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6 节
作者:梦幻天书      更新:2021-02-19 01:02      字数:4983
  她走到村前正看到一个人影往水里一跳,一瞬间就没看到人影了,心一下子提到嗓子眼上,一边往堤边飞奔。一边喊着:“快来人啊,有人跳河啦!快来人啊!”
  等她跑到堤边,就看到一个妇人在水里不停的扑腾着手,却是越扑腾越往水中央游,她在岸边不停的喊叫,那人也不向她求救。她心里着急却也知道自己救不了她,只能不停的呼喊,希望还有在田地里忙碌的人听见她的喊声。
  好在上天还是有好生之德的。没过多久,就有几个在附近劳作的人赶了过来,看到曹叶氏只剩下手还在水外面了,也顾不得男女之防,两三个会水一下子就跳了下去。
  曹叶氏这会儿已经没力气折腾了。三人合力把她给救了上来,岸边的几人早推来了板车。等三人把她放上板车,拉起来就往医庐跑。
  珍儿心里放心不下,也一路紧赶着追着板车跑。
  老爷子看过了,好在救得及时,她只是呛了些水,没什么大问题,没过多久人也醒了。
  珍儿暗松了口气。那是一条人命啊,要是因为她的不上心而真的逝去了,她会心里不安的。
  晌午还没等珍儿吃完饭,曹叶氏跳河的消息就在村里传开了,她吃完饭去找叶大伯借板车,经过医庐的时候还看到曹叶氏面如死灰的躺在床上,偷偷的问了叶白芷才知道,到现在她哥哥跟嫂子都没来看她。
  真是人性薄凉!叶白芷恨恨的咒骂着。
  毛氏让叶白芷给她送饭的时候,叶白芷见她面色灰白,毫无求生的意志,想到她娘前些天也是这个样子,不禁感同身受,劝慰了几句。
  曹叶氏对于外界的一切都没感觉,嘴里不停念叨着:“石头,你快回来,回来。”
  叶白芷看不得这样的场景,觉得太压抑,丢了饭碗跑回家哭了。
  其实珍儿也很同情她。她有什么错呢,是她的相公有了钱开始三心两意,跟隔壁的小姑娘有了首尾休了她,她的错应该是没有一个疼爱她愿意为她出头的兄弟吧。
  看着曹叶氏,曹魏少说也有十三岁了,她怎么算也有三十一二岁了吧,可她看起来一点儿也不像三十多岁的人,以前应该也没做过什么活计。
  她的姿色不错,想来当初跟她相公也有过一段恩爱的岁月,可惜从来只闻新人笑,哪听旧人哭啊,她可曾后悔过支持相公外出做生意呢?
  珍儿还没进门就听见叶白芷在屋里不停咒骂的声音,孙氏在旁边劝着,可咒骂还是不断。
  见珍儿进去,她顿了顿问道:“她吃饭了吗?”珍儿苦着脸摇摇头。毛氏刚也去劝过,可她听不进去,嘴里还是念念有词的。
  “那怎么办? 说她要不吃点东西身体肯定受不了的。”叶白芷忧心道。
  她当初昏迷不醒,白芷姐也这样担心她吧,珍儿想到,真是个善心的小姑娘。
  “二伯娘,要不你去看看她吧?”珍儿对孙氏道。
  “我去?”孙氏惊讶的问道,见珍儿肯定到,干笑着用手抿了抿头发,不自信的道:“我什么也不懂,我哪里劝的过来她?别让她心里更伤心就是好的了。”
  孙氏不自信也不是第一天的事了,她也没想过让她一下子就变的像毛氏那样精明干练,但是有的时候就是她这样的人还有大用处,“二伯娘,我也不要你做什么,你就去陪她聊聊天,聊什么都成,你要是觉得实在不好开口就把绣筐带过去,你在旁边做针线活总成吧。”
  孙氏听的有些心动,毕竟她也想帮曹叶氏,不过她还是信不过自个。
  叶白芷虽然不知道珍儿这样做的用意,不过她还是很信服珍儿的,也在旁边帮着劝说。
  孙氏磨不过他们俩,端着绣筐就去了医庐里屋,那是老爷子专门准备的诊室,曹叶氏就躺在里面。
  叶白芷想趴在门口偷听,结果被珍儿拉走了,她的淡竹叶还躺在草堰里等着拉回来晒太阳呢。
  再说,以孙氏的慢性子,跟曹叶氏两人熟悉起来至少得半个时辰,她们偷听不到什么的。
  正文 第一百零四章靠自己
  珍儿料的没错,孙氏进了屋见曹叶氏的样子心里很心酸,可也不知道说什么好,她从来都不善言辞,只好拿出绣活来做。
  也不知道白芷是怎么想的,去了一回城里接了绣荷包的活计,一个荷包按布料跟绣工算,价钱从十文到两百文不等,她手快又爱好这个,才七八天的功夫已经绣了三四十个了,其中还有十个缎面的,绣的是喜鹊登枝的图案,珍儿跟白芷都说不错,肯定能卖个好价,想到她也能为家里挣银子,她心里还是很高兴的。
  孙氏想着又有些愁了起来,光是这样挣怎么能行,转眼间芷丫头就能出嫁了,可是家里一穷二白的,她哪里拿的出来嫁妆?
