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9 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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着凉 更新:2021-02-19 03:13 字数:4727
“我知道我没那本事,只是想知道发生何事。”我无奈的笑着说道,我哪有本事劝动胤禛啊,现在我也想通了,胤禩的命运从他一出生就已经被写好,谁也无法改变。
“皇兄因为八哥处处节俭,因而说他诡诈。”看十三的表情,听他的语气就知道他也觉得现在胤禛做的不对。可是他恪守臣子的本分,所以不会多说什么,想必这就是他刚才看着胤禩的背影摇头的原因吧!
我依旧带着流霜和织锦前去赏花,只不过到那的时候晴洛和韵瑶早已离去。微风吹过脆弱的花瓣;它便不受控制的飘落,随着风的力道在空中盘旋飞舞。胤禩就如同这花瓣一般,只要胤禛的一句话,他就必须在这空中翻滚,最后流落何方也只能有胤禛决定。
十一月,蒙古再生战火,年羹尧领人前去征讨,卓子山的叛乱被他成功压制。这一次他又立大功,胤禛封他一等男世职,由其次子年富继承。现在的年氏一族可说是人人有爵位,个个有封赏。
可也就是因为年羹尧风光无限,致使他目中无人狂妄自大。自从上次年羹尧进京觐见,就有人向胤禛说,年羹尧已经狂妄到了无法无天的地步。他进京沿途的官员都要跪地迎接,接连王公大臣也要先行行礼,而他非但不下马,甚至不予以回应。
这些事胤禛都看在眼中,可是西北未平,蒙古又总是蠢蠢欲动,所以年羹尧对他还是极为重要的。只是这种话听多了,如果一直不做处理,他这皇上的面子也有些挂不住了。
在年羹尧离京后,他曾给年羹尧发过一道手谕,示意他注意分寸,不要目无主上。可是紧接着就是卓子山的叛乱,然后年羹尧又是凯旋而归,这件事也就不了了之了。
现在大局稳定,也该是处理这事的时候了。这些事情有的是听胤禛提及的,有的是听宫中的传言,可是最能直接证明这件事的就是胤禛已经有几日没有翻过年妃的牌子了。
只十一月一个月间,胤禩就被胤禛接连痛斥四次,缘由有的是因为太过节俭,因而说他心胸狡诈。还有就是说他结党,就连裕亲王保泰也因“迎合廉亲王”而被革去亲王。
坐在软榻上,听着流霜低声的回报,我已经没有什么感觉了。胤禛势必要用一切能用的理由去打击胤禩,而胤禩除了承受什么都做不了,还是那句话“成王败寇”。
我虽然依旧觉得胤禛这么做有些过分,但是站在他的角度想一想,也就无可厚非了。他隐忍了这么多年才登上这个位子,自然不会容忍任何他不能控制的事情发生,胤禩对他来说始终是个威胁。
想想康熙在位时,胤禩不也是被狠狠地打压,可是胤禛登基初期不依旧有那么多的人支持胤禩,再加上胤禛做事手段狠辣,大臣们更多的是敢怒不敢言,希望胤禩为他们出头也就在情理之中了。如今事情发展到这个地步,谁对谁错已经分不清了,更何况立场不同又何来的对错呢?
晚上躺在床上,人已经累极了却睡不着。身体很凉,我尽量把自己蜷缩起来想保持一点温度,奈何一直咳嗽人也就在床上不住的颤抖。今年的冬日似乎格外的难熬,我撑着疲惫的身子靠坐在床上,大口的喘了口气,稍微抑制住了咳嗽。
门被轻轻的推开,一个娇小的身影走了进来,我嗓子沙哑的说道:“织锦?”
果然是织锦,她紧走两步来到床前,看我做在床上便说道:“娘娘怎么了?是不是不舒服?奴才在外面听到咳嗽声,所以进来看看。”
“还好,给我倒杯水。”我看着她有气无力的说道。喝了口水,嗓子舒服多了,我问织锦道:“你在外面守夜,流霜呢?”
