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44 节
作者:打倒一切      更新:2021-02-19 02:29      字数:4870
  ☆、第二一六章 玉晴之死
  就在一群人胆战心惊,都不敢摆弄井口卡住是尸体时,孙勇突然大步上前,坦然蹲在井口处,背对着大家,让人无法看清他的面容。
  良久,他猛然回头,眼神极为阴冷,簌簌迸发着寒光,“绳索,拉紧了,若是大小姐有什么闪失,拿你们是问!”语毕,重又转过头去,略动了动手臂,随即起身,语气坚道,“拉!”
  不远处一直拉着绳索不敢动作的仆从们这才从怔愣中反应过来,当即按照孙勇的吩咐“嘿呦嘿呦”的便将绳索全部拉了上来,一时间孙玉晴的尸身呼之欲出。
  她一身雪白色装扮,长袖飘舞,在整个人滚落出枯井的瞬间,盈盈然仿若仙子。周遭所有人几乎看花了眼。还在怔愣管家因何恐惧至那般模样的时候,却猛然看到了孙玉晴正面朝上的样子。
  陡然间,周遭所有人都吓得倒退了半步,其中不乏胆小的双腿已经无力。刚刚早已经瘫软掉的管家更是不管不顾起身便朝远处跑,不为别的,只因孙玉晴的死状太过恐怖。
  白衣胜雪的包裹下,她满身都是伤疤,除却后花园时候她自己挠抓后的伤口外,这次又徒添了很多新的伤口,脸上的伤痕都已经结痂,但乍然还是能够辨别出是孙玉晴的。
  除此之外,最为恐怖的是她那双还未闭上的眼,透着孤零零的幽光,仿佛在向世人控诉她死得有多冤。
  然仅仅是死不瞑目也就罢了,更诡异的是孙玉晴一双眼睛竟然呈赤红色,仿若着了魔一般,看得人毛孔发憷。
  周遭阴风阵阵,不知怎么的,竟一点声音都没有了,围在院中的几十号人皆极为默契的不发一言,甚至连出气儿都是小心翼翼的。
  上官罗漪淡漠扫了一眼孙玉晴的死状,便状若不忍般的将眼神别过去了。赫然面对的正是夏明昭夫妇:夏明昭倒是没什么,一如往常的镇定;倒是身旁的萧海含,眼神闪躲的在孙玉晴尸身上徘徊,神情很显然极为不自然。但看得出来她仍在强自压抑着。
  夏明远同样注意到了萧海含的异常,却只是深深垂下头,嘲讽一笑。
  孙勇深深舒了口气,强自按压住心中奔腾欲出的怒火,狠狠瞪了人群中上官罗漪一眼,转过身就要上前抱住孙玉晴,却在动作的瞬间被孙志典喝止住了,“勇儿,勿要轻举妄动!”
  “父亲!”孙勇猛地回过头,眼中全然是因愤怒而激胀的血丝。“玉晴她!”玉晴她就这么被上官罗漪灭口了,您还打算置若罔闻吗?
  孙勇在心底将未脱口的话补全了,整个人早已经游走在发狂的边缘。
  “大少爷,孙大人说的没错,你不能碰大小姐。”王太医声音悠悠缓缓的从人群中飘扬而出。
  孙勇闻言。显然没听进去,“王太医?您这话什么意思?”
  “大小姐的死事有蹊跷,容老夫查验一番再做打算也不迟啊!”说着,王太医眼神示意般的瞅向了孙志典。
  孙志典眼神不忍的最后瞟了一眼地上睁着一双红眼的孙玉晴,垂首摇头道,“多谢王太医了。”
  “可是此处人多混杂,妹妹不可就这样躺在冰冷的地面上被人查验。来人啊,抬屏风过来!”都没知会过孙志典,孙勇便直截了当下了命令。底下仆从们面面相觑,最终还是按照孙勇的话去准备了。
  不多时,便抬来了四面屏风,很快将孙玉晴和王太医、孙勇罩在了里头。
  接下来的半个时辰时间里。王太医在孙勇的注视下对孙玉晴的尸身查验了一番,确定没什么遗漏之后才微微摇头堆着孙勇道,“大少爷,老夫已经有决断了。”
  孙勇会意,用事先准备好的白布将孙玉晴整个身体盖住了。这才打开屏风,随着王太医的脚步走了出来。
  “王太医?小女究竟是被何人所害?您可查验出什么了?”孙志典满脸急切的迎上去,宛然慈父模样。
  王太医幽幽叹了口气,屡屡颌下飞胡须,这才缓缓说道,“孙大人,令爱的死绝不简单,白日里那番日光症之景说是巧合倒也说得过去,但此番情形,真的事有蹊跷,单凭大小姐表面之状,老夫可以判断,她死前被种下了摄魂术。”
  “摄魂术?”
