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3 节
作者:乐乐陶陶      更新:2021-02-19 02:39      字数:4808
  小舞这才拿着药瓶去厨房办事。狂人又转过头吩咐紫言小白道:“你二人去帮帮他。”
  当三个人离去后,狂人的笑庵立即隐去,娇颜浮上一沉忧虑。来第三界不过两日,然而,她能明显感觉到这里潜伏着前所未有的危险。就如这些中毒的小兽,是谁假借她的手?其目标如果不是置这些小兽于死地,那么目标就是她了?
  有人想要置她于死地?
  狂人又巡查了一遍整个兽厩,然而毫无蛛丝马迹。毫无头绪之下,狂人忽然想到她遗漏了一个非常重要的地方,那就是饲料配备室。凶手在那里下手,应该是最容易的吧?
  狂人急匆匆的奔到饲料配备室,打开门那一刹那,她傻眼了。紫言和小舞正合作无间的端着一碗水,小白则往碗里滴药液,看来是毫无差错的细节,然而却有一个重大的疏忽,那就是第三者在场。
  一个浑身包裹着光衣若隐若现的蒙面人,操着手站在紫言他们面前,然而紫言他们似乎根本未看见一般。狂人揉了揉眼,没有错,他们的旁边活活的站着一个人,他看着紫言他们操作……狂人向门后缩了缩,这样,她成功隐藏了自己的身体,只露出一双眼,从门缝里打量着那个第三者。
  当紫言他们调制好解毒液后,那光衣人的手在空中轻轻的那么一抓,然后洒落在碗里的,是狂人辨不清的碎渣。他放了一些东西进碗里,不知意欲所为?
  狂人冲进来,将小舞手中的碗打翻在地,吼道:“这药液不能用了。”那光衣人见有人贸然闯入,一转身,变成一系列的光粒,从墙缝里钻了出去。狂人赶紧越窗而出,一边大喝一声:“你给我站住。”
  紫言他们因不解因由,几个人面面相觑,小舞望着地上一滩散开的药液,困惑道:“怎么了?”
  小白呐呐道:“你们刚才听见老大叫什么了吗?她说‘你给我站住。’?我没有听错吧?”
  紫言和小舞都一致的点点头,“没有听错,老大就是这么说的。然后扑通一声就飞了出去——”三个人迟疑了一瞬,然后几乎是同时,一起挤向了窗外。
  “狂人——”三个人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搭了人梯才好不容易爬出来。可是爬出来一看,这里竟是一个私密的花园,因为年代已久,花园里树木茂密,都已经长成参天大树,所以园路被隐藏在大树下,极其难以发现。而狂人,早已不见踪影。
  三个人站在岔道口你望我,我望你,每次狂人不在,他们就失去了主心骨。拿不定主意的时候,准会猜拳决定。这次,小舞赢了,手一招,“走这边。”于是紫言和小白只得愿赌服输的跟在小舞屁股后。
  花园很大,愈走愈深。三个人一边走一边遐想翩翩。紫言说:“你们说老大会不会出事啊?”
  小舞说:“我看不会。老大机智勇敢,身手不凡——”
  还没说完,就遭到小白紫言的一致白眼,二人一同向他‘呸’去,小白说:“不一定,老大又不是没有被别人打伤过。更何况,现在是在第三界,在这里,老大的身手一比起别人来可就菜啦!”
  紫言换了副哀容,恨铁不成钢道:“哎,这老大也真是的,明明知道自己没有两把刷子,还到处惹是生非。”
  走在前头的小舞忽然停下来,紫言和小白淬不及防的压了上去,三个人一个叠一个,最后面的紫言被摔得最远,也是他,发现了躺在自己面前的狂人。
  狂人双目紧闭,脸上一团黑气运转,口腔里还不停的流出乌黑的血,雪白的风衣上,火红的丝巾上,全染上了血的风采。紫言吓得失了声,战战兢兢的推了一把狂人,小声喊道:“狂人?”
  然而狂人丝毫没有反应。小白和小舞从地上爬起来,二人三步当两步跨过来,都跪倒在地上叫喊着狂人,“狂人,你醒醒,你醒醒啊?”
  还是没有回应。紫言战抖着将手指探向狂人的鼻翼,狂人的呼吸,已经停止。
  紫言吓得缩回了手,一时间脸色全变了。小白和小舞料到不详,小舞二话不说,背起狂人就往花园外跑。紫言扯起喉咙喊道:“老大都这样了,你还折腾她做什么?”
  小舞没有好气的骂道:“混蛋,我们得找人救她。”
  “找谁?”紫言问。说实话,狂人在第三界,真如一尊瘟神菩萨,那是人见人避,还有谁在她为难罐头肯施与援手呢?
