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 节
作者:痛罚      更新:2021-02-19 02:16      字数:4774
  一脸留恋地张开眼睛,白初蕊没意料自己会撞见一双妖美黑眸,正似笑非笑地瞅着自己。
  她瞬间一怔,打自娘胎出生,她还是第一回瞧见如此俊美妖艳的面容——深邃炯亮的黑瞳有如暗夜星子般闪着光亮,白皙如玉般的肌肤,看起来直比女子还要娇艳上几分——若非他脖间喉结点出他性别,不然白初蕊还真会错认,开口唤此人姐姐。
  他是谁白初蕊脑中倏地闪过疑问。
  “好哥哥、亲哥哥、俊哥哥这些称谓我倒是听多了,还是头一次听人唤我‘爹’——”走进房间,常隶将白初蕊往榻上一放,随后拉了把椅子坐在一旁歪脸瞧她。“怎么,你爹跟我长得挺像?”
  男子声音一不让白初蕊清醒过来,她强忍住胸口背上火辣辣的疼,挣扎地想从床上坐起。
  瞧她一脸疼痛的表情,一股怜惜突然流过常隶心房,常隶未假思索突然伸手要帮忙搀扶她,可白初蕊却很不给他面子,忍痛扭动肩膀不让他手搭上。
  “我自个儿来——就好。”
  常隶饶富兴味地望着她的面容,自有记忆以来,姑娘们看见他,无一不像见着花的蝴蝶,唯独她不同。
  “请问这是哪儿,我怎么会在这儿?”白初蕊看着常隶发问。
  “是我救了你。”常隶将街上发生的事大概说了一遍。
  白初蕊恍然大悟。“原来公子您是我的救命恩人——”她得快快同他道谢,掀开被子便想下床叩谢常隶救命之恩。
  不过她身子一动,常隶便伸手制止她。“别忙别忙,道谢的事,等你伤养好再说。”
  “这怎么可以!”尤其一想起方才对他的失礼,白初蕊表情更是愧疚不安。
  常隶眯紧黑眸审视她的表情,她性子之固执,他早从她与王二虎对峙一事就看出来了——但话说回来,让她下床叩谢其实也没什么大不了,顶多只是没趣了点……
  眸光一闪,一个主意突然从常隶脑中窜过,何不乘机捉弄她一番……
  “既然你执意谢我,那就挑个我喜欢的方式吧。”说罢,常隶伸手朝自己颊边一点,一双眼笑得好不狐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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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什么?白初蕊惊讶地停下挣扎下床的动作。
  “加上方才,我一共救了你两次,所以一共是两个吻。”
  他话一说完,只见白初蕊活似被鬼吓着,倏地弹向床边一角。“这怎么可以——噢!”她一时动作过大,又牵动了她背上伤势,疼得她冷汗直冒。
  一双黑眸评估地打量着白初蕊,直到确定她眼里的排拒为真,不是在耍什么欲迎还拒的手段后,常隶原本扬起的唇角倏地一敛。
  从小到大,常隶何曾尝过被拒绝的滋味!城里姑娘见着他,有哪个不眼角含春,四肢发软的,偏偏就她一个人特别!
  这会儿常隶是真的跟白初蕊卯上。“跪地谢恩这档事太俗气,你真要谢,就照我喜欢的方式,不然就免了。”常隶看准了白初蕊不会喜欢他这么说,故意用反话激她。
  果然不出他所料,只见白初蕊眉心紧蹙、小脸僵白,仿佛心里正陷入天人交战。
  门外突然响起小怜的拍门声。“少爷,药熬好了。”
  常隶一拂袖即从座椅上起身,白初蕊怔怔地瞧着他,仿佛还未从他方才的宣告中回过神来。
  知道自己已成功掳住她的思绪,常隶表情相当得意。开门让小怜进门前,他犹不忘补上这么一句——
  “我等你消息。”说完便离开了。
  一般姑娘听了常隶的话,立刻就可明白——他想一亲芳泽。可是呢,白初蕊的脑子偏偏和一般姑娘家不同,她完全没办法理解常隶为什么会那么说。
  小怜小心翼翼地将药碗捧来,一边细心地吹去热烫,一边叮咛:“大夫说良药苦口——为了姑娘您身体好,这药可不能剩下。”
  心里惦着旁事的白初蕊压根儿没注意听,手接过碗即仰头喝下。
  药一入喉,白初蕊随即皱起眉——天呐,这药还真苦!
  勉强将药咽下,白初蕊抚抚胸口,望着正在拾掇什物的小怜。“你先别忙,我有话问你。”
  小怜停下动作。“姑娘您说。”
  “你知不知道,一般人是怎么答谢你们家少爷的恩情?”
