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2 节
作者:
散发弄舟 更新:2021-02-16 23:36 字数:4765
一旁的秋语和奶娘连忙低头忍住笑,瑾萱转身看到抱着若嫣一脸不满的胤禩噗哧一下笑了出来,“我的爷,你是还没长牙吗?”
“反正爷要吃。”胤禩说罢便坐在了桌边逗着若嫣,重复着话,“反正爷要吃。”
瑾萱无语的睨了一眼胤禩,拿过小碗盛出了一小碗米糊端到胤禩手边,“爷吃吧。”胤禩看着碗没有动手。
瑾萱忍着笑回身抱过弘旺,又接过若嫣,拿起调羹细细的吹着,然后一点一点的喂到弘旺、若嫣口中,“旺儿、若嫣乖,好吃吗?”
“福晋,让奴婢来吧。”
“无妨,”瑾萱摆手,又舀起了一小勺吹凉了喂给弘旺、若嫣,仿似不经意般的,“奶娘,你去喂爷吧。我看爷羡慕两个孩子羡慕的紧呢!”
瑾萱话音刚落,就听到整个饭厅里面的奴婢下人嗤嗤的笑声一片。胤禩脸上绯红一片,“你这个妮子!你们都给爷下去吧!”
听到胤禩的话音,这些人仿佛得了大赦一般一溜烟的出了房间。瑾萱偷偷瞥了一眼胤禩,端起胤禩的碗舀了一勺迅速的塞进了胤禩口中,笑问道,“爷,味道怎么样啊?”
那南瓜米糊丝丝甘甜,入口即化还带着点糯糯的香再加上瑾萱一脸的笑意,胤禩心中一甜,揪了一下瑾萱的鼻子,“味道不错,怪不得弘旺、若嫣爱吃,爷还要!”
。。。。。。
这一顿饭,倒是真把瑾萱忙坏了。两个小人儿要管,还有一个大小孩儿还要管。但是瑾萱看到胤禩脸上没有被康熙整治过的阴霾,这让瑾萱比什么高兴。
第二日,瑾萱递牌子进了宫。
瑾萱到储秀宫时,正好看到良妃背对着大门站在院中看着怒放的梅园发呆。良妃身着一身天水碧色的素锦,那素雅的颜色衬在雪地里的红梅下更外的清凉醒目。
“额娘。”瑾萱上前福身请安。
良妃这才回过神来看到瑾萱。“瑾儿你来了。”
“额娘这里的梅花开的真好,”瑾萱伸手触到了那梅花花蕊上,花蕊上的雪碰到温热的指尖很快就融化滴落,“瑾儿一进院子就闻到了阵阵的梅香。额娘可是有什么心事?”
良妃轻轻一笑,“额娘在为老八担心。”
“额娘,今日瑾儿来就是想告诉额娘。爷很好。”瑾萱看着良妃目光坚定。
良妃点头沉吟着,拉着瑾萱进了主殿,待关上了殿门,良妃才轻轻的开了口,“额娘相信有你在他身边,他会很好。瑾儿,你回去替额娘转告禩儿。皇上的心思谁也摸不透,让他不要去轻易揣度皇上的心。我陪伴皇上这么多年,对他的冷漠无情体会的太多,他是禩儿的皇阿玛,他还是禩儿的君。对那皇储之位。。。”
瑾萱蹙眉点点头,“额娘,瑾儿会转告爷的。额娘,瑾儿看你这次之后消瘦了不少。你不要过度担心,保重好自己的身体,我和爷都会安心。至于那皇储之位,莫说爷之前没有这个心思。就是爷以后有了这个心思,他想要得到的,瑾儿定会竭尽所能。”
良妃看着瑾萱摇头,“额娘怕你们最后。。。”
良妃的话还没说完,就被瑾萱打断了,“额娘,我知道你要说什么。皇极之位布满鲜血,我也知道。瑾儿的玛法去世之前托梦给瑾萱的话,瑾萱现在渐渐有点明白了。”
“你玛法?”
