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9 节
作者:
乐乐陶陶 更新:2021-02-19 02:40 字数:4791
果然,安逸的日子总是来的太匆匆,赛狂人刚睁开眼,炼药宫的李凤阳就带着两个隐潜精卫高手来到药手之门,喊道:“宫主,隐潜精卫高手高天和麻鲁求见。”
赛狂人一骨碌从床上爬起来,撩了撩不怎么乱的头发,因为手指的魔力,那头发经过她的触摸,变得更加的整洁,一丝不紊。赛狂人又选了一件粉红的纱衣罩在外面,然后一挥手,药手之门旁侧的小门便打开。“进来。”
李凤阳走在前面,隐潜精卫高手在后面,李凤阳冲赛狂人不停的眨眼。赛狂人本就狐疑向来井水不犯河水的隐潜精卫高手怎会忽然造访炼药宫,见李凤阳刻意的提醒,便知道来者不善。故脸儿也沉了下来。
李凤阳将两个隐潜高手带至狂人面前,便闪到一边。那两个隐潜精卫高手就板着脸,不苟言笑的盯着赛狂人。其中一个拱手请道:“请三宫主跟我走一趟。”
赛狂人对神魔拒收自己当学生一事始终耿耿于怀,而隐潜精卫高手隶属魔力宫的一个分支,故有意刁难道:“魔力宫和炼药宫素不来往,我凭什么听你们的差遣?”
那两名隐潜精卫高手未料到吃了一个瓮中鳖,二人相视一眼,然后直直的向赛狂人走去。赛狂人霍地站起来,义正言辞道:“你们要做什么?绑架我吗?”
“宫主如果消极反抗,我等只能出手了。”那两个隐潜高手齐声道。一边作势要架起狂人的手。狂人自知自己消极反抗只能让她难堪,将手抽出来,怒斥道:“我自己会走。”理了一下衣裳,道:“但是,走之前你们是不是该告诉我一声,去哪儿?”
隐潜精卫高手向来做事直接,将赛狂人罗嗦怠慢,干脆还是架起她走来得痛快。于是赛狂人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她的身子就已经随着隐潜精卫高手飞出了炼药宫。
坐在隐潜精卫高手的四角飞兽上,狂人愤愤不平的情绪反倒一下子平了。因她是第一次坐能飞的坐骑,对坐骑的惊奇和喜爱远远超过了和魔力宫斗气。说到底,她到底还不是一个记恨的小人。而且,隐潜精卫高手平日并不是以活体现身,而是雕刻在壁画上,狂人见到麻鲁,就惊喜的嚷嚷起来,“兄台,我见过你,你家住在魔力宫大门上的那幅画里吧?”
麻鲁依然是板着脸,不说话。它们本来就不是一个有灵魂的异灵,只是像机器人一般被人操纵后有些能动的意识罢了。因此赛狂人古灵精怪的问题,它们自然找不到相映的表情来回复她。
赛狂人见二人对自己不理不睬,自觉无聊。又开始动手摸这摸那,最后连麻鲁和高天的身体都被她毫不客气的摸了个够。摸着那硬如石块的肌肉,狂人终于醒悟过来,“原来你们不是活物。”又言不由衷的惊叹道:“这就是魔力吧?哼,没有想到那神魔倒是有两把刷子。能够唤醒石画为他所用。就是不知道我的药手有没有这么高的魔力,改天得研究一下。”
当四角兽停在魔轴之门甬道前方的那个空地时,狂人眼睛都直了。原来不止她,第三界所有的人都被隐潜精卫高手抓来了。
狂人落地后,一眼瞥见方阵队伍前排的阳泗舞,阳泗舞的目光也恰好落在狂人身上。一想到自己前日放了他鸽子,狂人就觉得有些愧疚。故走进方阵的时候,狂人故意经过他身边,趁势小声道:“对不起。”阳泗舞灰蒙蒙的脸立刻活了起来。
待赛狂人走远后,一旁的李罗刹耸了耸他的手,讥诮道:“我看她对你有意思。”阳泗舞的俊脸殊地就红得跟猴子屁股一般,还偷偷的觑了一眼走远的赛狂人。赛狂人站在方阵第一排的最右边,她的后面是炼药宫的弟子们。他们早已被抓到这儿来了。一个个哭丧着脸,狂人看见他们,有些惊愕。
紫言挤到前面,小声跟狂人道:“老大,他们抓我们来做什么?”
