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8 节
作者:
乐乐陶陶 更新:2021-02-19 02:39 字数:4833
主持这场登基大典的李凤阳走上高台,宣布道:“前夜,老宫主拉响新宫主登基的礼花,向三界昭告了炼药宫改选宫主的事实。至于新宫主的来历,以及新宫主与炼药宫的瓜葛,我们一慨不知。相信登基大典的钟声敲响后,老宫主和新宫主就会出来给大家一个交代。”
人群顿时鸦雀无声,殊地又爆发出前所未有的喧哗。
“这新宫主的身份,看来充满着神秘感,看来有看头了。”
“老宫主在搞什么鬼,他为什么急着推选新宫主登基?”
“怪事一箩筐,我们有的看了。”
当炼药宫的登基钟声响起来的时候,药手之门发出了轰隆隆的声音,那扇鲜有人过去的厚重石门向一边划了过去。众人的目光,全都聚焦在那扇石门上。紧接着,一个披散着长长的银发的老人,搀扶着一个年轻的女子走出石门。
众人又一阵哗然。
“那不是老宫主吗?他怎么会?”心里对新宫主的匆匆登基却都了然几分,原来如此!
然而心中的一个个问号、感叹号,很快被新宫主的容颜全都驱赶。那惊世容颜,翩若惊鸿。远而望之,皎若太阳升朝霞;迫而察之,灼若芙蕖出渌波。襛纤得衷,修短合度。肩若削成,腰如约素。延颈秀项,皓质呈露。芳泽无加,铅华弗御。云髻峨峨,修眉联娟。丹唇外朗,皓齿内鲜,明眸善睐,靥辅承权。瑰姿艳逸,仪静体闲。柔情绰态,媚于语言。奇服旷世,骨像应图。披罗衣之璀粲兮,珥瑶碧之华琚。戴金翠之首饰,缀明珠以耀躯。践远游之文履,曳雾绡之轻裾。微幽兰之芳蔼兮,步踟蹰于山隅……
赛狂人就在老宫主的搀扶下,一步步的走上高台。无论她的美有多么的令人惊撼,有一点,却是任何人都不能不察觉到,那就是她高高在上,举手投足,眼波流转倾斜出来的气魄,她绝对有着“上下五千年,纵横八万里”的英雄气概。
李凤阳惊得手中的盘子落在地上,“是狂人呢?”
在巨大的惊撼冲击过每个人的小心扉后,人群开始变得理智了一点。“怎么会是她?”
“她只不过是一个凡女而已。”
不满,嫉妒的情绪如潮水般,很快袭击道高台。老宫主凝视了狂人一眼,很好,她依然气定神闲,她的气质令人生畏。当赛狂人坐上了宫主的龙椅时,老宫主放开了狂人的手,清了清嗓子,对喧哗的众人宣布道:“我知道,你们的心中一定有许多疑问,为什么我们炼药宫的宫主之位会传到一个毫无魔力的凡女手中?你们应该知道,药师之初本就无魔力,魔力来自于那双药手。而赛狂人天生就有一双充满魔力的手,她是炼药宫不二的传人。更叫人吃惊的是,她能穿过祖师爷定制的那扇药手之门,我等了46亿年,我想你们当中没有人能够穿越那道门吧?”
药师哑然。
老宫主又郑重其事的宣布道:“我活了46亿年,我服用了46颗长寿丹药,如今魔力全无,我感谢上帝在我行将就木的时刻,送来了一个有资格,有魄力,有能力胜任宫主之位的人。我宣布,从现在起,炼药宫的宫主就是赛狂人。”
每个人的生命都是有限的,能够完成梦想的生命是无憾的,老宫主宣布完这几句话后,结束了他漫长的,等待的一生。
所有的人都匍匐着下跪,为老宫主送行。赛狂人一动不动的坐在那儿,当老宫主悄然无声的坠落在地上时,她就知道,又一个亲人离开她了。她自然不会哭,怎么能用怯弱送走老宫主让他泉下不安?
很快,老宫主的身体发出一道绚丽的彩虹,然后自燃,时间维持了十分十秒,老宫主消失不见,地上躺着六千颗晶莹剔透的舍利子。
赛狂人站起来,将地上的舍利子小心翼翼的装进丝巾里,然后放在唇边,轻轻的触碰了一下。那是她送走老宫主最崇高的敬礼。“老宫主,走好!”
