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88 节
作者:
乐乐陶陶 更新:2021-02-19 02:40 字数:4844
李罗刹的脸当即就挂不住了,气哄哄吼起来,“原来是你给我惹得麻烦?”
赛狂人急切的解释道:“你们听我解释,红雨母石在我身上,我自己都不知道。”
李罗刹和花仙子阳泗舞面面相觑,愤然的表情略微缓和,“你会不知道?”
赛狂人道:“我放佛做了一个梦……”赛狂人忽然想起梦中仙人曾嘱咐过他,关于梦中的际遇,万不可对外泄露半字,遂狂人欲言又止,面露难色道:“反正,这事玄得很,你们相信我,我绝非有意欺瞒你们。”
李罗刹冷哼一声,转过头不愿在理赛狂人。气氛顿时就僵住了。阳泗舞笑着为狂人解围,“我觉得这事也挺玄。你们想想,赛狂人她只是一个凡女,而红雨母石是何物?乃神物中凤毛麟角的奇品。狂人能够在机缘巧合下得到红雨母石,这事若能在狂人的掌握中,狂人还会位于金字塔的低级吗?”
花仙子走到赛狂人面前,询问道:“狂人,你最近有没有觉得身体有何异样?”
狂人摇头,又忽然道:“最近不知为什么,老是犯晕。不过那是我与若千寒接触后才有的迹象。这个应该是凡女冒犯天威的处罚吧?”
花仙子和阳泗舞俱一愕。赛狂人以为他们想歪了,赶紧解释道:“不是你们想象的那样,我和若千寒的接触,完全是漫不经心的一个碰触,就能引起我头晕,全身乏力。”
花仙子浅笑道:“狂人你误会了,我们的意思是如果你冒犯了天威,你会死得很难看,那惩罚远不是让你头晕一下下而已。如果真如你说的那样,你和千寒神帝的接触是漫不经意的碰触,那就能解释你为何能给施展神剑的威力了。因为接触过千寒神帝的人,多多少少就会被过继一部分的神力。狂人,你走运了。”
赛狂人完全一头雾水,她丝毫不能理解花仙子的神力过继论,她十分痛苦的抱怨道:“如果接触千寒神帝真的有这么多好处,那我干嘛会头晕?为了那一点点神力,我这几天可经常有生不如死的痛楚感,这笔交易真划不来。”
花仙子蹙起眉头,脸色暗了下去,“狂人,你可能是中毒了?”
赛狂人顿时跳起来,“中毒?怎么可能?”
阳泗舞也颇为不解,“狂人好歹是炼药宫的宫主,掌握着天下毒物,还有谁敢对她下毒?”
李罗刹依然对狂人隐瞒雨石一事耿耿于怀,连说话都愤愤然,“也难说,谁叫她树大招风,树敌无数。”
赛狂人瘪瘪嘴,算是小小的反抗李罗刹一下。
花仙子寻思道:“按理说,天下的毒物,没有炼药宫解不了的。可是问题就在于,狂人才担任宫主不久,炼药宫沿袭的药理狂人未必就能尽握,所以被人神不知鬼不觉的下毒了还不知道。”
狂人陷入了久久的沉思中,良久才抬起头,面色却比先前平静自若了不少。然话语中却自带一种苦涩,“也许仙子说的对,我被人下了毒而不自知。”
阳泗舞拍着狂人细弱的肩膀安慰道:“狂人你放心,我一定想办法帮你解毒。”
李罗刹冷嗤,“她就是炼药宫宫主,她自己都解不了的毒,你还能怎么帮?”
阳泗舞恶狠狠的瞪了李罗刹一眼,李罗刹才识趣的闭了嘴。
花仙子将手中的利剑在手中一转,幻化成一个时间罗盘,仙子提醒道:“雨王限定的三天时间就快到了,我们还是先将其他事情放在一边,先应付了雨王再论其他不迟。”
众人都觉得有理,于是由狂人带头,经由炼药宫的药手之门,出了炼药宫直奔与雨王约定的地点而去。
在魔轴之门甬道前方的那个空地上,狂人见到了雨王。不止雨王,连判魂官阳舞、院尊大人镇四东以及全院学生都陪同在那儿。
见到赛狂人等人,院尊大人的眼睛都亮堂起来。一些学生将手中的武器抛向高空,欢呼道:“她们回来了,回来了。”
雨王老远就喊道:“赛狂人,如果你失约了,那么今天在场的人全无葬身之地。”
赛狂人走近雨王,双手傲慢的叉腰,然后蔑视着雨王,自嘲道:“你太高估我了,我抵得上那么多人的命吗?我失约了,你大不了弄死一只猫啊狗的就已经便宜你了。”
雨王朗声笑道:“何苦作践自己。雨石呢?”将手伸向赛狂人。
赛狂人将他的手推回去,“急什么?不就一块破石头吗?为了这块破石头,我连命都差点没了。”赛狂人忽然走近雨王,降低音调,声音轻的只有他二人听得见,“是你派的人吧?”
