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11 节
作者:乐乐陶陶      更新:2021-02-19 02:40      字数:4818
  “谁在弹奏?”若千寒转过头问身后的小白小舞。他实在想不出来,究竟是谁有如此高超的琴艺。
  “呃,这可能是我家赛老大弹奏的琴声。”小白怯生生的回答道。心里却恐惧得直发怵,赛老大从来不弹琴的,而且她最生平最讨厌接触女人的玩意,小白甚至认为赛老大恐怕连古筝是什么样子都不知道。赛老大一定是借他人之手,想蒙混这个她一直定位为白痴的神帝。小白忽然觉得跟着赛老大混大概是混到头了。她竟然做出这等大逆不道的事情来。
  若千寒的嘴角扯出一抹笑庵,赛狂人行为举止酷似男儿,心性比天还高,而且一刻也静不下来。她会弹古筝?鬼才信。
  若千寒抬起脚向炼药宫大门走去。这时小白抢在前头,颇尽地主之谊,径直将他领进水印大厅。
  “玄冥神帝请进,我家老大在寝宫等你好久了。”小白觉得自己说话的时候舌头打结,差点就吐不出一个字来。
  若千寒皱起英俊非凡的眉头,赛狂人会搞鬼捣乱他不是第一天才知道。可是像今天这样神秘兮兮的应付他还是第一次。
  绝对不是好事。不过若千寒有的是耐心陪她玩玩。
  炼药宫宫主的寝宫设在水印大厅的后面,需要穿过水印之壁,一道回廊,然后方能进入。
  若千寒被小白小舞领着径直进入寝宫,孰料赛老大却躺在帏帐重重的大床上,侧着身,身上是鲜红的锻锦被褥,露出性感的后背。虽然帏帐厚重,但是层层纱幔下依然隐约可见那床上的睡美人。
  若千寒望着大床发呆,赛狂人生性豪放不假,可是生为女孩子如此不注重自己的贞操,实在叫人失望。
  “老大,玄冥神帝到了,你怎么反倒睡起来了?”小白微微嗔怪道。
  床上的人纹丝不动,锻锦下的身体瑟缩成一团,两只被刻意涂抹带烟熏效果的眼睛射出恐惧的光。被褥下的手紧紧的揪住褥子,因为紧张而汗湿了手心。
  好不容易摸到了被褥下的录音机,按下按钮:“来了?”赛狂人慵懒的声音无比清晰的传出被褥。
  若千寒拧眉,赛狂人当着这么几个货真价实的男人也能展现出媚惑的一面:性感的后背,刚苏醒的令人酥麻的声音……若千寒忽然觉得自己的心情变得有些莫名其妙的糟糕起来。出口,声音冷冷的,“你预备在床上召见我吗?”
  床上的身体不易擦觉的一顿,心里巨大的恐慌如潮水袭击,只愿这录音机有未卜先知的异能,能让他逃过一劫。“你,还没有这个荣幸。”
  若千寒望着床上纹丝不动的人儿,她的裸呈,她的妩媚声音,分明在在都有魅惑他的嫌疑。然而她却说着如此让人受伤的话。也只有她,才有这样的不怕死的胆识和魄力。
  “我不需要这份荣幸。倒是你,千方百计引诱我来,有何居心?”若千寒道。
  “引诱?呵!”狂人轻笑,“你是那么容易被引诱的人吗?”
  若千寒眉头深蹙,赛狂人纹丝不动的身体,冷嘲热讽的声音,让他完全猜不透她的用意。
  在她面前,他觉得自己所有洞若玄冥的睿智,谨小慎微的洞察力都化为乌有。这一刻,他竟然萌生出复活的念头。倘若他有健全的身体,她赛狂人在他面前应该就是一个透明人,他不在需要花心思去猜测她的颇策用心。
  “敢跟我打个赌吗?”赛狂人挑衅的清音再次刺耳的钻进若千寒耳朵里。
  若千寒嫣然一笑,有趣,竟然有凡女不自量力的跟她打赌?为什么跟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凡女在一起,他就是感到格外的愉悦。
  “说吧,赌什么?”若千寒玉手一抚,墙角的古筝瞬间化为一张白玉般的凳子,飞到若千寒身后。若千寒就势一座,动作优雅之极。
  赛狂人道:“赌注,你下。”  若千寒思索一瞬,“我若赢了,你必须无条件听丛我一件事。不过这件事我暂时未想到,我以后再告诉你。”
  赛狂人道:“我的赌注跟你一样,你若输了,你得无条件服从我一件事。”
  若千寒觉得好笑,她张口闭口都是他输,字里行间也透露出必胜的决心,真不知道她哪里找来的那么不靠谱的信心?
