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把话说清楚！”上官楚逸眉头不由皱了下，事情应该不会这么简单。
  “咦！上官兄！你没事了！太好了！”黎勿雍见到上官楚逸安然无恙，不由高兴起来。以至于忘记了，他刚才在说多么严重的问题。
  “大哥！你先说戚羽落到底怎么了？”雪晴现在的心别提多急了，她不希望戚羽落又是为了自己而受到责罚，自己欠他的太多了。
  “他中了相思蛊！你一离开他三丈之外，蛊毒就发作了！”黎勿雍见雪晴脸色微变，想着后面的话要不要说。可是想起戚羽落那个样子，还有听琴那伤心的眼眸，他又接着道，“你没看见，那一头的白发，苍白的脸庞，那么绝世的容颜，我走的时候一点生气也没有……”
  “黎兄！够了！”看着雪晴越来越苍白的脸色，上官楚逸喝道。
  “相思蛊？什么是相思蛊？”雪晴转向穆胜寒，抓着穆胜寒的袖子，“胜哥哥！你快告诉我，什么是相思蛊？”
  突来的变故，让穆胜寒也不知所措。只能看向身后的裴落宸，“师父……”
  “相思蛊，本是一种情蛊，是为了测试是否真心相爱的。可是后来被人加以改动，就变成了最厉害的蛊毒。”裴落宸幽幽说道。没想到这个自己只在书籍上看到的蛊毒，却真的存在。
  雪晴一下子窜到裴落宸面前，抓住他的手，好像抓住一根救命稻草问道，“那可有救？怎么救？”她不要自己再欠他的了，而且欠的还是一条命。
  裴落宸无奈的摇摇头，“相思蛊既然被称为最厉害的蛊毒，就是因为它无解！蛊虫一旦进入人体内，就和人的情愫想通。得不到心爱之人的回应，那心爱之人就不能离开自己三丈，否则，蛊虫就会吸噬人的精血，自死方休……”
  雪晴听后一个踉跄，差点没摔倒在地上，幸好上官楚逸手疾眼快扶住了他。“那他为什么会中蛊？又是谁可以给他下蛊？”
  “你说呢！除了为了你，他又怎么会自己服下！”黎勿雍虽然不忍心，但还是把自己知道全说了，这样才对得起自己的良心。
  第一百一十二章　戚羽落的痴（下）
  “我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我走的时候他还好好的……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怎么回事啊！”雪晴连连后退，根本不相信黎勿雍说的。
  “黎勿雍够了！别再说了！你没看见她都快崩溃了！”上官楚逸看着雪晴样子，心好像被揪住，生疼生疼的。明知道她是为自己去取解药，戚羽落才会那个样子。可是他心中还是不希望雪晴为其他人如此伤心难过，即使那人已然生死不明。想到这里上官楚逸不由在心里骂道，“上官楚逸，你果然没有度量！”
  被上官楚逸喝斥的黎勿雍没有生气，看着雪晴如此的样子，他真的不忍心再说下去。
  雪晴摇摇头，“你让他说，我要知道整个过程，我要知道我到底欠了他多少……”
  黎勿雍看看上官楚逸，不知道自己是该说还是不该说，他刚才脑子真是一时热，该说的不该说的都说了。只是一想到戚羽落那毫无生机的样子，他心中总觉得惋惜。
  上官楚逸朝着他一闭眼，微微颔首。然后扶住雪晴，他能做的就是在他身后扶持着她。
  “那相思蛊是赫连伯空给他的。赫连伯空说他本以为有了相思蛊的制约，即使戚羽落心软也断不能放你离开，除非他不要命了。”黎勿雍见雪晴坚持，只能继续说道。
  “呵……呵！他果真不要命了……”雪晴苦笑道，眼中泛着泪光。
  “赫连伯空说他可以选择不喝的，可是他还报着必死的决心喝下了，就是为了赫连伯空安心。想他的身份本来就与我们是对立的，对你算是百般退让……”黎勿雍不由叹息道。戚羽落如此忠孝不能两全，生死度之外，为了只是一个“情”字，现在他是真的没有办法了吧，才会想用自己的生命来结束这一切。
  “我有何德何能让他为我如此……”雪晴喃喃地道。