“嗯,我玛法临去之前曾托梦告诉我,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还告诉我,我和爷已经是富贵之极,莫要再对皇极之位动心思。”瑾萱看着良妃语气坚定,“额娘,我原先不懂。可自从失去了两个孩子之后,瑾儿渐渐就懂了玛法的意思。瑾儿看不到以后,瑾儿只知道,胤禩想要什么,我就帮他争什么。哪怕最后得不到,哪怕是。。死在了这条路上。只要争过,就不会后悔。”
“瑾儿。。。”良妃看着瑾萱,“自你那次跳湖,额娘就知道你是个心性刚烈的女子。禩儿此生能有你相伴,不亏了。可是额娘始终不支持禩儿去追那皇位。那个位子太高寒,冷到最后就会变成了孤家寡人。心上的冰越结越厚,直到最后冻死了自己。”
瑾萱认同的点头,声音轻轻,“额娘,瑾儿说句私心的话儿。那皇上有什么好的?瑾儿看不出半点来。单从我这来说,我便不是那做国母的上佳人选。那后宫三千的佳丽,只怕是我还未做了那皇后的宝座便要吐血身亡了。瑾儿没有那样的胸襟。说我是妒妇也好,说我是悍妇也好,瑾儿都不在乎。瑾儿只是爱上了胤禩,只想全心全意的对他好。自然,受不住他与别的女子耳鬓厮磨。但是,”瑾萱的声音中带着隐忍和坚定,“若是他想的,瑾儿愿意倾尽一切。”
良妃看着站在窗边的瑾萱,光线笼罩在瑾萱身上形成了一道光晕,良妃心中默默叹道,“难怪这老八此生为她倾心,甘愿无后也不愿意伤了她的心。若是,他能有老八一半的真心,也值得我为他如此了。只可惜。。。他不配。”
康熙四十七年十一月二十八。康熙一道圣旨下来复了胤禩的贝勒之位。
接到圣旨这天,天空又洋洋洒洒的飘起了小雪。瑾萱看着窗外的落雪,拉着胤禩说着,“今年的雪下的这样早,这已经是第三场雪了。希望明年是个好年份。”
胤禩怎么会听不出瑾萱话中的意思?紧紧的抱着了她,没有多余的言语。
康熙四十八年除夕。
晚宴上,良妃端坐席间看到胤禩和瑾萱,远远的微笑点头示意。瑾萱坐在胤禩身边,安安静静的看着宫宴上的舞蹈,安安静静的磕头,安安静静的等待散了宫宴。
胤禩看着情绪不高的瑾萱,心知她心中的别扭所在。刚刚散了宫宴,胤禩便带着瑾萱出了乾清宫。可是出了乾清门胤禩却不走了。
“怎么不走了?”瑾萱奇怪的看着胤禩。
胤禩神秘的一笑,指了指乾清宫方向。“我跟九弟十弟十四弟约好了,今年的除夕夜去咱们府上过。咱们也好好的热闹热闹!”
瑾萱一听喜上眉梢,“好啊!这宫宴长年累月的一个样儿,又有什么趣儿。还不如咱们凑在一起热闹亲切些。”
瑾萱话音刚落,就看到了远远而来的六人。
芸熙玥怡和凝睿看到瑾萱叽叽喳喳的上前围住了瑾萱,往前走去。几个爷们儿见到这个情形,纷纷笑着摇头跟在后面。
路过御花园的梅园时,几个女人都被那阵阵的梅香吸引,纷纷停下了脚步。“八嫂,听闻你会做一种鲜花制成的糕点。回头可否教教我们?我老被十爷说成粗手笨脚的。”玥怡摘下一朵梅花凑在鼻子前闻着细细的抱怨着。
“好啊,其实很容易的。你若是喜欢,明日便来我这里,我教给你做。走吧,咱们快些回府吧,我家院子里也有梅花儿,咱回家看去。”
康熙四十八年的除夕,秋语早早的备下了炭铜锅,一屋人围着那蒸汽腾腾的铜锅好不开心。吃到兴起之时,大家敲着桌子玩着击鼓传花,唱着古老的满语祝酒歌,歌声悠扬浑厚,飘出窗外消失在除夕夜凛冽的寒风中。
作者有话要说:
☆、杯碎话出不可收
四十八年正月初五,弘旺周岁。
瑾萱准备了一堆抓周的小玩意儿,把弘旺放在那地毯中间。瑾萱和胤禩不断逗弄着弘旺,屏息等着弘旺会抓一个什么。只见那弘旺,坐在地毯上对着瑾萱咯咯笑着流口水,然后一手抓起了毛笔,一手抓起了旁边的一个小册子交给了瑾萱。瑾萱高兴的在弘旺脸上亲着,“额娘的弘旺真棒!长大以后必是要比你阿玛的字写的漂亮的。”
胤禩本来也甚是欣慰,结果却听到了瑾萱这样当着儿子编排他,大手一伸抱过弘旺,“旺儿你额娘最是调皮,不要听她的。”
弘旺黑亮的眼睛看着胤禩和瑾萱,啊啊啊的笑着拍手。蹭了胤禩一身的口水。
刚刚过完年,康熙的余波便再次袭来。
康熙召集了满汉文武大臣,在朝堂上厉声质问,“尔等何以独保胤禩?胤禩获罪于朕,身撄缧绁,且其母家微贱,岂可使为皇太子?”
