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 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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匆匆 更新:2021-02-19 02:56 字数:4859
练中各单位已经约定,如有状况便以传统的信号弹射入天空做为信号。幸运的是,一直到晌午时分,天空仍然清朗,没有任何单位发现什么异状。但是,已经吃过两次苦头的警方知道,过午时分没有状况发生根本不足欣喜,因为两次绑架事件都发生在下午。
下午三点十一分,总统站在总统府的办公室窗前,看着城市的街景。从警方的回报中,他得知到目前为止并没有任何的状况发生,虽然这一天的危机还没有过去,但是一向乐观的总统认为,没有事就已经可以算是好事。
三点十五分,幕僚前来提醒他,可以动身赴三点四十五分老人社区访问行程了。走出总统府的大门,座车已经等在门口,一旁的警务人员紧张地如临大敌,因为这件无被害人绑架事件的缘故,总统坚持将身边的护卫抽离三分之二,前去支援保护小学生的行动,是以今天一旁的护卫人力显得单薄了许多。
总统座车缓缓地滑入大街,因为连交通管制警力也已抽离了不少,今天前导开路的警车只有两部,不过,因为有绑架事件预告的缘故,市民们人人自危,在街上的人车少了许多,交通并没有任何的不顺畅状况。
三点廿三分,总统座车行经某条商业大街路口,座车司机发现前导的警车突地速度减慢。
“搞什么鬼……”座车司机不得已也只好跟着减慢。前座的警务人员警觉地看看四周,伸手入怀,握住配枪。
前方的警车速度越来越慢,最后终于停了下来。
总统座车内的警务人员端坐不动,凝神看着四周,以防有人调虎离山。后方的警卫车出来儿个警务人员,向前导的警车走近。
那一霎那间,变故陡地就发生了。
“轰卤一声,总统座车好像有什么东西炸了开来,密闭的车厢内充满浓烟。特警人员直觉便往后车厢方面一钻,准备在最危急的时刻以肉身保护总统的安全,双手一抱却扑了个空。只听见轰隆一声,透着浓烟看过去,不禁心胆俱裂。
在总统原先端坐的地方,这时已经开了一个空空的大洞,透进车外的光线,大洞底下,下水道的盖子已经盖上,还冒出焊枪的蓝光,蓝光一闪,就此了无声息。
特警人员像发疯了一样打算掀开下水道铁盖,可是铁盖早被焊死,纵使他死命地拉,也依然纹风不动。
几名闻声冲过来特警人员见状大吃一惊,但是这些人毕竟是受过最严苛训练的专业人员。有人便当机立断电告其它单位来支援,有人则立刻四下寻找其它的下水道口,准备潜入救回总统。
可是,因为这椿无被害人绑架事件的缘故,绝大部分警员都分散在各个学校保护小学生,而且为了对付歹徒的催眠手法,通讯管道大多已经刻意阻绝。勤务人员企图联络海防单位,预防歹徒从海路带走总统,但是,却始终联络不上。
至此,勤务人员才隐隐猜到了整个无被害人绑架事件儿的真正用意,可是那答案实在太过可怕,是以连想都不敢想下去。
无被害人绑架事件其实是一个手法极度巧妙的布局,最终的被害人,就是绑走全国最重要的人物:总统。
阴暗的下水道,潮湿的地底极深之处。两名穿着黑色劲装的男子足登高科技的气流滑垫鞋,在下水道中快速前进。个子比较粗壮的男子肩上,伏着动也不动的总统。
两人无言地在下水道中弯腰前迸,因为没有交通阻塞的缘故,至此已经没有任何人可以追上他们,即使勤务人员得知他们的目的地,又能立刻驱车追赶的话,也已经来不及了。
所以,这次的绑架总统行动,几乎可以认定已经成功。城市的下水道是个不为人知的错纵复杂世界,然而两名黑衣汉子对仟佰纵横的水道似乎知之甚详,他们的目的地是市郊的海港,在岸边有艘喷射快艇,而组织的人手就在不远处的公海上接应。个子较小的黑衣汉子回头看了一下伏在大个子身上的总统,伸出右腕细看上面的时间。从爆破总统座车,将总统毫发无伤地带人下水道到现在,只花了短短的十六分钟。
