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72 节
作者:
乐乐陶陶 更新:2021-02-19 02:40 字数:4819
若千寒闭上眼,忽然石门轰然炸开,狂人骄傲自满道:“瞧,我说得对吧。”又大摇大摆的走了进去。
若千寒哭笑不得,尾随其后。
石门内是另一番光景。诺大的石洞,堪称洞府,空间开阔,材质白如玉,叫人大开眼界。只是,洞府的正上方,却立着许多石碑……狂人走进去,数起来,“一,二,三,四……十一,十二,十三……”狂人蓦地傻眼,为什么是十三?而且,十三张石碑的背后,是一张巨大的石碑,其长宽是这些小石碑的若干倍。狂人顿时觉得全身透心凉,这个,太诡异了吧?
她们死亡之魂的师哥们,加上她不多不少就十三个人。而且他们的亚父,也已经仙逝。莫非这些石碑,是他们的。
可是这些石碑,上面没有雕刻任何文字。
若千寒站在第一张石碑前,所有所思的望着石碑,狂人惊奇不已,不就是一张无字碑,他也能看那么久?狂人好奇的走过去,却发现石碑上不知何时已经浮现出字体……
狂人小孩子般望着若千寒,哀求道:“能告诉我这上面写什么了吗?”
若千寒望着她,目光诧异。“你忘记的东西不少啊!”挖苦道。
狂人咂咂嘴道:“我本来就是凡人,投胎转世喝了孟婆汤原本就该将前世望得一干二净好重新做人。可是亚父却偏偏保留了我部分记忆,让我活的太多面性了。我是背叛爱情的安陌雪,也是冷酷无情的男子顾倾城,更是为恨而来的赛狂人。有时候我都不知道我是谁,所以你别那么小气,忘记安陌雪吧!活的洒脱一点,不好吗?”
若千寒恬静的望着她,她说的如此轻松?忘了她?他苦笑,忘的了吗?他们曾经是多么亲密的两个人。她忘记了,他却没有忘记,活该他受罪。
若千寒未理睬狂人,却用一只手捂住狂人的眼睛,然后徐徐松开。狂人再看见石碑上的字体时,竟然全部都能认识了。
“炼药宫大弟子弄尘,死于神咒之天谴。”
狂人还看到二师哥,三师哥,一直倒八师哥的墓碑。到九师哥时,墓碑上雕刻着怀壁二字,在无其他。狂人当即目瞪口呆。
这是不是更加验证了九师哥还活在世上的事实?
狂人依次走过十师哥,十一师哥的墓碑,来到十二师哥的石碑前,狂人心怀激动,这个师哥一直存在于她的心里,可是死亡之魂对他的保护工作做的太好了,以至于十二师哥的身份一直是个秘密。
果不其然,石碑上一片空白……
若千寒望着无字碑,再望着狂人,脸色冷峻。却毫无兴致的挪到最后一张石碑前,认真的端详着那块石碑。
石碑上写着:安陌雪之墓!
若千寒的脸色忽然就阴沉了下来。
这么说,安陌雪真的已经死亡了,眼前这个赛狂人,她不是陌雪。若千寒感到无比凄凉,他的陌雪,死了。
赛狂人,她就算与陌雪有千丝万缕的关联,可是在众人看来,陌雪是陌雪,狂人是狂人,他们是两个人。
是他,太执著。
忽然一阵地动山摇,狂人惊叫起来,“啊……地震?”
若千寒意识不妙,拉起狂人的手便慌忙往外跑去。
琼楼玉宇,很快倒塌成一堆废墟。狂人气踹嘘嘘的,心有余悸的望着废墟,后怕道:“幸亏跑得快。这好好的宫殿,怎么就榻了呢?”
若千寒蹙眉,道:“这里面的秘密,被神咒封印,我们强行闯入,没丢掉性命算是大幸了。走吧。”
狂人却依依不舍道:“可是。我还没有来得及看那张最大的墓碑呢?那个,一定是我的亚父的。”
若千寒也不理睬她,兀自向前走去。
狂人一步三回头,最后只好跟若千寒离去。路上,若千寒一语不发,闷闷的,冷着脸。狂人知道,自从他知道她记忆里压根就没有他后,他就对她冷淡了。这个人真现实。
回到玄冥宫,若千寒也没有给狂人一个好脸色看,而是自己径直朝帝宫苑走去,狂人觉得自己再跟着他就显得有些脸皮厚,于是也不跟他打声招呼,而是转身朝蛟龙殿的方向走了。
若千寒感应道她的离去,隐忍多时的眼泪,蓦地湿润了眼眶。
原来重逢,不过是更残酷的惩罚。在陌雪死了之后,他便永远失去了她。如今的狂人,不是爱他的那个陌雪。
回到寝宫,若千寒躺在床上冥思苦想,狂人的到来,究竟是幸运,还是不幸?