  “怎么,怕输?不敢赌了?万能的神帝若是输了,该是多么丢脸的一件事。”见若千寒沉默不语,赛狂人激将道。
  若千寒笑道:“赌注已经下了,赌的又是什么?”
  “你猜我今天请你来的真正用意是什么?”赛狂人不假思索的问。
  若千寒一怔,原来她今天大费周章的请他来,无非就是为了这个?若千寒凌厉的瞪着骗他来到炼药宫的小白小舞,他们一口一句赛老大诚心认错,设宴款待他,原来都是谎言。
  “我一直认为炼药宫的主子胆大包天,没有想到炼药宫的奴才同样的不知死活——”若千寒唇齿轻启,悠悠道。
  小白小舞赶紧跪在神帝面前,一个劲诉苦:“玄冥神帝,你有所不知,我们……我们是被这个女魔头逼得,倘若我们不按照她的指示将你骗来,她就会……剖我们的腹……神帝慈悲,您一定不想看到这样的人间炼狱,所以……您一定会宽恕我们的,对不对?”
  若千寒面无表情的望着声泪俱下的两个人,他们表面上懦弱胆小,贪生怕死,却为赛狂人不惜撒下蛮天大谎,这等忠心护主的胆识倒也难得。这正应了一句话:有什么主子就有什么奴才。炼药宫,各个都是穿着花脸唱戏的高手。
  若千寒转回头,凝视着赛狂人,她今天的行为举止尤其怪异。先是令小白小舞将他骗来炼药宫,然后自己又以色诱人,如今却要和他打赌,这一切的背后,究竟是何企图?
  若千寒百思不得其解!
  ……
  就在若千寒苦苦凝思的时候,冥夜别院,一道敏捷快速的身影跃过围墙,如猫灵一般潜入别院里面去了。
  这别院本不是第一次造访,可是该死的别院主人,竟然重新布局了所有的一切,家具,装饰,连墙壁也被动过。
  “喜新厌旧的家伙。”赛狂人一把扯下脸上的黑色面纱,气呼呼的站在一个大房间的正中央。环顾四周,她完全找不到该去的地方。
  抬婉看了看手表,“只希望紫言能拖延时间……”她必须在冥夜别院的主人回来之前拿到归宗剑,而且还得亲自去石化公园为幻龙解毒,然后得原封不动的将归宗剑送回来。做完这些后,恐怕还得回炼药宫应付起了疑心的玄冥神帝。
  秀丽的身影穿梭在各个房间,四处搜寻着她要的宝贝。随着时间的流逝,狂人愈发的焦灼起来。“我记得归宗剑被封印在一张水墨画里,可是那画怎么不见了?”寻找了一圈,狂人又回到了原点。
  有些沮丧,忽然噩梦般想到自己和玄冥神帝的赌约……恐惧的猜想,万一他赢了,那我岂不是功亏一溃?
  忽觉全身无力,整个人都快滑坐在地上。又猛地摇头,不认输的想:不可能,若千寒身首分离,神算指不在,他应奈何不了她?况且,她体内有隐魂毒,有药灵珠,她不在三界之内,若千寒就算有神算指也奈何不了她。
  可是为什么她找不到归宗剑?
  狂人痛苦的抱着头,急得眼泪都快掉下来。为了飞龙,这次的任务,只许成功不能失败。
  “对的时间对的地点对的人……”狂人忽然想起若千寒曾对他说过的话。
  “时间?地点?人?”狂人重复道。“难道条件不够成熟?”
  可是一想到幻龙只有六天活期,倘若她唤不醒归宗剑,幻龙便会被诛杀。狂人一阵心酸绝望的咆哮道:“归宗剑,你若存心不让我找到你,那我们主仆关系就到此为止。以后我……”
  忽然一道灼灼亮光,从很远的地方射来,径直落在狂人的手心上。狂人大喜,朝着光亮之源头飞奔而去。
  在一个房间里,狂人停住了飞奔的脚步。那光束是从一面白墙上射出的,当光束减淡后,墙上忽然如沙画般浮现出一些山水河流来,正是狂人之前见过的水墨画。而那把绝世宝剑,横跨在山水之上,傲立于蓝空之中,正隐隐的泛着光华。
  狂人伸出手,小心翼翼的入了水墨画。握着华丽的盛气凌冽的剑柄,一捞,握剑的真实感传进狂人的四肢百骸。
  毫无费力,狂人取出了归宗剑。剑周身渗出雪色的光华,刺得狂人快睁不开眼,好一阵适应后,狂人才觉光华淡了些。
  “归宗剑,跟我走吧,去救我们的好伙伴。”语毕,狂人收了剑悄悄溜出冥夜别院。以飞快的速度赶往石化公园。
  第04章归宗剑出
  归宗剑出,万剑归宗!
