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72 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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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死也不说 更新:2021-02-19 03:03 字数:4776
要的她一心系着黑木,别说削权,就是再加些权利报酬她也未必愿意留在黎记。
说完,他淡定地看着穆婉秋,只抚案的手背上微微突起的血脉,一跳一跳的暴露了他的紧张。
把调香处的人、财、物都交给她?
听了这话,想起谷琴每日处理不完的事物,穆婉秋感觉头都大。
她自己的产业都甩手出去给人打理,让她给黎家做这些,怎么可能?
感念黎君对她信任的同时,穆婉秋头摇的像拨浪鼓,“那些我做不来…”她看着黎君“黎大哥就让我在黎记改改秘方,教人调治个香品什么的就行。”
空气顿时一窒。
穆婉秋感觉有些透不过气来,“黎大哥…,,,”她下意识地叫了一声。
“阿秋的心思没在黎记啊…”久久,黎君叹息一声,语气异样的低落。
穆婉秋的心跟着颤了颤。
想了一想,她返身坐回椅子上认真地看着黎君,“我才报了顶级调香师,这段时间要全力准备考试的,我想做大周最好的调香师,真的不想被这些俗事浪费了光阴…”幽幽的语气透着股别样真诚,隐隐带着一丝亲昵。
令黎君心头一暖。
自上次吵架,穆婉秋对他还是第一次如此亲近,他微不可闻地叹息一声,暗道,“…她是真没这心思啊。”换一个人,怕是早激动得睡不着觉了。
“阿秋不愿操心,我就卖几个灵透的奴才跟着你,凡事吩咐他们做就是…”黎君执拗地不肯收回心意。
心里一阵烦躁,穆婉秋直想暴走,想起黎君的霸道,她又强忍住了,抬头勉强扯了个笑,“我除了调香什么都不会,真的不擅长这些…”声音软软的,带着股少有的甜腻,“黎大哥最疼我了,就替我代劳好了…”硬的不行,就用求的好了,打死她也不能答应这个条件,好端端把自己拴在黎记做牛做马。
为了复仇,她做梦也想替代谷琴,可是,只要个头衔出点小力就够了,至于那些人事财务,打死她也不能接管。
黎君的心一阵悸动。
自认识穆婉秋以来,还是第一次听到她用这么甜腻的语气叫他,黎君的心砰砰直跳,应承的话险些脱口而出,直过了好一会儿,他才定下神来,醒悟到她为了拒绝竟对自己使用这种手段,一股恼羞瞬间溢满心头,“阿秋…”他低叫一声,低哑的语气中带着股浓浓的暧昧。
直让穆婉秋一哆嗦。
她清晰地发现自己犯了一个错误,这个男人面前,硬的不能来,手段更不能用,心扑通扑通乱跳,她看着黎君站起身一步一步朝她走来,阿秋…”在她身前站住,黎君又低糜叫了一声。
一股暧昧的气息瞬间弥漫开来,可偏偏的,那暧昧中似有一股咄咄逼人的气息荡漾着,直令穆婉秋透不过气来,“黎大哥…”她声音有些发怯,“我真的不喜欢做那些…”
“真不喜欢,阿秋只挂个名就行…”黎君慢慢地弯下腰,“谷琴在的时候就是人财物一手把持,如果你不掌控这些,会让大师傅看轻,也震不住他们…”一点一点贴近她的脸,“即让阿秋坐了这个位置,我就不能让黎记的人对我的阿秋有丝毫不敬!”宠溺的语气隐隐带着股不容置疑的果决。
眼见他的脸压下来,唇就要碰到她的唇,穆婉秋甚至能感到他呼出的湿濡气息轻轻地缭绕着她的脸颊,心的某个地方莫名的一阵轻颤,她僵直着身子一动不敢动,“我答应就是,黎大哥…先坐回去吧,…”嘴角牵动,她勉强露出一个讪讪的笑。
唇堪堪地在她的唇边停下,黎记眼里露出一抹轻笑,他静静地看着她,身子一动不动。
明明那目光是温润的,那笑也是纵容的,可穆婉秋就是感到一股无形的气势压的她透不过气,汗水渗出了额头,渐渐地,她心里有了一个明悟:
这个男人面前,她最好老实一些。
她相信,这只是个警告,如果她下一次再敢在他面前用这种下三烂的美人计,玩弄什么心机,他会将计就计现场就把她拆解入肚了。
“我…我…”僵直的后背都有些发疼,穆婉秋支吾了两声,“我错了…”的话在舌边打转,她倔强地紧抿着唇不肯说出口。
久久久久。
直到穆婉秋感到下一刻她就会窒息而死,黎君才暗暗叹息一声,直起身来。
空气一轻,穆婉秋长出了一口气,坐直身子,刚想活动一下僵直的后背,就见黎君复又蹲下身来。
他又想干什么?
