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32 节
作者:想聊      更新:2021-02-19 01:47      字数:4918
  堑男藕拧?br />
  柳咬咬回头看看一言不发的柳杏林。
  “杏林,等下你找个地方躲藏好……”
  “不。”柳杏林语气温柔又坚决,“我一直陪着你。”
  柳咬咬定定凝视他半晌,忽然笑了,身子一软倒在他怀里,咬了咬他的耳朵,眼看着那耳朵唰一下煮熟,不禁吃吃地笑起来。
  “好人……傻子……”她媚眼如丝,呢声道,“你是不是有话想问我?快问,不然等下咱们就没空了。”
  “咳咳。”柳杏林抱着柳咬咬,又爱又恨想这真是个小狐狸精,老老实实地问,“我觉得你对那个什么祖少宁很熟悉。”
  “当然。”柳咬咬懒懒道,“一起长大,一起启蒙,一起学艺,别说他的行军风格,他就是掉下一根汗毛,我也知道姓祖。”
  “咬咬,你是……东堂人?”
  “嗯。”柳咬咬一笑,将他推倒,骑在他身上,去捏他的脸,“我是敌国女奸细,怕不怕?”
  柳杏林被她压着,却没有和她玩笑,痴痴凝视着她,伸手轻轻抚了抚她的脸,“咬咬,他是不是曾经……对不起你?”
  柳咬咬一怔。
  她怕杏林紧张,有意插科打诨,不想这平日痴傻的家伙,逢上她的事,却敏锐得惊人。
  他一腔细腻心思,深深切切,都栓在她身上,稍稍牵引,便拨动整个心弦。
  捏脸的手势化为抚摸,她俯下头,在他唇上一吻。
  “好人。”这一声温柔缠绵,叫得柳杏林险些化成春水,“这世上除了你,没有人再能对不起我。”
  柳杏林明白她的意思——爱你才会在乎你,爱你才会被伤害,否则,不过一段仇怨而已。
  “小珂将云雷安危交给我,我必得为她保下云雷。”柳咬咬已经恢复了正色,轻轻站起,道,“杏林,等我杀了祖少宁,我会将一切告诉你。”
  “好。”柳杏林站起身,紧了紧腰间,那里,有一柄纳兰述赠他防身的匕首,十分锋利。
  他还没杀过人,不过,咬咬需要,他就去。
  “祖少宁,真没想到来的是你,真高兴来的是你。”柳咬咬注目黑暗中的云雷城,慢慢擦自己的剑,唇角笑意凄凉而神秘,“大将军了是吗?陷阵营归你了是吗?成为郡马了是吗?踩着我封家的血一步步上位,是不是睡梦也香呢?”
  风将呓语卷起,散在高原森冷带霜的风里。
  云雷城里,祖少宁忽然回身,注视身后遥远深邃的黑暗,激灵灵打了个寒噤。
  “为什么这么冷……”君珂抱着双臂,牙齿打战,缩在墙角。
  对面,沈梦沉盘膝而坐,没有睁眼。
  从那场“全息影像”播放完毕,两人震慑于这奇异的场景重现,还在思考里面的玄机,忽然便发现,不知何时,甬道两端,竟然无声无息关闭了。
  两人在两端折腾了一个时辰,也没找到出去的办法,那些巨大的原石就像从来就生在那里的山壁,岿然不动。
  君珂运足目力查看,查看的结果十分令人崩溃——石门厚达半丈,有开门枢纽,却在另一面,根本无法从内打开。
  那么厚的石门,她就算用毒功腐蚀,也不可能腐蚀出一个可以供人钻出的洞。
  沈梦沉或许可以?但那代表他要耗尽全身功力,在这种情况下,可能吗?
  他是绝不会在她面前任自己耗尽功力的。
  两人面面相觑,始终不明白,石门是怎么合上的,以两人之能,谁能无声无息就关上门?
  也许这通往地宫的甬道,是会随时变动?
  两人很快就不敢再多做尝试,那会加速氧气的耗费,更快地陷入绝境。只好盘膝坐下,进入耗能极少的全息状态,思考或等待着某个开门的契机。
  但很快君珂就发现,越来越冷。
  冷气不知道从哪里来的,或者就是从石缝里透出,那些青黑色的石块,看不出任何冰晶和雪色,但寒气就那么幽幽而来,甬道内的温度在迅速下降。
  君珂被点了穴道,无法运功抵御严寒,脸色渐渐冻得发青。
  沈梦沉并没有第一时间解开她的穴道,他的眼神,淡定而审视。
  他始终记得在祭坛前梵因出手的金刚杵,记得那杵曾经从君珂身前擦过,看起来像是梵因失手,但他了解梵因的武功,这么近的距离,他实在不太可能失手。
  那一杵,按说是替君珂解穴的,所以之后他一直在观察她,此刻甬道封闭,严寒迫近,如果要露出马脚,就该在此时。
  但君珂冻得小脸白中带青,牙关打战,却始终没有运功抵御寒冷。
  是他太多疑,还是她太能忍?