  小舞不肯定道:“或许,若千寒可以。他有自己的别院,法力一定在许多人之上,我们跟他还算是相识一场,就去求他。”
  紫言一拍后脑勺,“可是,老大跟他有过节,他记恨着老大呢,肯帮忙吗?”
  “如今之计,只有拼命的求他——”
  小白气得扭曲了脸,愤愤骂道:“tnnd,要是让我知道是谁伤了我们的狂人,我第一个不饶他。”
  重楼别院,刚踩进门的罂粟公主打了一个呵欠。楚河笙坐在大厅里的摇椅上,恣意的摇摆着。见到罂粟公主,语气很淡漠的问:“你不该这么早暴露你的目标。”似质问。
  罂粟公主狠瞪了他一眼,道,“哼,她人都死了。只要你不说,这个世界就没有人知道了。”
  楚河笙这才转过椅子来,面对着她,还是那么漠然的语气,“你别忘记了,有一个仁慈的神帝在这儿,她死不了。”
  罂粟绽放出了一丝毒药般的微笑,“我就想看看,他们的缘分还剩下多少。”
  楚河笙提醒道:“依我看,神帝对那个小姑娘还是有情义的。要不然,怎么能一再容忍她的放肆。”
  “拭目以待吧。”
  楚河笙站起来,向里屋走去,走之前不忘提醒她一句:“我看,神帝对她的关心大过于你。”
  罂粟的唇齿咬出一抹狰狞的血丝,“只要她回不去,神帝就不会爱上她。这是他们的约定。”
  楚河笙背对着她,向她挥挥手,“我累了,先去休息了。我们就等着看赛狂人如何翻身吧。”
  罂粟擦去嘴边的血迹,冷哼了一声,“有你在,她就永远也翻不了身。”
  楚河笙的身体一滞,悠悠然沉默着离去。
  那边,小舞他们将狂人背回了冥夜别院,三个人跪倒在冥夜别院的门前,恳求若千寒能够大慈大悲施与援助。
  然而,即使磕得头破血流,冥夜别院的大门,依然没有为他们打开。当狂人的血液流湿了小舞的一身,当狂人原本傲然的透露无力的搭在小舞的肩头上,他们绝望了。所有的力气化为泪水,如雨帘一般簌簌而下。完了,这一切都完了,老大没了,已经没了。
  紫言气急败坏的站起来,指着正门一边痛哭流涕一边臭骂道:“若千寒,你以为你谁啊,我家狂人能让你治疗,是你八辈子修来的福气。哼,你拽,你拽,看你拽得了多久,我家狂人是比阎王修罗还厉害的人物,她变成厉鬼也不会饶恕你的……”
  小舞呆怔的望着紫言,他这么一嚎,连小舞也觉得那个原本无辜的若千寒十分的可恶起来。跟着也骂了起来,“你们这些没有人性的家伙,见死不救,老天会劈你们的。”
  小白也意欲敞开喉咙好好的骂一段,可是骂之前还是警惕的环视了一眼四周,确定没人了才敢骂,这个孬种。可是,目光锁在后面的上空中,嘴巴就像被人缝起来一般,怎么也张不开。
  若千寒正凌空而坐,翘起二郎腿,悠哉乐哉的欣赏着他们骂人的桥段。小白赶紧慌张的扯了扯紫言小舞的衣服,示意他们赶紧停下来。那个紫言骂得正过瘾,推开他的手继续骂骂咧咧道:“别拉我,我还没有骂过瘾呢。他奶奶的,自从来了第三界,我家狂人就憋屈得很,要打扫冥夜别院,还要服侍那些厩内的小畜生——”哦哦,当紫言的脑袋被小白硬生生的掰过去面对若千寒的时候,紫言的手指一根不剩全部塞进嘴巴里。
  若千寒飘落在地,身躯前倾,俯视着毫无生气的赛狂人。仄仄叹个不停。“这个惹事精,成天喊打喊杀,怎么,最后被别人扁了一顿?啊哈哈!”若千寒想起就觉得好笑,这可爱的小姑娘。
  紫言一改先前的威风凛凛,变得跟只哈巴狗似的,爬到若千寒的脚下,嘻嘻笑道:“若千寒,求求你救救我家狂人?”
  若千寒凝视着他,这个刚才将他骂得一钱不值的家伙,见风使舵的本领可真是出类拔萃。真是有什么主子就有什么奴才。遂嘲讽道:“我怕是没有福气医治你家的狂人小姐。”
  紫言连连呸了三声在地,尴尬的笑:“你大人不计小人过,再说,是我说话冲了你,我家狂人可什么都没有说啊。”
  若千寒拧起眉头,“是啊,她倒是没有骂过我。不过,她好像打了我一个耳光,踩了我一脚,还咒骂过我的幸福——”
  小白见势不对,一个劲赔罪:“我家狂人年少气盛,不懂事,得罪了你,还请你宰相肚里能撑船,就饶恕她吧!”