  不都是跪地谢恩?这句话小怜方要说,可一瞧白初蕊表情,她原本张开的嘴巴突然又合上,决定还是问清楚再答得好。“您问这个做啥?”
  “你们家少爷,刚说了一个我从来没听过的答谢方式,所以我……”
  一瞧白初蕊表情,小怜大概明白了她隐在话里没说的部分。小怜掩嘴一笑,少爷自小就爱吃姑娘的嫩豆腐,照这情形看,少爷铁定是想捉弄姑娘她。
  既然这样,她就不应该扫了少爷的兴。小怜朝白初蕊淡淡一笑。“既然少爷有指定,那当然只好照做。”
  白初蕊再问:“即使那要求听起来颇不合常理,也一样照做?”
  小怜一点头。“在我们常府,少爷的话就是规矩。”
  相较于小怜的轻松,白初蕊考虑的可多了。依她爹爹教诲,没错,受了人恩泽理当回报答谢,但是常隶的要求却超乎一般礼教规范了。
  如果说,她不照做掉头就走呢——这念头一闪过,白初蕊随即摇头。不成的,她光用想的,就觉得良心不安,这种事她做不出来的!
  莫怪白初蕊不知变通,实是因为双亲的影响,才会锻炼出她没法得过且过的脾性。
  白初蕊的爹爹生前为徐州知县,生性耿介清廉,这一点白初蕊颇得白父真传,尤其她在父亲一手调教之下,从书上学得了不少做人处事的道理——白初蕊的娘亲梅氏就曾笑言,单看白初蕊与人应对的姿态,她还会以为自个儿生的是个男孩,而不是个粉雕玉琢的女娃娃!
  该不该顺着常隶意思呢……这事一直苦恼着白初蕊。就这么的,她一连想了五日,背上的伤都好了大半,她仍旧没法拿定主意。
  一日晨起,趁小怜送早膳过来厢房,坐在位上等待的白初蕊,一看见她就说:“小怜,我打算明天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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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啊!”小怜惊讶地转过身来。
  白初蕊天性和善,自小就很能跟人打成一片,与小怜相处不过五日,两人俨然成了可以互听对方心事的手帕交。
  骤听白初蕊要离开,只见小怜一脸舍不得,可白初蕊先前也提过,她有很要紧的事等着她去做。
  “有件事想麻烦你。”白初蕊又说。
  小怜点了点头。
  “帮我问问府里的人,常公子他什么时候有空,我想亲自跟他道声谢再走。”
  这事不难,小怜一口允诺。但——“您已经决定好要照少爷说的方式,‘答谢’他了么?”她歪着头问。
  白初蕊先前已经同小怜提过常隶的要求,坦白说,乍听白初蕊竟为了这种事万般挣扎,小怜真是觉得不可思议。
  吻少爷耶!这可是扬州城里每个怀春少女心头的梦想——瞧白初蕊那一脸为难,小怜真恨不得可以代为帮忙。
  “不可能。”白初蕊一脸果决,这是她反复思索之后得出来的答案。“常公子的要求于礼不合,所以我打算见了他之后,再见机行事。”
  再不济,就朝他一磕头随即使轻功离开——白初蕊对自个儿功夫颇有自信,她认为区区小事,她应该可以胜任。
  “您既然做出了决定,小怜自然不好置喙,只是我想来想去,还是不懂您为什么要拒绝——难道您不觉得我们家少爷好看?”小怜嘴里一边嘟囔,一边将手上的筷子交到白初蕊手上。
  “拒绝照做跟你们家少爷外貌是两回事,我承认,你们家少爷外貌的确是俊——”说到这,白初蕊脑中突然浮现常隶那张总带着一抹笑意的俊脸。坦白说,白初蕊觉得常隶与其说是俊,倒不如说他美。
  尤其那双勾魂似的黑眸,深幽幽的,仿佛能把人魂魄给吸走了似的妖魅……
  一想到自己还得跟他见面,白初蕊冷不防打了个寒颤。
  “怎么了?”小怜刚好瞧见白初蕊反应。“您冷是么?”
