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3 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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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就是结局 更新:2021-02-19 01:11 字数:4827
温若清并不特别吃惊,早在见的那女子绝色的容颜,和知道她总把附近的小女孩当作槿儿的时候,就隐约猜到她就是传言二十多年前葬身火海的夏姬———夏离衣。
但他却一直不敢肯定夏离衣当年是被他人所救还是被先皇按送出宫,但如今却是明了。
既然如此,那么楚逸君就的的确确是贺轩文同父异母的哥哥,也是被私藏于宫外的皇子。
但是,为何先皇要这么做,在那间房中那般对待楚逸君的人又是谁,还有楚逸君心中所难解的事究竟是什么。
一连串的疑问叫温若清不知如何开口,他定下心神,索性什么都不问,只等楚逸君开口。
楚逸君咬咬了嘴唇,似是挣扎,对上温若清淡然的目光,他终松了口。
“渊璃,就是一直伴在我身边的影卫,他原先是军队中的将士。虽说是影卫,父亲却只让他看管好我而已,你记得我说过的吧,十五岁之前,我不曾踏出过府中一步。”
楚逸君似是回到幽幽过往,神色满是凄凉。
他叹了口气,继续说道。
“渊璃待我如亲弟,不但悉心教我武功,还给我将行军谋略之道,父亲不在的时候,他也会陪着我在书阁中看书,告诉我些书中所没有的,外头的事。”
父亲?母亲?
温若清心中纠疼,到底,他们做了什么事让楚逸君甚至不愿喊一句爹娘。
“我们曾有约定,若是有一天,我能出去了,定与他一同从军,纵横沙场,只是可惜虽有了那么一天,他却等不到了。”
楚逸君神色黯然,眼中更是说不尽的痛苦和内疚。
忽然,他一声轻笑,竟是自嘲。
“他真傻,何必那般的为了我呢,又不是第一次了,我都不介意了,那时我眼中的恐惧只是因为害怕他发现后不会再象从前那般待我,会嫌我肮脏,可惜,他却是会错了意,可惜,他会错了意。”
轻闭双眼,后头的话竟是化为了喃喃细语。
“当日;若非那皇帝一住熏香,他又如何会不敌。他会用这雕虫小技;难道我不会吗?”
楚逸君神情中掩不住的凄伤和痛苦,让温若清也肯定了心中的猜测。
渊璃一剑刺上,受阻,然后,被反击,终是血溅当场,死在了楚逸君面前。
若是如楚逸君所说,他不被允许离开府,那么,也不会随便有人能进来。
那个虐辱他的人,难道就是。。。
温若清已是猜到,却是不敢置信。
楚逸君又是一笑,满是苦涩和嘲讽。
“你可知道先皇是怎么死的吗,明是壮年,却忽然染病,卧床三年,最后终是不治。哈哈,你可知道那皇帝有一规矩,但凡每次交媾之后,便会饮一壶酒。”
楚逸君张扬而笑,笑的却是那般凄凉。
“我呀,勾引他上床,使尽浑身解数,让他在意乱情迷之际总错认我为母亲,叫他怎么都离不开我,小时候,我曾从书中得到一慢性毒药的配方,隔段时日就叫渊璃给我找来这样那样的药材,他倒也未发现。然后呢,在那男人酒中下药,每一次,就那么一点儿,几年下来,却已是沾染了全身,原本想让他多活几年,可没想到他竟敢杀我在意之人,我怎能放过他。所以呀,我慢慢加大了药效,他就这么一病不起,再也没有机会碰我一根头发。”
楚逸君依旧笑着,万般神伤,更是自嘲和厌恶。
“若清,现在你知道,我有多肮脏了吧。”
转过脸,眼睛牢牢紧锁着温若清,叫温若清不得移开。
“我,可是与父亲交媾,下药毒害父亲的人,那时,我还不满十三岁。”
五十七
楚逸君,他嘲弄的是他自己。
楚逸君,他厌恶的也是他自己。
是什么让他认定了自己是肮脏的?
仅是这一事吗?
恐怕不止如此。
但,又会是什么呢?
