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24 节
作者:梦幻天书      更新:2021-02-19 01:04      字数:4973
  珍儿兴致高昂。旁边又有好久不见的叶路远,两人一路上跟有说不完的话一样。
  牛车赶到包子铺门口,珍儿一下子就跳下去,回身看着叶路远吃力的抱着甘蔗,正想上去帮忙,管仲在门口看到已经跑出来了。
  “东家我来就成。你先进去喝碗汤吧。”管仲看着珍儿冻的有些乌青的脸。
  珍儿搓了搓红彤彤的的手,揉了揉脸,点点头就往铺子里跑。
  柱子拉着缰绳要把牛车栓到门口的树上。一下子就看到树下栓的一个大物什,“这是谁家的马?”柱子说着想伸手去摸摸,还没等他手靠近,马等了他一眼,大了个响鼻。他就不敢动了。
  “柱子哥,那是铺子里吃饭的客人的。”管仲刚刚看到这样的高头大马也很惊讶。想到那客人板着的臭脸,他忙出口提醒。
  柱子讪讪的抽回手,见叶苏木已经把缰绳栓好了,也牵着牛车往树边走去。
  “东家回来了。”王越一见珍儿进门就笑着打招呼,南星很机灵的端了碗刚盛好的大骨头汤给珍儿,珍儿喝了口汤,满足的舒口气。这天气太冷了。
  从珍儿进门,铺子里唯一坐着的客人就抬眼盯着她看,那张脸平淡无奇,可是眼睛却很闪亮,特别是她满足的舒气的时候,两眼里泛出的光就像天上的星星一样耀眼。
  “东家,这东西放在哪儿?”管仲抬着甘蔗一头有些吃力的问道。
  珍儿三两口把汤喝了,把碗往桌边一放,道:“先帮我抬到后院去。”
  管仲跟叶路远同时应了一声,两人换了个手往后院走去。
  珍儿跟在后面,一脸的兴奋。
  三人的身影刚消失,没多久后院就传来一声惊呼声,就连前面铺子的人都惊动了。王越见客人一直扭着头往后院看,忙到:“客官,你这还要汤吗?我们这里的骨头汤味道纯正,而且什么都不加。一文钱一碗,不过您要了包子,可以免费为您再盛一碗汤。”
  那人盯着前面的空碗看了看,无意识的点了点头。等到汤端上桌了,他反而有些怔愣了。其实这汤味道纯正是真的,可是也没见到多好喝,他喝过很多比这好的汤。刚刚他眼前闪过那双满足的闪晶晶的眼睛,他竟然鬼使神差的想知道是不是他没有喝出来这汤的美味。
  管仲从后院回到铺子的时候,看到还坐着的人愣了愣。他在后面都耽搁了一会儿了,怎么这人还没走?管仲用眼神示意王越,王越摊摊手,表示他也不知道。
  南星一见管仲进来,把手里的抹布往他手里一塞,几步就跑到后院去了。也不知道刚刚东家拿回来的是什么东西,不过吴姑娘叫的那么大声,应该是个很了不起的东西吧。南星想着加快了脚步。
  管仲捏着手里的抹布,开始擦桌子。刚刚吴姑娘看到那捆甘蔗,冲过来抱住东家又是叫又是跳的,把他们都吓了一跳。东家使劲推她都没推开,还是他跟叶路远把东西扔了,使了劲才把她给拉开的。结果她看到甘蔗被扔到地上,又扑过去抱住甘蔗了。也是因为她,他们才知道这个东西叫甘蔗,以及怎么吃。
  东家说这个东西她有用处,就没人分了一截,等会儿让他们吃,剩下的她要留下来用。
  南星一进后院,就看到没人都抱着一截白白的东西在啃,吴玲玉看到他,立马拿了一截甘蔗递给他,道:“快吃,快吃,你们东家可小气了,那么大一捆甘蔗不让吃,只让没人吃这么一点儿。”
  珍儿也抱着一截甘蔗在吃,虽然冷,可是抱着手炉吃甘蔗,倒也觉得还好。这甘蔗真的甜,虽然甜味没有吃糖浓郁,可是却更甘甜。
  一直到珍儿吃完了甘蔗,想着前面应该忙完了,就洗了手洗了脸,拿着手炉去前面铺子里了。
  一进门看到还坐在那里的客人,她也愣了一愣。这人坐在这里已经有小半个时辰了,怎么还没走?