  “有些东西就是如此说不清楚。而且我必须还要告诉你，我离开赫连山阙的时候，药部首领用银针封住了戚羽落的几处大穴，只能暂时为其续几个时辰的命。现在戚羽落人恐怕已经就……”黎勿雍后面的话没有说下去。
  “不行，我要去赫连山阙看一眼，他不可能就这么走了！不可能！”雪晴不相信，不相信那样的男子会如此离世。
  “赫连山阙现在的人恨不得撕碎了你，你现在去就是送死！”黎勿雍想起赫连伯空的样子，就知道如果戚羽落有个意外，他一定不会放过雪晴，更不会放过他自己。
  “无论如何我都要去看一次，要不我永远不会安心！”雪晴固执己见。
  “不用去了！赫连山阙已经开始进攻中原武林了，而且这次出动的人数是上次的两倍还要多，估计整个赫连山阙都出动了！”不知何时林海源出去又走了进来。
  “岳父，你是说……”周凝柯不由惊呼，这场战争来的太快些。
  “我刚收到的飞鸽传书，他们这次比起上次还要狠烈，所到之处片甲不留。”林海源脸色十分凝重。中原武林的浩劫，终究还是没有躲过。
  “能让他们怒气如此之大的原因只有他们少主戚羽落的……”即使周凝柯的“死”字没有说出口，可众人都明了。
  “不……”雪晴抱着头，人跌倒了地上。“这不是真的……我宁愿死的是我，为什么要是这样的结局？为什么啊？”
  雪晴脑中浮现出戚羽落那张冰冷却绝世的容颜，那眉间的一点黑痣，此刻却有些模糊，是他生命耗尽的原因吗？雪晴想起与戚羽落在忘忧湖边的第一次相遇，起初自己还以为他是个女子，再后来酒楼的重逢，然后结伴而行，虽然自己是一步一步在他的算计中，可是他真的没有伤害过自己，除了骗了自己他身份和楚逸之前的解药。而自己却一直怪他，不原谅他，知道他死前，也没有给他过好脸。
  雪晴越想心越疼，不知道是连日来的奔波还是伤心过度，眼前一黑，整个人向后倒了去。好在上官楚逸一直注意她的一举一动，及时地把她抱如怀中。
  “雪晴！”
  “小晴！”
  “小晴，你别吓我！”林夫人刚止住的泪水，又夺眶而出。
  穆胜寒走到雪晴面前，把手搭在她的手腕上。半响说道，“没事，她是疲累加上伤心过度才导致的昏迷。”
  听到穆胜寒这话，众人的心才放下。雪晴身上的事情实在太多了，上官楚逸刚脱离危险，戚羽落又为了她死了，她怎么能不奔溃？欠债是一件很容易的事，还债却很难，还人情债就更难，而还一个永远也还不了的人情债那是难上加难，雪晴怎么能不奔溃？
  “我把雪晴先送回房！”上官楚逸抱起昏迷的雪晴，朝着雪晴的露雪阁走去。此刻他脸上再无笑意，雪晴的欠的债因为他，而戚羽落也用他的死，成功地在雪晴心里留下了不能磨灭的位置。
  原来比痴情，自己照他差这么多！想到这里上官楚逸不由自嘲地苦笑下。他上官楚逸长这么大，从来就没有输的这么彻底过！
  即使雪晴爱的自己，可是戚羽落却让雪晴记住一辈子。如果我说问世间什么人总比不过，那就是死人。跟死了的人如何争如何斗？
  这一段本来不算远的路，上官楚逸却觉得格外长，怀中昏迷的女子本来身轻如毛，他却第一次抱在怀中觉得沉重，因为他们欠下一份情，一个男子的痴情。
  上官楚逸把雪晴轻轻地放到床上，手在她的脸上轻轻摩挲，好像雪晴特别爱这样做，不知道是因为自己的容貌她很满意，还是她在诉说怎样的情感。
  上官楚逸的手指来到雪晴的眼角，为她把未干的泪痕擦去。然后在她耳边轻声地说道，“如果知道是这样的结局，我宁愿死的是我，至少你会陪着我，心中没有歉疚。”
  可是他说的话雪晴不曾听见，雪晴紧闭着双眼，身体总会不由地颤抖，可见她此刻即使昏迷了，内心还是激动的。
  虽然上官楚逸很想一直这样陪着雪晴，但是此刻他还有重要的事要与大家商量。赫连山阙进攻中原，又是一场血雨腥风，他们不能坐以待毙。雪晴的爹爹是武林盟主，而他是冷月风荷的传染，他们都有义务守护武林的安危。
