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8 节
作者:嘟嘟      更新:2021-02-19 01:36      字数:5052
  此时,帐帘掀开,诩青走了进来,依然是一身深红衣衫,眼角含笑,眼波动人!
  “大师!”诩青在她身旁坐下,微微地对那大师颔了颔首,就转过头来看着她:“叶将军说,过两天,大军便可启程回烈城了!”
  回烈城?她不由地一怔,叹了口气,“哦!看来,真要曲终人散了!”抬眸望着诩青,“你呢?回西蒙吗?”
  “不!”他握住她的手,望着她,“你去哪,我就去哪!”
  她微微一笑,却见那大师瞪着她,那双美目此刻却是深带着探究:
  “可是,你和李家小姐长得一模一样!”
  “这个我知道!”她说着,咧嘴笑着,望望上面,再瞧瞧下面:“那个,大千世界,人有相似嘛,不足为奇!不足为奇!”她再度望向大师:“那个,大师,我……不对,小女有一事相求,不知大师能否帮助小女?”
  “龙姑娘请说!”
  “是这样的,”她沉吟着说:“听上官说过,大师对解盅有一定的研究,不知大师,对情花盅,有没有了解?”
  那位大师一听,又挑了挑眉,望了一旁的诩青一眼。
  “龙姑娘是在说思龙将军身上的情花盅吗?”
  她不由一怔,“是的!”
  “我徒儿曾告诉过我,要解情花之盅,必是要喝下深爱之人的鲜血!”大师道。
  诩青听后,却是一怔,愣愣地看着她。
  “你徒儿?”她怔忡地:“不会是上官吧?”
  “是徒儿嫣然!”大师双掌合十。
  她一抖,嫣——嫣然?嫣然不就是——她一下子就要岔了气,冷汗就从背部直沁出来,使不由地大声地咳嗽起来,大叫着:
  “不——不会吧?她真的当了尼姑?!”
  那大师不解地看着她:“非也!她是老衲的俗家弟子!龙姑娘认得嫣然?”
  她这才长长地舒了口气,不由地伸手抹汗,讪笑着扯了扯嘴角:“当然——不认识!”
  “可是,思龙将军身上的盅已解了,不是吗?”大师更是一脸疑惑状,听得她一愣,诩青也是一愣,“解盅的方法,我的徒儿也曾告诉过我,但是,看来,龙姑娘也已知道,也已将自已的血于他饮下。”
  “是啊!”她惊跳了起来,一把就捉住了诩青的脸,紧紧地盯着,诩青更是瞪大了眼睛,瞪视着她,那美丽的眸子,带着浓浓的期待和喜悦。
  是的,他脸上的情花,早就无踪了!真的无踪了!粗心如她,一直没有发现。
  “诩青!”她惊呼出声,“那朵花没有了,真的没有了,消失了!你不知道吗?没发现吗?”
  “我又没镜子照,又怎会知道?”诩青说着,带着无法言喻的惊喜,望进她的眼睛深处去,似乎这一刻,才从她的眼眸中,看到了现在的自已,“但是,”他说,声音沙哑,“现在,我看到了!”
  她望着他的眼,他的眉,他的脸庞,终于,不由地鼻子一酸,一下子瘫坐于地。
  似乎,在这一刻,她心中所有的负荷,所有的痛楚,随着这个答案的到来,才真正的放下。
  这样的放下,经历了多少的痛,付出了多少的苦?她已无法再去想了,手重重地一把捉住诩青胸前的衣衫,仰起头,泪,絮絮而下!
  她缩在诩青的怀里,放声大哭,哭得淅沥哗啦,哭得旁若无人,以致于,那大师什么时候离开的,她都不知道了,只知道,眼泪无法停止,只知道,所有的一切,将会随着那滴落的泪,一起过去。
  不知不觉中,冬季真的要过去了。
  这个冬季,对于南烈来说,简直就是恶梦,然而,梦,终究会醒来,当春天的气息悄悄的来临时,南烈的士兵们,已在期待着归期了。
  当战争结束的这几天,士兵们都是在处理着那些在战场上牺牲的士兵的遗体,在战区后面的山上,很快地,立起了一座座新坟,虽身死,却依然归故土,这也算是,为那些战死的士兵们的心愿吧!