  这铺子里卖的都是包子跟汤一类的,每天来吃的人也都是附近的街坊、逛集市逛累的人跟附近码头上的工人,这些人平时吃饭都挺赶时间的,从来没有人一下子坐了这么久还不走的。
  珍儿愣了一下,不知道该不该进去。
  坐着的人感觉到后面有人进来,回头一看是珍儿,朝管仲道:“结账。”
  管仲忙过来,道:“客官,一共是八文钱。”
  那人听了,端起碗,也不管里面的汤是不是冷了,一口气把汤给喝了,才道:“我没钱了。”
  管仲一愣,反应过来脸色一变,但态度还很客气:“客官,我们这是小本生意,不能赊账的。”
  这包子铺做的就是一文两文钱的生意,如果说之前还有人打包子铺的生意,时不时上门收下保护费,可是自从珍儿用斧子把丁大少看了,门口还留着一把闪亮亮的斧子以后,这附近的地痞流氓就再也没来找过茬,这铺子已经平静的让管仲差点忘了这集市上并不缺少恶霸、地痞了。
  就是个小孩子来买包子,也照样给了钱的,这人看着人模狗样的,没想到竟是个吃霸王餐。
  “我没说不给钱,你看我栓在门口的马值多少钱,你扣完了饭钱把剩下的钱给我就成了。”那人转过头,直盯着珍儿道。
  珍儿看着那人,总觉得他不是来吃包子的,难道是因为没了路资,想来这里拿马换钱?
  可是他那马看着很健壮也不像是有疾病的样子,拉到马市去应该能卖个好价钱,那他怎么会来这里呢?
  管仲也有些紧张的看着珍儿。门外的那匹马,他就是不懂马也知道那匹马不错,少了二十两银子绝对拿不下了。可是看这个人的样子,像是价钱随东家给的样子。也不知道东家会给什么价?
  珍儿笑了笑,道:“俗话说,在家靠父母,出门靠朋友。看您这一路风尘仆仆的想来也是赶了不少的路,这些包子就当是我这个棘阳县人尽了地主之谊请您吃的,以后要是再路过棘阳县,您再来吃顿包子就成。”珍儿说完,又让管仲去拿几个包子装上想让这人带走。
  没想到那人却开口拒绝了,“这可不行。自小家父就教导在下受人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今天东家好心不收我钱,我却不能吃白食的。既然东家不要我的马,那不如我就留下来给东家做事,直到还清了我所欠的饭钱,再挣够了路费再走。”
  珍儿还没反应过来,那人接着道:“东家,我叫赵旸铭。”
  第三百二十四章 不对头
  静思端了茶水进屋,平时这个时候少爷早就起来在书房看书了,怎么今天一点儿动静都没有?
  静思一边念叨着一边推开屋子,把茶壶放到桌上,完全没注意到一室的冷清,开口叫道:“少爷,该起了,你不是跟表少爷约好一起去他们书院的吗?”静思一直把茶水兑好,达到他们少爷的要求了,才一脸得意的扭头看向床边。
  “哐当!”在刚走到门口的静安听到屋里一声响,心里跳了跳,最近他们少爷脾气本来就不好,这静思怎么做事还这么毛手毛脚的。
  “少爷!”悲怆的声音传来,静安进屋的脚步一滞,慌忙推门进屋。
  “夫人,夫人,少爷走了!”静思拿着信,一边哭一边往外跑,凄惨的叫声像是经受着什么巨大的痛楚一般,听到的人无不回头张望。
  静安傻呆呆的站在原地,这就,走了?
  赵杨氏接过静思递过来的留书,高升叫道:“我儿……”两眼一翻就晕了过去,屋里一时手忙脚乱。
  过了良久,静安站的已经有些酸麻的腿动了动。他当是只是想阻拦一下杨家小姐,不想让她那么轻易的就成了他们的少夫人。而他敢在中间使些小绊子,那是因为他知道他家少爷并不喜欢这个蠢笨的表妹,他这才有恃无恐。他以为,少爷这回顶多也就是把自己的心意给夫人说说,即使最后他不得不因孝道而同意,至少曾经努力过,心里也不会觉得太遗憾。可没想到,他家少爷的反扑比他想得更为震撼,或许这才是他家少爷的本性吧!
  静安深呼口气,抬脚出门。感觉到眼光照到身上,他忍不住笑了起来。这样阳光明媚的天气,在京城很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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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吴玲玉的目光越过整张饭桌,直勾勾的盯着对面正姿势优雅的吃着饭的男子,这小子是哪里来的?
  被这样炙热的目光盯着,就是傻子也会有感觉的。赵旸铭抬头看了一眼吴玲玉,连眉毛都没有动一下,又低下头继续吃饭。
  小样,还挺嚣张?不知道她这来的是前辈么?还敢这样无视她,不想混了?