狂人回到蛟龙殿,二话不说便开始火热朝天的收拾东西。火雁梅香在一旁焦灼的问:“狂儿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怎么好好的忽然要离开玄冥宫呢?”
狂人手脚不停的忙碌着,一边解释道:“若千寒已经知道我失去记忆的事了。他那样小气的人怎么容得下一个与他毫无关系的人跟在他身边呢?我看我们还是走吧,免得给他添堵,指不定哪天我们冒犯了他,他二话不说就把我们喀嚓了那我们岂不是壮烈牺牲了。有句话说得好,叫居安思危,我们早做打算,才不会受制于人。走吧。”
梅香一听闻要辞别旧主,瞬间梨花带雨,挂着泪珠默默无言的帮助狂人收拾东西。火雁赶去通知紫言小白小舞,让他们也收拾收拾。一个时辰后,蛟龙殿门口堆放了一大堆行礼,这让顺路过来的神后安天心与她的贴身侍仙红妆很是诧异。
安天心走进蛟龙殿,见一屋子人面色凝重的收拾着,禁不住关心的问:“姐姐,你这是要去哪儿啦?”
赛狂人见到安天心,拍拍手上的灰尘,也维持着表面的和气,道:“离开玄冥宫,从此你可以睡个安稳觉了。”
安天心轻笑,眼底闪过一抹邪恶的笑容,“姐姐这是为何?姐姐是玄冥宫玉女,若要离去,也得跟神帝请示才行。”
小白不喜颠沛流离的生活,顿时叫苦连天,“是啊,老大,我们这么走是不是不太厚道?”
狂人双手叉腰,火冒三丈,“有什么不厚道的,还请示呢,你是没有看见若千寒那张比包公还黑的脸,一听说我没有安陌雪的记忆后,巴不得一盏狗头闸将我立地正罚了。他嘴上没撵我们走,心里一定厌恶死我们了。就你没眼界,看不来事。”
安天心听见狂人训斥奴才,心里明白个大概。她璀璨一笑,“原来是这样。可是这也不是姐姐的错,我去找神帝,跟他讨个情,你们啊,暂时就别走了。”
小白小舞狂人……顿时瞠目结舌。这还是他们认识的安天心吗。怎么忽然从苦大仇深的怨妇变为温馨可人的萝莉妹妹了。
安天心只是妩媚一笑,然后柔声道:“红妆,我们走。”
狂人在她背后,丈二摸不着头脑:“忽然之间对我这么好,不是什么好事。”转回头叮咛小白等人,“你们提防着她一点。”
火雁也十分狐疑,道:“她怎么忽然转变了对我们的态度?”
帝宫苑。安天心在红妆的搀扶下,款款走进帝宫苑。若千寒坐在苍老树皮斑驳的榕树下,一手抚琴,一脸怅然若失凝重非凡的样子。
安天心远远的止住脚步,手抽离出红妆的搀扶,一个人慢慢走上去。“千寒……”柔柔的喊到。
若千寒抬起头,手上的动作殊地停滞,定定的望着她。安天心有些不自在起来,虽然他们是夫妻,可是他们空有夫妻名分,不论是感情还是身份地位,他们都有着难以逾越的鸿沟。
“姐姐要走,你……去看看她吧?”安天心道。她知道,也只有关于这个女人的话题,他才有兴趣与她交谈。
若千寒的瞳子蓦地一缩,安天心嘴角裂开一个弧度,看来她猜对了。只要是她的一切行踪,他都感兴趣。安天心假意难过,“姐姐从前与我不和,那是因为我们是情敌。可如今,自从我知道姐姐心里有其他人后,我的心豁然开朗。我不会再与姐姐为敌,我想要帮助姐姐,让她得到她想要的幸福。因为她幸福了,我就会幸福了。”
若千寒搁置在琴弦上的手指忽然弯曲,紧紧的抓住琴弦,因为用力整个手指呈现苍白之态。琴弦一触即断。
“这话,是她亲口说的?”若千寒的声音,冷得可以冻死一城人。
安天心笑道:“你又不是不了解姐姐,她城府深,怎么能把心里话告诉我呢?我知道这个秘密,还是她上次醉酒后,口里念念不忘着一个男人的名字,我才知道的。”
若千寒目光如鹰,森寒的盯着安天心。“哼,你知道她再也威胁不到你了,所以你开始对她献殷勤了?”
安天心后退一步,脸色苍白。若千寒蓦地站起来,欺身逼近安天心,“你很聪明,你知道彻底打败一个人,不是牺牲她的性命,而是让她彻底的忘了自我。是不是?”