雨王怔楞,于是狂人说的更加仔细了,“那些追杀我的人,是你派出来的吧?”
雨王只笑不语。狂人的身体拉离了彼此之间的距离,狂人轻声道:“看来我错怪你了。”
雨王这才说话,“有没有跟你说过,你擦言观色的本领可是无人能及。”
赛狂人笑道,“多谢夸奖,不过不必。”
雨王笑,“幸好我不是你的敌人。谁要是不幸成为你的敌人,那将是一件十分可怕的事情。”
赛狂人微怔,冷冷道:“我没有朋友,但是也没有敌人。”
雨王笑得诡谲,然后转过身,击掌数下,就从他后面钻出一团模糊的黑影。待黑影立定后,赛狂人失声叫道:“紫言、小白、小舞?”
“老大?”紫言他们哭得一脸梨花带雨,毫不可怜。
雨王指着紫言他们道:“他们不是你的朋友?”
赛狂人的目光回到雨王脸色,眼底深处却顷刻间升腾起一团冷雾。雨王依旧是笑,说话还是那么云淡风轻,“对了,有没有人跟你说过,当你的朋友是一件非常幸福的事情。”
紫言哭喊着,“你开什么玩笑?幸福?天天担惊受怕,吃了上顿怕没有下顿,每餐饭都吃得跟最后一顿饭一样,每顿饭都吃得撑破肚皮,你看我现在胖成这样,还幸福吗?”
小舞碎了一口紫言,恨恨道:“你一直都胖,别乱盖帽子。”
赛狂人扭曲着脸,定定的盯着雨王,目光相对的锐利。
雨王道:“将雨石交给我,我也愿意成为你的朋友,即使每顿饭都当成最后一顿饭来享用。”
赛狂人从束带里取出雨石,雨王伸出手,赛狂人却并不递给他,只是扬在眼前自我鉴赏着。
忽然,一阵轻风过,赛狂人还不知为何打了一个冷激灵,心里正怨叹这身体是愈老愈不中用,杂念一过,注意力再集中到雨石上,却发现雨石不翼而飞。
第09章恨死神帝
“雨石呢?”
“在这儿。”背后一道冷冷的声音响起来。
赛狂人回头,却见正是罂粟还有那些个狗腿子,正用一副幸灾乐祸的表情看着她。而旁边,若千寒谦谦君子一般的挺立在风中,可谓玉树临风。可是赛狂人一看见他手中握着雨石,就一股脑儿窝火起来。他不但不曾兑现诺言帮她寻回雨石,如今她自己运气好,机缘巧合下得到雨石,他却又来抢,这个卑鄙无耻还下流的小人!
“还来。”赛狂人一个箭步冲上去,若千寒矫捷闪过,狂人扑了个空。
赛狂人气急败坏的瞪着若千寒,“你什么意思嘛?”愤怒,屈辱全盛装在那一双怒火燃烧的眸子中,放佛要把若千寒烧成灰烬才甘心一般。
若千寒的脸色很苍白,跟纸一般白。不但白,还冷。连说话都是冷冷的,“这次,算我负你。”
“什么意思?难道你——”卑鄙无耻,还下流的小人,果然没有说错。他就是一个旁观得利的渔翁,真是卑鄙无耻,还下流的小人。赛狂人气得已经说不出话,只是指着若千寒龇牙。
偏偏雨王却趁势威胁她:“赛狂人,拿不回雨石,你知道后果的。”
“不就是个躺在手术台上被解剖吗?”赛狂人愤愤道。喷血的眸子却直直的瞪着若千寒。他应该听到她和雨王的话了吧,雨石可以救她的性命,难道他真的要——
若千寒的表情没有任何变化,只是冷冷道:“我无能为力。”连个对不起都没有。果然是卑鄙无耻下流的小人。
赛狂人气极,抡起拳头就朝若千寒那张树大招风还最爱装无辜的脸揍去。“我打死你这个卑鄙无耻下流的小人。”
若千寒并不闪躲,静静的矗立在风中。罂粟却眼疾手快,一掌将赛狂人劈了老远。赛狂人就跟秋天的落叶一般,在空中飞啊飞,飞了多久都不能着地,赛狂人恨死了这种漂泊的没有归宿的感觉,于是一沉气,放空了所有的真气,身体就重重的落到地上,发出震撼的一声响。
“狂人。”小舞紫言他们赶紧奔过来,将狂人搀扶起来。
紫言又哭又闹:“狂人,你斗不过他们的,他是谁啊,是至高无上的神帝,他要我们死,还不就跟踩死一只蚂蚁一样,眼睛都可以不眨一下的,你求他,还不如求雨王。”
小舞和小白就跪在雨王面前,不停的磕头,“雨王,你大人大量,就放过狂人一条性命吧。”