这一个异常的举动,令当场者无不动容。赛狂人不是哗众取宠,只不过,面对亚父最信赖的人,她做不得木然以对。
然后,台下所有的眼睛都注视着她。关乎她的资格,他们依然在怀疑。赛狂人镇定自若的俯视着这一双双怀疑的眼睛,她知道,向来都是能者居之。要降服这些否定她的目光,她只有向他们证实自己。
狂人忽然将丝巾抛向天空,丝巾徐徐落下,那六千颗舍利子像漫天的彩虹,徐徐坠落着。狂人的身体宛如游龙一般,阴柔的运气,然后那双冰肌润手上,冒出了一团五彩斑斓的火焰。狂人凌空一纵,在那些舍利子还来不及坠地的瞬时,她一一的接住了他们,每一颗,都在火焰中煅烧,最后化为尘灰,狂人将那尘灰洒向高高的天空,一口气,将他们吹到最远的地方。顷刻间,天空弥漫着彩色的尘灰,他们在空气中移动,慢慢的聚拢,又形成了老宫主微笑的脸,伟岸的身躯,老宫主笑着跟他们挥手告别,然后消失在苍穹的最远端。
狂人无声无息的又回到椅子上,静默的打量着台下每一双眼睛。她知道,这些怀疑的目光,终于臣服在她的表演中。
“恭祝宫主千秋万世!”所有的人,匍匐在地,都向她行着最高的礼仪。
“起来吧。”狂人道。声音不怒而威。
登基大典顺利完毕。炼药宫的宾客,在三五天后陆续离去。长老们对新任的宫主也再无言辞。而赛狂人,则回到了水印厅。面对着空落落的房间,竟然潸然泪下。从此,这儿就是她的家,多了责任,少了一份不羁;多了束缚,少了一份自由。她必须得习惯,这就是她的命运。
第03章狡诈狂人
当李凤阳奉命来到药手之门前,赛狂人挥手划了一道圈,然后推向了药手之门。那药手之门便为李凤阳开了一个圆门。李凤阳怯生生的来到水印厅,正要跟狂人行跪拜礼时,狂人制止住了她。“凤阳,无须多礼。你去魔心别院,向别院的主人讨要三个人过来。替我跟他说声谢谢。”
李凤阳领命,转身出去。
不多时,李凤阳便将紫言他们带到赛狂人的身边。赛狂人从怀里掏出一个药瓶,倒了三颗大命还魂丹,然后利索的一洒,那三颗还魂丹便稳当当的进了紫言他们的口里。
李凤阳看着赛狂人动作如此娴熟,很是敬畏。赛狂人笑道:“凤阳,我们是好朋友,是不是?”
李凤阳摇头,然后又点头。
赛狂人无奈,捉起她的手,语重心长道:“凤阳,还是向以前一样对我就好了。你们太拘谨,我就不好玩了。”
李凤阳这才壮了胆子,道:“宫主——”
“叫我狂人?”狂人显见是生气了。
李凤阳改口道:“是,狂人,为什么我从来不知道你对药理这么熟悉?”
狂人叹了口气,“一言难尽。等有时间了会慢慢告诉你的。”
这个时候,紫言他们已经苏醒,三个人一有了知觉,就一骨碌从地上爬起来。紫言看到地面水纹波动,竟然嗷嗷大哭起来。“完了完了,死就死了,为什么要我们当水鬼?”
李凤阳掩面笑,狂人憎恶的瞪着这几个没有出息的混蛋。
小白小舞和紫言抱在一起,三人相互拍打着对方的后背彼此安慰道:“没事没事,水鬼就水鬼了,起码还能跟你们在一起。”
小舞忽然松开他们,四处打望道:“可是,狂人呢?”
紫言也在大厅寻了一遍,没有找着,忽然咧开嘴笑起来,“哎呀,老大真的不见呢。我们以后的日子好过了,我们翻身做主人了,我们翻身农奴把歌唱——”正要扯开嗓子喊两声,小白将他拉了坐到地上,指了指前面的赛狂人。“你看,那个是不是我们老大?”
紫言走到狂人身边,看了又看,扁扁嘴:“我家狂人哪有这么漂亮?她的眼睛整天都瞪得跟铜铃一样,好像天下人都负了她似的。你们看这小姑娘明眸善徕,真是美极了。哦,还有还有,我家狂人没有这额前的垂髻,你们看这小姑娘多么楚楚动人啊,我家狂人整天都横眉竖眼的骂人,不是她一定不是她——”
靠,赛狂人的心肺都快气炸了。扬起巴掌就甩给紫言一个巴掌,那股力旋得紫言在原地打了好几个圈。“早知道你们几个这么没心没肺,我何必费心的将你们抬到这儿来,还不如让你们在魔心别院死了化成臭蛆。”
紫言摸着热辣辣的脸,惊喜道:“打我这么用力,真的是我们老大。”
李凤阳好奇的看着他们几个人,被打了还这么开心,真是不了解他们几个人的相处之道。
几个人抱着狂人,“啊,老大,原来你没有和我们分开。”
小舞忽然哭起来,“这么说,狂人,你也死了?老天不开眼,怎么能让狂人年纪轻轻、就死于非命呢?”