  就在狂人从水墨画中捞出绝世宝剑之时,三界内所有有灵性的宝剑仿佛受到剑王的召唤一般,纷纷剧烈抖动起来。有的剑,甚至从墙壁上直直坠落于地。
  归宗剑的光华宛如一个愈阔愈大的光晕,波及到整个地面,整个苍穹,甚至三界以外的宽阔领悟。
  院尊,阳舞,劳神以及神魔,第三界稍有声望的人都能感受到归宗剑摄人的光华,他们齐齐聚在一起,阳舞翘首搜寻着光华源头。院尊道:“归宗剑出,只怕属于陆州天师的时代即将来临。”
  阳舞捋须笑道:“想当年,陆州天师一介凡女,空凭一剑一兽,创下赫赫战功。如今天师回归,虽力经劫难,法力顾不如前。但是这归宗剑出鞘,只怕天师的骁勇指日可待。”
  魔心别院。罂粟和楚河笙面面相觑,脸上都带着惶恐,和愠怒。
  “归宗剑,怎么可能出鞘了?”罂粟一张俏丽的脸因为愤怒而扭曲变形。  “难不成,她恢复记忆了?”楚河笙揣度道。
  “不可能!她体内的隐魂毒,除了玄冥悲掌无人能解。可是玄冥神帝还没有复活,他不可能知道她的真实身份。启会平白无故的对一个凡女施展玄冥悲掌?”
  “照你这么说是不太可能。莫非是凑巧?”楚河笙一击后脑勺,“对,是巧合。可能赛狂人无意中发现了封印的归宗剑,她这种人一定会萌生出占有的欲望,只要她伸手一捞,归宗剑受了主人的召唤便会重新出鞘……”
  说到这儿罂粟和楚河笙的脸瞬间惨白,“无论她有心还是无意,只要是她让归宗剑出了鞘,她的身份便会被人怀疑……不行,不能让人知道是她动了归宗剑。”罂粟咬着牙道,“我得马上去一趟冥夜别院。”
  楚河笙奸笑起来,“只要你去了现场,别人都会误以为是你,让归宗剑出的鞘。”
  炼药宫。若千寒望着冥夜别院的方向发呆。曾经,他过得落寞孤寂,那漫长的岁月里他多么期盼这把跟他一样寂寞的归宗剑能华丽出鞘——然而没有,他一直没有等到。因为他在归宗剑出鞘之前,已经找到了她的主人。他忽然有种奢望,希望归宗剑永不出鞘。不知道是他害怕她留恋沙场,又或是其他的因子在作祟。
  可是今天,归宗剑还是出鞘了。他的安陌雪离他愈来愈近了。他不知还窃喜还是惶恐?
  安陌雪带给他太多太多回忆,有极致快乐的,却也有极致悲哀的。他不能忘怀他们初相遇的美好,但同样忘却不了她带给他的罹难。
  她背叛他,身体的背叛,让他如坠深渊。她站在他面前,美丽得跟只百合一样无暇,可是他还是心生隔阂。他知道他介意什么,不是她残缺的身体,他不能原谅的是,她根本不够爱他。要不然,她怎么会舍得他受这么多罹难?
  陌雪,陌雪,我原谅你,是因为我太爱你,害怕失去你。可是你却利用着我的爱,欺骗我。
  若千寒的眼眸有些湿润。就因为如此,他才不愿意复活,因为他不想变得太强大,将一切看得真真切切。他宁愿接受她轻描淡写的一句对不起,宁愿她有意将复杂的一切简单化,宁愿躲在真相背后糊涂的继续去爱,也不要被残忍的真相将最后一丝真爱摧毁。他好脆弱。
  也不知隔了多久,床上的人等不及了,终于出声问:“你有答案了吗?”
  若千寒被赛狂人狂妄的声音拉回回到现实。他深蹙的眉端略微舒缓,是噢,他思考了太长时间。赛狂人在问他,她今日之安排,居心何在?
  若千寒没有答案。他终于明白他的智慧绝对不在赛狂人之上,但是神族的高高在上的地位,不是仅凭智慧就能踏上的,他们有的是无上的法力。
  若千寒微微运力,额际宝石殊地透亮,稍纵即逝的功夫,又恢复了平常模样。不过这点时间足够让若千寒看清楚一些真相:床上裸呈的后背,虽然性感精致,却泛着男儿的野性。那不是赛狂人这种绝色女子应该有的属性。
  赛狂人一招调虎离山,反倒叫若千寒更为关心。她此刻应该是去了冥夜别院,可是她去哪儿做什么?难道适才的归宗剑是她……
  若千寒蓦地站起来,脸色瞬间凝重。他毫无顾忌的狂野的拉开帏帐,更加粗鲁的将床上背对自己的人儿拉了起来……当他看见紫言那张烟熏妆厚重,竟有几分神似赛狂人时,若千寒不知自己是该哭还是该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