赛狂人冷冷的看着眼前发生的这一切,身体的疼痛骤然就没有了,尽管她的嘴角还诞着鲜血,她的鼻翼下方还有两条血铸的河流,她的五脏六腑极有可能已经碎裂,但是她丝毫不感觉疼。她只是仰望着天,哭诉着:“你说的对,在这儿,任何人都不是我的朋友,我不该轻信他人。”
若千寒的脸色更冷了几分。
“你们给我起来。”赛狂人大喝一声,“就算要死,男儿也只能站着死,不能跪着亡。”
小舞和小白相视一眼,然后搀扶着彼此颤巍巍的爬了起来。
赛狂人楷去了嘴角的鲜血,雪花白的雪纺袖上,即刻渲染出一大朵一大朵的血花。原来她口里含着一口淤血,这会才吐出来。
赛狂人用另一只手将那血染的袖子用力的一撕,只听“嘶嘶”几声,袖子便被扯碎,被赛狂人抛向了空中。所有的人的眼睛都追随着那碎裂的雪纺碎步
那细小的屑片,就像空中下起的红色雪花一般。是那么的美丽却透着决绝的愤怒。
只有若千寒,他纹丝未动。冷冷的凝视着赛狂人。他挑起了她的愤怒,他知道,细刻的他,应该和当年的他一样,有着被人出卖背叛的痛苦。信任多一分,痛苦就多一倍。如今,他不能改变结局,唯一能做的,就是有一点遗憾。
如果当初,他不答应帮她,不说那些帮助她最后一次的话,也许,她今天的痛苦,就会少去很多很多吧。
他看到,赛狂人在撕扯袖子的那一瞬,袖子脱离了她的身体,袖子下的那把濯濯生辉的匕首就呈现在她眼前。他静静的看着她,以稍纵即逝的速度操起匕首,然后双脚就踮起来,身体跟雄鹰一般蓦地俯冲向下,双手握着匕首,刀尖对直他的心脏而来。
他从来不知道,原来她的速度这么惊人。她的脚尖不停的旋转,身体不停的旋转,愈来愈快,她像一朵绚烂的昙花,盛放着光华。那刀刃,便是最芬芳的花蕊。
“纳命来。”赛狂人大喝一声,声毕刀落。匕首狠狠的插进了若千寒的心脏。
没有鲜血流出来。
赛狂人诧异的望着刀刃插进的心脏,那些是什么?
是她眼睛花了,还是?
“千寒?”罂粟疾奔过来,若千寒却举起手,制止她有进一步行动。
罂粟于是僵在那里。
“扯平了吧?”若千寒笑道。
赛狂人将匕首抽出来,狠狠的瞪了他一眼。然后更用力的插进去。然而,没有血液,红色的那种。
赛狂人愣愣的望着这一切,却忽然觉得脸上有大片滚热的甘露,用手擦了擦,然后看见手上满是猩红的血。
若千寒因为受不住赛狂人这第二插,竟然一口鲜血吐出来。全部吐在了狂人毫无血色的脸上。
赛狂人忽然觉得有些恐惧了,丢了匕首,身体不稳的踉跄着后退几步。
罂粟捡起地上的匕首,向赛狂人刺来。“赛狂人,我要你偿命。”
然后赛狂人来不及反抗,就只觉得心好疼,罂粟用她的匕首刺进了她的心脏。
赛狂人一口鲜血,吐在罂粟的脸上。“为什么,你要杀我?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赛狂人最后的话,很轻很轻,罂粟只能看着她的嘴型,大概猜到了她在说什么。罂粟的动作,蓦地就迟疑了。
赛狂人按着匕首,额头上渗出豆大的汗珠,她的脸色比先前更白了,而且嘴唇发紫。她用最后一丝真气凝聚,使出全力抽出匕首,然后她的身体,就跟枯萎的落叶一般,摇摇欲坠着。
“啊哈哈哈——”赛狂人仰头大笑,笑声放浪形骸,她一身傲骨,一身臭脾气,苟延残喘着,今日就该结束了。
但是,赛狂人心有不甘。她忽然恶狠狠的瞪着若千寒,她的瞳孔里布满血丝,宛若如血残阳渗透出最后一缕清冷的余晖。
若千寒轻瞥了她一眼,握紧手中的玉石。他云淡风轻的漠然,深深的刺痛了她。原来一直,都是她自作多情,她还以为,他跟他们不一样呢?原来,他比她们更可怕。
赛狂人绽放出一个自嘲的笑庵。活该,赛狂人,活该你有今日的下场。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