温若清此时已无法思考,眼前看到的只有楚逸君凄凉痛苦的神情。
你觉得自己肮脏,所以向往干净。
你觉得自己深谋,所以喜欢谵台紫的直率。
你觉得自己害死了渊璃,所以百般保护军中将士。
楚逸君,你到底背负了多少东西。
楚逸君,你到底承受了多少痛苦。
温若清缓步上前,一把抱住了楚逸君。
楚逸君也是一愣。
温若清什么都没有说,只是紧紧的抱着他,安抚着他的心,感受着他的痛。
楚逸君呆呆的站在那儿,仍由温若清这般搂着他。
对方的温度渐渐燃上自己的身体,原本寒冷的身子感觉到了温暖。
心,也逐渐沉静。
只有这个人,才能让自己平静。
楚逸君的脑中,只有这个念头。
许久,他终是开了口。
“如今阿紫军权越来越大,本能与他抗衡的李潜又死了,贺轩文自是知道曲琉青有心对你不利,这才派出了影卫对阿紫下手。”
温若清心中一惊,
“若是朝中两位大将军先后出事,燕北要由谁来保卫。”
楚逸君轻哼一声,
“那个小皇帝心中,何时有过这燕北江山。他有一心保护的,不过只是凤骁一人罢了。”
温若清也是释然,正如他自己所说的。
世间谁人不疯癫。
世间,又有谁人不痴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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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许久,太医终是开了门。
几个太医皆围床而立,神色畏惧,没有一个敢开口。
楚逸君瞟了一眼床上的谵台紫,血虽是止住了,脸色却是白的发青,心知情况定是不乐观。
心中焦急,冷眼澄向那些太医,示意他们赶快说清楚。
那些太医哪见过丞相露出这般凶狠的表情,吓的更是不敢动坦。
见楚逸君眼中已是掩不住的怒色渐起,其中一人颤抖着拱手说道,
“我等已尽全力,但是这剑刺的实在是又狠又深,幸得略有一偏,总算得以保住性命,但是依然中了要害,”
说到这儿,他断断续续的更是说不下去,
“快说!”
楚逸君竟是忍不住斥声道。
“将军现下已是昏迷,全无知觉,何时醒来,不得而知,也许,也许是一辈子。”
楚逸君闻言,平静的点了点头,吩咐道。
“你们好好看着,待到伤情稳定了,我自会送你们回去。”
说罢,他转身关上门,走出了房间。
里面的太医们满是诧异,温若清却是清楚。
楚逸君自出了房门,每走一步,拳头握的更紧,周身的愤怒也更为强烈。
温若清紧随其后,只见他走到花园,寒冷的夜风吹扬起他的长发。
“早朝之后,我们一同走出大殿,他忽然问我,还记不记得当初为他吹的曲子,还不等我作答,他已望向天空,幽幽开口。”
楚逸君停顿了下,身子明显的颤抖着。z
“他说,他一直记得,那首曲子的名字,我吹的时候的神情,他都一直记得。那,是他跟我说的最后一句话。”
语气似是平静,实则却是暗藏着万般的痛苦内疚和愤怒。
愤怒,是的,从未有过的愤怒。y
即使是当日在马场,楚逸君也不过是厌恶而已。
但如今,他胸中燃起的熊熊怒火,已是怎么掩饰不住,压抑不下。
谵台紫,他疼他,护他,宠他,在意他。
从当初军中初识到如今,已是七八年。b
这七八年来,谵台紫对他的心,他早就知道。
所以,他明里暗里的告诉他,他所求的,决不可能从他楚逸君那儿得到。
明是坚决,他却只苦涩一笑,之后,依然如此,毫不受楚逸君的话所影响。
谵台紫对于楚逸君,虽非心中所爱,却是不同于别人的存在。
楚逸君从不让人伤害他,从不让人算计他。
但现在,谵台紫却是重伤在床,何日苏醒,更是未知之数。
那要他如何是好。g
渊璃已在他面前死去,如今谵台紫又重伤难愈。
为何他楚逸君非得一次次染上在意之人的血。
是愤怒,是悲痛,是内疚,是凄凉。
各种情感交杂在一起,错乱迷章,自楚逸君身上散发。
从未那么强烈的感觉到他的情绪,从来没有过。
楚逸君向来善于掩饰自己的真性情,而如今,却是怎都遮不住。
温若清清楚谵台紫对楚逸君来说是怎样的存在,当日曲琉青欲断其粮,楚逸君尚且都狠心杀死蓝如烟。
而如今,谵台紫重伤的不知何时才能醒,那要楚逸君如何以堪。
温若清缓缓走近楚逸君,柔和的目光望向他,似是安抚。
楚逸君似是逐渐平静,眼中的怒火略微减少,随即而来的却是更为阴冷的狠意。
他扬唇而笑,残忍,决绝,阴森,绝美。
比当初温若清初见的时候更为寒冷,更为残决。
黑暗中的罂粟吗?