穆婉秋心又一阵乱跳。
温润地看着她,黎君仲手握住她的手。
“啊…”的一声,穆婉秋受惊兔子般一把挣脱了他,身子僵直地靠向椅背,直恨不能越过椅子跳出去。
手上一空,黎君有片刻失神,好半天,他收回手幽幽叹息一声,在穆婉秋对面坐下。
“黎大哥…”穆婉秋怯怯地叫了一声。
“阿秋数次救我,对黎家恩重如山,我都不知怎么报答了,,,…”
你不把我栓在黎记做牛做马就是最好的报答!
心里嘟囔,嘴里不敢说出来,穆婉秋低了头看自己的绣花鞋。
“阿秋嫁我吧,我娶你做妻…,,,”
他要娶她为妻?!
不是做妾,身为望族长子的他要娶她这个声名狼藉的低贱匠人为妻!
似被什么重击了一下,穆婉秋的心有那么一点点震撼。
可是,只一瞬间,前世那惨绝人寰的遭遇便浮上心头,她使劲摇摇头,经历了吵架事件,她不确定黎君说的娶她为妻有几分是真?
现在的黎家迫切需要她的名声和技艺来应对接下来柳家的挑战,他会不会只是为了暂时拴住她,利用她,才画了一张这么大的饼给她?
若在前世,她一定不会怀疑。
经历了一世惨淡,她已经不相信真情。
她好怕旧事重演,尤其她是罪臣之女,他日她的身世曝光,一道圣旨下来说他包容朝廷钦犯,为保黎氏一族,难说他不会第一个把她推
与其那时伤心欲绝,不如从来就没有过!
她这个人啊,是爱不起的。
见她使劲摇头,黎君一阵心冷,他郑重地叫了一声,“阿秋…”
“黎大哥…”穆婉秋忽然抬起头,正色地看着他,“我一直把您当亲大哥看待,可能…之前做了…一些让黎大哥…误会的事儿…”不知怎么解释之前那些令人误会的拥抱,穆婉秋声音有些僵硬,“请黎大哥原谅…”抿了抿唇,“我恨阮钰,恨…”硬生生咽下“恨柳凤,恨谷琴,恨英王”的话,慢慢说道,“我想让他死,这些只有黎大哥能做到…”真诚地看着黎君,“黎大哥放心,你我有共同的敌人,我会真心真意地和黎家合作,,,,`,绝不…背叛…”
黎君脸色一阵苍白。
屋子古墓般地沉寂下来…
第二百四十六章 圈禁
沉寂中,一阵敲门声传来。
两人同时一震,黎君看了眼穆婉秋,朝门口喊道,“进来,…”
是秦健,他急匆匆地走进来,“公子,天…”一抬头,瞧见端坐在椅子上的穆婉秋,声音戛然而止。
转头看看穆婉秋,黎君说道,“阿秋先回吧,记得明日准时过来,我要当众宣布调香处合并和你接替谷琴的事儿…”
心下一轻,穆婉秋缓缓站起福身离去。
直走出很远,穆婉秋才回过头,看着那扇被关的紧紧的门:
什么事情,竟这么神秘?
以往秦健回事儿从不背着她。
幽幽叹息一声,穆婉秋心里有股淡淡的失落。
“…,,,什么事儿?”黎君起身坐回书案后,“还要背着白姑娘?”语气中隐隐带着股谴责。
“是天香楼的黎镖来了…”秦健解释道,“因是黑公子的事儿,奴才怕白姑娘多心…”
“黎镖来了?”黎君眼前一亮,“在哪?”
“在檀香院…”
“…,,,走!”黎君站起身来,“带我去见他。”
“…,,,一开始是个黑瘦的小姑娘拿了您的信物去天香楼定房间。”黎镖规规矩矩地立在书案前,一五一时地把当初穆婉秋乔装成黑木去天香楼兑韩记的事情说了,谈起黑木他眼里满是羡慕,“…从一千三百两愣是给压到七百两,这黑公子的手段…啧啧…还有那李记的孙快手,那是什么人物?是给多少银子李记都不会放人的首席大师傅,硬是被黑公子一场斗香就给挖了去,最神的是他竟对柏叶坊死忠!”这是令黎镖既羡慕又不解的地方,一般大师傅都孤傲,就这么被人当货物赌了去,是绝不会忠心的。
“…,,,挖人?”黎君眉头一挑,“…怎么回事?”