赛狂人一把推开他们,“你们存心咒我死是不是?”真是一句像样的人话都没有。
李凤阳笑出声来,小舞这才觉察到有一丝不对劲,“狂人,莫非我们没有死?”
狂人点头。“那能那么容易死的?”
可是紫言看着水印墙,水纹地面,嘟起了嘴巴,“那我们这是在哪儿?”
“炼药宫啊!”李凤阳笑道。
“啊?”紫言他们雀跃的抱成一团,“原来我们没有死,我们进了炼药宫?”
赛狂人道:“高兴吧?”
“高兴。”
“从此就不用出去了。”狂人道。
三个人的笑僵在唇边,“不用出去了,那是什么意思?”
狂人恶作剧道:“就是老死在这儿。”
三个人的脸顿时耷拉下来,“为什么?”不服气的问。
“因为我出不去,自然不会让你们好过。”
“原来如此,最毒女人心。”慢着,“你为什么不能出去?”三个人将赛狂人再一次打量了一下,确实是有些东西改变了。具体是什么他们却说不上来。只好求助性的望向热心的李凤阳。
“因为,狂人现在是炼药宫的宫主啊。”李凤阳还没有说完,三个人就全部跌坐在地上。“宫——宫——宫——宫——”
“宫你个头啊!”赛狂人愤然道,“是宫主。”
“狂人,你升官啦?”紫言讪讪的走过来,一副哈巴狗的模样。
赛狂人没有好气的推开他,“你稀罕你当。”
三个人立即尝到了什么叫一人得道,鸡犬升天的感觉了。顿时全身都轻飘飘起来,对李凤阳命令道:“去去去,帮我们拿点好吃的过来。”李凤阳转身欲离去,孰料赛狂人却叫住了她。“凤阳,你过来。”
李凤阳自然是听宫主的命令,遂折回到狂人身边。紫言气呼呼道:“老大太不给面子了。”
狂人瞪了他一眼,紫言噶地闭了嘴。狂人终是刀子嘴豆腐心,想紫言他们几日来还未进过食,细细吩咐道:“为他们准备一桌丰盛的饭菜吧。”
李凤阳诺了一声,离去。
忽然之间,四个人都静默了下来,静得有点可怕。紫言实在受不了这样的静默,开口道:“老大,难道我们当真要老死在这里?”
赛狂人束手站在水印墙旁,道:“老宫主说,只要我将这水印墙上的药谱研习透彻了,那我就可以出去了。”
小舞跑到水印墙前,一个字一个字的摸,一个字一个字的念:“这个字,像太阳,莫非读日?这个字看起来像乌龟,莫非读——爬?”
紫言看到他们三个中最有学问的小舞一字不识,顿时鬼哭狼嚎起来,“哇——我不要不要老死在这里。这面墙上的字,狂人根本都不认识,你怎么研习它们啊?”
狂人漫不经意道:“我有一亿年的寿命,有的是时间慢慢的研究它们。”
紫言就哭得更厉害了,“完了完了,老大你干嘛拉着我们三个人来陪葬?”
此时,外面是冬天,天空着飘着精致凄美的雪花。
冬去春来,春去冬来,当第三个冬天到来的时候,狂人二十岁的生日到了。
炼药宫为宫主准备了一个盛大的生日宴会,狂人换上雪白的罗裙,外罩一件若有似无的淡绿轻纱,因为不习惯厚重的头饰,那一头瀑布一般的黑发便黄金比例的被分配成几分,一份被精心的疏成两根灵性的辫子,或盘绕或垂落,洒向胸前;一份自然的垂落在腰际,而额前的垂髻,整齐的垂挂着,叫人看了只觉得大方典雅,英气中不失妩媚,妩媚中不失阴柔,是赏心悦目的一副水千寒画。
那天早晨,狂人梳洗好后便站在水印墙旁,紫言他们听见她在碎碎念个不停:“小径红稀,芳郊绿遍,高台树色阴阴见。春风不解禁杨花,蒙蒙乱扑行人面。翠叶藏莺,珠帘隔燕,炉香静逐游丝转。一场愁梦酒醒时,斜阳却照深深院。”
因为三人不懂诗词,不解其意,只能妄自揣测,紫言说:“老大一定是发春了。”小白敲了紫言的脑袋一记,“现在是冬天,怎么可能是发春的季节?”小舞道:“我看,着诗词里面有红又绿的,莫不是狂人想出去玩玩?”
赛狂人亲自将药手之门打开,然后炼药宫的药师们排成两列,恭恭敬敬的擎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