那朝堂上的大臣见到康熙如此凌厉,纷纷颤声回答,“此事佟国维、大学士马齐以当举胤禩默喻于众,我等畏惧他二人,所以依附。”
马齐和佟国维听罢,冷笑一声,“臣,有何辞可对?!”那马齐更是当场拂袖出了殿。
康熙看着马齐这个态度,反而失了脾气,眼睁睁的看着马齐出殿却未做声。过了两日,康熙便让人将那马齐拘捕交给胤禩严加看管。胤禩哭笑不得,搞不清楚康熙到底是何用意,只能严加看管。
众位朝臣看着康熙这样的态度,终于明白了,康熙这样的勃然大怒,是为了推太子复立。弄清楚了皇上的意图之后,开始不断的有大臣上奏请立胤礽,之前轻狂的行为,都只是皇长子胤眩镊收蛩隆?br />
这下算是说到了康熙的心坎上,欢天喜地的让礼部挑日子去了。然后对着天下悠悠之口发了一封解释信说皇太子之前的种种行为皆是他人唆使以及魇镇所致心智疯魔,实非皇太子本意。
诸位皇子看到这信,皆是冷笑一声作罢。
康熙在为太子铺平了这一条复立的路之后,心情大好来到了储秀宫。
“娘娘,皇上来了。”素锦看到龙辇远远而来,急忙进殿禀告。
良妃蹙紧了眉,起了身整理着衣装出了殿。“臣妾恭迎皇上。”
“起来吧。”康熙看起来心情甚佳,仿佛从来没有过谩骂胤禩的事情发生一般。
良妃起身看着康熙,这个男人曾经跟她多么的亲近,亲近的,她可以唤他的名讳。可如今这个如同天神一般的男人站在她面前,她只想逃跑。
“心馨这里可有朕的茶吃?”康熙看着沉默的良妃开了口。那声调还带了一点调皮,良妃心中的疑惑渐渐扩散,还是上前微笑,“皇上来,自然是有的。”
良妃转身拿出了康熙爱喝的茶叶,又取出了夏日时存下的荷露水,煮沸之后沏上了茶。那茶盏,是芙蓉紫玉雕刻而成,玉的纹路如云朵一般在杯身上萦绕,配上袅袅冒出的气,真是别有一番意境。
康熙看着那茶盏,“这是,朕专用的杯子。”
良妃微微一笑,递上了茶盏,“皇上,请用茶。”
康熙接过茶盏喝了一口,“唔。。好茶。心馨,为何你泡出的茶总是格外的好喝?”
“因为用心。”
良妃简短的回答过康熙之后,便陷入了长长的沉默。
康熙几次话到嘴边都咽了下去,屋内静的只剩下那盏热茶徐徐的冒着烟,直到彻底冷了下来。
“皇上,茶凉了。臣妾去给皇上换上一盏吧。”良妃站起了身。
“茶凉。。。”康熙看着良妃,“心馨,不必了。朕知你对朕有诸多的怨恨。朕今日来,只是想告诉你,朕并非有意为难老八。”
“并非有意?”良妃抬起了头,眼中的恨意毫不掩饰,“为何皇上总是拿臣妾的母家来说禩儿?禩儿何错之有?他自小努力上进懂事聪明,只因他投胎的时候没长眼睛投到了我的肚子里,就该受他的亲阿玛如此的责难吗?!”
“良妃,你好大的胆子!”康熙见到如此言辞激烈的良妃,大手一挥扫掉了桌上的茶盏。那茶盏被扫到墙上溅的满地碎片。
良妃看着那一地的碎片,笑着,“皇上可还记得这个杯子?这是皇上初宠幸臣妾之时赏的。皇上当时说的情话儿皇上许是已经忘记了。皇上说,杯子也是辈子。皇上愿与臣妾一生一世。臣妾当时欢喜至极,又见这个杯子好看至极,便专门待皇上来时沏茶用。我觉禅心馨,此生心中只有玄烨一人,只可惜落花有意流水无情。如今走到这步田地,心馨无话可说,杯子已碎不可复,心馨话已出口不可收。若要责罚,臣妾愿代儿承受一切罪责!”
康熙看着跪在地上的良妃双眼猩红,“你好好反省反省!”
良妃跪地没有做声,默默捡着这些碎瓷片,那锋利的边缘割破了良妃的手,鲜红的血顺着碎片滴下晕开了一地的猩红。素锦跪在一旁看到惊呼了出来。“娘娘,你的手破了。”
良妃摊开手掌,上面被瓷片划开了血肉一片,淡然的笑着,“无妨,不疼。”
康熙看着那如雪的手心被划开心中一惊,可听着她淡淡毫无生气的声音,康熙拂袖离去。
转眼三月初九,这是钦天监挑选的复立的好日子。
诏告天地,宗庙,社稷,折腾了一天之后,皇太子胤礽再次走马上任。只是可惜,这应该普天同庆的事情,倒是弄的活像是皇太子殡天一般沉重。诸位阿哥的面上平静,心中却是各怀心思。
刚刚复立的太子,康熙仿佛为了喜上加喜一般,授皇太子册宝的同时顺便封了举荐大阿哥胤眩收蛱佑辛χぞ莸娜⒏缲缝恚啻紊献嗾郾L拥乃陌⒏缲范G,还有那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