把穆婉秋在李记门前和孙快手比试刀工的事情说了,“这黑公子,真是要心机有心机,要智慧有智慧…要手艺有手艺,大周少见啊…”
朔阳人早把黑木传成了神,黎镖这个亲眼见识过他的人,卖弄起来更是不遗余力,就像每次和天香楼的客人吹捧一般,说到现在,连他自己都忘了当初见到的黑木到底是什么样子,只认为就是他嘴里的样子,所以,即便面对索要准确情报的少东家黎君,他也不认为这么说是否夸张了些,有什么不妥。
听这意思,黑木竟胜自己一筹!
难怪穆婉秋不肯嫁他,这黑木竟是这样一个智勇双全的人!
听了黎镖的描述,黎君心沉沉的,若没有穆婉秋,他相信,他一定会和黑木成为莫逆之交,可惜,因为爱上了同一个女人,他注定要是他夺妻的仇人,想起父亲曾说黑木和穆婉秋是从小定过亲的,黎君整颗心被阴霾笼罩。
“还有吗?”心如沸水煮茶翻滚不息,黎君神色淡淡的,依然是一派悠然,他漫不经心地问。
“还有?”黎镖想了想,“还有就是黑公子的无双琴艺,奴才自持见识广博,却从没听过那样的琴音…”把穆婉秋当初抚琴会韩长生的事说了,黎镖摇摇头,他不知用什么语言来形容那绝世的琴音。
“琴艺…”黎君无意识地重复了一句,联想穆婉秋那已臻极境的琴艺,和她提到师承时那闪烁的言辞,心猛地一颤:
他们真是两小无猜!
师出同门,从小一起学琴,一起长大。
念头闪过,黎君心猛地抽搐了一下,这样的一份无猜感情,他又如何能够横刀夺爱?
想起穆婉秋的缕缕宛拒,他心又狠狠地一阵抽搐。
“是啊,黑公子的琴艺已臻绝境了…”见黎君不语,黎镖又赞叹道,“那日一曲醉月吟,不光韩长生丢了魂儿,就连天香楼的琴师都入了迷,直恨不能当场拜师…”
“…,,,说说看。”回过神来,黎君“哦”了一声“这黑公子长得什么样?”
“黑公子…”黎镖认真想了想,“也是一表人才,那气度,那神韵,,,…一看就是大家族出身…”
“噢…”黎君微不可闻地应了一声,陷入沉思。
“大公子…”终于感觉气氛有些不对头,黎镖敛了心神。
“…,,,你的确见过他?”久久,黎君问道。
“是的,奴才见过他三次…”这是黎镖最自豪的地方,“两次是在天香楼,一次是在李记门前…”
一年来,慕名去柏叶坊见黑木的人不计其数,都无缘一见。
“好…”黎君点点头,“这些日子他就会来大业,到时你去辨认一下…”他手下的密碟竟无一人见过黑木。
“他真的会来大业?”黎镖错愕地睁大了眼。
要知道,这一年来,多少人用尽心机都不得一见,他竟然要来大业见黎君!
黎君点点头,“你下去吧…”
嘴唇动了动,黎镖还想再问,瞧见黎君意兴阑珊,就应了声是,悄悄地退了出去。
门咣当一声被关上了。
黎君缓缓地抬起左手,握在手心的一枚玉佩,不知什么时候已成了粉末,缓缓地摊开手掌,翠绿的细沫顺着掌纹缓缓流下,浮动在窗口透进的阳光里,一颗一颗闪着晶莹的光,朦胧,飘渺…
“…,,,这么快就回来了?”谷琴正斜倚在床上,低头看着一瓶晶莹剔透的香液,听到脚步声,她头也没抬,怎么样?找到柳凤了?她怎么说,肯不肯让步?”问了半天,没听到回音,谷琴蓦然抬起头。
傅菱脸色苍白地站在地中央。
“…怎么?”她下意识地直起腰。
“师傅…我们…我们…”傅菱紧咬着唇。
“…,,,到底怎么了?”谷琴声音有些尖利,隐隐透着一丝不安。
“我们被软禁了…”
“…软禁?”谷琴一怔。
“守门小厮都被换成了护卫,奴婢一个也不认识…”傅菱声音带着哭腔,“任奴婢怎么哀求也不肯放奴婢出去,只说老爷有令让师父安心静养…”
“怕什么?”谷琴一哂,“不过是发现了柳凤的黯然**香是出自我手,想控制住我罢了!”
傅菱嘴唇翕动,欲言又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