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84 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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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幻天书 更新:2021-02-19 01:03 字数:4927
这一会儿功夫,珍儿已经调整好心态了,也看出来这个月娘身份不简单,要不然夏嬷嬷在她面前也不会这么拘谨,更重要的是,她的气场太强,可不是一般人有的。
“我是齐珍儿,月娘能来小铺,令小铺蓬荜生辉,是珍儿的荣幸。”珍儿行了礼,客气道。
“蓬门荜户?我看是蒙了沙子的珍珠才是,确实是应该生辉了。”月娘淡淡道。
第二百六十七章 争春
正所谓,春争日,夏争时,一年大事不宜迟。
月娘是受了夏嬷嬷委托,才走了这一趟。不管她私心里是什么想法,这会儿她也想知道珍儿到底是不是个可塑之才。
“送走了铺子里客人,就让他们把前面铺子关了吧,我有些话要说。”简月娘吩咐完,端起茶杯吹了吹茶末,也没嫌弃茶叶粗糙,抿了一口。
王大娘跟曹叶氏有些丈二和尚不着头脑,两人无措相互瞅瞅,后都把目光转向珍儿。
珍儿眯着眼看了看淡定喝茶简月娘,一时不明白她是什么意思。
夏嬷嬷听完简月娘话,心里就打了个突,转头看着珍儿,不停对她使眼色,生怕她说出什么难听话来。好珍儿一直都很懂礼,而且也有眼色,做事不莽撞。
“珍儿,我跟你说,这个月娘她……”夏嬷嬷讨巧笑着,慢慢走到珍儿身边,正想把她拉到一边把今儿这事儿详细说说,就见珍儿脸上一下子绽出了笑容,对王大娘道:“大娘,麻烦你到前面跟王大哥还有贯仲他们说一下,等会儿客人走了,就把铺子关了吧。”王大娘应了声,看了眼简月娘,飞出了屋子。
夏嬷嬷一听,大大松了口气,心里大石头也落了地。曹叶氏有些手足无措站屋子里,屋里气氛太过压抑。
珍儿看了看她,道:“叶姑姑也去前面看看吧,跟王大娘他们说,要等客人都走了再关门,可别催客人。”珍儿这一声吩咐对于曹叶氏来说,绝对不亚于天籁之音,她一边往门口走,一边点着头,心里只想着早些出屋子,也没管珍儿他们看到她点头没有。
王大娘、曹叶氏一走,屋子里一时就静了下来。夏嬷嬷不安动了动脚,心里有些懊悔,她应该提前跟珍儿说一声。看现这事儿办,她是好心,可千万别好心办了坏事啊。
“大娘,您跟月娘先这里坐一下,我去庖下做两样糕点。”珍儿说完,行了礼,正准备出门,却被简月娘给叫住了。
“正好,我也想去贵庖下看看,一起吧。”简月娘站起来,弹了弹因为坐下把衣服压出来褶皱,率先出了门。
珍儿拧了拧眉,完全不知道这个反客为主、身份不凡简月娘葫芦里卖什么药。
夏嬷嬷跟简月娘身边,一一给她介绍着这个一眼就能看完小院。
进了庖下,珍儿站靠门位置,看着夏嬷嬷跟简月娘像是巡检一样挨个把庖下打量了个遍。她这会儿也不提做糕点事儿了,那本身就是个借口,她知道,简月娘知道。
这里没有笨人。
她本想出来问问王大娘他们这个简月娘到底是个什么来头,这会儿肯定是问不成了,她只有等到简月娘自己揭lù谜底了。
进去走了一圈,简月娘就出了庖下,珍儿往门里退了退,好把门口让开让她出去。夏嬷嬷走到门口,见珍儿还傻愣愣站着,推了推她,让她也跟着出来。
简月娘出了庖下,也不进屋了,直走到枣树下,坐树下石凳上,示意珍儿跟夏嬷嬷也坐。
那个石凳去年秋天时候,贯仲他们打枣时候,叶老爷子说要是树下放个石凳就好了,这样夏天也可以树下坐着乘凉。后来珍儿就找人去拉了石凳、石桌这些放到院子里,也让这个小院儿看着舒适了。
这个月天儿,虽说已经穿了单衣,但是还不到坐石凳上不觉得冷时候,珍儿听了简月娘话,瞅了她一眼,一点儿也没迟疑就坐下了。夏嬷嬷看着,也跟着坐下来。
