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79 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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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聊 更新:2021-02-19 01:46 字数:4766
“唉。”
“对面的大伯大哥。”忽然有清脆的声音,打断这群牧民的叹息,“我们是往关外去的路人,今晚想在大哥们的帐篷里借宿,成吗?”
几个牧民抬起头,瞥了对面女人和狗一眼。
“不嫌我们帐篷简陋,就来吧。”半晌一个中年牧民回答。
君珂清脆地应了一声,带了红砚幺鸡过河来。
“德库大叔。”一个牧民为难地道,“是女人呢,不太方便吧,再说万一出什么事,还得保护她们。”
“就是女人才不容易。”那开口同意君珂借宿的汉子道,“万一有事,让她们藏好便是。”
此时君珂等人过河来,牧民们有心事,都只随意看了看她们,倒是看见幺鸡,眼睛一亮。
“好雄壮的狗!”
“有些像传说中的神兽狼领大人呢!”
幺鸡眉开眼笑,努力翘起尾巴,被君珂悄悄踹了一脚,只好垂眉搭眼,将尾巴夹在腚里。
低调,哥要低调。
“少胡说,什么神兽狼领大人,狼领大人据说身高八尺,站起来有两人高,眼睛像铜铃,浑身长蓝毛,威风得很,哪像这条狗,一身白毛,还胖得要命。猪都比它剽悍点。”
红砚开始咳嗽。
君珂吸吸鼻子,仰头望天,脚尖紧紧绊住某狗的腿。
幺鸡同志的爪子,恶狠狠刨进地里一尺深……哥要减肥,减肥!
……
这个部落是草原近百个小部落之一,近年来,因为图力一直在悄悄吞并草原小部落,而王庭发觉图力势力的壮大之后,也引起了警惕之心,在几次碰撞未能取得胜利之后,王庭也开始加强了对麾下小部落的控制,索要更多的马匹和士兵,一些小部落不堪重负,经不起两大势力的倾轧,宁可让出水草肥美的草场,迁移到贫瘠地带,只想避开倾族之祸。
晚间帐篷里点着火盆,一群部落有头脸的汉子们在讨论着明日大会该如何表态,君珂和红砚挤坐在帐篷角落里,按说女人不该进入这样的场合,但她们是客人,被淳朴的牧民邀请来吃羊肉。
她们虽然坐在了帐篷里,不过四面的人对她们却有点冷淡,一方面近年来草原不安定,牧民们颠沛流离,开始对外人有了戒心,另一方面也是有心事。
“明天不管怎样,绝不能再退缩下去,咱们已经退到草原边界,再下去,牛羊都要饿死了!”
“草原的雄鹰在冬日到来时也会收起翅膀,该忍耐的时候,我们必须要忍耐,为了全族。”
“别说什么忍耐,继续让下去,大王也好,图力也好,都不会给我们活路!”
“以前大王统治的时候,虽说也是要求多多,但还算安定,可是现在,图力王子势力越来越大,草原大小战事不断,咱们这些小部落的日子,唉……”
“也不知道是谁搞出来的事!”
“好像是自从冀北那个什么联军进入草原后,便发生的事,图力王子当初听说还被冀北那个女统领给掳获,却又放了回去,回去后不仅势力没受影响,还得了和王庭一样的腾云豹军队,要说没那些冀北人在里面搞事,咱们一万个不相信!”
“呸!汉人最是奸诈!”
恶狠狠的咒骂声,君珂脖子缩了缩。
如果他们知道,害他们颠沛流离,半夜还要为生存忧愁的罪魁祸首,就是他们没正眼看过的这个女人,会不会立即扑过来撕了她?