  没人搭理她。吴玲玉眯着眼,恶狠狠的瞪着对面人一眼,恨不得用眼光杀死他。珍儿察觉到她的动作。轻轻推了她一下。吴玲玉这才不甘愿的低头吃饭。
  吃了晌午饭,珍儿拿了个篮子递给赵旸铭,也不看他迷惑的目光,指了指管仲道:“你跟着他,看他做什么。你就做什么。”等管仲、吴玲玉他们一行人都进了屋了,珍儿才叹口气。
  来一个就够麻烦的了,这还来了两个,这是诚心不想让她好过呀!
  铺子前面的内室里,赵顺倒了杯茶给珍儿,疑惑的问道:“东家。你说这人是什么来路?”他心里其实有些猜测,可是习惯性的还是喜欢问一下主子。
  珍儿揉了揉眉心,想到刚刚吴玲玉的举动。道:“你说,有没有可能他跟吴玲玉是认识的?”
  赵顺也有这个猜测,两人行为举止都不凡,一眼就能看出是受过良好家教的。而那个叫赵旸铭的,骑着高头大马。却说什么没有路资了,为了八文钱非要留下来做事。看着就可疑。
  珍儿则想的是,吴玲玉虽然人平时看着疯疯癫癫的,其实做事很有章法,喜欢的人她就缠着,不喜欢的她就无视,可是像刚才那样一副张牙舞爪要把人拆吃入腹的,还真没有过。她觉得,两人是旧识的可能性非常大。
  赵旸铭人长得高大,一路奔波神色也很疲乏,不过看他稚嫩的面庞,应该也才十四、五岁,明显的不大,跟吴玲玉倒也挺相配。难道他就是让吴玲玉背井离乡,流落街头的元凶?珍儿心里一震,突然觉得这个可能性非常大。
  “东家,要是他跟吴姑娘认识还好说,要是不认识,这事就得上心了。”这几年世道虽然安稳,可也不是没有杀人越货跑路的人,赵顺见多识广,什么样的人也都见过,示意看到赵旸铭虽然年轻,家世看着也不俗,却完全没有掉以轻心。。
  珍儿心里也有这层担忧,这今年虽说世道安稳,可是亡命之徒却也不是没有。那年她不就是在两个亡命之徒的刀下救了赵家小姐,从而得了一百两银子,顶下包子铺的么。
  “赵管事,我去问问玉姐姐,看她到底认不认识这个赵旸铭,要是他们不相识,那这人你就得注意了。”珍儿说完,起身去了后院。
  还没进屋,就听到里面闹哄哄的,吴玲玉的声音尤其突出。
  “哎,我说,问你话呢,你怎么不回答?”吴玲玉有种一拳头打到棉花上的感觉,她说了那么多话,有好声好语的,有恶语相向的,也有言辞挑衅的,可对面的一句也不答,连头都不抬,眼神也不给她一个,只顾着问旁边的管仲该怎么做,为什么这么做等等,完全把她给忽略了。这简直太伤人了,想当年,她也是人见人爱,车见车载的一朵花好不好?
  吴玲玉觉得她快要吐血了,再跟这样的人呆在一间屋子里,她怕她会忍不住跑过去掐死他!
  感觉到里面吴玲玉情绪躁动,珍儿叹口气,推门进去,“玉姐姐,你出来一下,我有事问你。”
  吴玲玉正被赵旸铭的不理睬气得七窍生烟,听到珍儿的声音,像是找到靠山一般,冲过来道:“珍儿,你来的正好,我跟你说呀,这人太古怪了,问什么都不说,我怀疑他来路不正,可别是什么江湖大盗呀?不过我看他那一双桃花眼,说不定是个采花贼呢,你说咱们要不要把他交给官府呀?”
  交给官府?那是不死也要脱层皮的地方。珍儿觉得她不用问了,光是听吴玲玉这句话就知道他们俩绝对不认识,要不然她不会对自己人那么狠,顶多也就是让自己把人赶走了事。
  听到什么江湖大盗,采花贼之类的,想着吴玲玉平时就这么不着四六,满脑子不正常的想法,突然间笑了起来,或许这人并没有什么问题,他只是个大户人家的少爷,跟吴玲玉一样因为什么原因离家出走了吧。她虽然不是什么大慈大悲的大善之人,不过看赵旸铭也还算是个勤劳的人,她就当是请了个伙计吧,这样想着,珍儿顿时觉得轻松多了。
  “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