“我今儿不请自来,也是听了城里传言,想看看那个驾着五彩祥云,手拿开天辟地斧,嫉恶如仇、英勇无比,把恶少都给打趴下泼辣小姑娘长什么样儿。”简月娘看着珍儿,目光没动,却让人觉得身上跟压了上百斤东西一样,举不起来也掉不下去,整个人不自觉把身子绷得紧紧。
珍儿刚把丁大少打了时候,城里传言四起,把事情给传乱七八糟,那些什么祥云、开天斧之类是茶馆说书人为了吸引人特意编出来,就这样一听就知道是瞎编话却很受欢迎,那说书一天三场,场场爆满,连挣了一个月银子,说是把嗓子都给说哑了,那事儿热情才消退下去。
“说实话,听到这个传言时候,我还是很钦佩这个小姑娘。”简月娘说这话时候,语气里带着她自己都没有察觉笑意,脸上神情也柔软了许多。
珍儿觉得,简月娘现这个样子看着才可亲,有人气儿。她严肃不带一丝表情样子,让人不由自主想到那些严肃刻板教导嬷嬷们。
“月娘有话不妨直说,我经得起事儿。”珍儿直言道。
简月娘赞赏看了她一眼,这才觉得她这一趟没有白走。
“既然小东家直说了,那我也就跟小东家说几句。”简月娘凝视着珍儿眼睛,认真道:“其实我今儿来,也是夏嬷嬷常我耳边提起你,再加上城里传言,我这才愿意来这里看看你。我也不是什么算命,也不是来看你以后是大富大贵,还是落魄命。”
珍儿与简月娘对视,脸上表情也纹丝不动,静静等着她说下面话。
简月娘这是眼里才带着赞赏,“夏嬷嬷跟我说了你身世,说实话,我经历过这么多事儿,你身世再凄苦,也未必打动得了我。我听说你去年一个人带着五岁弟弟,跋山涉水来到棘阳县一个小村子,还是帮村里人守住了祠堂人家才收留你。你带着弟弟穿山越岭时候,也不知道你们出路哪里吧?到了村子里,落了户,还有长辈疼爱、怜惜,是不是觉得很温暖?”简月娘声音很平淡,跟她本人一样,感情并没有太多变化,即使说是这样温暖事。
珍儿呆呆点点头,一开始能榆树村落户,而且还遇到叶老爷子、毛氏、孙氏、叶大伯、叶苏木、叶白芷等等这些人,真让她觉很温暖,很幸福。
“你卖草莓、买田地、请帮工、冒死救人、买铺子、斗恶少……这些事情夏嬷嬷也都跟我说了,听到这些,我也觉得你很勇敢。一个成年人遇到这些事情、遇到这么多磨难,都未必有你坚强,有你处置好。这一点不可否认。
我听说东家家里近遭了事儿,你家帮工一个妇人偷了你家熏肉方子卖给了别人,而你不得不把方子也给卖了才挽回损失。你把人给辞退了,这个做很对,至于你没有把事情说出去而保留了那人脸面,这个我不置可否。可是我有两句话想跟你说。”
珍儿目光一顿,看向简月娘眼睛不由自主带着探究。
“我刚刚看到前面铺子里烧有汤,不知道可否劳烦夏嬷嬷去帮我端一碗来?”简月娘客气道。
夏嬷嬷起身,担忧看了看珍儿,起身去了前面铺子里。
铺子里早就没人了,贯仲他们关了门,也没见后院传来什么话,他们本想进后院来看看,谁知道走到门口就看到坐石凳上简月娘、珍儿、夏嬷嬷三人。远远就看出他们之间气氛古怪,王大娘又觉得简月娘有些吓人,就让他们前面等着,等珍儿他们传话过来。
夏嬷嬷一过来,南星就急声问道:“大娘,可是东家有什么吩咐?”手里扫帚随着尾音提高也跟着举起来,好像夏嬷嬷一个点头,他就拿着扫帚去把简月娘给赶跑似。
夏嬷嬷好笑回身看了看王大娘,见她臊红了脸,不安动了动嘴,才回身对南星道:“把扫帚放下,你知道她是谁吗?还敢拿扫帚招呼她。告诉你,回头有你好果子吃。”
南星一听来了兴趣,这还是个有来头,正想细问,却听王越连声道:“哎哎,她跟东家说什么啦?怎么把东家训哭啦?”几人一听,心一下子提起来,都跑到门口躲着看去了。
简月娘又说了几句话,拍了拍珍儿肩膀,就往前面来了。
南星他们一看简月娘是直奔着铺子来,忙做鸟兽状,各自拿着个东西前面佯装忙碌着,目光却不由自主往门口瞟去。
简月娘进了屋,无视一众打量探究目光,先是道谢,谢王大娘他们款待;然后就告辞了。
