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18 节
作者:
乐乐陶陶 更新:2021-02-19 02:40 字数:4813
回答:“刺绣宫一名普通的绣娘。”
“你撒谎。”罂粟暴怒,“你武技不凡,不但在比斗时能牵制魔尊,而且还有余力抛出飞针伤害我的护法。刺绣宫的宫三娘都不如你。”
火雁依然平静,“刺绣宫的绣娘武技大多浅弱,但总有一两个特例吧。”
“可是你的武技根源,却充满着神秘的气息。我们都分不清楚你的属性了。说你是妖魔族,你生的却自成柔弱之态,而且周身祥和安宁,说你是精灵族,你身上却没有花草气息……神族嘛,神族的人不会沦落到做一名卑微的绣娘。你说你到底是谁?”
火雁轻笑,“我都不记得我是谁了,更不记得我来自哪里,你何必劳神关心这个?”
“那么,关于我的喜服,你该给我一个解释吧?”罂粟强压风雨欲来的强大怒火,尽量忍气吞声。
火雁却偏着头淡定自若的问她:“你是说喜服上的王莲花变色的问题?”罂粟点头。
火雁吭哧一声,冷笑道:“传闻陆洲天师胸怀经纬,博学多才,怎么会不知道我小小刺绣宫最常见的一个疑难杂症。”
“说。”罂粟气结。
“敢问天师,你是不是试穿过你的喜服?”罂粟回想起自己初拿到喜服的喜悦,也就是在试穿那天,她才发现喜服变色。“是。”
“这就是了。玄冥神帝的喜服,乃是我们用真心色填充的。你不是玄冥神帝心爱的姑娘,所以真心色自然褪色。褪色的多少表示你们之间的真爱还剩多少。明白吗?”
罂粟闻言大惊,整个人失重一般向后酿呛,她的喜服,墨绿的王莲变成了白色,她和若千寒的爱,原来只剩下一片空白。还是说,从一开始,他就没有爱过她?“是谁要你用真心色的?混蛋。”罂粟破口大骂。
火雁依旧平静,“真心色是我独门绝技。”罂粟脸色阴鹭:“你居心何在?”
“传闻玄冥神帝与陆洲天师曾立下不悔誓言:他们的爱,形神共存,行神共灭。我想这样惊天额泣鬼神的一段荡气回肠的爱,怎会禁不起真心色的考验?我只是想用真心色验证这段伟大的爱情。万万没有想到,失败告终。”目光斜睨着罂粟,满目讽刺。
罂粟忽然发狂的抓住火雁,拼命的摇晃着,“我要你把它变成墨绿色?我不试穿它了,你给我重新上色。”火雁冷笑,“不可能。”
楚河笙嗖一声拔出宝剑,指着火雁的心口,“那你就眼睁睁的看着刺绣宫的人为你陪葬吧。”
火雁推开楚河笙的宝剑,咬着牙恨恨道:“好,我做。”
罂粟阴毒的望着火雁,火雁看到她瞳孔里盛装着不甘心,以及嫉妒的火焰。火雁便知,完成最后一项工作,她的死神就来了。
“将她带下去。”罂粟令人将火雁关进了一个小房间,房间里就只有一张桌子一架床。桌子上摆着装有喜服的托盘。
火雁叹了口气,这喜服,是她这辈子最不希望看到的婚礼的喜服,可是,为了刺绣宫,她无权选择。
将藏在襟带的色粉取出来,小心翼翼的填充在王莲花瓣上,花粉或浓或淡,勾画出一朵朵清丽脱俗的王莲来。
凌晨时分,罂粟遣人来取喜服。火雁捧着玉托盘亲自将喜服呈了上去。罂粟看到那墨绿的绽放的王莲花,眉开眼笑。
火雁看到罂粟那璨然的笑容,觉得异常刺眼。罂粟也觉自己高兴过头了一点,敛了笑容,遣退下人,当房间里只剩下她和火雁时,她的脸色变得难为情起来。
“告诉我,你的真心色,玄冥神帝可知道?”火雁冷笑道:“怎么你怕他知道?你们的爱,已经荡然无存。”
罂粟的眸子射出一抹寒芒,火雁却毫无畏惧,依旧自说自话。“其实我说错了,不是你们之间的爱荡然无存,而是你们之间从来就没有爱。”
罂粟怒极,摔了桌前茶盞,恨恨道:“你胡说。安陌雪和若千寒的爱,天地可证日月可鉴。”
“安陌雪和若千寒的爱,我从不怀疑。但是你和若千寒的爱,没有就是没有。”火雁瞥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意。
罂粟脸色瞬变,“你……你……到底什么意识?”“知道我为什么发明真心色吗?知道我为什么当绣娘吗?就为了今天,为了验证玄冥神后的身份。呵呵,我成功了,你,不是安陌雪。”
一股冷气窜走在罂粟的四肢百骸,她绝对没有想到,她处心积虑勾画的一场幸福之路,竟然被一个绣娘戳穿。她为了他,付出了太多太多,为他生,为他葬送自己的身份,自己本来的容颜,觉不能,因为一个小小的绣娘前功尽弃。
“你,不想活了,是吧。”罂粟恶狠狠道。一只手已经缓缓的抬起。
火雁笑的十分灿烂,“死亡,我等着它呢。死了,就解脱了,不是吗?”罂粟变得凶神恶煞,指尖射出一道道毒素之光,毫无遗漏的打进了火雁瘦弱的身体。火雁一口鲜血喷在地上,每一朵血花都美丽绽放。但是她坚持着,宁可站着死,不可跪着亡。
罂粟终于累了,停止了送毒。可是火雁也用尽了最后一丝力气,倒在了地上。
罂粟走近火雁,蹲下来将奄奄一息的火雁掰向自己,然后轻视至极,“知道吗,我一直猜不出你的身份,可是我现在知道你是谁了。你是神族的人,是某个人的妻子,是吗?”