赛狂人觑了一眼黑压压的方阵,前排是每个种族,或者是宫殿的灵魂人物,后排是他们的属下。看来每一个宫殿的人都毫无遗漏的全部被抓到这儿来了。再看看方阵队伍的正前方,院尊大人和判魂官苦着脸无言以对。而他们的一旁,还站在一个狂人从不曾见过面的人,那个人一身的煞气,而且奇怪的是他还穿着一件红色的雨衣,雨衣帽檐下,一双鹰眼就滴溜溜的打量着方阵里面的每一个人,放佛要杀人似的。看来他们是遇见了大麻烦。狂人敲了紫言的脑门一记,道:“不是针对我们的,不要乱说话。”当她的目光再次回到院尊身上时,不知道是有意还是巧合,院尊正看着她。狂人的心,就彻底叽咕起来。“不会那么巧,又是我吧?”
当最后一拨隐潜精卫高手带着一些人们全部到齐后,院尊终于扯开嗓子宣布道:“有人闯了魔轴之门上的禁门,进了第三界,还带走了不该带走的东西……”
狂人的腿一软,差点就跌了下去。院尊接下来道:“这位是雨王,是奉命来捉拿这个窃贼的。”
赛狂人这回只有进的气,没有出得气了。
那雨王不善的推开院尊,站到方阵的前面来,挨个走了过去,冷冷道:“如果,这个人愿意主动伏法,我可以留他全尸。”
赛狂人在心底讨价道:“那还不是死?”
雨王走到赛狂人这里,不知为何脚步就顿了下来。赛狂人无辜的盯着他,绽开一抹友好的笑庵。雨王指着他适才经过的那些人,狞笑道:“哼,你看看他们,哪个不是提心吊胆?他们在害怕,害怕我冤枉了他们,他们愈害怕,我本来就愈怀疑他就是;可是你,难得啊,是唯一的一个表现出一脸正派的人。你的表现那么与众不同,反倒让我觉得,你,才可能是我要的人。”
赛狂人挤出无害的笑容,“雨王真幽默。我是没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
院尊和阳舞心知内情,听到赛狂人正气凛然的这番话,都被她的伪善给彻底的击蒙了。要说他们也活了一大把年纪,见过不要脸的,也没有见过这么不要脸的。她这不是睁着眼睛说瞎话吗?要不是看在神帝的份上,此刻最想将赛狂人拉出去斩的人,恐怕就是院尊大人。
神帝为什么三番五次的赦免这个丫头,院尊心里也明白几分。其一,神帝本就放荡不羁,做事不拘一格,遇到与他臭味相投的赛狂人,还不是惺惺相惜?其二,炼药宫老宫主对神帝乃有救命之恩。如此一来,神帝对炼药宫的关照自然非比一般。倘若三宫主没了,炼药宫也就形同虚设,神帝是决然不允许自己的恩人基业付之一炬的。
雨王复回到院尊身侧,指着赛狂人愤愤道:“院尊大人,就是她。”
赛狂人的脸上依然波澜不惊,是就是,是祸躲不过,何必害怕。
院尊与阳舞相视一眼,阳舞道:“雨王预备如何处置她?”
雨王冷笑道:“哼,她盗走的可是我们止水泊的解毒红雨,昨夜还大肆的利用此物,如今她的身上,尚残留有此物的气味。”雨王的目光,停在赛狂人的身上,道:“她是不知道,凡是碰过此物的任何异灵,哪怕只嗅入了很少的一股,那此物便会永远停留在她体内。”
赛狂人的心都快蹦出来了,心里不停的嘀咕着,“停留在体内又会怎么样?会不会死人啊?”
雨王像是看穿了赛狂人的心思,黑着脸阴鹭道:“我想镇四东将军你应该知道我和天洲的一个约定:止水泊是世外桃源,外人胆敢擅闯进入,我等可对她杀无赦。如今,这个贼不但擅闯第三界,还盗走我止水泊的镇界之宝,我现在就要将她就地正法封印,将她的尸骸带回止水泊,让我们的炼药师从她体内提取我们需要的东西。我想你没有意见吧?”雨王讲毕才将头调过去对着院尊大人。
院尊大人苦着脸,权衡轻重利弊,最后只能挥手:“随你吧。”
赛狂人慢腾腾的走上前来,这一小段路,她走得很漫长。走到雨王的面前,气鼓鼓道:“不就是取了一点样本么,值得你大惊小怪吗?又要杀又要砍的,来,还给你。”
赛狂人从束带里取出那瓶装有红雨的瓶子,然而刚举起来却惊异的发现,那瓶子恢复了透明无色,里面的红雨不知所踪。
雨王冷冷道:“哼,当你从止水泊取走了这么一小瓶的红雨时,止水泊的天空就停止了飘落红雨;当你打开这个装着红雨的瓶子的时,它就会瞬间挥发。如今三界里,就只有你的体内残存着红雨。你就等着进炼药房吧!”