  孙氏想的认真,不自觉的就把心里话给说了出来,她没有注意到床上的曹叶氏头动了动,侧过脸看着她。
  “姑娘家的哪里能没有嫁妆?”孙氏想到自个不由有些悲从中来,“她爹不能指望,难道还真要做那戳脊梁骨的事,让她大伯、大伯娘给她准备嫁妆啊。”
  孙氏不停的碎碎念,曹叶氏听的心里一动,不自觉的出了声:“为什么不能让她大伯大伯娘出嫁妆?这不是他们家的侄女么?”
  “你也说了是侄女,又不是亲闺女,哪里能一样?”孙氏好笑的解释道,说完才猛然惊醒跟她说话的是谁,心里一阵激动,不过想到珍儿说就当闲聊,压下心里的激动接着道:“人家对我们好是尽了自己的心,我们不能那么忘本,把别人对我们的好当做理所当然的。我家只有两个姑娘,她们以后能依靠的就是他们的堂兄,如果有了这种心思,心就歪了。以后就不能长正了。”
  “再说,她们有爹有娘,即使我们不能为她们做什么,可也不能把自个的责任推给别人。别人都是靠不住的,到了关键的时候,能依靠的只有自己。”孙氏说完又低了头绣荷包了。
  “关键时候能依靠的只有自己,只有自己。”曹叶氏望着屋顶,呆呆的念叨着,眼角的泪不自觉的流出,落在发髻中。
  ??
  珍儿跟叶白芷拉回了药草。在自家院子里给铺晒开了,忙完了送板车回去就看到孙氏坐在过道上绣荷包,医庐里早就没人了。两人对视一眼,都很惊奇。
  叶白芷惊奇是因为她没想到她娘真的能把曹叶氏劝好,珍儿惊奇的是曹叶氏比孙氏更通透,这么快就想明白了。
  虽然送走她了,可也不明白她到底怎么想的。孙氏娘俩跟珍儿心里没底还是很担心她的。
  没过两天珍儿他们就听到她的消息了,曹叶氏搬出了她哥叶明义家,住回了她家的祖屋。
  那说是屋,连珍儿的茅草屋都比不过,破壁残垣、屋顶破损不说,连张床都没有。
  叶白芷跟珍儿远远的看过一回。实在是不能住人。可是曹叶氏这回像是彻底想明白了一样,不论他哥怎么样去劝她她都铁了心住在那儿,听说连她那嫂子都迫于村里的流言蜚语去过一回。对她问声细语的劝了好半晌也没见她有所动摇,村里人都说曹叶氏这是被她哥哥嫂嫂伤透心了。
  珍儿跟叶白芷偷偷的送了两回东西接济了她,却也没让曹叶氏知道,倒是她知道珍儿在割药草卖,也跟着割了几回。第一回卖了二百多文钱,她还买了东西送去上回救了她的那几户人家。连珍儿也没少,村里人对她的感觉开始慢慢变好了。
  毕竟一个巴掌拍不响,她被休多多少少也是担些责任的,而且,一个被休的人说着总是不好听,可是自从她搬出了叶明义家,开始自己慢慢生活以后,村里人发现她变了不少,不像以前一样整天柔柔弱弱的,谁也不理会,总是哭丧着脸了。
  慢慢的她也有了几个来往的人,虽然大多都是村里的寡妇。
  给她送了几回东西以后,毛氏有所察觉,就严令她们俩不能去看曹叶氏了,毕竟她的名声还是在外面的,她们小姑娘的跟她混的熟总还是有影响的。
  抛开了曹叶氏的事,珍儿还是在为种地发愁。
  六亩地加一亩田,种什么还让珍儿很是伤了些脑筋,最后想着要打花生油,就打算种三亩花生。结果一说,帮工们都劝她说花生产量低,种啊,收啊,都费力,种的还不赚钱,她想不能种头一年就亏本,就改种了两亩花生,三亩黄豆,还有两亩种了玉米。
  这一批种子买下来,她是彻底穷了,口袋里总共只剩三十多文钱了。她这才惊觉当初买地多了,怎么说也应该留些钱急用啊。
  不过种地这个事还是让珍儿跟虎子很兴奋的,很快他们就能吃到自己田地里的出产了。