十
两人在最后一个下水道转折处转弯,停步在九十七号出水口的地方。九十七号出水口位于港口南方的一个僻静之处,是整个港口最不为人注意的地点。个子较小的汉子让负着总统的大汉先爬上出水口,大汉照他的意思先行攀爬上去,打开下水道口,阴暗的空间透人外面世界的强光。
矮小汉子将身上较重的装备全数丢在下水道中,等得大汉背着总统出去之后,也利落地攀爬上去。
海港的空气有点腥,还带着浓重的抽味。四下一片静寂。他将头探出下水道口“克”的一声轻响,冷冷的枪管抵住他的后脑。
“GOTYa!”冷剑文沉静地手持手枪,指着男子的后脑勺。“抓到你了。”
矮小汉子环视四周。负着总统的大汉已经被制服,乖乖地伏在地上。市警局小组长余清源站在不远处,放眼望去,现场也不过到了三部警车,十来名警察。
矮小汉子顺从的爬出下水道口,高举双手,朗声大笑。
这三次天衣无缝的无被害人绑束事件成功地将全国数十万名军警玩弄于鼓掌之间,末了,却在这十来名警察的手中裁了跟头。
长笑声中,冷剑文后退了两步,手上的枪口仍然指着他。
“你蠃了。”矮小汉子说道。一旁的警员一拥而上,将他和另一名汉子铐上警车。远远的冬日天边,已经隐隐传来震天的警车声,天空的尽头也已出现了直升机的身影。
赵大同探了探总统的鼻息,发现他只是被麻醉剂昏迷,性命应该没有大碍。
救难直升机在隆隆的螺旋桨声中缓缓落地,地面迅速被蜂拥而来警方救难人员占满。
而因为无被害人绑架事件备受屈辱的警方,终于在这一次漂亮的解救行动中再度重建声望,由黑转红,成为媒体中人人称道的英雄人物。可是,因为整体情势的考量,冷剑文的名字从来不曾被提及,因为数十万名员警解决不了的疑难,却让一个离职的警察在不到半小时间解破,警方高层认为,“对整体士气将会造成无可弥补的负面伤害”。在第三次绑架事件之前,虽然冷剑文曾经向警政高层提出他的怀疑,觉得绑匪的行径仍然有令人不解之处,但是当时警方高层正处于某种和歹徒正面对决的亢奋状态,他的提议并没有受到重视。就连最后在港湾下水道口的解救总统的行动也是他费尽唇舌,勉强说动市警局组长余清源,带了十来名员警埋伏现场,才适时阻止了这项空前绝后、胆大妄为的重大案件。
不过,虽然功劳全数变成了警方高层领导有方获致的漂亮成绩,高层在一次短短的会议中,还是决定让冷剑文得到应有的奖励,在行动后冷剑文顺利复职,再一次成为市警局的另一小组警官。
至于逮捕的两名歹徒却始终三缄其口,绝口不提犯案动机和同党的任何状况,无论运用任何的侦询手段都无法让他们开口合作。警方查出,两人都是华裔的美国籍公民,在逮捕两人的第二天,美国中央情报局便以强势的政治压力要求将两人引渡回美国受审,根据侧面了解,这两个人背后的集团可能相当的庞大,但是美国中情局对两人的身份背景只字不提,所以根本无从查起这两个人的任何资讯,也无法调查这起造成社会极大轰动的无被害人绑架事件。
在中情局引渡两名歹徒的前一天,歹徒之一,资料上显示名为亨利·吴的男子却打破沉默,主动要求会见那位解破谜团,将他们逮捕的警官。
警方高层经过多次会商,也听取了美国中情局的分析,决定批准冷剑文前往会见亨利·吴。
“我是市警局犯罪组警官,冷剑文。”冷剑文在重重的安排下,坐在亨利·吴的面前。
亨利·吴耐人寻味地笑笑,环视四周。躲在监视镜头后方的警方高层、中情局人员不禁一决,从他的嘲弄表情看出,他分明已经看出监视系统的所在之处。
“我知道你是冷剑文,”亨利·吴微笑颔首。“美国宾州警事大学双料博士,刑事鉴定专家,书呆子。还有,是一个不讨长官喜欢的小小警察。”
冷剑文不去理会他的嘲弄,只是兀自翻着手上的资料。“我是什么人,那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是谁?你的同党还有什么人?还有,为什么会犯这个案子?”