  虽不是冬季,但南烈的春天,依然春寒料峭,湿润而厚重。
  此时此刻,在那些新坟前的一片空地上,站满了士兵。
  黄昏的时候起了风,就萧萧瑟瑟的飘起雨来了,雨由小而大,风由缓而急。
  士兵们静静地伫立在那,周围是一片宁静,任那细雨湿淋,任那悲伤白茫茫的飘浮在空气里。
  风一吹,那些细若灰尘的雨雾就忽儿荡漾开来,忽儿又成团的涌聚,新坟边的树枝上,湿漉漉的挂着雨雾,那细雨甚至无法凝聚成滴,只能把枝桠浸得湿湿的。树叶与树叶之间,山与山之间,岩石与岩石之间,雨雾与空气,与悲伤连结成一片,像一张灰色的大网。
  是的,明天,就要回去了,虽然,已是归心似箭,但是,那些逝去的生命,为护国而逝去的生命,依然让他们无法释怀。
  她也静静地伫立在一旁,对那些新坟长长久久的注视着,心里朦朦胧胧的思索着,想到,那些曾经鲜活的生命,从此只有冰冷的泥土陪伴。
  她不由地黯然轻叹,四周依然是一片静悄悄,所有的人,都沉浸在各自的悲伤里,回应她的,只是那微掠过眉梢的细雨和风,使她感到一阵酸涩而悲伤。
  此时,一阵听似蹒跚而破碎的车驱声,缓缓地传了过来。
  她回转过头看过去,顿时怔忡。
  那是几个士兵推着的一辆用几十根厚实的木头所做起的囚车,车上的人,衣衫破烂不堪,满头散发,满身满脸的伤痕,双手双脚,都被铁镣铐着,也满是血痕,头歪在木桩上,却是气若有丝而了无生气,那双曾经凶狠如鹰的眼睛,已不再有光芒,只是疲劳而痛楚地睁着,并没有睡去。
  曾几何时,他是如此的不可一世,曾几何时,他是如此的狂妄邪恶,曾几何时,他放纵一切,摧毁一切,曾几何时,有多少的鲜活生命,在他手中逝去。
  而今,只是短短的几天时间,却是物事人非。
  “锦飒!”
  一声长叹,打断了她的思绪,她转过头去,是叶将军,他不知什么时候,已站在她的身边,注视着她,那双美目,偶有悲伤,却是眼波流转,顾盼生辉!
  “这是我们决定的,决定把这人——”他望着她,“交你处置!”
  她一怔,只觉得心中隐隐作痛,某种难言的悲愤和凄楚把她捉住了,但是,她依然回过头去,紧紧地注视着囚车上的那人。
  雨丝洒在她那衣衫上,衣衫已经湿透了,好半晌,她微微的挺了挺脊梁,却看到,囚车上的人,已将目光缓缓的投向她。
  那目光,在她身上停伫了片刻,骤然地,阴鸷又回到了那对眼睛里,那人的唇边,隐隐地,泛起一丝冷冷的嘲谑的笑。
  她不由地心中一窒,走了过去,站到了他的面前,注视着他,冷冷地问道:“你笑什么?”
  那对目光,又投注到她身上,虽已是无力,却依然是满带着嘲讽和森冷,那笑,已是缓缓地渐露出声音,低沉而不可一世!
  这笑,让那些士兵们愤怒了,让她也愤怒了,她不由地一伸手,握住那囚车的木桩,将那囚车用力地一转,使车上的那人,一阵踉跄,霎时,那囚车就转向了另一边。
  另一边,是细雨中,依然美丽的南烈河山,是在春寒中,依然焕发着生命的南烈河山!
  “你曾经说过,我南烈,是柔弱可欺的小绵羊!”她沉吟地开口了:“但是,现在,抬起你的头来!”
  她一伸手,就将他的下巴重重地托起,使他不由地一阵愕然。
  “睁开你的眼睛,好好的小心的看清楚!我南烈河山,江山秀丽,叠彩峰岭!还有我南烈的士兵,南烈的子民,个个是铮铮铁骨,一身傲然,不畏生死!”她咬牙切齿:“好好的看着,南烈人,决不是小绵羊,而是一头狮子!一头已在为保护自已生命和儿女而发出怒吼和斗争的雄狮!你北赫这条大豺狼,又岂能与我南烈相提并论!”
  她的声音虽不大,却是在这片宁静中,显得格外的清晰而严厉,也让所有的人,为她的话而精神一震,注视着她,也让那囚车上的人,瞬间收住了笑,瞪视着她,惊愕而颤栗!
  她深吸了口气,转过头去,望向叶将军,只见他紧紧地注视着自已,那对眸子里,赫然闪着灼灼的光芒。
  她一敛眉,别过头去,冷静地说:
  “叶将军,就如那些士兵所愿,用他的鲜血,来祭祀那些为了战争而牺牲的好儿郎吧!”