赛狂人狐疑的瞪着雨王,不信的口吻质问道:“你当我是三岁小孩啊,我不过和红雨照过一面,你就宣扬说我体内有红雨,要用我做实验药材;那么你呢,止水泊天天下红雨,你们体内不知道积蓄了多少红雨?为什么不用你做实验?”
雨王用一副轻蔑的眼神将赛狂人上下端详了一遍,然后指着赛狂人问院尊:“她就是炼药宫的宫主?”
院尊点点头,一脸羞色。
赛狂人震惊得脸儿都变了色,怎么,她当炼药宫宫主有这么丢人吗?
果然,雨王仰天嘲笑道:“金药老,你死哪儿去了,如果你知道你的继承人是一个如此无知的凡女,你一定会被活活气死吧?哈哈哈——可悲!”
赛狂人见他羞辱自己不够,还要羞辱亚父,心里顿时火冒三丈。奈何人家还决定着她的生死大权,也才将自己心中那股冲天的怒气努力遏制住没有发出来。
一瞬间,四周竟然静了下来。倒是方阵里,紫言在碎碎念的发牢骚:“老大怎么又闯祸了?”
那边,楚河笙和罂粟静立在方阵的最左边,两个人面无表情,只是静观一切。偶尔的,那眉梢眼底处,也泄露出一丝会心的笑意。
须臾的宁静之后,方阵里鸦雀无声。人们都在等着雨王对赛狂人的最后定夺。
雨王觑着赛狂人,手慢慢的扬起,这一掌下去,赛狂人应该就会毙命吧。赛狂人张大瞳孔,愤愤的瞪着他。临死,她还是死不悔改,只有不服和倔强。“我希望你能一掌劈死我。”赛狂人道。
雨王有些震惊,片刻的震惊后,醒悟过来道:“你放心,药手的手从来都是魔力无穷的。这一掌下去后,将会封印你的记忆,你就会成为永恒。没有思想,不能行动,当然不能投胎转世。不过,如果你够幸运的话,等到我们研制出红雨后,我再想办法赦免你进入轮回。”
赛狂人微怔,似乎想起了什么,蹙眉问:“你这一掌,叫什么名字?”
雨王脱口而出:“隐魂掌。”
赛狂人的脸殊地变色。那稍纵即逝的刹那后,她回复了气定神闲,骂骂咧咧道:“隐魂掌?有没有其他更高级一点的掌法啊,统统使出来吧?”此刻,她的内心正汹涌澎湃着。惊叹自己如出一辙的命运又在自己身上重演?喝了消魂散,然后失去了记忆,又重新的去寻找记忆?多么荒唐,滑稽!
“来吧,快使出来吧,我也想尝尝这隐魂掌,看看它究竟多么厉害?”是人都看得出来,赛狂人此刻情绪有些失常。只不过,他们以为她临死时神经错乱了而已。
雨王摇头,怒道:“那可别怪我了。”一掌劈下去。
赛狂人安静的闭上眼,等待着自己的脑海一片空白的状态。
然而,半天后也没有等待。四周安静得可怕,连方阵队伍里的嘈杂声也销声匿迹。赛狂人霍地张开眼,目瞪口呆。
若千寒的手,架住雨王的那一掌。雨王正一脸震惊的瞪着若千寒。难以置信的问:“怎么是你?”
若千寒无奈的瞥了一眼赛狂人,似乎有些恨铁不成钢,然而转过头面对雨王时确是云淡风轻道:“虽然是一条贱命,但是好歹也是一条人命,得饶人处且饶人罢。”然后松开手。雨王趁势也收回了那一掌。
赛狂人白了他一眼,什么贱命?她的命就这么不值钱吗?不过想想,也觉得他说得有理。一条不知道何去何从,被人操纵的命运,不是贱命又是什么?
雨王及其不甘的瞪着若千寒,愤愤道:“你无权插手我的事。”
若千寒粲笑:“我知道。”
雨王眸子里闪过一道精光,冷冷道:“那就请你让开,我要执法了。”
若千寒却挡在他和赛狂人中间。两个人对峙着,目光相对,一瞬间任凭它们电光火闪。
雨王的眸子很冷,很戾;若千寒的秀眸很隽永,却也倔强。
“你知道的,你打不过我。”雨王的嘴角扯出一抹狞笑。
“是吗?不见得。”若千寒的右手,霍地举起来,五指纤细如玉,耀眼之极。一瞬间,天空中响起惊雷,一道闪电划破长空,风起;雪飘;云飞。就在众人惊异的望着天空时,一道彩虹,从天际之间搭起,然后迅速的落下,飞至若千寒那擎举的手上时,已经是一把绽放出七色光彩的宝剑。那剑身光华濯濯,射出的七彩光芒投射在半空,辉映成三个粗矿奔放的大字:“青锋剑。”
云散开了,风停了,雪花也不下了。一切恢复如昔。只有四周的人,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