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53 节
作者:爱之冰点      更新:2021-02-19 02:43      字数:5030
  鹦θ堇矗闼餍悦嫖薇砬椋纸环庞诟骨埃故谆夯鹤叱觥?br />
  她一出来,宾客那边就发出一阵若有若无的骚动。
  温华不自觉地屏住了呼吸,来到场地中央,面向南方朝着观礼的宾客行了一礼,眼风一扫,在宾客前排看到了宋氏,那安详的笑容令她浮躁的心续安静了下来,她深深地吸了口气,向大太太和徐山长行礼后向西端端正正的跪坐在笄者席上。
  元真今日穿了一身深蓝色的礼服,自西阶走到温华面前,拆开了温华的发髻,将其梳开,又将梳子放到了温华的南侧,随后一身盛装的徐山长在大太太的陪同下洗手、擦拭,相互揖让之后归位就坐。
  徐山长气度宛然,和从前相比并没有多少变化,不过温华已经来不及细看了,在赞者的示意下,她转身面东而坐,三嫂方氏手持托盘来到身旁,徐山长高声吟诵“令月吉日,始加元服。弃尔幼志,顺尔成德。寿考惟祺,介尔景福——”
  通常及笄礼上梳的发式重在端庄大方,不能松松垮垮,至少插戴的笄钗不能轻易掉下来,温华略微垂首,感觉到对方动作轻缓又伶俐。
  但愿不要太难看……她心里咕哝着。
  等到作为正宾的徐山长为她插戴上笄簪,回到原位,元真又来为她轻轻正了正笄,嘴唇微动,悄声提醒她,“起来吧。”
  温华眨眨眼,回过神来,起身向观礼的宾客致意,宾客们回礼,温华眼角瞄了一眼东房,强忍着快步走的想法一步步稳重地挪了过去。
  换上素衣襦裙,再次出来,向宾客致意,又向大太太行拜礼,接下来仍照先前的步骤,换上发钗,致意,换深衣——她特意又把发髻紧了紧,接下来加的是钗冠,发髻若不梳得紧些,出了差错可就难看了。
  元真为她上上下下里里外外检查了一遍,“一会儿可不能再发呆了,机灵些。”
  已经经过两遍,温华明显好了许多,渐渐进入状态,终于安然无恙的完成了及笄礼,徐山长给她赐了字——美成。
  大太太领着温华谢过宾客,又请客人们入宴,今日的宴席不摆酒不唱戏,但因大家多是彼此认识的,说说笑笑倒也热闹。
  至于为什么不摆酒不唱戏——皇帝还没埋呢,谁敢明目张胆的摆酒唱戏?
  帝陵打从十几年前就开始挖了,地底下弄得差不多了,地面上的工程才刚开始,皇帝就崩了。京城内乱,大行皇帝摆在皇家举行小型祭祀的北宫侧殿里无人问津,好在正赶上冬天,倒也不怕臭掉,何况在那样的地方,环境再差也差不到哪儿去——敢对大行皇帝不敬,有多少脑袋也不够砍啊。
  今上登基以后第一件事就是安排先皇的后事。
  帝陵没建好?加紧工程就是了。
  可负责的官员们不干了,一个个的上折子,说这事儿是先皇定下来的,原定建多少年,以目前的进度还得再建多少年等等,虽然先皇走得突然,可也不能太草率不是?
  头一件事就不顺,新皇帝一口气堵在那里,恨不得这儿还是自己那军营,看谁不顺眼了,想抽谁就抽谁!狠狠地抽!
  第216章 及笄礼之后
  有一种东西叫规则;就是哪怕你痛恨它痛恨得要死,却依然得跟着它走。
  即便是皇帝;也不是凡事都可惟所欲为;把大臣们都灭了;朝纲也就乱套了。
  先皇的身后事不能不慎重,然而等皇帝调出陵寝的图纸资料一看,脸色立时就黑了——要照这样建下去,未来十余年的赋税都得搭在里边!