夏嬷嬷送她上了马车,简月娘就没让她送了。
王大娘母子、贯仲、南星、曹叶氏,并着树下夏嬷嬷,一行人目送着简月娘乘坐马车一直走了老远,知道看不到了,才各个松了口气,转身回了铺子里。
从简月娘走了以后,珍儿就呆愣愣坐石凳上,两眼无神盯着院角一丛小草。夏嬷嬷他们老远看着,心里担忧不已,却不敢去打扰。
第二百六十八章 请人
一大清早,夏嬷嬷洗漱完了,跟盼儿打了声招呼,就急匆匆的往包子铺赶。她昨儿晚上一晚上没睡好,心里总觉得不踏实,还是早些来看看的好。
王大娘、王越、南星、曹叶氏一行四人,整整齐齐的站在铺子门口,目光瞅向左边。
夏嬷嬷走到跟前,问道:“珍儿呢?起了没?”南星指了指街角,道:“东家早起了,喏,刚吃了早饭就跟贯仲哥一起走了,刚拐了弯儿。”
夏嬷嬷顺着南星手指的方向看去,大清早的,街道上来往的人很少,特别的清冷,只有寥寥几个人从这里走过,而街角那里什么都没有。早已看不到珍儿他们的身影了。
送走了珍儿,大伙心里不仅没有轻松下来,反而更忧虑了。
王越、南星在前面铺子里招呼客人,王大娘、夏嬷嬷、曹叶氏三个往后院里走,早上的包子还没包好呢。一边走,王大娘一边忧心的问道:“东家这回去,也不知道能不能请到人?我这心里呀,从昨天那个月娘走就没踏实过。你说,像她那样有身份的人,能看上咱们这穷乡僻壤吗?”
夏嬷嬷心里也担忧,却没有表现出来,她淡淡道:“这样的事,当然是尽人事听天命的。珍儿是个不错的姑娘,上面又没有长辈,她请了月娘来当她的教养嬷嬷,那跟干娘、长辈不是一样的?她又是个知恩图报的,做事也有章法,而且下面还有一个弟弟,以后也未必没有个依靠。我看着月娘也不是个看中那些个外物的,要不然凭她的身份,在京城里就是人人争抢的主儿,哪里沦落到要到棘阳县来呀?”
“那是。我们东家这样的小姑娘,我长这么大也就见到这么一个。做事比大人看的还远,会挣银子不说,心地也善良,我是没见过比我们东家更讨人喜的姑娘了。”提起珍儿,王大娘就开始夸奖起来。如果之前是有些怜惜珍儿跟虎子两姐弟俩身世凄惨的话,那从知道珍儿把钱大叔辞退的原因,她才是真的敬佩珍儿,也是打心眼里疼惜她了。
“就是,月娘丢了活计。怎么说里面也有东家插的一杠子,她不会因为那事儿怨恨东家吧?”王大娘有些忐忑的道。
“不会吧,我觉着月娘心胸挺开阔的。”夏嬷嬷说着。语气却不那么的肯定了。
走在去周府的珍儿,此刻心里也有些忐忑。
昨天简月娘说的那些话,对她来说简直就是醍醐灌顶,让她豁然开朗。
自从知道钱大娘偷了她的方子,她心里就憋着一股郁气。她实在是想不明白。她请钱大叔当帮工,还专门买了牛让他们用,减轻了他们的活计,还把牛借给他们钱家用。而且,她还买钱大叔的柴禾,请钱大娘到自己家里来帮工。让他们家每个月多挣多少工钱,村里谁不羡慕?可是,钱胡氏家里出了事。她想也没想的就出卖了她……她对他们那么好,就是让他们在关键时刻背叛她的吗?
一个巴掌拍不响,要说这件事全是钱胡氏的错,也不全对。她也曾反思过,却一直没有想明白。却没想到。旁观者清,当局者迷。简月娘一句话就点到了要害。她没有认清自己的位置,才使得钱大娘他们也没有认清他们的位置。
珍儿不得不承认,到了榆树村,这个民风淳朴的村子,感受到长辈的关爱,她不自觉的沉溺其中。叶家人对她的关爱,其实是一把双刃剑。一方面让她感觉到头顶有一片天,不管再大的风浪都有人为她顶着,这让她几乎都忘了她是一个没有父母,却要养活弟弟的小姑娘,而只当她是个十岁的孩子,正在长辈的呵护下成长。所以她刻意收起锐气,变得依赖别人,变得退缩,变得胆小。
叶家子女众多,经过大难以后,需要人关爱的人也更多。就是叶老爷子他们真心的把她跟虎子当亲孙女、孙子疼爱,均分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