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0 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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闲来一看 更新:2021-02-19 02:01 字数:4914
“不练了……”楚绯夜当着楚翘的面儿解开湿漉的薄衫,楚翘及时避开了视线,等听见他窸窸窣窣披上干净的袍子,竟越过她身侧走去,楚翘急忙开口,“只差今晚便练至第二阶段、若断了,怕不是很好呢?”
楚绯夜仿佛没听见她说什么,径自地往岸上走去,滴水的妖长黑发,在白玉地砖上留下一线痕迹。
楚翘急于想提升自己,怎会放过今晚这个机会,她跟上来,见楚绯夜径自歪身躺在了榻上,帷幔轻垂,人面与丝幔上绣绘的粉色桃花相映,分外惊艳。
“过来。”楚绯夜向着楚翘伸出一只玉质纤纤的手。
楚翘犹疑不定,他今晚又想搞什么鬼心思,既然不想练,早告诉她也省得她下来!可楚翘又十分不甘心,推推诿诿才走上前,楚绯夜老把戏,一手将她抓在怀里,诡语冷嗤,“连着七日来,本王瞅着你心不在焉,若非本王以内功护着你,别说练成第二阶段,就是那已经练成的,也要教你废在手中,还得弄个走火入魔,自绝而死,怎么地,心里头想男人?”
想着这丫头极有可能是因为璟幽才心绪消沉,楚绯夜没来由的火大,忍了七日,这丫头还是这副戚戚然然的脸色,火大的千岁爷就阴郁得想捏死人。
原来是因为这个,楚翘微微有点心虚地垂了头,“翘是走神了,但、不是在想男人。”
“狡辩!”楚绯夜阴媚的眸子里划过一丝寒光。
“没有狡辩、不信的话九叔叔可以剖开翘的心,抓出来看个究竟!”楚翘清寒的眸光,射进他的眼底,隐约带着一分羞恼,像是急于辨清什么,“翘只是在想——”
“想什么,说不出口么?”楚绯夜慢慢勾起她的小脸,也许是瞧见她眼中掩藏的羞恼,也许是因她语气中的微微急促,使得他酝酿了七日就要爆发的妖邪之火压下去几分。
“总归不是九叔叔所想的那般……”楚翘落下眼帘,掩下眸光里的别样情绪。
她的确并非如他所想是在想着璟幽,她只是透过璟幽,在想自己一个来自现代的人,两年性命,未知前路,她该不该对某个男人交出自己的心。她的命运不该是在这里,应该是在二十一世纪,她在家族中忍辱求生,到终于可以得到一点自由,谋算的是如何让那帮人付出惨烈的代价,而不是成为他们手中任由摆弄的牺牲品,可到头恨未报,却流落异世,那她深藏的那些恨又算什么?
“本王倒是想剖开你这小狐狸的心,就是怕弄得满手血淋淋的,当心弄脏本王的白玉地砖。”楚绯夜见楚翘否认了他的质问,眉眼间的邪戾之气,不由散了七成,握着她身前一缕黑发,像是赦恩般慢悠悠地道,“想练成第二阶段,得跟爷保证,你这小脑袋今晚不会再胡思乱想些别的,一旦让爷知道你在撒谎,后果……一定教你难忘。”
楚翘挥散心中阴霾,立即有了精神:“那去池子里!”
“不必了,今儿晚上不用在池中,只在这榻上便可。”楚绯夜慢条斯理的仍捋着她的发。
“在这?”楚翘狐疑,“不会冻死?”
“嗯,不会冻死,只会教你烈火焚身。”楚绯夜似笑非笑斜觑着她。
楚翘就要黑脸,他却已懒懒起了身,“把手拿来。”
发现他只是在戏谑她,楚翘放心了许多,伸出双手交给他,却见楚绯夜的唇角浮现一丝诡笑,拉着她的双手环绕在他腰上,邪肆地说,“抱着爷。”
“九叔叔,有这么练功的么?”楚翘不禁怀疑他又想出什么花样消遣她。
“你没见过,不代表没有,爷自然有爷的方式,既然丫头你不喜欢,咱们也可以到此为止。”楚绯夜微微勾着唇,慢条斯理等着她的决定,楚翘白他一眼,双手从半空落下去,暧昧的环绕在他窄腰上,紧紧的拥抱住他,她甚至能清晰的听见属于他的心跳声,嗯,跳得极其缓慢!
大概没有什么人,能够让这位千岁爷心跳紊乱加遽,他的心也大概是黑色的,还是黑不隆咚地那种。
“又在胡思乱想?”楚绯夜将她背上发丝撩至一旁,手掌在她背面上摩挲,楚翘脸热的贴在他心口上,心道这种姿势能不想入非非都难,她又不是他,她是个正常人!
