怨颇深,故此他看出朕胜券在握,临时倒戈,既保全了自己,又报了大仇,可谓狡猾阴狠之极。这种人,朕本不欲用,奈何秦家在边关积威甚重,胡人惧怕秦家军才不敢来犯,此时朕既没有名头派兵西北,也要考虑边关安定,只好先不动他。允廷,秦思勇一儿二女,如今只剩你府上的秦氏一个,自小便是他掌上明珠,在朕找到接替秦思勇的人选之前,只好委屈你继续与秦氏虚与委蛇。你府中的事朕不干涉,明面上别闹太大动静便可。不过你应该明白,如果秦氏出事,秦思勇便成了彻底的孤家寡人,无牵无挂手握重兵,必定会成为朝廷心腹之患。”
赵允廷心中苦涩。
秋后再找秦思勇算账,唐文帝这话也只是说得好听罢了。如今秦思勇没有强势的父亲兄弟子侄,没有儿子继承他的地位,就算再生出儿子,也得十几年后才成气候,只要他不造反,唐文帝巴不得多一个后继无人的悍将,少一块儿战事。至于秦思勇会不会造反,赵允廷了解秦思勇,他这辈子就一个妻子,乃重情之人,这次大义灭亲,除了长女在太子府难产一尸两命、儿子又被二房因爵位之争阴谋害死,未尝不是料到他出事后秦氏的境地,因此为了唯一的女儿才不顾世人谩骂手足相残。秦氏好好的,秦思勇就不会造反,唐文帝便不会动秦思勇,而他若是为了泄愤动了秦氏,坏了唐文帝的大局,得罪皇帝,他能得什么好?
君臣君臣,他再努力,也抵不过一个君意。
“皇上放心,臣知道该如何做了。”赵允廷恭敬地道。
唐文帝很满意,说完大事,问及赵允廷的家事来,“承远年后十八了吧?这么多年委屈他们母子了。宁氏,虽然秦氏动不了,只要你能处理好内宅,你接她回来,别闹得满城皆知她身份便可。至于承远,他的世子之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