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 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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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方网 更新:2021-02-19 01:50 字数:473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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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喂鸡、喂猪,市场越紧俏越能赚钱。我刚高兴得一抬头,看见饭桌下钻来钻去觅食的几只鸡,又想到饲料怎么解决,现在可是连人的吃饭问题都解决不了,好的村一年分粮“够不够三百六,吃不吃金皇后(玉米品种)”,孬的村一年连人均360斤粮也分不到。
有了,在我穿越前几天到另一个外县的养殖园参观过,那里主要是鸡和猪,他们最大的特点饲料不是单纯的混合饲料,主要用蚯蚓喂,蚯蚓含有丰富的蛋白质。这样最大程度地减少了鸡蛋、猪肉的工业激素污染,属纯绿色产品,营养价值高,并且这蚯蚓的粪便属优质有机肥料,对土地无任何负作用,同时它可以入药,中药俗称蚯蚓为地龙,它具有清热、镇惊,利尿,止喘等功效。所以这个园还同时还搞了一个蚯蚓养殖厂。当时我觉得这种模式确实值得推广,养蚯蚓又特别简单,当时就把详细的养殖,喂养方法都记了下来,没想到在这解决了大问题,养蚯蚓,既解决了鸡、猪的饲料的问题,又拿它可以当药材换钱,一举两得!
“养鸡、下蛋、喂猪、卖钱”。我重抬头说,“哎,五儿怎么今天你说话老是一个字一个字往外蹦,吐金豆呢?喂的鸡少了,那几颗蛋只够打个煤油换斤盐,多了哪来多余的粮喂它;猪更是和你一样,粮食喂得少了不长膘,喂得多了不划算,你快给三姐重想个辙,三姐可就指望你过两天好日子,你可不能让三姐白亲了你‘,三姐开玩笑地指着我说,她压根也不相信自已的五弟能想出什么高招帮她发家致富,要不一家人也不用每天玉米糁糁煮山药蛋了。
“别着急,大伙听我慢慢说。”我把自已刚才想到的怎么养蚯蚓解决饲料问题的想法详细说了一遍,不时用手指头在地上勾勾划划,给他们简单算帐。
我说完后,院里静悄悄的,妈和三姐若有所思地看着我,爹却两眼望天,旱烟嘴空吊在嘴上,指头在桌上划着什么。半响,爹开了口:“蚯蚓这东西确实是个药,前几年县药材公司来村里收过,但没收到多少。这喂鸡肯定行,猪吃这东西吗?还有这蚯蚓是野生的,能在家里养成?你这是从哪知道的这办法?”
“肯定能行,这个办法是前些时候到同学家里看到一本书上介绍的,人家试验成功了才推广介绍的,这是专门给咱农村搞研究的农科院做的试验。”我必须打消他的疑虑,虽然别的念头我还没顾上想,但让这家人甚至这村人先解决贫困问题必须要办到,农民最善良,但他们又最现实,不管你什么高深、先进的科技理论,只有在他眼前转化为活生生的现实,他才能认可,才能接受。所以只有这家先接受,先致富,周围的群众不用号召也会千方百计大踏步跟上的,榜样的力量是无穷的嘛!
妈在一旁插话了:“可以先试一试嘛,反正也少不了什么东西,万一蚯蚓养不成,那喂蚯蚓的粪还可以担到地里追肥,人家书上说的还有错?”妈是绝对支持我的,如果搞成了她儿子可绝对在全大队、全公社有出息了。
三姐也点了点头:“就是,试一试也少不了什么,直要是成了,那日子就好过了。五儿,真要像你说的那样,姐喂上十几只鸡,每天早上给你煮个鸡蛋,上工给你带两个鸡蛋,收工回来再给你蒸两个鸡蛋,吃得让你晚上睡觉放的屁都是带鸡蛋味的,”大家一片哄笑。
四姐在旁边蹲着的我屁股上踢了一脚。差点让我来了个大马爬,“五儿,今天跌了一跤,脑子开窍了,明天四姐带你去那个塄上咱再跌一跤”。
三姐站起身,指着四姐说:“四女你个疯女子,都十九岁快寻婆家了,一天到晚欺负五儿,疯疯颠颠的谁娶你!爹妈,我回家了。五儿,明天一大早(早晨)我和你三姐夫过来听你指挥,要干咱趁早。”
四姐朝着三姐的背景嚷道:“还说我呢,嫁了快半年的人了,每天疯说疯道像个给人家当媳妇的嘛!除了马柳平鱼湾村鬼要你。”
正文 6。 养蚯蚓与孵小鸡
“五儿,该起了,我和你三姐夫早来了你还睡!”