  上官楚逸为雪晴盖好被子，掖了掖被角才万分不舍的离开。雪晴现在的这个样子，他担心极了，所以他思量了好久才在雪晴的睡穴上点了一指，让她多睡会儿吧。
  上官楚逸回到正听的时候，林海源正与裴落宸等人商量着对策。以赫连山阙的速度，不出三日，他们就打到江南去，而用不了多久就会来到绿琼山庄。他们当然不能坐以待毙，只是现在他们的人手实在太少了。纵观现在的中原武林，可以勉强与赫连山阙一战的武林人士本来就不多，上一次战争又死了那么多人。而有些人虽然武功不错，但是不可能为了大家舍了小家，所以林海源第一次觉得这个盟主如此无力。
  “明天我就赶往江南！”上官楚逸说道。
  “楚逸，我跟你去！”周凝柯说道。
  “就你们两个人怎么能阻止赫连山阙的大批人马！”林海源不同意。
  “能拖延一时是一时，林庄主，趁着这个时间，你联系武林的各路有志之士。”上官楚逸没想过全身而退，他要的只是时间。赫连山阙此刻太突然了，让他们措手不及。
  “楚逸，我跟你们去！”齐俊天主动请缨。
  上官楚逸当然知道自己师父的本事，有他在可以以一敌十，以一敌百。他又问向林海源，“这次领头的可是赫连伯空？”戚羽落死了，那赫连山阙只能靠赫连伯空了。
  林海源摇摇头，“不是，好像是赫连山阙的四大首领！”
  “这四大首领难得聚到一起，可见他们这次抱着怎样决心。只是赫连伯空怎么没来？”裴落宸不由问道。
  “想必是戚羽落的死，赫连伯空还有缓过心神来！”林海源猜测道。
  “既然这样，他们又何必如此急着攻打中原武林，我觉得这事透着蹊跷。”裴落宸就是想不明白，以赫连伯空对戚羽落的感情，要报复也得他亲自动手，而且现在戚羽落尸骨未寒，他怎么能不把戚羽落的身后事弄完就出动所有人攻打中原武林。即使他再气再怒，也不能如此草率。
  上官楚逸虽然也有说不出的感觉，但是现在没有时间给他们想太多了。“不管怎么样，将来兵挡，水来土掩，我们为中原武林不退一步！”说完他又转向齐俊天，“师父，你还是留守绿琼山庄吧！既然赫连伯空没有现身，那你还不是出手的时机。其他人我和师兄应付来也容易些。”
  齐俊天本来不答应，还想说什么，却被江霗雪制止了，也只有江霗雪能制住他。
  “不要小看赫连山阙的四大首领！”裴落宸突然说道。他当然是在提醒上官楚逸。
  上官楚逸点点头，他当然不会轻敌。
  第一百一十三　商量赴江南
  “师父！放心吧！你们这些老的呢，就在后方留守，前方就留给我们这些小的了！”穆胜寒说道。
  “怎么？嫌弃我老了？”裴落宸看着穆胜寒笑着问道。
  “我怎么敢！我是为了表示对您们的尊敬！是吧，楚逸！”穆胜寒承认即使和裴落宸一起生活十多年，还是很害怕裴落宸那别有意味的笑容，所以只好拉个同样腹黑的来抵挡一下。
  本来这样的对话，上官楚逸是不会参与的，可是他毕竟欠了穆胜寒的情，这一路他和雪晴总是伤病不断，多亏穆胜寒的悉心照顾和治疗，所以能还他则还。
  “裴前辈就和家师还有师姑在绿琼山庄吧，当做我们最后的一道防线。杀鸡蔫用宰牛刀，一切都看我们的就好！”上官楚逸考虑再三，虽然他不想与裴落宸过招，但是为了还穆胜寒的情，只好把裴落宸的注意力转移到自己身上了。
  “霗雪，看来我们只有等着看戏了！”出乎上官楚逸意料的是裴落宸并没有和他过招，而是笑着对江霗雪说话。
  上官楚逸也乐得轻松，毕竟还有一大堆的事情在等着他，他可没有精力把心思用在裴落宸身上。
  “楚逸，你看看我们要准备什么，明儿一早我们就动身！”穆胜寒还是让上官楚逸来指挥。
  “穆兄，我跟师兄两个人就可以了！”上官楚逸不想穆胜寒跟着他们一起去冒险。
  “不要逞能！我们去的人多胜算就更大，更何况你和雪晴双剑合并，威力大增，只是雪晴现在这个样子……”穆胜寒想起那悲痛的样子，就不由心疼。
  “穆兄说得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