在一阵让人心痒难耐的摩挲后,楚翘渐渐感觉到背上有了动静,他的手掌压在她背心上,缓缓的运转着他至阴的内功,她便立即收敛心神,记着他教的口诀,照着他的样子与他开始合炼。
让楚翘奇异的是,今晚她不再觉得体内阴寒刺骨,寒冷难耐,反而有种灼热的温暖,一点点从背心上传遍她的每一寸经血,大约两个时辰之后,她便觉得体内有一股纯熟的内力,欲喷涌而出,让她神清气爽,说不出的一身轻松。
楚翘嘴角弯出一抹弧度,两人分开,当即便飞身而去,射出一根银针,嘭然巨响,一块溶洞顶上的巨石柱瞬间被银针刺爆,碎石四溅。
她轻轻一个踮脚,便盈盈地落在一丛草木上,内力提升,轻功自然也大有提高。
楚翘又一个踮脚,飞了回来,站在榻下,眸光含喜。
“嗯,第二阶段算是告成,你天赋聪颖,只是可惜了身子……”楚绯夜也不吝啬地露出个赞许眼神。
“谢九叔叔不吝相授。”楚翘这句话至少有七分是真诚的。
另外三分,自然是他这些日子他对她干的那些消遣事。
照着之前的惯例,练功完毕,他都会强迫她和他共寝此榻,相拥同眠,楚翘犹疑着还有一个阶段未达成,是上去呢还是试着反抗一下,谁知楚绯夜忽然间不知扭动了哪里的一个机关,楚翘听见一道石门滑动的沉沉声响,他对她道:“去吧,顺着门,能回天香楼。”
这大妖孽突然的反常,倒让楚翘一时没反应过来,楚绯夜唇角染上一丝魅笑,“舍不得么?想爷搂着你安寝?”
楚翘转身,走得干脆利落,但是错觉么,刚才那一丝笑,她总觉得他眉眼间覆了一层怵目惊心的苍白?
心思九转玲珑间,她却已经顺着刚才的声音,来到了石门跟前。
当她跨出石门之后,身后便又想起沉沉的石门滑动关闭声响,不知为何,在石门关闭刹那,她飞身返回。
溶洞中,寂静诡然的只剩下水滴声。
楚翘赤脚踩踏在白玉砖上,并没发现,自己几乎是疾步走回了榻前。
距离床榻三步远的距离,楚翘猝然停下了脚步!
第六十六章 邪靡妖花(一)
楚翘蹵住脚步,整个人都愣在原地,似乎从没想过楚绯夜会以这般模样展现在她眼前。
白玉的砖面上,赫然有一片洒下的殷红鲜血,那些鲜血蜿蜒而上,滴落在浅紫色的锦绣鸳鸯被褥上,滴落在杏花色的丝幔上,滴落在银红色的绣枕上,异常刺目,格外显眼。
楚翘的心口一滞,眼光已掠过去,只见楚绯夜伏于榻上,正慢条斯理擦着唇角还沾着的血迹,即便被她发现了,来不及掩藏,他的举止也仍旧从容的妖娆着。
青丝缭乱,黑如绸缎,衬得他一张惨白的脸愈发诡艳,仿佛是一尊夺人心魄的罗刹鬼神在对着你漫不经心的微笑,却带给人说不出的惊悚感。
“看来……你还真的是舍不得本王的爱抚?都放你走了,如何又返回来,呵呵……小东西,不怕爷一口把你吞噬入腹。”他一如既往的嘴毒又淫邪着,但语气弱得像游丝。
怎么会这样?
楚翘吃惊地看着他那模样,俨然是受了很重的伤。
她冷沉着脸靠近他,却被他阴魅的眸子里闪过的一丝森寒给震慑在一步之外,随即他便发出虚弱的低笑:“今晚爷没兴致陪你玩……爷乏了,水池边也有个机关,自己找找可出去……。”
“是么,可是翘儿很有兴致,想陪九叔叔多玩一会。”楚翘渐渐地勾起一抹冷笑,也不顾楚绯夜射来的森然寒光,携一口内力欺身而上,瞬间点了他的穴道,他居然真的没有还手之力!