  小舞也一个劲磕头赔罪,“是是是,我家狂人不是忘恩负义的人,你救了她,她一定会铭感五内,报答你的。”
  若千寒微笑着看着三个人,好奇的问:“赛狂人有什么好?让你们如此为他倾心付出?”
  小白和紫言一起抬头,异口同声道:“我家狂人没有什么好。脾气又大,又爱自以为是,还特别狗眼看人低,可是——她从来不曾丢下过我们。所以,我们也不能丢下她不管。”
  “这算什么理由?”若千寒摇头,“如果你们找不出合我心意的理由,这人,你们就抬回去安葬了吧。”
  小白囧得直抠脑袋,推了推小舞,诚恳道:“这脑筋题,你知道我一向不会,还是你说吧。”
  小舞瞪了他一眼,“叫你们说狂人的优点,你们倒好,逞口舌之快只知道诉苦。”
  小白委屈道:“习惯了嘛。”紫言也委屈万分,“老大平常老是恐吓我们,我就是找不出他的优点嘛。”
  若千寒似乎耐性用完,站起来抬脚要走。
  小舞忽然拉住他的脚,苦苦哀求道:“若千寒,求你救救她,也许,我家狂人是缺点多多,她自以为是、狂妄自大、还目中无人,甚至为了活命不惜丢弃尊严屈居金字塔的最下层……但是,她也有她说不出的苦衷的啊!”
  若千寒似乎感了兴趣,重新坐下来。小舞动情的诉说道:“你有所不知,狂人的养父临终之前对她千叮咛万嘱咐,叫她不能相信世界上任何一个人……狂人来第三界之前,她爷爷哭着求她,一定要活着回去。狂人是个孝顺的孩子,她为了他们,无论如何也不能丢了性命啊!”
  小白和紫言也泪眼连连直摇头,“狂人从小是个与众不同的孩子,她性格自闭,抑郁,这是因为她背负了一个外人不知的使命。这些我们是从她养父那儿得知的,只是不知道,到底是什么,让我家狂人过得那么苦。”
  第07章 忘恩负义
  若千寒嘘了一口气,目光落在因失血过多而脸色惨白的狂人身上。有一些撼动,有一些感慨。“将她抬进来吧。”
  于是小舞和小白抬着狂人,跟着若千寒走进了冥夜别院。冥夜别院的格局,已经和上一次截然不同,华丽的房间,如今只不过变成了古朴典雅的石室。若千寒将他们带进了里面的一间石室后,不容他们有闲暇参观,就下了逐客令。
  “你们在外守候,我马上要施法为她疗伤,再晚,恐怕就来不及了。”若千寒朝紫言等人挥手,示意他们暂且在外候着。
  等杂人都离开后,若千寒霍地使出一分真力,将石门重重的关上。然后坐到石床上,盘着腿,不消一会,全身散发出白茫茫的蒸汽,将石床笼罩,宛若置于飘渺的烟雨中。
  客观点说,赛狂人依然算不折不扣的凡人。无论是倾城的灵魂,还是赛狂人的肉身,二者都不具备特异功能。因此,当那光衣人用摧毁力及强的魔力攻击赛狂人的时候,赛狂人毫无招架之力,但凭肉体相博,最后落得个伤势惨重,惨不忍睹的悲惨下场。
  若千寒在为赛狂人疗伤的过程中,输出的真力与时剧增,不消一会,润滑光洁的额心便渗透出细碎的汗珠,俊美无暇的脸庞苍白如一张风吹即破的薄翼,朱红的性感唇畔染上了一层乌黑,间或的,还发出孱弱细微的嘘叹声。“下毒的人可真够狠,他是想取了你的小命!”烟雾中,若隐若无的传出若千寒似愤怒又虚弱无力的声音。
  若千寒是非常震撼的,赛狂人作为一个毫无法力的凡人,竟然能够存留最后一口气到现在。毕竟,下毒者对付这个初出世道的小姑娘可没有半点情面,他用的是最高级别的摧毁术。按照常理,她应该命丧当场。事实却正好相反,她顽强的支撑到现在,不能不说是一个奇迹。究竟是什么力量抑或信仰让她苦苦支撑到现在?她,莫非并非他所看见的那么弱质纤纤?
  时间就在烟雾升腾中流逝,若千寒的愠怒与赛狂人均匀的呼吸一起归于宁静。此时,东方的天空,冉冉而燃起的第一缕晨曦,火红而艳丽。赛狂人已经度过了危险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