  又过了几日;太皇太后召集宗室们开会;随后就颁布了懿旨。
  两件事。
  先帝的陵寝不必奢华太过;限期清明之前完工。
  还有;当初为了争皇位而把京城闹得乌烟瘴气的那几个小子太可恶;不能轻饶了他们,都打发到郊外给他们老爹修坟头去!当然,此事只处置首恶,宗室们也挺不容易的,各人上个请罪折子吧。
  虽然陵寝的建筑计划书是先帝折腾出来的,可他上面还有长辈呢,宗法至上。
  宗法以下,国法暂避,太皇太后说了算。
  国朝以孝治天下,若不是有太皇太后在,朝廷上指不定要乱成什么样子了。
  就这件事来看,新皇帝着实不是个墨守陈规的,难得太皇太后也深明大义。
  于是这个冬天,大家都没有酒喝,没有戏看,至少在明面儿上,谁也不会明目张胆的触那逆鳞。
  以上,是颜恕从自家哥哥或表哥那里听来,又做了些许艺术处理当成小故事讲给温华听,权当给她解闷儿的。
  来的客人有亲戚,有亲家,有贵客,有世交,有同僚,还有同乡等等,热闹得很,好在宴席安排得十分妥当,身份差不多的坐在一起,关系好的坐在一起,有仇的分开,爱较劲儿的分开,能说会道的最好每桌都能有一个,不冷场才好。
  温华跟在大奶奶二奶奶身边将这些安排看了个一清二楚的,虽然在书院里也学过如何打理家务,到底不如亲眼看到的印象深刻,于是对两位嫂子越发的佩服起来,更有心跟着两位嫂子多学学——毕竟将来她和颜恕是要独立门户的,总不能一直依靠哥哥嫂子。
  宋氏由三太太陪着说话,三太太是个健谈的,看情形两人聊得不错。温华在大太太的示意下随着二奶奶到各桌上去叙话,有些宾客早在她和颜恕成亲的时候就见过她了,见她不认生,又落落大方,便藉此和她聊上两句,彼此都留下了印象。
  宋氏有心和女儿说说话,却总是没机会,三太太见她时不时的看向温华,便知她的心思,于是就引着她多说些温华在家里的事,可宋氏心里不仅惦记女儿,还惦记着平羽的婚事,就有意从温华的婚事说起,主动问起三太太,三太太正愁不知该怎么开口,这正瞌睡着就送来了枕头,不免把白家的姑娘好好夸赞了一番,说她如何如何懂事,女红如何好,自小跟着母亲打理家务等等,“一会儿姐姐去我那儿坐坐?”
  宋氏被她说得心动,便应了下来。
  这边说得亲热,另一边却有些冷场,大太太和一位盛装的中年妇人坐在一起,两人似乎话不投机,那妇人个子高高的,身形比大奶奶俞氏略胖,但还是能从面容上看出两人的相似之处,温华猜她应该就是大奶奶的母亲荥阳县主。
  二奶奶领着温华回来后就让她站在大太太身后服侍,她对大太太道,“太太,我去后边儿(厨房)看看。”
  二奶奶走后,温华小心翼翼的服侍大太太,只要她往哪道菜上瞄了一眼,温华就立即替她夹到碗里,看得宋氏心疼不已,却又不好说什么。
  三太太看在眼里,就对自家大嫂笑道,“大嫂,今儿侄媳妇的衣裳是你赏的?”
  大太太不咸不淡的看了温华一眼,不做表示。
  温华暗自皱眉,却也不好分辩。
  宴席开始之前,温华就去换下了大礼服,她自己本有准备,宝蓝色的掐腰短袄,遍地莲的紫色妆花缎裙子,一顶金丝小花冠配上珍珠碧玺流苏钗,正是时下流行的样式。
  大太太却又派人为她送来了一件玫瑰紫的长袖褙子,颜色虽好,却是什么花样都没绣,而且还有些肥了,现在再改已然来不及了。
  丫鬟们面面相觑不知所措,温华抿紧了嘴。
  突然灵机一动,她吩咐管衣裳的千冬,“你快回去,把新制的狐狸围脖拿来,就是缀了金扣子的那个。”
  穿衣打扮,说起富贵二字,金玉以外,莫过于绸缎和皮草,这其中,若要说有什么东西能衬得起皮草的华贵,就只有那太阳般耀眼的黄金了。
  那件狐狸皮是件难得之物,毛色极正,丁点儿瑕疵都没有,温华觉得做成裘衣有些可惜,便使人制成了围脖,两端各镶了一片鸡蛋大小的楼台人物金扣,以金流苏相衔,虽然金灿灿的,却不流于俗媚,端的华美富丽。
  把大太太送来的褙子裹在衣衫外头,当成外套穿在身上,再围上这件狐狸围脖,感觉就不一样了。
  好歹这件衣裳只要能被大太太看到就足够了,因此一到宴厅就脱了下来。
  本是无奈之举,没想到却引来众人瞩目,毕竟京城引领着时尚的流行风,什么样的妆容衣着都不足为怪,很快就有人问起她,她自然要把光彩推到大太太身上,大太太若真是不高兴了,听到别人夸赞奉承,多少也能消消气。
  尤其这会儿大太太就在身旁坐着。
  果然,当即就有人赞道,“刚才我就想问了,褙子竟还可以这样穿?”