搅乱草原,是当初她和纳兰述定的计策,并为此不惜扶持图力和王庭做对,从今天看到的情形来看,确实效果不错,不过……
君珂叹息,果然一将功成万骨枯啊……
年轻的少女端上羊肉来,君珂面前这一块,有点瘦,她知道草原人吃羊肉,是以肥美为上,眼神有点诧异。
红黑脸庞的少女,笑容淳朴,轻轻道:“听说汉人不爱吃肥的,族长让给你瘦一些的。”
君珂心中一热,道了谢,羊肉吃在嘴里却忽然失了味道,她微微叹息一声。
帐篷外幺鸡叼着块羊肋骨,满地逃窜——几只母牧羊犬都看中了幺鸡“膀大腰圆,男犬气息浓郁,有狼一般的舶来品气质,可以牵出去伪装高贵品种,虽略嫌肥胖,但可以预见身形剽悍的前景”,频频对它示爱,并为此不惜大打出手,幺鸡对这些满身羊骚气的“美人”敬谢不敏,最后一头扎进了地里,露出半截屁股在外,被一群“美人”拼命嗅啊嗅……
君珂懒得解救幺鸡的桃花运,她觉得它乐在其中得很,要不然凭它嗓子,嚎一把这些母狗便得平地昏倒,哪里能对它围追堵截?这货分明就是在“欲擒故纵,卖弄风骚”。
慢慢卖吧,小菊花。
族中分给君珂和红砚一个小帐篷,再三嘱咐她们,夜间但有骚动,千万不要出去,也不要发出响动。君珂问怎么回事,那牧民苦笑着道,“咱们部落一直死扛着不肯归顺,惹怒了王庭和图力王子,他们最近忙于争夺草场奴隶,没空发兵来打我们,就时不时派小队骚扰,那些人来去如风,夺了牛马财物便走,吃饭时来一趟,睡觉睡醒来一回,存心要把我们惊扰到无法正常生活……”
君珂目瞪口呆,心想图力王子莫非也是穿越人,不然怎么把现代拆迁办的“冷骚扰”政策运用得这么纯熟?
当晚躺下没多久,君珂才合上眼,正进入梦乡,梦里面纳兰述款款而来,胳膊弯里搀着个美人,美人穿着现代吊带,把一弯雪白的肩和胳膊露着,鲜红的守宫砂亮得晃眼。
梦里的君珂立即被那点胭脂红刺激,怒气勃发。
正在此刻,忽然感觉到地震,轰隆隆地面一条裂缝,纳兰述和那美人顿时被隔开,那美人哀哀伸出手,向纳兰述求救,纳兰述伸手要去拉——
梦里的君珂忽然大步上前,抢先推开纳兰述的手,一把拉住那美人,甩在手里一扔——
“啊!”
一声惊叫。
君珂霍然睁眼,愕然看见帐门不知何时已经被掀开,从掀开的帐门外看过去,一个偌大的身影正向后倒飞,而身边,红砚用一种惊悚的目光盯着她。
“咋了?”君姑娘傻傻地问。
“刚才有人骑马奔近,直接冲到咱们帐篷,掀开帐门就要进来,然后……”红砚用看神一般的眼光看着君珂,“主子你眼睛还闭着,忽然就伸手一把抓住了那人的手腕,手一甩就把他给扔了出去……”
君珂吸吸鼻子。
敢情刚才梦中的地震是马蹄震动地面,裂缝是帐门被掀开,而那个闯帐的草原士兵,不幸成为了她梦中的美人……
“睡吧。”她懒洋洋地躺下去,“刚才那个梦我没做完。”
她一合眼又睡着了,眼前渐渐一片金光耀眼,巍巍高殿,袅袅沉香,明黄宝座前,龙袍金冠,漂亮得令人发指的纳兰述,有点僵硬地转过身来,接住了一只雪白的手,那手手指洁白纤细,一截明红绣金鸾衣袖昭示了皇后的身份,那手缓缓递出去,递在纳兰述的掌心里,纳兰述牵着她向上走,一级一级阶梯,她努力睁大眼睛,想要看清那手的主人,但她的视角就好像移动的摄像机,始终维持着最初的角度,始终只看见全景的纳兰述和那一截手腕,忽然视角似乎有了变化,顺着那手臂向上延伸,突然手臂上的衣袖便没有了,还是雪白的胳膊,向上,向上……
君珂在梦中睁大眼睛,心砰砰地跳起来——有没有守宫砂,有没有,有没有……
忽然又是一场地震,轰隆隆地面歪斜,镜头一斜,那只胳膊滑了出去,梦中正等着发急的君珂,唰一下跳起来,一个巴掌就煽了出去——“尼玛!玩我啊!”
“啊!”
又一声惨叫,砰一声闷响,风声一急,好像有什么东西被拍飞了出去,撞在地面上重重一声。
君珂睁开眼睛,对面,红砚张嘴瞪眼,双手撒开,天女散花造型。
“咋了?”
红砚傻傻地对外面指了一指。
君珂探头一看,外头地上,一个坑里,一个大汉正在痛苦地辗转呻吟……
“他刚才带人闯了进来,然后你也是睡得好好忽然跳起来,一个巴掌就煽了出去,直接把他脸拍扁了……”
红砚露出痛不欲生神情——看君珂打人不可怕,但是半夜三更,老看见她在熟睡状态这样恐怖的打人,就太考验人的承受力了……
“哦。”君珂发呆半晌,叹一口气,直挺挺又倒下来,“睡吧,刚才那个梦我又没做完。”
红砚赶紧也躺下来,心想一个梦没做完有什么要紧呢?主子为什么语气那么咬牙切齿呢?