  播种那些他们姐弟俩都很高兴的去帮忙了。丢种子这个事对他们姐弟来说难度不高,特别是丢花生,这是一个窝丢两三颗花生,这个活不难却精细,花生精贵,糟蹋了可惜。
  两个帮工一人一个头挖窝,珍儿跟虎子跟在后面拎着篮子,里面装着花生,慢慢丢着。两亩地也用了一整天才种完。
  播种忙活了四五天,看着平整的地,珍儿都能想到小幼苗破土之后茂密的样子了。
  给了两个帮工两天时间让他们忙活自家地里的事,等都种完了,珍儿就让他们帮忙收拾她家附近的那四五亩地了。
  那些都是荒地,珍儿本也没打算第一年它就能有什么大收获,只想种些什么肥肥地,等来年好好规划一下再说。
  两个帮工都是成年男子,刨石头都珍儿跟虎子来说有些困难,对他们来说却是轻而易举的事,刨完了石头就用牛把地给犁一遍,然后撒上绿豆种子。
  几亩地包括珍儿家的后园子都拾掇好已经是十来天以后了,珍儿忙活完才惊觉她好像忘了很多事。
  正文 第一百零五章买节礼
  “坐好没有?”叶路远坐在车辕上,冲着珍儿他们问道。
  “坐好了!”三人异口同声,语带笑意的答道。
  叶路远甩了下鞭子,抖了抖缰绳,牛车慢慢动起来了。他们今天是上集市上去买过节的东西,最近他们每家基本上都有好事:珍儿跟虎子得了户籍文书,还买了地买了牛,一举跃为有田有牛的中等农户;叶白芷买了牛,还攒了将近十两银子的私房钱,就连嫁妆都有了两亩地;叶七叔的身体好了,叶路远攒了三十一两私房钱。因此今日上县城,他们一改往日的沉闷,欢快的进发了,一路上叶路远还唱起了山歌,不过那不全的五音,让珍儿他们笑了好久。
  “路远哥,七叔真好啦?我也不说那伤口太深,不容易长好么?”看叶路远兴致高昂,想到叶七叔受伤时他阴郁的表情,叶白芷问道。
  叶七叔的伤势好的很快,前两天叶老爷子去看,都已经结痂了,比他想象的快了将近一个月,听说七叔用的就是他开的药,惹得他惊叹连连,直说这也太少见了。
  老爷子开的药是好,可就是那金创药一头不行,毕竟他不是专治外伤的,他的那药药性一般,治治普通外伤还好,叶七叔那是快伤到骨头上了,那么骇人的伤口哪里是普通的药就能治好的,还能好的这么快。
  “爷爷不是说好了吗,你还不信爷爷啊?”叶路远嘴角含笑,反问道。
  叶白芷疑惑道:“可是爷爷也说七叔的伤不是那么容易好的啊。”
  珍儿见她耗上这个问题了,忙道:“那你是想七叔好,还是不想他好啊?”
  “当然是想他好啦!”珍儿话音刚落,叶白芷就答道。
  珍儿忍住翻白眼的冲动,道:“那不就是了。七叔好了就成,你干嘛还纠结于他怎么好的。”更何况,她给药的时候明明就没有避开叶白芷嘛,她怎么就没往那瓶药上想呢?
  见叶白芷转过头,自个纠结去了,珍儿跟虎子瞅着她直笑。
  “我爹每次换药都是我给换的。”叶路远飞快的回头说了一句,又转过头去赶牛车注意着前面的路况了。
  那么说叶七叔他们也不知道那金创药的事了,珍儿听到这个消息很满意,她还是喜欢叶七叔他们把她当个小辈的疼爱,而不是掺杂了其他情绪的。
  叶白芷纠结了一下。不确定的问道:“珍儿,我记得有一回我们去看七叔,你是不是给了路远哥一瓶药啊?那是什么药?很好用吧。我记得路远哥还给你跪下了。”
  她的话音刚落,牛车就一个趔趄,差点把车上的三人给晃到地上去了,叶路远拉住牛车,不自在的磕了磕嗓子。
  珍儿忍了忍还是没忍住。笑开了。虎子不懂她笑什么,想到刚刚牛车那一扭,也跟着笑起来。
  叶白芷猛然就想明白了,什么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