“我是什么人,其实也不重要,”亨利·吴学着冷剑文的口气说话。“重要的是,你是我有生以来第一个解破我谜题的人。”他的眼神露出森冷的锐利光芒。“催眠的事,还有中文打字秘码的事,你能解出来并不稀奇,因为我们原先的计划就是,如果没人解得开这些谜题,我们本来就打算说出来。”
“我们?”冷剑文问道。“所以你承认还有其他人,其他同党?”
亨利·吴没去理会他这个问题,只是自顾自地说下去。
“可是,能够解破我们真正的意图,而且查出我们离开的路径,那就蛮值得佩服了,”他陡地将脸凑近坐在对面的冷剑文,一字一字地说道。“告诉我,你是怎样看出来的?”
冷剑文看了监视镜头一眼,上司杨斌在通讯仪中示意他回答这个问题。
“成本。”冷剑文简单地说道。
亨利·吴露出不解的神情。
“你们的第一次绑架事件要求赎金一千万,但是我估算过你们所有的布置,发现要花上的精神、预算绝对不是一千万可以解决的。而且第二次连钱都没有要,花的精神和实力也绝对不是单纯的犯罪集团可以做到,所以我就大胆假设你们要的是比钱还要更重要的东西。”
“可是我们第三次不是要求了十亿的赎金吗?”亨利·吴饶有兴味地问道。“难道十亿还不够多吗?”
“你们的确是要了钱,但是没有指定要谁给,这样子总给人不对劲的感觉,”冷剑文说道。“这只是我的直觉,觉得你们要钱也未免要得太不认真了吧?而且我从你们的要求和警方的因应行动做了逆向思考,发现了一个很有趣的事实。”
“什么事实?”
“我将警方布置的人力画了简图,发现在近海港的一带警力会形成真空,因为那一带没有小学。而我又凑巧从电视新闻上看见总统会在当天访问老人社区,路线会经过那一带的警力真空区。我又调出来城市的下水道蓝图,发现如果有人要劫总统的话,从下水道逃应该是个很有用的方式。”
“可是,下水道的路径有那么多条,你怎会知道在哪一个出口等着我们?”
“没有错,下水道是有很多个出口,但是我分析了所有的出口,发现在港口人迹少的地点,最适合你们这样的人逃跑。这样的地点南方有一个,北方也有一个……”“两者选其一,你又怎么知道我们会从哪一个出水口出来?”
“其实……”冷剑文不好意思地抓抓头。“当时我也不知道,知道你们在街上抢到总统后,因为时间紧迫,也找不出多余的人手。原先我们打算埋伏在北边的出水口……”不待他说完,亨利·吴便急急地打断他的话头。
“那为什么你又改变了主意?”
“我想,你对我的个人资料非常的了解,但是我有个绰号你们一定不知道,”冷剑文笑道。“他们都叫我倒霉神探,这几次的推理都顺利得叫人害怕吧?每次有这种情况发生,我常常就会出个大差错,所以我想,在这样的大关键上,只要我认为对的,就一定是错的,所以才在最后一刻改变主意到了南边,之后的事我就不用再说了吧?”
亨利·吴一怔,随即哈哈大笑。
“说了这么多,”冷剑文在他的笑声中,微带愠色地说道。“该回答我的问题了吧?你们究竟是谁?究竟……”亨利·吴一扬手,示意他不用再说下去。
“我的本名叫做吴克礼,我们的组织叫做天行,”自称吴克礼的男子侃侃说道。“你可以说,那是替天行道的意思,也可以解释做老祖宗说的天行健,君子以自强不息。”他的笑容一敛,正色说道。“我今天告诉这些,不是怕了你,只是当你是个值得佩服的对手,而以后,我们也一定会再有交手的机会。”
十一
“我们以后不会再有交手的机会,”冷剑文冷冷地说道。“因为明天你们就要引渡回美国,下半辈子大概就得待在联邦监狱。”
“我们会再交手的。”吴克礼露出诡谲的笑容。
“绑架总统,你们的妥托人是谁?是不是外国的政治势力?”冷剑文沉声问道。
“有一条双叉路口,一条通往天堂,一条通往地狱,”吴克礼丝毫不理冷剑文的问话,只是自顾自地说下去。“两条路上各守着一名天使,一个天使专说谎话,一个天使专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