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8 节
作者:
乐乐陶陶 更新:2021-02-19 02:40 字数:4804
若千寒笑得更加璀璨起来。目光落在赛狂人腰间的束带上。赛狂人不经意的瞅见若千寒不怀好意的眼色,赶紧凶巴巴的瞪了他一眼,若千寒才将目光移到别处。还好没让院尊大人看见。
院尊因为拿不出物证,杵在原地冥想。赛狂人又高声道:“没有物证也没有关系,请问院尊大人,你有人证吗?如果你有,请按照我们人界的律法判给我死罪。若是没有——院尊大人就没有权利干涉人界的事。”人证,固然有。但是赛狂人宁死不信,那个不愿意以真面目出来示人的光衣人愿意出面指正她。
院尊哑然。
赛狂人道:“我说我没有闯过那道禁门,你却偏要以此定夺我的罪。若是被天下人知道,他们该如何笑话你?说你势强凌弱?还是说在”人人平等“的神帝号令下,院尊大人你要忤逆神帝的旨意?”
院尊面红赤耳,转过头焦灼的盯着若千寒,似要辩驳什么。若千寒却只是冲他淡然的笑,显然,他决意当一个旁观者。
阳舞见院尊两头为难,此时正是找台阶下的最好时候。阳舞站出来道:“院尊,我看赛狂人说得不无道理,她虽然是闯了禁门,可是这告密者又不愿意出来当面指控她的罪行。仅仅凭借那告密者的片面之言确实有失偏颇。”
院尊气结,“你?你可知道闯了禁门的后果?”
阳舞的脸殊地就暗了。自觉理亏的站到一旁。
若千寒站起来,伸了伸懒腰,道:“我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还是先走为妙。”语毕掠过狂人的身侧,飘逸出门。
院尊听出神帝的弦外之音,无奈道:“罢罢罢,既然轩辕——若千寒和判魂官都为你求情,赛狂人,这次算你走运。但是你记住了,人不可能靠侥幸活一辈子。下一次,你可得将你的脑袋护好了。”
赛狂人松了一大口气,拍了拍自己的头顶,笑嘻嘻道:“这个不劳院尊大人提心,狂人一向很仔细自己的脑袋。”语毕向院尊大人大大的鞠了一躬,然后一溜烟似的就跑出了麒麟阁。
想着好不容易死里逃生,回去怎么着也得庆祝一回。赛狂人开始在脑海里计划着庆祝宴会的繁文缛节,孰料一不留神,就撞上了忽然停下来的若千寒。
“为什么不走了?”赛狂人摸着疼痛的额头,没有好气的发怒。
若千寒转过身,璀璨的笑脸忽然沉了下来。蓦地一只手按住赛狂人的肩膀,另一只探向赛狂人腰际,猛地扯出了狂人藏在腰间束带里装着红雨的药剂瓶。若千寒扬起药剂瓶,定定的看着赛狂人,目光都充满着别样的冷漠。“为什么不敢承认?”
赛狂人的脸殊地就红了起来,本来还感激他刚才没有落井下石,可是现在,对他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一点点好感又荡然无存。她心里头相当不满的嘀咕道:“哼,你以为我愿意这样吗?”但是不想在陌生人面前解释太多,干脆扭过头表示抗议。
若千寒却强硬的将她倔强的小脑袋掰了过来,面对着他,依然是冷漠的语气:“有胆做,没胆认?这就是炼药宫刚上任的三宫主?”忽然仰天长叹,“早闻炼药宫的鼻祖是一个才换横溢德高望重的人,他对继承人的挑选尤为重在品性。老宫主若是知道二宫主为他选了这么一个不成器的继承人,一定气得魂断当场。赛狂人,我念在老宫主的情分上才帮你这一次,记住,下次好之为之吧!”
“你帮我,你落井下石还差不多。”赛狂人夸张的吼起来。本来就是嘛,刚才在麒麟殿,他除了嘲笑她就没有一句善意的好话,到最后还绝情的说一句‘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现在倒好,他竟然跟她邀功,死不要脸。
提到亚父,赛狂人的血液顿时排山倒海的翻腾起来。连那双澄澈美丽的瞳子因为愤怒也开始充血。抢回药剂瓶,然后捏紧拳头低吼道:“你以为我喜欢这样吗?我——我——我也是别无选择。”
赛狂人吼完就愤愤的从岔道上跑开了,若千寒怔在原地,一瞬间隽永秀气的脸上涌出难见的迷惑。赛狂人没有跑到一百米,又气腾腾的杀回来,挥起拳头就给若千寒的鼻子一记死拳,然后咆哮道:“不许在我面前提老宫主。”
若千寒并没有还手,而是怔怔的望着情绪失控的赛狂人。赛狂人稍微镇定下来,反倒觉得自己更加出丑了,为什么在若千寒面前,她永远就跟跳梁小丑一样,她的气定神闲去哪儿了?