  “摄魂术?”
  此言一出,周遭皆哗然,摄魂术?不是东塘国的专属吗?怎会出现在北夏?
  “王太医,此话怎讲?”孙勇追问道。
  “大小姐双眼呈赤红色,此乃诡异之死法,老夫行医多年,只是少年时候跟从师父学徒,曾经见过有一家从东塘国逃难至北夏的人死状如此,且凡是被种下摄魂术之人,时而迷惑,时而清醒,甚至有时候状若木偶般会遵从主人的说法,任由主人摆布,然待他们清醒之时,所做的事情皆没有了印象。这便是摄魂术的可怕之处。”
  “摄魂术?真是越来越有意思了,看来今日的好戏不止如此呢。”夏明远凑近了上官,轻声低语道。
  上官微微勾起唇畔,“是啊,越来越有趣了。”
  “玉晴表姐被种了摄魂术?即是说,之前毒害老夫人,派人绑走玉竹和赵妈妈,并且栽赃给郡主的事情并非玉晴所愿了?这一切都是有人在背后操纵?”萧海含上前一步,轻声道破了先机。
  “如此说来,在大小姐身上动手脚的人必是跟孙府有深仇大恨的了,不然怎么会处心积虑借大小姐之名混淆视听,趁此挑拨孙府人之间的关系呢?”
  “是啊,想来,大小姐是被冤枉的,怪不得昨日后花园时候,大小姐根本不认识那个黑衣男人呢,如此说来,那个黑衣男人也是背后之人派来的了?”
  ……七嘴八舌的,原本说不上话的丫头妈妈们也跟着议论起来了,孙志典却没有出言阻止,很显然她们是早已经安排好的御用传话者。
  上官冷眼瞧着,早已看出孙志典和夏明昭计划此处的意图,却没有拆穿,只是泰然旁观。
  另一头,萧海含却已经开始指引大家的思考方向,“小人之心虽不能有,但合理的猜测还是应该为之的,姑丈,海含前几日听闻宁国公府请来了东塘的几位高僧,只是不知道此消息是否确实。我北夏与东塘之间素无往来,虽是邻国,却也是井水不犯河水,不知此回玉晴表姐是因何着了别人的道,无辜枉死……”
  上官闻言,深深的笑了,果然最后收官之时,被迫背黑锅的是宁国公府,夏明昭啊夏明昭,亏你想得出来!想到这里,她突然偏头瞧了夏明昭一眼,说来也巧,正好迎上他的目光,两人眼神在空中交叠在一起,时间仿佛就这样定格了。
  “海含啊,事情姑丈会查个水落石出的,你还是不要妄加揣测了,此事即便真如你所言跟宁国公府有关,咱们也没有十足的证据,说来又有何意呢?”说罢,孙志典重又重重叹了口气。
  表面上是在反驳萧海含的观点,实则是将宁国公府的大黑锅扣实了。
  桴怡院的气氛顿时变得诡异,谁也没给出一个说法,直至关若山的声音在院门口响起,众人才发觉,不知从何时开始,关大人已经站在院门口了,“既然事情已经水落石出,那么关某自然会将前因后果跟皇上禀明,此事还需圣上定夺,孙大人,您说呢?”
  孙志典眼神闪躲的先瞧了夏明昭一眼,随即迎上关若山,故意抬高了声音说道,“既然这次的事情,皇上已经全权交给关大人负责,那么就有劳你了。还望关大人能够查出凶手,让小女不至于无辜枉死。”
  关若山双手交叉胸前,拱手一礼,“这是自然,青天白日里便有人杀人灭口,着实太过猖狂了些,关某自会将此事查个明白,不过孙大人,既然六公主已然是贵府的人,未免皇上担心,还望孙大人可以加强府内侍卫的巡防,以免类似的事情再次发生。”换言之,下次别再给我惹麻烦了,“哦对了,昨日抓到的那个黑衣人,还望孙大人将人交出来才是。”
  孙志典会意,面色尴尬,“待会儿,孙某自会将人交给你,来人啊,还不把大小姐抬下去,行丧礼!”