安天心瞳子里射出惶恐的光芒。“不是的……姐姐失去记忆与我毫无关系。”
若千寒忽然凄美绝望的仰头大笑,“你们成功了。狂人根本不认识我了。很好,你成功了。可是你怎么可以那么残忍,要亲口告诉我狂人爱上别人的事实?为什么?”若千寒再次逼视着安天心。安天心连连后退,若千寒的样子太吓人了。他的瞳子里仿佛布满血丝……
安天心滑落在地上,极力为自己辩解……“我是不喜欢你们在一起,因为我爱你,我会嫉妒你爱的女人。可是如今,姐姐爱上了别人,你接受不了,可是这只能怨命运的捉弄。姐姐是凡女,凡女一旦投胎转世,就会喝孟婆汤,就会展开新的一世的生活……你紧紧的抓住过去不放手,伤害的只是你自己啊?”
若千寒忽然抓起七弦琴,狠狠的摔在地上,疯也似的咆哮道:“安天心,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你想成全她和另一个男人,是不是?你想让我嫉恨那个男人甚至嫉妒到失去理智杀了他,然后让狂人恨我一辈子是不是?或者,你想让我嫉恨狂人抛弃我,是不是?我告诉你,这些都不会发生,因为我爱她,我包容她一切,我会让她重新爱上我的。”
安天心无力的苦笑,“你看,你栽赃给我这么多宗罪,你有没有想过,你现在假设的情况将就可能会一一兑现,到时候你还承受的了这么大的打击吗?你看你现在,你已经快崩溃了,千寒。我只是担心你。”
“我不需要你担心。”若千寒咆哮道。忽然冲冲离去。
安天心看着他的背影朝蛟龙殿的方向走去,眼底弥漫出一抹笑意。“若千寒,赛狂人,我一定会让你们反目成仇。”
蛟龙殿,东西收拾完毕,火雁梅香小白小舞紫言全都列在门外候命。赛狂人一个人在空荡荡的房里里,进行着悔尸灭迹的工作。
忽然,若千寒如一缕清风,飘然而至。梅香见到若千寒,顿时展露笑颜。惊喜道:“公子?”
若千寒瞟了她一眼,目光却转移到屋子里面。火雁觉得若千寒一身戾气,不免为狂人担心起来。忽然整个身子就挡在门口,双臂打开,哀求道:“神帝,我家主子初来天洲,许多规矩不太懂,还请你别为难她。”
若千寒推开火雁瘦弱的身子,大踏步走进去,然后拂袖,一股劲风将巨大的两扇门砰然关闭。火雁梅香紫言等人顿时觉得不妙,一窝蜂趴在门上拍起来,一边惨烈的呼叫起来,“老大……狂人……公子……”
赛狂人听到关门声,蓦地跑出来。看见一身戾气的若千寒,一瞬也不瞬的瞪着自己,眸子阴鹭之极,狂人顿时慌了。结巴的斥责道:“你……你……来做什么?”一边往后退。
若千寒欺身向前,狂人终退无可退。已经抵住墙壁,若千寒逼近她,近的她可以看见他的细致的毛孔,能闻到专属于他的虞美人的若有似无的清香。
他就这样静静的,任凭霸气的目光撕裂她的惶恐,专注不移的瞪着她。她能感受到他的气息里带着粗鲁霸气的不均的狂野。狂人忽然觉就联想到了虎狼……对,此刻的他,就是一只凶狠的虎狼。
他不说话,任凭全身射出的威严之风压迫着狂人的心脏,狂人猜不透他要做什么,只是觉得暴风雨之前的黑暗就该是这般的压抑。
忽然,他俯下身,霸道的用他的唇吻住了她的……狂人感受到那暖暖的湿热,整个脑袋忽然就放空了。
她,被人强吻了。而且是被一个男人强吻,老天,她……她呆呆的,什么都想不起来,任凭若千寒霸道的欺凌。
然后,她整个身子一软,整个人往下滑倒在地。若千寒看着晕厥过去的赛狂人,瞠目结舌。“狂儿?”他抱起她,试图摇醒她。
可是狂人毫无知觉。门外的人听到这凄厉的一声叫声,都傻了眼。一个个提心吊胆的敲打着门,呼天抢地的喊到:“老大……狂儿……你没事吧?”
若千寒失魂落魄的开了门,火雁一个箭步奔赴到狂人跟前。梅香忧心忡忡,对狂人不放心,对曾经的主人若千寒也不放心。一时半会杵在哪儿不知道该照顾谁。
若千寒面色荒芜的望着梅香,忽然戚凄然一笑,“带她走吧。告诉她,从此她自由了。”然后失魂落魄的往外走去。
“公子!”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