火雁的眼泪,簌簌而下。她用气如游的声音艰难的说:“他说过,他选择走那条路,永不后悔。”
“很好,他死了,你就去陪她吧。明天,我在第三界的斩神台上亲自送你去与他相见。不过,今天晚上发生的一切,将永远是个秘密。”罂粟拂袖,一股巨大的飓风飞过,抽屉打开,一包金粉飞起来,罂粟一掌击下,金粉便尽数落进火雁的嘴巴。
火雁顿觉喉咙若烈火燃烧般,再出口,竟然发现自己根本不能发音。“你——”火雁嘲笑自己,她说什么都是枉然,因为她失去她的声音了。
第11章箫声扯心
夜黑如墨。伸手不见五指。
就是这样的黑夜,让被关进暗牢的奄奄一息的火雁想起了很多往事。
她回忆起了那个血淋淋的夜晚,她的未婚夫浑身是血的来找她,他紧紧的握着她的手,一双漂亮不含半点杂质的瞳子里盛装着愧疚。他说:“我对不起你,但是我对得起天地良心,请你相信我,我护佑陌雪,不是因为我像爱你一样爱她,而是因为她能实现我心中的梦想。这也是很多卑微生灵的梦想。我可能会死,我死后一定会有许多难堪的流言蜚语,请你相信我的清白,相信陌雪的清白,也相信练药宫的清白。如果有一天陌雪有为难,请你帮帮她。”
她噙着泪,无比坚定的告诉他,“我了解你,了解陌雪,了解练药宫每一个人,我相信你们。”
“我们遇到了前所未有的强大敌人,我们谁都逃不掉死亡,死之前,听到你这么说。我死而无憾也。”
“你死,我就死……”
“不,你不能。”他惊惶的捂住她的嘴,“好好的活着,总有一天,你会了解事情的真相。到时候,能帮我翻案吗?我不怕死,可是我害怕自己死的屈辱。”
她紧紧的握住他的手,用她的柔弱的肩膀,撑起了一个强大的信念。“我答应你。”她点头,泪珠儿湿润了她整张脸。
……
她回忆起了他那张好看的脸,他诚真无暇的笑容,他风流俊雅的一颦一笑,还有他经常吹给她听的箫声。
她快死了,好怀念那美丽的却夹着点点忧愁的箫声。那忧愁,应该就是他为之奋斗的理想吧?
可是他的理想是什么,她从来不知道。
火雁在黑色的夜里璀璨的笑了起来,她艰难的从袖里取出形影不离的竹叶,放到唇边,用微弱的气息,吹响了熟悉却久违的,最美丽的乐章。
此时的练药宫,灯火辉煌。赛狂人坐在床上,翘起二郎腿,审问着刚出任务归来的紫言和小白。“魔心別院那边到底预备怎么处置火雁?”
“我们用了一百锭金子,才从魔心別院的下人那里打听出来一件事,据说火雁答应为喜服重新染色,为此刺绣宫才会免灭门之灾。但是火雁用毒杀害了护法,死罪难免,火雁将于明天辰时推往斩神台斩首。”紫言说到后半截的时候很是愧疚的样子。因为下毒的事是他干的。
狂人恨铁不成钢的蔑了他一眼,教训道:“无毒不丈夫。你不毒一点就当不了丈夫,也就是说你这辈子都娶不了媳妇。”
紫言一愣,“老大,这什么歪理啊。”狂人却又转移了话题,“斩神台?这么说火雁是神族的人?”