穿越后的第一夜虽然在七点多就睡觉(没有电灯,实在不习惯煤油灯的味,也为了省油),可一夜翻来覆去睡不着,半夜爹妈起来看了我几次,摸摸额头,掖掖被角,折腾到凌晨才迷迷糊糊睡着。
睁眼一看,炕上就剩我一人了,天刚微亮,炕边坐着三姐和一个穿打补丁蓝衣服的小伙,浓眉、大个,嗯,三姐长得俊俏,找了个女婿也潇洒,这深山还真是出俊才。吴家姐妹兄弟一个比一个漂亮,到了我这也帅到极点了。心里臭美一把后马上起床,不对,应该叫起炕。
养蚯蚓其实很简单。蚯蚓是雌雄同体,可以异体受精产卵,一可以自体受精产卵,所以它的繁殖能力特别强。一般每年从3——5月开始产卵,在适宜的条件下,每月都能反之一代。蚯蚓还具有很强的自生能力,躯体受伤或断了,还能长出失去的部分。我在儿时记得用蚯蚓钓鱼,把它割成两段,还都能蠕动,可见其生命力之强。
养殖蚯蚓的饲料主要是粪便和草料。这在农村都不缺,然后按照6:4的比例堆积发酵熟化,到不酸不臭、无有毒气体,就可以喂养蚯蚓了
现在已经是四月份了,蚯蚓最好的繁殖季节只剩一个多月了,可不能再耽误了。
我在院子里把所需要准备的原料详细说了一遍,然后马上分头行动,要知道上午九点多吃早饭后还要随生产队一块上工,这年头工分就是粮食,虽然工分不值钱,可误一天也是损失。
起猪粪是重活,由三姐夫马柳平负责,三姐负责往院外挑。掏大粪是轻活归我,四姐负责挑。那时农村的厕所是一口大缸埋在地下,里面插一根棍,这是不是人们骂人说的“搅尿棍”我不清楚,反正看着挺恶心的。
我这人天生对粪便敏感,这不是什么阶级感情、阶级层次所牵连的,有时自已厕所方便出来都要干呕半天,一看到那黄澄澄、闻到那臭哄哄的东西,还没掏了两勺就扔下粪勺跑到墙角呕吐起来,地上都是昨晚吃进去还未消化的玉米糁,直到把黄胆汁也吐出来些,方擦着两眼溢出的泪水直起腰来。
一家人都急忙跑过来围住我,七嘴八舌“怎了,怎了?”
我擦了擦嘴角吐出的酸水,不好意思地指着粪桶说:“太臭,恶心的。”一家人哭笑不得。
三姐说:“那要不咱俩换换,你挑猪粪,少挑点,那味不大。”
我耍赖:“那也不行,想起来就臭,还恶心,我管技术指导吧!“说完我就跑出院门,后面留下三姐和四姐的笑骂声。”
在我的“远程”技术指导下(我离粪堆有三米多远,所谓指导就是说他们把粪料和草料严格按比例、充分均匀地紧密团结在一起,当然工人是三姐、四姐和三姐夫)养蚯蚓的第一步工序已完成,至于隔两天闻饲料不酸不臭是他们三人中的谁来干,那我就不管了,反正我不闻──恶心。
进屋洗手后估计八点多了,老妈已把饭做好了,玉米糁稀饭、蒸窝头,一碗酸菜。三姐和三姐夫也在这吃饭。
一边吃,一边我继续布置任务:“吃完饭,妈和三姐看一下咱俩家鸡蛋有多少,把能孵小鸡的挑出来,爹你把空窑洞的火、炕给掇一下,今天咱们就开始孵小鸡。不敢再等了,对了,在炕上孵小鸡妈你会吗?”一夜功夫我自然地把对两位老人的称号叫出来,好像在这个家庭生活了多少年似的,是他们的亲情在对我潜移默化。
这个孵小鸡的蛋是有讲究的,它首先要来自公母比例适当、健康而高产的鸡群,光有母鸡没公鸡下的蛋那是不行的,像我们院子里面两只母鸡、一只公鸡(一夫两妻制),那是相当的合理。种蛋愈新鲜愈好,一般以产后一周内为合适,3…5天最好,我前生在乡镇工作了十几年,除了计划生育没分管(油水太大不让分管),其它农、林、牧、水利、土地、综治都曾染指,这些知识还真是渊博(吹得有得大)。至于炕孵法本来就是我国北方普遍采用的传统孵化法,当时农村四、五十岁的妇女都会,测温都不用温度计,用手一摸就成──这就是经验,一时半会是学不会的。
任各布置妥当,饭也吃完了,我惬意地往铺盖卷上一躺,“三姐,你帮我和四姐请个假,昨天我摔坏骨头了,四姐和我去公社医院看病去,要实在不行真得上县里呢!”