“好丫头,才刚涨了些本事……就敢对爷下手了……呵呵,你最好现在就弑杀亲叔,不然爷一定教你付出代价……”楚绯夜即使被她点了穴,软倒在锦榻上,也依然优雅睥睨得像个主宰幽冥的死者之神。
楚翘沉默不语地冷眼睨着他,似乎想看他究竟能撑到几时,分明已经身受损伤,魔入心火,却对自己的状况毫不在意,仿佛受损的人不是他而是好不相干的人。
可是她低估了他的能耐,见他唇色尽褪,额上渗出冷汗,气息越发的虚弱下去,她就知道他受损得十分严重,再这么强撑着,不过是在自虐。
“九叔叔,要翘杀了你也行,不过你最好先昏过去,免得看见太血腥的画面。翘杀人的时候,也喜欢玩虐杀。”
楚绯夜嘴角又有丝丝嫣红的血流出来,他却低低的笑着:“你倒是深得本王的精髓,本王真是期待我这好侄女儿会怎样拆了本王的尸骨……本王这副皮囊尚算不错,你若喜欢,本王无私奉献,你可尽情拿去……说不准能拍卖个不菲的价格,保你一世荣华无忧……。”
楚翘咬着牙,冷冷地嗤地一声:“你也太高估自己了,恶骨一副,贱卖都未必卖得出。”
他当真是有病、这种时候还能闲情逸致的拿自己尸骨消遣!
楚翘心中腾起一丝怒火,索性下手点去,楚绯夜面上惨然的一白,很快阖上眸子,气息微弱昏迷在那。
楚翘凝神细看他几眼,摊开他的手腕,轻轻地号在他的脉象上,片刻后翘收回了手,神色惶然地看着如一朵妖神之花,静静昏迷在锦绣被衾上的楚绯夜。
他竟然……
什么双修双炼,都是狗屁。
她的功力提升了,绝门武功练了个七八成,他非但没有丝毫提升,反而因内功过度虚损,而逆腑成伤,这才是导致他啐出鲜血的主要原因。
他到底为什么要顶着血脉逆冲肺腑,甚至走火入魔的危险来助她练功?
其实这种法子也没什么不妥,但坏就坏在,太激进。
想想也是,以她的资质,怎么可能在短短的半月内就练成一门绝世的武功?
她以为他这种厉害到深不可测的变态妖人,真的可以有通天本事助她轻易提升武力。
实际上,他不过是在用他的功力,来助她达成目的。
否则凭她的功底,别说半个月,练上个五十年这门绝学都未必练得成。
他又为何如此激进,半月来几乎每夜都逼她练功?
这处诡秘的溶洞,想必是他常年用来练功习武的一处地方,人在练功之时,最怕遭人偷袭,所以这处地方对他来说极其重要,关系到他的性命。
方才他开启机关,打开石门,让她离开,就意味着他将这处关系到他性命之虞的地方交到了她的手中,是他太自信,还是他根本没考虑过,只是为了赶她走,好掩饰他受伤的真相?
又或是……
楚翘愣愣地看着楚绯夜,丝发缠在他肩头,一袭薄红的袍子软软搭于身上,翅羽般华丽的睫毛在他眼窝下投映出静默的气息,苍白的脸色,淡化了三分美艳和阴森的血腥之气,翦弱得令人神魂颠倒。
当他散去满身暴佞,如此静然伏在她的面前,楚翘只觉得自己的心反而心悸得更加厉害。
就好似穿越那晚,在璇玑殿,他红衣红伞,立于漫漫花雨之中,美得惊心动魄,当时那一眼,她也心急跳了几次。
楚翘抑下心悸,试图以内息为楚绯夜疗伤,但想了想,收回掌。
既然他费心为她提升功力,她再轻易散给他,岂不教他白受了这番苦。
楚翘从嘴里吐出一根银针,将楚绯夜身上绯红的衣袍拉开,银针刺进穴位,一会后拔出来,再要刺另外一处,忽然间她眸光一凛,像是发现了什么,眼中透出一丝惊讶。
自她这些日子时不时被逼着看光他身躯后,总会感叹世间竟有如此完美的怪物,不仅脸长得颠倒众生,身材修长完美得人神共愤,黑发如丝,嗓音动听,就连他身上的肌肤也是光滑细致如玉,毫无瑕疵。
当楚翘从他锁骨处,将一片轻薄得几乎像蝉翼般,但又不会透明的软皮揭开一角之后,楚翘眼里的惶然竟然一瞬间变成了惨然,这是世间最高明的易容术,用的乃是,它可以轻薄得像是人的皮肤,并且能够细腻贴合在人的肌肤上。
她慢慢的揭开这层皮片,像是一层柔软如水的丝衣,剥开它华丽的外裳,露出他最真实的一面,只撕开到他的腹部,她便再无力气往下继续,有种心魂俱颤的恐怖感。
他原本的肌肤同样细致白皙,只是白皙的底子上布满了盘根错节的伤疤,有鞭伤、刺伤、烫伤、割伤、还有大片焦缩的皮显然是火烙的印记,胛骨上还有许多被钉子狠狠凿穿的血洞痕迹,从伤疤狰狞严重的程度可辨,每一道伤口曾经都是极其的严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