  说罢,她转过身,头也不回地走下山去。
  至于,后来发生了什么,她不想再知道了,只是恍若隔世地回到了帐中,收拾着行装。
  她这才发现,虽是空手来到这个世界,但一路走来,却是有着太多让她无法忘怀的人和事!
  如何收拾?如何失去?如何背负?
  想到这,她不由地失笑了,手中轻折着衣衫,神思恍惚地思索着来到这个世界后所发生的一切,从缭香院到南烈,从验尸官到现在的军师,还有,诩青、上官、南凯、杨寒、叶将军……所发生的种种,有生有死,有笑有泪,有分别,也有相聚……她忽然心灵震动,一股酸楚就直往脑门冲去,她的眼眶骤然发热,那光滑的衣衫就莫名其妙的潮湿了。
  在那神思恍惚的泪光中,她感到,一股熟悉的气息,缓缓地向她包围过来,她不由地一震,转过头去,看向诩青。
  四目相接,交织着浓得让人碎的爱恋,他的眼睛里,有着泪雾,也有着闪着泪水的她。
  一时间,天地万物,已化为虚无。
  她抬起手来,轻抚上他的脸庞,似乎是这一刻,经历了许多痛楚和生死,等待了许久,眼前这个男子,才真正的属于她,她仰起头,依然止不住泪水。
  “锦飒!”他低叹着说,“我们明天就离开,好吗?永远离开这里!”
  她抬眸望他,眸睫轻闪,泪光莹莹,“好!”
  是的,真的是,到了离开的时候了。
  骤地,她感到自已被揉进那温暖的胸膛里,他的头俯了下来,他的唇,紧紧地捕捉住她的。
  他们忘形地吻着,虽然有着泪水的咸涩交织,却是吻得贪婪,吻得火热,似乎把自己生命里所有的热情,都一下子就倾倒在这一吻里了。
  终于,在他们快停止了呼吸的那一刻,他才放开了她,捧起了她的脸庞,喘息地望着她。
  他的眼睛里,虽隐有泪光,却是燃烧着火焰,充满了光华,脸孔绽放着光彩,带着种夺人心魂的美丽与妩媚,使她不由地叹息,想到,往后的人生,可以和他在一起时,喜悦,在她心头胀满了,她再次把唇凑了上去,俯上他的。
  穿越之鉴证女法医 正文 第42章 完结篇
  章节字数:3914 更新时间:07…12…20 16:57
  看着飞儿沉沉地睡去,才叹了口气,坐在一旁。
  那孩子熟睡的脸上,还挂着泪痕,她是好不容易才说服了他,让他跟着叶将军队伍一路回去。
  那孩子,哭了一晚,哭红了眼,才勉强地答应了,临睡之前,还睡眼模糊微带着泪光地问她:“你和诩青,还会回屏水吗?”
  她侧了侧头,沉思着,“我们也不知道,或者,有一天,会回去的!”
  “那好!”飞儿这才止住了泪,“你说过的,就一定要做到!”
  她笑了,笑得温柔而不舍。
  走出营帐时,天已经蒙蒙的亮了,当她一掀帐帘,倏地怔住了。
  她看到,诩青与冷昊天站在不远处,相对而立,两人都挺直了脊梁,注视着对方。
  冷昊天的眼中,全是不可抑止的惊愕,直到听到脚步声,才回转过头来,瞪视着她,眼中,怒火炽燃,咬牙切齿地开口:“你敢骗我?!”
  她不由地一抖,冲了上去,一把拽住诩青的手,回视着冷昊天,想到之前对冷昊天说的那些乱七八糟的话,不知是该哭还是该笑。
  虽然,她很想笑,但是,只能用一口气憋着,瞪着眼睛,似笑非笑:“骗你什么?”
  “你为什么不说,诩青就是思龙将军?!还帮他解了盅?”冷昊天大怒,“还骗我说我有了孩子?你这个该死的女人!”
  “呃——我有说那个孩子是你的吗?”她故作惊讶状,“你不要对号入座好不好?至于思龙将军是诩青,你又没问我,我为什么要说?”她眯起了眼,对他作了个鬼脸,“这几天不见你,你该不会真是去找你那孩子了吧?”
  “你——!”冷昊天的脸,霎时涨得通红,一把想伸出揪她,却又想到她的武功,又不敢贸然动手:“你这个浑帐女人!敢阴我?!”
  “阴你又怎么样啊?”她依然一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