妈着急了,“五儿,你真的摔坏骨头了?”
四姐:“妈,你别听他的,他是长出懒骨头来了,五儿,别胡闹,咱们不是全劳力出一天工也记八分,误了多可惜。”
“你不懂,我这是公伤,不出工也照样计八分工,你陪待我也一样。”我奸笑说,当时的人们多纯朴啊,一点也不懂得占集体便宜。
“当然去,检查一下总没坏处。”我怕她心眼撒了个小谎。其实我想去公社看报纸,顺便了解一下所处的位置,没她陪同我可是个不识路的瞎子。
“检查一下也好,四女你和五儿一块去,顺利倒上一斤煤油,灯里快没油了。中午你俩饿了一人买上一块饼子吃。”妈一边说一边从木箱里翻出一个小布包,打开一层又一层,露出一块、五角、一角的钞票,最大面额好像只有一两张“工农兵”(十元面额)。妈拿出一元放到四姐手里,想了想又拿出两张一角的。
我的眼圈红了。
正文 7。人民公社去看报
鱼湾村离公社有十几里,平时走也就一个小时,可骑惯摩托的我哪能一下适应了走这么远的路,更何况这次还是请公伤去检查身体,总不能坐着平车去吧?!
可村里一百多户人家里有一户有自行车,那家男人在公社粮站上班。当时你有钱也买不到自行车,要凭自行车票买。一个公社一年也就给两三张票,粮站是好地方,粗粮换细粮,收粮评等级都出自他的手,自然能搞到。四姐没办法,只好上门去借车,好在那户人家待人也不错,今天正好轮休在家,顺利地把一辆七成新的“永久”牌自行车推到我跟前。
“上来吧,我推着你走”,四姐对我说。
“你不会骑?”我有点惊讶。
“你见我啥时学过车?又哪有车让我骑?”
“那算了,让我带你吧,我上学时用别人的车学过。”
不到半小时就到了公社所在地,公社就在国道旁边,比较醒目,大门上方焊着一个用红漆染红的铁五角星,门边挂着“J省永明县玉平人民公社革命委员会”的木牌子,永明县,与我穿越前的兰城县是紧邻,方言音调都一样。公社大门两边的围墙上分别粉刷着八个鲜红大字“团结紧张,严肃活泼。”
沿着公社走下去,机关、门店一览无余,一个门庭冷落的公社供销社,门墙上写着醒目的一条黑色标色“千万不要忘记阶级斗争”。旁边紧靠一间房,挂一块木牌:“国营饼子铺”,公社医院则座落在供销社的对面,一个用围墙围起的三间房的小院。既然是来医院检查的,就必须先到这走一遍,顺便看看一九七九年的卫生状况怎样。
很快便从医院出来,里面只有一个半吊子医生简单问了下情况,四处捏了捏开了一点上格药说声“回去休息两天就没事”便给打发出来。
“四姐,咱先去供销社转转,再到公社去看看报纸就回去吧!”四姐不置不可否地点了下头。
供销社的摆设更简单,一长溜水泥柜台隔开售货员与众人的距离,货架上稀落地摆着十几盒烟、几包饼子和落满了尘土的点心,角落里堆着几匹蓝、灰、黑色的土匹,还有一个黑色大缸,挥发出呛人的味──估计是煤油。
我看了看摆放的烟,都是不带嘴的,有大前门、金钟、黄金叶、墨菊、大生产等。四姐已用拎着的空酒瓶打了一斤煤油(一问价钱,三角五分,物价还不是一般的低),我指着烟说:“来买包大前门,”“三毛五”,售货员用不相信的眼光看着我,要知道这时候县里的领导都抽不起这大前门,他们一个月的工资才四、五十元钱。
“你疯了,爹回去抽死你!啥时学会抽烟了,还这么贵的烟!这可是咱一家一个月的灯钱。”四姐一旁着急了,猛的拉住我。
“到人家公社不拿两根好烟怎么行,你认为公社书记是你爹?再说以后出门的机会多了,也得支撑门面,顶多我饼子不吃了”。我连哄带骗从一脸不悦的四姐手里抠出三角五分钱,难怪,现在普通人都抽一角烟的大生产,出门办事顶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