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8 节
作者:打倒一切      更新:2021-02-19 02:28      字数:49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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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哦?真是这样吗?”夏明远侧过身子,跟上官罗漪相对而立,神色间已没有笑意,变得极为严肃,目光炯炯盯着上官,“罗漪,有一个问题我一直没有问过你……为什么……是我?”
  上官罗漪心头一震,面上却不漏分毫:终于来了,从夏明远回到北夏接受各种安排开始,上官就知道,这个问题已经成为两人心底潜藏的伤疤,说不定哪一天就会被揭开。
  为什么是夏明远?这个问题怎么回答?告诉他自己是重生一回,告诉他自己曾去过西疆天牢还跟他一起度过那段痛苦时光吗?不能说,这些话就算烂在肚子里也不能说。
  “天色不早了,该回去休息了,明天还有事情要做。”说着,上官罗漪就要转身。但动作间,手腕却被抓住。脚下的疼痛再次崩盘,上官咧着唇,却没发出声音,掩去面上痛苦之色定住了脚步。
  “不要再逃避了,回答我的问题。”夏明远紧紧握着上官的手,丝毫没有要放开的意思。
  “这个问题我从最开始见你的时候就说过,因为咱们有共同的敌人。”
  “可是跟你有共同敌人的人应该不在少数,北夏境内就很多,为什么……是我?”
  看来执拗的劲儿又上来了,上官罗漪幽幽叹了口气,“今天太晚了,这个问题以后有时间再聊吧。我要回房了,这么晚被发现在内宅里走动不好,你也尽早回修竹园吧。”
  “你不回答,我就不回去。”夏明远仍在坚持。
  “开始耍公子哥脾气了是吗?好,你不走,我走。”上官罗漪轻轻甩脱夏明远的手。
  身后却有一道声音响起,“我以为咱们之间已经建立了基本的信任,可是,似乎我只是你的一个工具……目前来看,比较好用的工具。”
  话音刚落,夏明远就后悔了,心底更是有一道声音在不断提醒自己:不是这样的,夏明远,你想说的不是这个啊:是她让你摆脱了西疆暗无天日的生活,是她给了你回归正常的机会,你明明那么重视她为什么要说这样的反话呢?
  “随你怎么想吧……”上官罗漪幽幽吐出一口气,强忍着伤口的痛蹒跚走远了。
  一直守在远处的冬语明显看出了不对劲,但当下什么都不敢劝说,只得快步跟上搀扶着主子,朝紫琼苑的方向走去。
  冷寂的湖边一时间只剩夏明远一人,月,躲藏至云层背后,冷风萧瑟,仿佛可以将人心冻结。
  ☆、第六十章 画像之谜
  慈安宫中,李嬷嬷手攥画轴喘息着走进内殿,见太后正在梳洗,便放下手中画,上前一步接过宫女手中的梳子,并不发一言,只是默默的替太后蓖着头发。
  “可有消息了?”太后紧闭的眸子慢慢睁开,看着铜镜里表情异常的李嬷嬷。
  犹豫了一瞬,李嬷嬷放下手中梳子,“太后……外头传来消息,上官大人仅有一妻,名为廖莹,福林人士……”
  “福林?”太后眼前一亮,目光看向一旁窗扉,“当年婉妹就是在福林消失的,你说会不会真的有这么巧的事情呢?这么多年,哀家找她找的好苦,她却迟迟不肯出来见哀家,哎……”
  见太后回忆往事的模样,李嬷嬷欲言又止,“太后,还继续听吗?”