  “这门……是不是……你关的?”君珂浑身发颤,抖抖地问。
  “哦?”沈梦沉神色不动,“我还以为,是你关的。”
  “……想象力……真丰富……”君珂打颤,“我想冻死……自己么……”
  “先前我被那鬼像所惊,”沈梦沉悠悠道,“你确实有机会的。”
  “……嘶……不和你……说了……耗费我……热量。”君珂缩成一团,乌龟状不理他了。
  忽然身边气息流动,随即身上一暖,沈梦沉的声音在头顶响起。
  “看来我不得不帮你取暖了。”
  他坐在地上,伸直长长的双腿,将君珂抱在怀里,不让她接触地面,先用她的披风将她裹好,然后解开自己的披风又裹上一层。
  这么抱着她静静在黑暗中坐着,忽然便觉得心情宁静,沈梦沉唇角微微翘起,手臂紧了紧。
  “让开……让开……”君珂牙齿上下交击发出清脆的颤音。
  “你能自己御寒我就让开。”沈梦沉抱着她不动,似笑非笑看她,“你不是最讨厌我碰触?那么,运功啊。”
  “混账……是你锁了我的……穴道……”君珂稍稍温暖了一点,口齿也流利了许多,“我运什么功?”
  沈梦沉盯着她的眼睛。
  君珂毫不退让地直视。
  “我还真不敢解开你的穴道。”半晌他笑道,“那就这样吧,我挺乐意的。”
  他的手按在君珂肩头,心头疑惑更重——当真她穴道没被解开,一切都是自己多疑?
  然而隔着衣服也能感觉到她肌肤冰冷,他心中起了淡淡怜惜,君珂不比他,他自幼练的就是阴毒寒功,御寒能力已经渗入血脉,可她内功太驳杂,大光明法不能运功驱寒,体内属于他的寒气,因为已经势弱,不够形成防御,反而会呼应外界寒气里外交攻,所以她难熬是必然的。
  怀中的君珂在颤抖,她已经没有力气挣脱他,沈梦沉不敢运功给她御寒,她体内所余的他的真力,正在治疗的紧要关头,不宜再被搅乱。
  他低头看她,这好像是认识至今,她第一次和他如此没有抗拒的接近。
  裹在披风里的脸,比雪白的披风更白,透着点冻出来的淡淡青色,越发显得睫毛深黑,颤颤可怜,是一朵雪地里凝了冰晶的花,透明而艳丽。
  沈梦沉忽然有点恍惚。
  想起当初轿内初见,她撞入轿中,一抬头,金光熠熠一轮。
  忽然就冒出一个荒谬的想法……如果当时,没有毒肿她的脸,直接要了她多好……
  随即沈梦沉便笑笑,摇摇头,甩掉了这个荒唐的念头。
  他一生,不为已经发生的任何事后悔。
  向前走,向前走,挡在他道路上的所有人,都该如荆棘被刀劈裂,纷落两旁。
  怀里的人也是一丛荆棘,娇小多刺,没对他展现过柔顺的枝条,勒在怀里便会觉得刺痛到血肉里。
  觉得痛,却又忍不住低头,看那小小的白到透明的脸。
  黑暗里谁的呼吸有点紧,不明显,经过控制,却在幽深近乎窒息的甬道里,声声分明。
  一根微凉的手指,不知何时,轻轻搁上君珂的颈侧。
  君珂霍然睁开眼睛。
  第三卷第二十五章 一霎相逢
  云雷城内,鏖战未休。
  “回禀将军,那些孩子已经找到。”
  “在哪里?”冷眼注目战局的祖少宁,回过头来。
  “将军英明,确实在城西,大严寺外一座废弃的马厩里。有一群人保护。”
  “带我去。”
  “将军,您不宜亲涉险地……”
  “那边应该是个硬钉子,你们未必拔得掉。”祖少宁冷冷道,“我刚接到大庆那边的消息,云雷百姓被引走,但是云雷军却已经回援,对方有两万多人,我们必须速战速决。”
  “是。”
  ……
  一批黑衣护卫,潜伏在大严寺附近,为首者目光灼灼,盯着黑暗,仔细回想着柳咬咬的嘱咐。
  “祖少宁会亲自去掌握那批孩子,试图引为人质,你们不必和他硬战,只要扰乱他的视线,让他无法确定孩子们到底藏在哪里。”
  一队队黑衣人,出没在黑夜里,他们不参战,却做出惶急鬼祟的模样,躲躲藏藏,遮遮掩掩,围着某处转圈子,引起东堂军队的注意。
  大严寺后马厩、文陀寺隔壁的书院、昭德寺前复杂的小巷子……
  “将军,我们刚才明明发现有一批人神情鬼祟的活动在大严寺马厩的……”
  “再找!”祖少宁从空荡荡的马厩后出来,脸色铁青。
  “这个……书院附近我们看见有人拉开地上一块木板,然后递下去一柄刀……”
  “混账,地道呢?”祖少宁眉宇凝冰,回报的人目瞪口呆地望着地上的那块被草掩盖过的木板——木板还是那块木板,但是底下的地道呢?怎么是实地?