小白点头道:“是……可是我不明白,罂粟公主怎么连神族的人都敢杀啊?那火雁是混的不好,高贵的身份却辱没在刺绣宫里当了一名名不见经传的袖女,可是她应该有神族的朋友吧,她的朋友里面应该有身份高贵一点的吧,我就想不明白,罂粟怎么就敢杀她……难道她倚丈着玄冥神帝的威风就狐假虎威……”小白还在自说自话,可是狂人却呆呆的望着窗外。她听到了一阵阵美丽而忧愁的箫声。她整个人都听得忘了神。
箫声时而低沉,时而高亢,时而婉转,时而霸气……狂人随着旋律开始哼唱,她的节奏与箫声毫厘不差。这让紫言小白惊呆极了,二人异口同声的吼起来,“老大,你什么时候学了第三界的曲子了?”
赛狂人静若止水的脸忽然如死灰一般,她飞快的跳下床,抓起披风,发疯一般的向外面奔去。
“老大……”紫言小白赶紧跟了上去,狂人却一个急刹车,转回头命令道:“回去,别打草惊蛇。”紫言小白只得心不甘情不愿的回去了。黑色的夜,狂人却仿佛看见了前方的一束光明。她急速的奔跑着,循着箫声的方向。
“是天问师哥的箫声……”狂人的脸上,绽放了久违的开怀一笑。笑的幸福,甜蜜。仿佛曾经的孤单寂寞都已经一扫而光了般。在魔心別院,狂人停住了脚。脸上的笑容僵凝,箫声,怎么是从这儿传来的呢?
狂人追逐幸福的欲望是如此强烈,她抛弃了所有的恐惧,循着箫声,逼近它。她知道她这么做很危险,尚存一丝理智的她从披风上扯了一块布,蒙住了大半张脸。然后蹑手蹑脚的向声源处走近。
声音来自魔心別院旁独立的用坚固的钢筋铸就的浑然一体的囚室,狂人看到它四周都围满了罂粟的抓牙,狂人想接近囚室,堪比登天还难。
这时楚河笙前来巡视,狂人谨慎的躲在暗处,她听见楚河笙对那些人说:“火雁全身都是奇毒,本来明天斩首不斩首都难逃一死。可是天师说了,在她临死之前,绝对不允许任何人接近她。”楚河笙交待完毕后,又狠狠的踢了下铁门,“深更半夜吹什么萧呢?在吹割了你的舌头。”
箫声戛然而止。狂人也失魂落魄的回去了。在回去的路上,她思绪如麻,脑海里是挥之不去的支离破碎的回忆片段。
……
“宫三娘是被她超群的刺绣技术折服所以破例让她一个新手来负责天师的喜服。可是终究是新手经验少了点捅了这么大一个漏子。”
“你可知道她的武技来源?”院尊若千寒的声音回响在狂人耳畔,狂人仿佛看到了院尊答不上若千寒的问题而摇头,也仿佛留意到若千寒疑云重重的脸庞。
“火雁,她是神族的人?”
“火雁全身都是奇毒,本来明天斩首不斩首都难逃一死。可是天师说了,在她临死之前,绝对不允许任何人接近她。”……火雁,应该是天问师哥的火雁吧?狂人想着想着,不禁泪流满面。
“师哥,对不起,是我害了火雁。”
“我恨我自己,为什么什么都记不住,为什么?”狂人哭着回到练药宫,那一夜,她彻夜难眠。她翻箱倒柜的找到了仅剩一点的虞美人,然后双手运气,用了剩下半夜的时间,重新配置了情花快毒。
天终于是亮了。
魔心别院的大门徐徐打开,火雁被两个护法押解着步履蹒跚的走出了魔心别院。她穿着白色的衣裳,但是染满了鲜血;她蓬头盖面,显见受过许多的折磨。魔心别院的门口,宫三娘领着刺绣宫的绣女们全部跪在地上,当火雁出来的时候,宫三娘几乎晕厥。
只一天不见,火雁便被折磨得不成人形。怎么不叫人心痛。
“火雁,火雁……”宫三娘哽咽万分,火雁凌乱的发丝几乎盖住了大半张脸,她的嘴巴微微张了张,然后徒劳无功的闭上了。她知道自己不可能再说话了,她用她那双坚定的瞳子望着宫三娘,她的眼神淡定如水,有疗伤的功效般。宫三娘一下子就镇定了,她爬了起来,十分艰难的踱步到罂粟跟前,用一副卑微的声音求饶道:“天师,请你看在刺绣宫的份上,饶了火雁吧。”
罂粟绕是无奈的口吻,“宫三娘,火雁杀死我的护卫,这只是轻罪,我可以饶她不死。但是她用的毒可是玄冥神帝十分忌讳的情花快毒,这可是死罪。昨日玄冥神帝给我下了一道任务:倘若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