君珂闭上眼睛。
眼前一片薄纱朦胧,玉帐金钩,龙床凤榻,红烛高烧,沉香迷离。
两个人的背影,出现在视野里,都是一身明红,正款款相扶走向床榻。
君珂的脸红了。
即使在梦中,她也认出那两个背影,一个是纳兰述,还有一个,是她自己……
不过为什么穿那么暴露,居然是红纱,红纱!透明的!红纱!
那两人挤挤挨挨,磨磨擦擦,粘粘腻腻,一步一绊,上床……
他的手揽着她的腰,她的头整个靠在他的肩上,隐约呢喃低语,轻笑荡漾……
不知羞!不知羞!梦里的君珂是那个荡漾的君珂,也是那个红着脸旁观的君珂,叽叽咕咕骂着那对“奸夫淫妇”。
“小珂儿,今晚是我们洞房花烛夜……让为夫好好……伺候你……”纳兰述开始动手动脚。
红纱透明的那个君珂,一点气节都没有,一摊春水般软在了纳兰述怀中,纳兰述轻轻一笑,将她横抱而起,君珂嘤咛一声,把脸埋在了他的胸膛,手指悄悄滑下去,解开了他的衣领,指尖爬啊爬,爬了进去……
太过分了!怎么可以这样!旁观的君珂尖叫,眼睛一眨不眨……哎,衣领拉开点,再拉开点……
两人喘息愈烈,浑身湿热……纳兰述抱着君珂大步上前,一把掀开龙床上的帐幕……
!
两个只穿轻纱的美女,一左一右跪在龙床上,一把接过落下来的君珂,随即“哧”一声撕开衣襟,露出饱满颤颤的胸,雪白一捧上居然好多守宫砂,桃花一般刺了君珂满眼,美人们莺声燕语,“娘娘,我们是压床妃子,来伺候您和陛下,今晚我们大被同眠,一夜4P。”
尼玛!
“P你妹啊!”
君珂一蹦而起,对着纳兰述的小弟弟就顶了上去——叫你P,叫你4P,叫你从今以后,只能PS床戏!
“啊!”
当晚第三声惨叫惊破夜空,这回更惨更可怕,所有躲在帐篷里不敢出来的部落族民,都瑟瑟发抖,以为本部落有人遭遇了惨不可言的折磨……
惨叫方起,君珂呼一下坐直,满头大汗,眼神通红,四面狞厉地一扫,红砚缩在角落颤抖……
“主……主……主……子……”
“咋了。”君珂定定神,瞥一眼外头,没人嘛。
红砚抖抖地指了指地上。
君珂这才看见帐篷不知何时裂开一条大缝,星光泻落,照见自己面前两个男人,都捂着下身,痛到五官全部挤压扭曲,连惨号都叫不出来。
“咦,怎么两个?”君珂诧异地喃喃。
“他们不敢从帐门走,悄悄划开帐篷想冲进来,突然您跳起来,一膝盖就顶上了第一个,第一个痛得屁股一撅,正好又顶上了第二个……”红砚同情地看着地上那俩——亲,你们的弟弟好吗?
君珂想了想,敢情梦里那一声“哧”就是他们的弯刀割裂帐篷的声响?敢情梦里的两个半裸美妃就是这俩满络腮胡子的草原士兵?
这世界真玄幻啊……
接连被打断三次不知是美梦还是噩梦的君珂,完全没有心情审问人犯,一脚一个把人踢了出去——有种再来,姑娘我今晚不做梦!再做下去,明早就要一大早偷偷起来洗内裤了!
君珂躺下了,世界安静了,春梦没敢再来,连同那些倒霉的不知道是谁属下的草原士兵,经过三次莫名其妙的打击之后,都没有再来,这个小部落,托君珂的福,过了安宁的下半夜。
第二天早上起来,君珂眼圈是发黑的,眼珠是发红的,精神是萎靡的,表情是有杀气的。
在外头招风引蝶一夜的幺鸡,白毛是发黑的,眼珠是发蓝的,身上是有羊骚气的,一群母狗是让它吃不消的。
部落的族民们,表情则有点困惑。
昨晚上半夜热闹得超乎寻常,下半夜安静得超乎寻常,听上半夜的声音,应该是君珂那个帐篷出事,众人被打怕了,躲着不敢出来,心中都在哀悼,这两个汉人女子真倒霉,偶尔借宿一夜就被撞上了,今早起来众人怀着惋惜愧疚的心情准备去收尸,结果就看见完好无缺的两人组。
“姑娘,你们昨晚……”有人试探地问。
“昨晚怎么了?”君珂一脸无辜,“挺黄挺暴力,跟放电影似的。”
“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