  说话的这妇人四十出头,面容白皙,笑起来眼睛就眯成了一弯月牙,和三太太有几分相像。
  旁人也附和着说笑了几句,“她们年轻的那样穿好看,我们就不行喽。”
  还有的说,“颜夫人真是好福气,六个儿子,都成亲了,有儿媳妇们在,管家的管家,理事的理事,您以后就等着享清福了。”
  温华嘴角抽了抽,这话说的,谁不知道颜府大太太是最不待见儿媳妇的?您是跟我婆婆有仇吧?
  还有直接问温华的,“你这料子是哪家店里的?花样这样精致。”
  温华就道,“这个是家里人去南边儿捎回来的,也是正巧遇上,后来再让人去买,却买不到了。”
  听到众人的夸赞,大太太笑了笑,道,“长辈问你,你照实答就是了。”
  温华就有些尴尬,看看客人们,笑道,“其实我也不清楚在哪家买的,只好多啰嗦两句。”
  几位夫人太太就互相打了个眼色,却是谁也没再往下问。
  三太太瞧出大太太不高兴了,赶紧打圆场,换了话题,“我那儿新添了两盆花儿,是顶好的,一会儿去看看?”
  大冬天里,鲜花的确少见,即便是官宦人家,也没有家家盖暖棚的道理,因此众人都乐意去瞧。
  宴会一直闹到后半晌,客人才渐渐散去,温华站了半天,又陪着大太太与交好的亲友赏花聊天,两只脚早就不是自己的了,偏大太太不发话,当着客人的面她也不好找借口告退,只好这么忍着,直到送走了客人,大太太冷冷的盯了她一眼,她不等大太太开口,就借口要去净房退下了。
  三太太寻了来,“啊呦,折腾了一天,累也累死了!嫂子,我去你那儿歪歪。”
  大太太瞪了她一眼,“都要做婆婆的人了,还这么没个正形。”
  三太太就挽着她,亲亲热热道,“剩下的事儿让她们小的去管,咱们说说话!”
  且不说三太太如何开解大太太,温华一出暖房,就见一早被她安排着服侍宋氏的晨儿探头探脑的在外张望,心里生出一丝不快,“老太太呢?怎么不跟着伺候?”
  晨儿听出她声气不对,回话就小心翼翼的,“老太太说天不早了,她没有什么要紧事,奶奶累了一天,早些休息,家里一切安好,让您别挂心。”
  今天母女二人也不过是在酒席上说了三两句话,周围那么多人,好多话不方便说,温华便有些后悔,应该早些出来的。
  回到住处,屋里都收拾得差不多了,颜恕正在看书,见她回来了,就放下课本,上前接过她的手炉,揽着她进了卧室,关切道,“累了吧?”
  丫鬟们就都退了出去。
  温华觉得脸上一热,嗔道,“哪有那么娇贵?”刚一坐下,疲惫感立刻溢满了全身,腿脚又酸又疼,忍不住就“哎呦”一声,恨不得就这样躺下睡着,再也不想起来了。
  颜恕忙扶住她,“怎么了?哪儿难受?”
  她就哼哼,“好累,脚疼……可是还想洗澡,动不了了……”
  颜恕立刻叫人去准备,皱着眉,“还有哪儿不舒坦的?”
  温华抱着他的胳膊,扎在他怀里不说话。
  热水是现成的,她磨磨蹭蹭的泡了小半个时辰,险些就不想出来了,刚换好衣裳,就有大太太屋里的易婆子领人抬了一桌酒席过来。
  易婆子是大太太身边的心腹之人,不可怠慢,温华令人加倍给了赏钱,又和易婆子说笑了几句,易婆子也不多说什么,将一个手掌大小的木盒交给温华,便笑呵呵的带人走了。
  “这是什么?”两人看着这个其貌不扬的木盒。
  “打开看看不就知道了?”
  温华不甚在意的打开盒子,瞬间又合上了。
  颜恕笑得张扬,眼神里就带了几分暧昧。
  温华乜了他一眼,左右看看,飞快地把盒子塞进被子下面。
  见颜恕仍是笑,她只觉得脸上烧烧的,不禁恼羞成怒,“你……”
  颜恕忙按住她,“好好好,我不笑了,咱们吃饭,吃饭。”这样说着,眼睛里的灼热却是掩也掩不住。
  作者有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