赛狂人愤愤的嚷道:“如果你是我,你一定比我更加卑鄙,无耻。”然后怒气冲冲的跑开了。
若千寒全身僵凝,赛狂人的话,为什么能够让他止水般平静的心,又掀起了大波澜。曾经,他也是一个万恶不赦的欲魔。那个时候,他不见得比赛狂人高尚吧?他,是为了爱。
“那么赛狂人,你又是为了什么?”
若千寒的脸上,浮现出多年不见的荒芜和萧瑟。忽然想起什么严肃的事情,若千寒冲未跑远的赛狂人喊道:“赛狂人,记住,禁门的红雨千万不能用。”
第12章失传药谱
重楼别院,那是若千寒此时唯一能够找到一点慰藉的地方。
罂粟和楚河笙坐在大厅里正欢快的品茶聊天,而那四个护法却一丝不苟的排在门口,尽职的为他们放哨。
楚河笙蓦地抽出魔剑,手指在魔剑上轻轻的碾过,脸上破烂的肌肤狰狞的扭曲在一起。罂粟愤恨的看着他,冷声道:“不是叫你早些去办了吗?为什么还是晚了一步。”
楚河笙将魔剑送回鞘中,发出哗一声巨响。罂粟的肩微微一震,垂首饮茶。楚河笙气呼呼道:“我去的时候,已经人去楼空。这能怪我吗?”
罂粟抬头,寻思道:“难道那魔心别院的主人料到你会去?”
楚河笙立即挥手道:“不可能,我们的对手里面,恐怕还找不到这么神通广大的人。”
罂粟将茶杯搁在桌上,睨着楚河笙,意味深长道:“我看我们不能太大意了。想当年,要不是我们一念之差,怎么会让金老带走了她的形骸?”
楚河笙皱眉,不解道:“这些年,每每我想起那件事,我就觉得异常的蹊跷。你想想,金老当时被我们严密监视着,他怎么会有机会呢?除非,有一个被我们忽略掉的人,一直在暗中帮他。”
罂粟点头道:“我也这么想。可是会是谁呢?有本事闯入我们的天罗地网,还成功盗走那具形骸的人,身手可绝不在你我之下。”
楚河笙敲了敲脑袋道,“我想得头都痛了,也想不出是谁。”
罂粟忽然咋呼一声,“啊!该不会?”
楚河笙走上前,“谁?”
罂粟脸色剧变,低呐:“你说会不会是你?”
楚河笙不解,指着自己的鼻子,“我?”罂粟点点头,楚河笙才顿悟过来,“你是说他?”
罂粟再点点头。
二人的脸色都异常的难看。似乎为了宽慰自己那颗心,楚河笙又摆摆手道:“不可能,不可能,我在众生镜里找过他,没有找到。他显然不在三界中。我看他一定是死在日不落战役中了。”
罂粟霍地站起来,激动道:“当初就是因为你有这个想法,我们才疏忽了他的存在。你可别忘记了,他可是她身边最得力的助手。她可一直把他当成她的兄长看待,甚至比对我这个亲妹妹还亲。”
楚河笙却讥笑道:“我看是你太多虑了。众生镜里找不到的人,要么就是魂飞湮灭了,要么就是转世投胎了。无论怎样,那个骁勇善战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剑客已经不复存在了。先别提他了,我问你,你有没有将那头可恶的幻龙——”做了一个咔嚓的手势。
罂粟坐回椅子上,轻笑道:“它一天内中了两次顶级毒物,就算是金药老再世也恐怕无力回天了。”
“好。”楚河笙大笑道。“值得庆祝。”
在楚河笙坐下来刚刚为自己填满一杯玉色般香醇的酒时,门口的侍卫却忽然扯起喉咙喊道:“欢迎神帝驾临。”
若千寒嗔了侍卫一眼,那么大声做什么。侍卫红着脸退到一旁。
罂粟已经站起来,理了理自己光洁整齐的衣裳,然后款款的向若千寒迈去。
“千寒,你来了?”
楚河笙也站起来,毕恭毕敬的垂立一旁。若千寒一眼瞥见桌上的酒,香醇的味道扑鼻而来,本来心情郁郁,见到酒反倒眉飞色舞起来。“有酒喝?”
罂粟为若千寒添了一杯酒,送到他手上,柔声道:“千寒,你也尝尝吧。”
若千寒接过酒杯,神情的睨了罂粟一眼,然后一饮而尽。
楚河笙笑道:“轩辕神帝的酒量还是那么好。”
若千寒拂袖拭去残存在嘴畔的酒滴,那动作总流露出昔日的霸气。罂粟竟看呆了。若千寒盯着罂粟,调侃道:“美酒佳人在前,今宵难忘,那就来个不醉不归?”