温若清轻闭上眼,耳边传来的是楚逸君的声音,似是冷笑,又偏是鬼魄。
“贺轩文,你既然逼我至此,就别怪我伤你太甚。”
余音回荡,是誓言,也是决断。
寒风吹来,平白的添了几分阴冷,却也更觉凄凉。
五十八
兰陵大将军遭李潜余孽所刺,身受重伤。
朝堂之上,凤骁提出另外提拔一人补缺谵台紫的位置,一向与他对衡的楚逸君此次却只是微笑同意,全然没有意见。
朝中大臣皆以为兰陵王欲刺之事令丞相大人暗自伤神,所以这才没有反驳凤皇辅的提议。
只有高坐于帝座,含笑的看着楚逸君温和微笑神情自若的贺轩文知道,此事是另有蹊跷。
自无意中看到楚逸君手中拿着谵台紫的兵符起,温若清就知道他想要做什么。
为了保护谵台紫的安全,楚逸君把他接到府中的客房住下,每日定命一医侍奉在身边。
而他自己,这些天来也未曾好好休息过。
每晚,温若清半夜忽醒,身边的床铺仍是冰凉。
披上外衣,走到书房门口,里面仍是燃着明亮的火光。
偶尔甚至连澜祭也得忙里忙外的到了半夜也不得休息。
楚逸君并不忌讳让温若清知道他所在做的事,若是有人来访,或者澜祭有事来报,也从未让温若清回避。
温若清也的确并不在意。
谋朝篡位也好,改朝换代也罢,学习历史的他早就看的太多了,更何况发生的还是一个并未有多少感情的国家。
他并非生在燕北长在燕北的人,燕北由谁任君王,跟他又有什么关系呢。
况且,他也知道,以楚逸君的性子,不到完全准备决不会悻然出手,更不会随意的牢军伤财。
出了府,楚逸君仍是那个谈笑风声,温润微笑的丞相大人,但只要一踏进府,他脸上的疲惫和劳累是显而易见的。
是的,楚逸君累了,他疲惫的不只是身体,更是心。
日日夜夜的谋划算计,日日夜夜的被担忧和内疚所折磨。
可偏偏在别人面前仍得保持一贯的温和姿态。
只有在温若清面前,他才能得以放松。
每日在大厅中,三人共餐算是楚逸君唯一能真正放松心神的时候了。
夏离衣虽是猛的狂扒碗里的饭,却只吃面前那一碟菜。
楚逸君苦笑着摇摇头,夹了一块鸡放进她碗中。
温若清见状只一轻笑,心中自是觉得高兴。
夏离衣一惊,呆呆的抬起头看着楚逸君,随即傻傻的一笑,如孩子一般。
吃完了饭,夏离衣就囔囔着去花园里玩,楚逸君只温和而笑,也就随她去了。
这些日子来,楚逸君对夏离衣态度的变化,温若清自是看在眼里,心中也是高兴。
虽说楚逸君并未直言,但温若清能感觉到他对夏离衣的疏离。
据澜祭所说,之前他们两人的关系更为紧张,自温若清来之后,倒是缓和了。
眼下夏离衣的病情竟是越来越平稳,这也是让楚逸君欣慰的原因之一。
温若清自是高兴,
这样就好。
楚逸君已是太累,不该再有什么事另他伤神了。
所以,这样就好
夏离衣几步就走出大厅,奔过花园,她径直跑入别院。
一进别院,眼见四下已无人,她转身靠着栏杆蹲下。
伸起纤细的手指,刺入喉咙扣挖着。
没几下就将刚才吃的饭菜都一一涂了出来。
厌恶的看了一眼那些肮脏的残余,她的眼中竟满是痛恨。
“逸君,你又染上了一个人的血,谵台紫落的这般地步全是因为你,你总是牵连没有关系的人,难道你没发现自己有多脏吗?”
阴冷的目光,却是微笑的神情,夏离衣遥摇的望向前堂。
五十九
寂静的夜晚,曲琉青不敢入睡,生怕一睡着就听到那熟悉的乐声。
正当曲琉青恍惚之际,幽幽琴音又一次传入他耳。
随之而来的,是一个红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