  “要听……不管是不是婉妹的后人,长得如此相像都要弄清楚才是……”
  “其实,奴婢一直很是好奇,按理来说身在京都,上官夫人不可能无人知晓,但据探子来报,见过上官夫人的人很少,翻看宫中宴会册子奴婢才发现,上官夫人从未入宫参加过宴会,即便是宴请京都百官家眷的时候也未曾来过……另外,上官夫人仅有一兄,现任福林监察御史廖挺廖大人,廖大人育有两个儿子,长子廖文彦似乎跟江湖人士牵扯颇深,很奇怪,找不到关于他的只言片语,仿佛这个人根本不存在于世上;二子廖文诀最近才进京,听闻年少时候曾经跟家人走散过,后来又找回的,至于廖家的更详尽信息,就要等福林那边传信回来了,不过……奴婢刚刚得到上官夫人的画像……”李嬷嬷的声音稍有颤抖,最后目光瞥向一旁端正躺在桌面上的画轴。
  太后正单手扶着发髻上的珠翠,一听如此登时愣了愣,手指一偏,划过凤尾的软金边儿,一阵针扎的疼痛传入脑中,太后眉头一皱,收回手指,血滴已经布满指腹。
  李嬷嬷立时吓了一跳,招手就要传召太医,却被太后的手挡住,“无妨,把画拿给哀家瞧瞧。”
  “太后,先把伤口包扎一下,莫要流太多的血才是。”
  “把画拿给哀家。”
  “是……”李嬷嬷拗不过主子,只好躬身取来画作,双手打开展示给太后看。
  画像中间,一女子端然坐在太师椅上,她一席月白色水长裙,鬓间浓发如墨所画,圆圆的眼睛颇为有神,小瞧的鼻子更为精致,她皮肤白皙,生着一双笑眼,不笑亦妩媚。
  太后看的眼睛都直了,脸上的表情变幻莫测,最后竟生生掉出两滴眼泪来,指着画像说不出一句。
  李嬷嬷尤自含泪,猛地点了点头,“太后,奴婢知道您要说什么,着实太过相像了,简直跟婉主子一模一样……”
  从太后的殿内出来,李嬷嬷悄悄关上了殿门并长长舒了口气,自从太后入宫,便从未见她如此模样,整个人仿若被抽空了魂魄,眼睛都直了。只顾着盯着那画像发呆,曾经的一国之母,竟然能抱着一张画掉下眼泪。
  但李嬷嬷都懂得,太后心里憋闷了多年的痛苦,一朝终得发泄出来,那件事情实在藏在她心里太久太久了……
  一天之内,棠贵妃先是因为下人手脚不干净被罚思过,紧接着因为给湘妃下毒的是事情被贬为妃位,然竟还连带着四殿下也因求情而被禁足了,这样热闹的事情宫里很少发生,面上虽一派平静,暗地里却早已炸开了锅。
  不论哪个妃子上位或者被贬,自然是有人欢喜有人愁,而这一天的事情背后,最大的赢家便是皇后,原本可以灭掉一个湘妃的宠爱,现在连带着也拖了棠贵妃下水,听到皇上最终决断的时候,皇后简直喜不自胜。
  但得知梅林中一事时,皇后却尤为震惊,不由对上官罗漪刮目相看,虽然也曾怀疑过上官在背后相助的心思,但当下却也顾不得那么多了,心里更是在盘算着别的。
  暖榻之上,皇后娘娘手握茶盏细细品着,一双凤眼微微眯起,朱唇轻合,有淡淡的幽香绕于舌端。
  殿外,急促的脚步声响起,皇后端然坐直了,放下手中茶杯,发端的凤尾流苏在震荡间波过脸颊,“又出什么事儿了?”
  方竹姑姑迈着大步子急匆匆走进大殿,还没到皇后跟前便跪了下去,“皇后娘娘,宁国公不好了……”
  “怎么回事?还不快说清楚?”
  “刚刚宫外来报,称昨日光耀少爷一天没回府,后来竟是被抬着回去的,跟着回来的侍从将事情描述了一遍,宁国公见状当场就晕过去了,指派了诸多大夫过去,这才稳定下来。”
  “光耀怎么了?惹什么事了吗?父亲前几日身体才刚刚好,怎么禁得住惊吓?身边的人也都是个不中用的,竟都不知道瞒着吗?”
  “回娘娘,光耀少爷,似乎……似乎是双腿受了重创,送回府中的时候正巧碰到长廊中散步的宁国公,迎面撞上的,避都避不及……”
  “这事情为何今日才来回报?昨晚上都做什么了?”
  “说……是宁国公不让回报的,时辰太晚了,怕耽误了娘娘休息。”
  “都这般时候了还在乎什么休息不休息的,光耀到底是怎么回事?原本就是个爱惹事儿的,这又是因为什么?”
  “听侍从说,似乎……此事跟兵部尚书孙志典孙大人也有关,详尽的奴婢也不知晓,娘娘您还是看信吧。”说着,将手中折叠着的书信呈上。
  皇后接过,动作极快的打开信封,掏出内侧信纸,一目十行的扫完了,脸色变了又变,带着护甲的嫩手猛力拍打在桌面上,“岂有此理,竟会有如此荒唐之事……”
  方竹姑姑心疼的起身上前,连忙揉了揉皇后的手,“娘娘息怒,娘娘息怒啊……”
  “光耀是长孙,万万不能出什么事情,大夫看了可有什么说法?现今如何了?”