  “将军……我我我们真的看见有人在书院附近,背着个孩子扎进了巷子……”一个副将瞪着空荡荡的巷子,脸色死灰。
  祖少宁阴鸷地盯着那个副将,忍了又忍,才没做出阵前杀将的事,一脚将他踢飞三丈,“废物!”
  周围众人大气都不敢出,一个士兵匆匆跑过来,想要回报将军,刚才在城西昭德寺发现了一个地窖,但眼看将军的暴怒和副将的凄惨,硬生生把到嘴的话给憋了回去。
  祖少宁因此错失了一个找到孩子们真正下落的机会……
  接连找了四五处,都扑了空,那些神出鬼没的黑衣人,狡狐一样无处不在,却又不与他们接战,一触即走,令祖少宁沉冷的情绪,也微微泛起烦躁。
  这种被人牵着鼻子走的感觉,已经很久没有过了,仿佛还是多年前,皇家军事学院里,和小妖推演沙盘时,处处受制的感觉。
  小妖……
  祖少宁神情有点恍惚,仿佛透过黑暗里那些游走的身形,看见那红唇白齿艳绝东堂的少女,盈盈微笑转过身来。
  “师兄,你又输了哦!”
  “别叫我师兄,叫夫君!”
  “夫君……”清脆的笑声响起,“在哪呢?”
  “你这调皮妮子!”
  “嘻嘻……什么时候赢了我,我再叫你!”
  ……
  青梅竹马,盈盈笑颜,都化为此刻冰冷的异国空气,触碰在掌心,碎。
  家世败落的少年,得当朝大将的青眼,收留、教养、并将亲生女儿终身许配,东堂人人艳羡,他如此的幸运和幸福。
  谁知道一切只是一场阴谋,政敌之子,隐姓埋名,潜伏在封家身侧,十年谋定而后动,他将封家老小送上断头台,由此在家族子弟中脱颖而出,继承了家族,还获得了东堂第一强军陷阵营。
  世人又赞他坚毅隐忍,勇于牺牲——一切荣耀,都掌握在胜利者手里,一切苛责,都由失败者承受。
  他没有歉疚和悔恨,只是长年被一个影子缠绕不休。
  祖少宁抬起头,握紧拳,将那个虚幻的影子捏碎。
  小妖,这辈子,你也再没有机会赢我了!
  ……
  “不必再寻了!”他在一怀疼痛和烦躁里,悍然下令,“就在这城西放火烧城!那些女人自然会暴露孩子们的掩藏地!”
  “是!”
  不远处潜伏在暗处的黑衣人,读着祖少宁的嘴型,露出一丝佩服的笑意。
  他想起柳咬咬的那句话。
  “祖少宁接连被耍几次后,会烦躁,并停止搜索,他会干脆提前放火烧城!”
  ……
  甬道内依旧一片幽静深黑。
  沈梦沉手指搁在君珂颈侧,只要向下轻轻一掠,便可以解开她的领口。
  君珂睁开的眼睛又闭上,毫无动静,呼吸慢慢放得悠长。
  沈梦沉微微低着头,有点迷离地看着她高高衣领上微露出的一线洁白,忽然想起当初在成王府客院里,曾见少女肌肤明月生晕,如今她的肌肤光泽细腻洁白更胜一筹,也不知道这几年有了什么奇遇。
  这么冷,冻得冰雕似的,要不要实行某种“原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