“流霜姑姑今日好像累坏了,奴才们劝她回去休息了,娘娘要找姑姑吗?”织锦接过我手中的茶杯说道。
“不找,让她好好休息吧!我这没事了,你也去休息吧。”我疲惫的闭上眼,轻声说着。
“奴才就在门外,娘娘有事就吩咐。”织锦扶我躺好,然后就默默的退了出去。
迷迷蒙蒙睡得很不踏实,手中的暖炉已经渐渐冷了,它不能再为我带来温暖,反而丝丝凉意却慢慢地渗入到我的皮肤里。我缓缓的睁开眼,从怀中取出手炉,放到外面,又赶忙收回手。门外传来一些细小的声音,我没有了理会但是不久开门声传来。
脚步声缓缓靠近,熟悉的气味慢慢传来,我在口中呢喃了一句:“胤禛”温热的手抚上我的脸,声音低低的响起:“也就只有你还敢这样叫朕。”
他掀开被子上床,我本能的向温暖的方向靠去,直到整个人被他包裹在胸膛里,才沉沉睡去。
这一夜睡得很是香甜,没有往日的冰冷,有的只是淡淡的温暖。睁开眼胤禛还没有起身,他依旧闭目沉睡着。已过不惑之年的胤禛,细细的皱纹已经爬上了眼角,虽然只登基两年,但他是个很勤政的皇帝。每日繁忙不已,甚至有时忙起来一天就吃一餐,所以此刻睡着的他看起来很疲惫。也只有在熟睡中他才能卸掉每日的冷峻,摘掉那个日日戴在脸上的面具。
我慢慢地从他怀中出来,蹑手蹑脚的下地,披了件衣服,打开房门。此刻站在外面的已经是流霜了,她看见我出来,轻声说:“主子怎么起得这么早?”
“不碍事,流霜准备热水,皇上一会洗漱。”我对流霜说道。
“我已经让织锦去准备,皇上起身后,随时可以听后召唤。”流霜点头说着,然后帮我紧了紧衣服又说道:“外面凉,主子还是先进去吧!”
有流霜在外面打理,我很放心,缓步的退回屋里,站在地上和躺在床上的温度差的还真不是一点半点。又轻轻地躺回去,胤禛还是没有醒过来,突然觉得好像有些不对劲,胤禛睡觉一向不会这么沉的,伸手轻抚上他的额头,好烫!他竟然发烧了?
“胤禛,胤禛?”我轻轻的推着他,他只是低声的呢喃了句什么,可惜我没听清。我连忙拉下床帐,向外面喊道:“流霜,流霜。”
门一开,流霜低着头走了进来,“主子。”她说道。
“流霜,快去传太医,皇上发热了。”我对流霜着急的说道,流霜一听急忙走了出去。我继续推搡着胤禛,他只是皱着眉好像不愿意醒来。“皇上,皇上!”我这次大声的叫着他,他终于眉毛动了动,缓缓的睁开眼。我不禁在心中叹气,叫“胤禛”不好使,“皇上”倒是挺管用的!
“皇上你怎么样?你发热了,我叫流霜去传太医了,太医马上就到。”我看他像是清醒了,便低声说道。
他抬手捂着额头,张了几次嘴缺什么都没说,我连忙下地倒了杯水,他像是渴极了一般的一口喝下。又喘了喘气,这才说:“没事,就是有点头疼。”
“怎么会突然发热的?昨天不是还好好的吗?”我接过杯子问道。
“可能是昨天从正殿过来的时候,穿的比较少吧!放心,没有大碍。”胤禛说完又低声的咳嗽了几下。
他又去上朝了,太医过来看过确实是着凉了。他觉得问题不大,寻常病痛,不用太紧张。反倒是太医临走前,他让太医也为我准备一帖药。“我吃什么药?”我不解的问他。他的答案很简单,怕我被他传染。
事实证明金口玉言果真是有道理的,我下午就发烧了。胤禛只病了两日就痊愈了,而我病了差不多五六日,才渐渐好转。
转眼又是一年春来到,腊梅花早早的开了,白雪渐渐消融,太阳再次热烈的展现在众人面前。
我穿着厚厚的皮裘,兴致勃勃的出门赏景。整整一个冬天没有出屋,我已经快要不记得太阳照耀在身上的滋味了。提前命人通知了晴洛和韵瑶,让她们在御花园等着我。走出养心殿,绕过养心门,我不紧不慢的前行着。
刚拐进御花园就听见有笑声传了出来,走近一看晴洛和韵瑶前面站着一双半大孩子,两人正有模有样的比试拳脚。我站立在那没有动,认真的看着他们。
弘历与弘昼已经十三岁了,在这古代朝也可以称得上的男子汉了。两人英姿飒爽的站在空地,你一拳我一脚的比划开来。我笑意盈盈的看着,伤感也不由自主的跑了出来。看到他们,弘辉就总会在我不经意间出现,细想想如果弘辉还活着,今年已经是一个快三十岁的人了,可是在我心中他永远都是只有八岁的样子。
眼前的景象与脑海中的画面不断交替,身形不稳的晃了晃,身后流霜一把扶住我,惊呼道:“主子,主子没事吧?”