  “我没事,”白初蕊微笑。“倒是我刚才说的那个,还得麻烦你。”
  “不麻烦不麻烦,我这就去。”小怜边说话边朝门外走去。“您等我,我马上回来。”
  第二章
  据小怜昨日探来的消息,常隶今晨似乎跟人有约,所以整个早上他人都会待在书斋。白初蕊急着动身,所以一用完早膳,即挥别小怜,一个人朝书斋方向走去。
  这一头,常隶才刚与相约见面的镖局少东!方祺一踏入书斋,就见总管候在里头,一脸欲言又止的表情。
  “有事么?”常隶问。
  只见总管走来在常隶耳边说了些话。
  “白姑娘要见我?”常隶一挑眉。
  总管头一点,接着又说:“据下人来讯,她应该马上就到。”
  这么一来——常隶望向正站在一旁的方祺,一下便做出衡量,当然是与白初蕊见面一事重要。那当下,常隶随意想了个借口,支方祺到外头候着,他则是与总管两人坐守书斋,满心喜悦地等着白初蕊上门。
  怎知一个阴错阳差,被赶到外头发呆的方祺,竟然比常隶还早见到白初蕊!
  说到底,都是功夫惹的祸。方祺一个人在外头等得无聊,于是便要起剑来打发时间。行经过的白初蕊被风声吸引,忍不住驻足观看。
  只见方祺突然将剑朝天一指,随后一个旋身飞跃,手腕抖动,刹那间已满天剑花,招式好不神俊。
  “好!”瞧见此景,白初蕊突然赞了一声。
  方祺回头一瞧,发现来人竟是名漂亮姑娘,一双黑眸不禁惊艳地亮起。
  “你是?”
  白初蕊满脸歉意地朝方棋一躬身。“小女子姓白,名初蕊,刚才见公子您剑招舞得极好,才会情不自禁出声打扰了您。”
  “不会不会,说什么打扰……”
  白初蕊不卑不亢的态度,教方祺颇觉新奇。扬州城里女子大多手不能提、肩不能挑,一副风吹便会倒似的软弱模样,可白初蕊却目光炯炯;虽然她个儿体型略嫌娇瘦,可是神采逼人,一见就是练家子。
  “我若没猜错,你应当会些功夫。”
  白初蕊嫣然一笑。“在高手面前,我那身功夫,怎好意思拿出来说嘴。”
  “是你谦虚,我刚才那几招功夫,肚里若没一点见识还瞧不出里头妙处,怎样,要不要跟我要两招比划比划?”
  若是寻常姑娘家听见男人这么问,铁定会嗔他不解风情。可要知道,白初蕊向来喜爱要枪弄剑胜过刺绣弹琴,难得有人要陪她练武,她自然心喜若狂,浑然忘了她前来书斋到底所为何事。
  “请多指教。”白初蕊双手抱握之后随即发招。
  方祺唇畔一勾即伸手格挡,只见两人一来一往,打得好不惬意。
  书斋这头,只见常隶忽坐忽站,忽又在房里来回踱步,养尊处优的常隶一辈子没等过人,一盏茶时间已是他的极限,终于——
  “你不是说她马上就到?”
  总管连忙应道:“是啊,下人确实是这么说的——还是我过去瞧瞧,看看是怎么回事?”
  常隶一拂袖,从位子上站起。“我先到外头找方祺说话,人到了你再找人叫我。”
  总管身子一躬随即离开,常隶尾随其后跨出门来,心里正忖着怎么也不见方祺踪影的同时,一阵“呼呼”声响突然钻进常隶耳朵,他眉一挑,好奇地趋近一看,只见他俊脸霎时僵白。
  瞧他看见了什么!
  只见身着水色衣裳的白初蕊正在院中与方祺比划过招,两人打得专心,竟浑然不觉身后已多了个人影。
  写满恼意的黑眸紧盯着白初蕊唇畔的笑意。常隶可是记得一清二楚,她先前望他,是怎生惊惧害怕的表情,但是现在,她却不吝在方祺面前展露欢颜,这要他怎么能不生气!
  没想到在白初蕊眼里,他堂堂“扬州第一侠少”的魅力,竟不及武功样貌皆平凡的方祺!
  常隶可以从方祺发招的力道瞧出他有心要让白初蕊,可方祺不知白初蕊伤势方愈,体力根本禁不起此般消耗——瞧,她这会儿就露出破绽来了。
  只见白初蕊闪身的脚步才迟了那么一瞬,方祺一掌已挥至眼前,白初蕊忍不住皱起眉头——会被打中!
  念头方转过,只见一抹白色身影及时窜至白初蕊前方,常隶伸手一拍,登时卸掉了方祺的掌势。
  好身手!方祺心里暗叹道。方才常隶出乎之精准,内力之精纯,只有与他接触的方祺能够体会。
  几天之内便连救了她三次——常隶黑眸朝白初蕊瞥了一眼。商人向来不做亏本生意,常隶心想,她欠他的,真是越积越多了!
  常隶瞥向白初蕊,一见她惊诧表情,常隶登时又记起他方才留在书斋苦候的心情。
  黑眸一扫,常隶张口淡问:“这么好兴致,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