  “据说……几名大夫都在斟酌用药,似乎光耀少爷的情况并不妙……”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一点儿都不让本宫安心……”
  皇后一时怒极,刚刚因处置了棠贵妃而产生的那点笑意如今已经尽数全退去了。
  方竹姑姑看着皇后娘娘的面孔,心头更加担忧,恐怕更麻烦的事情还在后头。
  ☆、第六十一章 不辞而别
  书房
  “殿下,棠贵妃娘娘拒不用膳,每每端进去的饭菜都被送了出来,宫人报于皇上的时候,没有……没有得到任何回应,皇上仍坚持着,任何求情的人都……”赵兴跪在厅中央,头深深埋着,不敢看伏案扬笔的主子一眼。
  夏明昭往日的笑容早已褪去,此刻正面无表情,闻言笔下的动作一顿,好好的一划就此歪斜,大大的“静”字失了原来形状。
  被禁足的第二天,他照样习笔练字,照样翻看房中书籍,表面上丝毫无异,实际上却在克制,极力地克制,“知道了,你先下去吧。”
  赵兴如释重负,起身连连退下去了,关门时极不放心的朝内室又瞧了一眼,却见桌旁已经没了主子的身影。
  窗前,夏明昭双手背于身后,仰头不知看向何处。良久才慢慢回眸,面容无比狰狞,阴郁的仿佛能滴出血来,脚下的步子稳健如常。
  行至案边,夏明昭双手伏案,目光直直盯向刚刚写下的字,“静……”幽幽的闭上眼睛……一张笑脸渐渐在面前浮现,那人的面容不笑亦是含情,眉心一点红痣更散发着谜一样的光晕,让人无法挣脱其困围。
  倏地,夏明昭睁开布满血丝的双眼,一瞬间,感觉整个身体都在发热,心脏更是噗通通跳的愈加厉害,随即怒目瞪向面前大字,乍然间发出一声狂吼,“……上官罗漪……”伴随着吼声,夏明昭横臂一扫,桌面上的笔、墨、纸、砚全部翻落至地面,乒乒乓乓的,一阵磕碰声……
  赵兴就守在门外,听到主子的吼声,却颤抖着不敢进门,好多年没见主子如此发怒了。
  刚刚看他写字时候手上暴起的青筋,赵兴就知道:主子一直都在强忍着,这次,恐怕真的是急了……
  其实也不怪夏明昭会如此,原本顺顺利利的计划,一招就可以将上官搬倒,却不想她居然会反驳,还伶俐的给了夏明昭一记重锤,他是亲眼看着上官如何坑害自己母妃的,却站在远处没有回手的余地,这种挫败的痛楚对于夏明昭来说,自然难以忍受。
  紫琼苑中,一大早便很安静,冬语和绿萝皆守在门外,昨日一忙就到了寅时,小姐从后花园回来的时候心情更是非常不好,翻来覆去了好久才睡下。
  这忙碌的清晨却没人敢动作过大,生怕弄出什么动静来吵醒了小姐,甚至连路过窗边的人都是轻手轻脚的。
  上官罗漪翻了个身,慢慢睁开眼睛,淡紫色的纱帐如梦似幻,揉了揉眼,面前的床榻终于清晰,唤了一声绿萝,绿萝赶忙开门走了进来,手中端着早已准备好的水盆,“小姐,您醒啦?”
  “什么时辰了?”
  “已过辰时了小姐。”
  “府上有什么动静吗?”
  “一大早,老爷便传来周大夫给大夫人诊治,似乎昨日大夫人回房就开始不好了,更详细的绿萝也不清楚,只是听说似乎周大夫开完方子便被叫进了老爷的书房。”
  “吴妈妈那边呢?”
  “刚刚听说,柴夫已经被老爷想办法封了口,吴妈妈被老爷亲自关起来了,至于关在了哪里,老爷究竟要做什么,这个无人知晓。”
  不用知道他要做什么,吴妈妈在萧氏的身边待了这许多年,一旦开口就有缝隙可钻了,孙志典定会借机撬开吴妈妈的嘴套取更多信息,后宅大院的掌权女人手脚绝对不会干净,恐怕大夫人在孙志典面前的形象从此无法挽回。
  即便这个风波过去了,孙志典照常对待大夫人,也不过是碍于萧府的面子面上过得去罢了。上官罗漪正想着,在绿萝的服侍下穿好了衣服。却见绿萝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还有什么事吗?”
  绿萝犹豫了一瞬,还是说道,“小姐,夏公子一大早便带着龙常出去了,见您还没起就没打扰,只说跟外头的生意往来需要照顾,要离开一段时间。”
  上官罗漪眉梢一挑,仰头看向绿萝,“哦?”随即,勾起唇角,“可曾留下别的什么话吗?”
  “这个……不曾。”绿萝犹豫的说道,心中却独自懊恼:想起夏公子一大早的样子,脸色从未有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