稳住身子,缓缓地摆摆手,低声笑着说:“没事,没事。”
流霜的声音打断了前面的人,他们二人看见我,连忙住了手,快步走了过来,规矩有力地向我请安道:“弘历、弘昼向皇后娘娘请安,娘娘吉祥!”
“起来吧,今日怎么没去上书房?”我笑着问道。
此时远处的晴洛与韵瑶也走了过来,她二人依次见礼。我们走到亭子里,落座后,弘历答道:“回娘娘的话,今日书房内的先生家中有事。我们一会要去练武场。听额捏说您要过来,便在这等着向您请安。”
十三岁的弘历说起话来像个大人,有条不紊。这让我想起年轻时的胤禛,除了弘历不似胤禛一般冰冷,这爷俩还真是像。再看看弘昼,虽然也是规规矩矩的站在那,可眼睛里却流露出顽皮之色,似乎还像个孩子没有长大一般。
这小哥俩没呆多久就去练武场了,我起身晴洛韵瑶相陪着在御花园中闲逛。“真快啊,这俩孩子已经这般大了,还清晰的记得他们小时的样子,好像就是昨天的事情。”我很是感慨的说道。
“时间就是这样,总是在我们不知不觉中溜走了。”晴洛扶着我的手臂说道。
“也不能这么说,正是因为时光流逝,弘历和弘昼才能长大啊!”韵瑶站在我另一侧说道。
“看见他们长大,我只能清楚地知道我有多老了。”我笑着摇着头的说道。
“娘娘别这么说,您看上去一点都不老。”晴洛忙接话道。
“岁月不饶人,老不老也不是我们说的算的,还好我对这张面皮不是很在意。”我淡笑着说着。
“无人相,无我相,无寿者相,无众生相。”韵瑶看着我平静地说道。
“韵瑶是要超脱了,晴洛你要努力了!”我说完,晴洛只是莞尔一笑,韵瑶则是叹了口气,接着她说道:“我说的哪是我啊,是您,我离超脱的境界还有一段距离。”
“我?”我停下脚看着她们二人,她俩齐刷刷的向我点点头,我自嘲一笑,道:“人要真能超脱岂不成佛了?其实淡泊一切,只不过是避世的一种手段罢了。小隐隐于林,大隐隐于市,在这后宫之中岂不更甚!”
原本还在笑着的晴洛,也再笑不出来,与韵瑶对望一眼,二人皆是别开了眼。市井之人如何能想到,宫中的生活竟会这般难。
刚回到西暖阁就听到朝堂传来一件大消息,皇上首次拨了年羹尧的意思。年羹尧指使陕西巡抚胡期恒参奏陕西驿道金南瑛一事,胤禛说这是年羹尧任用私人、乱结朋党的做法,不予准奏。
这种事情是在从前从未出现过的,朝堂众人皆是不解。我端着手中温热的参茶,在心中点了点头,看来这是胤禛要对年羹尧动手了,年羹尧要为他的桀骜狂妄付出代价了!
似乎帝王都是迷信的,钦天监的官员奏报,空中出现“日月合璧,五星联珠”的现象,被称为瑞兆。众大臣纷纷上折称贺,年羹尧的奏折也在其中。他颂雍正夙兴夜寐,励精图治,只不过字迹稍显潦草,而且还把“朝乾夕惕”误写为“夕惕朝乾”,他很好地为自己制造了把柄,而且胤禛也没有辜负他的“苦心”。
胤禛说年羹尧本来不是一个办事粗心的人,这次是故意把“朝乾夕惕”四个字写成“归之于朕耳”。并认为这是他“自恃己功,显露不敬之意”。我想此时大臣们已经明白了胤禛的用意,作为人臣,除了有真才实学有能力之外,想要在朝中混下去还有一点很重要,就是:附和!皇上喜欢的人就算做错事,也可以既往不咎,可是如果他不喜欢,那么对的也是错的,所以揣摩圣意才变得这么重要啊!
四月胤禛强迫年羹尧交出抚远将军印,卸了他山西总督的职务,调任杭州将军。并把他在四川和山西的亲信该调任的调任,该革职的革职。一霎时,年羹尧变得跟胤禩一样成了孤家寡人了。
自年羹尧被革职后,各地官员参透了胤禛的想法,纷纷上折揭发年羹尧从前的所作所为,那罪状几乎数不胜数,“树倒猢狲散”再一次被完美的诠释了。
暂时解决的年羹尧这个心腹大患,对于胤禩这边他也没闲着。三月份,朝廷议总理事务王大臣功过,结果是:胤禩无功有罪,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