  “哎……孙大人,先莫着急,这是皇上的密信,您先瞧一瞧再下命令不迟。”
  孙勇闻言,面色一白,随即担忧的瞧了一眼屏风后头白布掩盖的孙玉晴,眉头紧锁。
  孙志典展开关若山递过来的信封,拆开后一目十行的看完了,脸色由土黄色霎时间转变为了土灰色,难看至极,半天才憋出一句话,“孙某……明白了。”
  说罢,略挥了挥手道,“把大小姐抬进桴怡院的屋内,稍后再行装殓。”
  桴怡院的屋内?上官心中嘲讽,不由抬头瞅了一眼挂满蜘蛛网的桴怡院主房,破败不堪,连窗户纸都没剩下几块了。孙志典下达此命令,只说明一点:皇上不准孙府大招大揽为孙玉晴操办丧事。
  ☆、第二一七章 嫉妒成恨
  说来也可以理解,他尊贵的女儿六公主才刚刚在孙府办完了喜事,紧接着这里就大肆操办丧事,怎么说都觉得不吉利,为了皇上自己的女儿,他也索性自私了一把,以孙玉晴横死为由直接不允许操办了。
  见孙志典这边已经下了决断,关若山回身便要带着人回去,可刚走出院子便被人叫住了,唤住关若山的不是别人,正是冬语。
  关若山听了冬语的几句话,只是微微点了点头,便随着她朝另一侧的小道走去了。
  见关若山已经跟了冬语走,夏明远勾唇拍了拍上官的肩膀说道,“走吧,戏也看得差不多了。”
  “怎么?这就着急走了吗?郡主跟玉晴表妹素来姐妹情深,都不送一送她妈?”
  夏明昭的声音悠然在四周飘散,最后流进上官的耳中。她启唇毫不掩饰的笑了,“四殿下,若说不舍得,玉晴不是您曾经的未婚妻吗?您该比我更不舍得才对,还有四皇子妃,刚刚我看你乍然瞧见玉晴的时候,都心疼忧伤的全身发抖了呢,悲伤归悲伤,四皇妃,您可要注意身体才是,哦对了,说起来,刚刚倒是没见着叫秀云的那个丫头,主子惨遭灭口,她跑到哪儿逍遥自在去了呢?”
  上官刚一提到秀云,萧海含整张脸都白了,脑海中瞬间出现刚刚在玉竹园杀孙玉晴的场景,就在孙玉晴被按倒在地苦苦挣扎的时候,她身边的丫头秀云却不知何时逃走了,萧海含不过一个不留神,那小丫头便消失的无影无踪,接下来无论怎么在附近寻找都不见秀云的身影。这成了萧海含的一个心头大患,但她并未跟夏明昭和孙志典透露半句。
  可是,当下上官罗漪却问出此话,难不成她知道了些什么?还是说秀云已经在她手里了?萧海含越想越是心惊,当下心跳已经逼近嗓子眼儿了。
  夏明昭看出萧海含的不对劲儿。连忙转移话题道,“郡主察言观色还真是了得,不过,既然玉晴妹妹已经惨遭不测。那更别说她身边的丫头了,恐怕早被弃尸荒野也未可知。郡主这么悠闲,不如多担心你自己的安危,毕竟仇家越多,就越危险不是吗?”
  “这阵子四殿下辅佐皇上因国事也算操劳的很了,怎么还有空关心我这个小小女子的安危?罗漪真是受宠若惊。依我看,四殿下还是多多关心四皇妃吧,她本就身子娇弱,最近又劳心伤神的,该多多照拂才是。”
  “郡主多虑了。海含整日悠闲惯了,何来劳心伤神一说?”
  劳心伤神?分明就是暗指孙玉晴此次计划背后筹谋一切的人就是萧海含。有心人一听便可明白上官罗漪的意思。
  见萧海含如此敏感“劳心伤神”这几个字,上官不由轻笑,“时辰不早了,我也该去瞧一瞧老夫人。告辞。”
  目送着上官和夏明远走出桴怡院,夏明昭的眼神愈加犀利,可看在萧海含的严重,始终不是滋味,良久,萧海含才动了动夏明昭的胳膊悄声提醒道,“殿下。人已经走远了。”
  夏明昭狠狠剜了萧海含一眼,甩了甩袖子,踏尘而去,连一个眼神都没有甩给身后房屋中的孙玉晴。
  孙勇忙前忙后帮着张罗孙玉晴最后的丧事,皇上的意思再明白不过了——不可大办,那就是要悄悄的埋了。不止如此,孙玉晴死因有疑,根据祖上规定,这样死因不明的,是不得葬入祖坟的。
  不过这样倒也好。直接将孙玉晴葬在大夫人萧云的墓边,两母女可以做个伴儿了。孙勇深深叹着气,脑中突然回旋出刚刚院中上官罗漪的笑容。在孙勇的意识中,此番孙府波折,皆出与上官之手,她却逍遥自在的很。
  于是乎,在不了解详情的孙勇眼中:之前大夫人的仇,加之现在孙玉晴的死,牢牢地,新仇旧怨全部被堆积在了上官罗漪身上。孙勇几乎将上官视为心腹大患,有着不共戴天之仇的仇人。
  孙府门口,夏明昭和萧海含相继上了马车,车夫是一直跟着夏明昭的,自然懂得看脸色,当注意到两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