罂粟软语温存道:“千寒,我陪你。”语毕坐在若千寒旁边的位置上。
夜袭,一轮新月悬挂空中!
回到炼药宫的赛狂人,头顶上都快气得冒烟了。原本她自认为自己卑鄙无耻负了天下人,却没有料到到头来天下人都负了她。她一件坏事没做(客观一点,其实是没有做得成),为什么到头来被人追杀了还差点被院尊来个午门问斩被若千寒那混蛋辱骂成无赖?
老天,这什么世道?莫非她太仁慈了?以前当特工的时候她可不是一个仁慈的主,心理学教授总是教他们对敌人要赶尽杀绝,那门课他不是年年a吗?想当年,在那个法制森严的社会,他杀人如麻,人命在他眼里不过蝼蚁,他还能过得问心无愧。可是现在,差点被人杀,凶手逍遥法外而她这个被害者却差点问斩?这什么世道!
赛狂人气鼓鼓的脸忽然舒缓了下来,从腰间取出那瓶红色药剂,扬在空中,那红竟透明似血色。“还好有点收获,要不然我这股冤气怎么消得了?”啧了啧又道:“你竟然能同时解掉白眼龙身上的两种顶级毒物,可真是厉害啊!”
赛狂人走到水印厅的水印墙前,驻足而立。当水印墙上切换到金药老的画像时,狂人忽然扑通一声跪了下去,声情并茂道:“亚父,我遇到了一个人。她的药手魔力很高,能信手拈来,为我所用。那境界,远是狂人不能及的。不过您老人家放心,狂人我一定会刻苦钻研,恢复第十部药谱,亲自手刃仇人,慰你上天之灵。”狂人又沉思了良久,才道:“还有一件事,狂人不知道当说不当说。那个人,她穿着光衣,速度如电,每每她和我交手的时候,不知道为什么,我脑海里全是我那些死去的兄弟。亚父,我知道你无心让我替死亡之魂报仇,但是我——如果你泉下有灵,请您保佑狂人一定要为死亡之魂的兄弟们报仇。”狂人恸哭失声,用了很大的力气才遏制了自己不该有的情绪。抹了眼泪,对着亚父的画像腼腆笑道:“瞧我,为这点事就闹上情绪了。您看,您老人家不在我身边,我就做不到原先的气定神闲了。”
忽然想起白天在若千寒面前出丑的情景,狂人不自禁的叹了口气。
是夜!孤独而冷清,悠远而绵长。炼药宫的炼药房,一个娇俏的身影穿梭在锅炉、药材铺之间。不多时,锅炉的火重新旺了起来,而锅炉中的水,通过分支管流到前排的几百个试剂管中,试剂管里装着不同颜色的药剂。那娇俏的身影立定在试管前面,拖着腮帮子寻思凝视着试管的变化。
当试管的颜色呈现出不同的红橙黄绿青蓝在时,那立定的身影终于动了动,从袖口里取出一缕青丝,抽出更小的一缕,其他的放回袖中。唇畔扯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意。将青丝在手中揉搓了一下,然后沿着试管走一路,洒一路。直到每个试管里都均匀分配那些黑色的短丝时,她又站在一头静静的凝视着试管里的变化。
过了一些时候,那人儿蹙起了眉头。抬腕看了看才将戴上的手表,连眉心也揪起来了。“奇怪,为什么不能溶解?”忽然敛去了疑容,从腰间掏出一瓶装着红色液体的药剂瓶,然后滴了一滴进面前的这只试管里,惊异的发现,那又黑又倔强的发丝,在渐渐的消融。那张绝颜上终于展露出一个惊喜的笑庵。
当试管里变成一瓶毫无杂质的纯净液体时,人影儿却不知为何犯了难,在房中来回踱步,又撩起自己的发丝好几次。最后终于什么都没有做。而是灭了锅炉中的火苗,打开锅炉的闸,将那百只试管冲洗干净,直到不留任何痕迹,才悄无声息的回到水印厅,倒头便睡。
一觉睡到天亮。
第13章青峰现世
满以为雨过天晴的赛狂人,昨夜睡得特别的踏实。对她而言,生活里多的是硝烟和战火,以及命悬一线的提心吊胆;少有这样国泰民安的好日子。因此,狂人是能睡则睡,睡好后才能养精蓄锐的准备下一场纷争。反正,在第三界,每个人都可能是她的敌人,不同的是,敌人在暗,而她在明。她是腹背受敌,在狭缝中生存,步履维艰。
果然,安逸的日子总是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