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2 节
作者:梦幻天书      更新:2021-02-19 01:02      字数:49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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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珍儿仔细观察,认真思索着,就连杨掌柜出来了都没注意。
  杨忠一出来,就看到珍儿坐在桌边喝茶,双眼不停的在店里打量,目光沉静,偶尔还有亮光闪出,她旁边还有一个小厮模样的人,而就他的眼光也一眼就认出那是周少爷每次来找自家少爷喝酒时带着的小厮,这一想也就知道珍儿来此的目的了。
  “小姑娘看出这店里有什么问题了?”杨掌柜笑着打趣,“要是小姑娘有什么高见可不要藏私,可得说出来好让我们改正啊。”
  珍儿腼腆一笑,“杨掌柜说笑了,我一个小姑娘懂什么,就是看贵店人多,挺热闹的。我这人就喜欢凑热闹。”在杨掌柜这样的老生意经面前,她别说是班门弄斧了,连提斧都不配。
  说了两句,杨掌柜就带着珍儿进了里屋,直奔正题,说了买草莓的事。
  商量卖草莓的事是去的里屋,那周家的小厮没好意思进去,只在门口坐着,这也是周小姐叮嘱了的。
  珍儿听了有些踌躇,“这价钱有些高了吧?上回只卖了一百文一斤的。杨掌柜看要是行,就一百五十文一斤吧。”
  杨掌柜听的心里一乐,再聪慧的小姑娘还是太胆怯了些。要不老夫人怎么说世家就是世家,不管怎么落魄那跟小门小户出来的人就是不一样,就是不知道那周家小姐是个什么性子?
  杨掌柜这一感慨就又想远了,猛然回神才发现珍儿跟那小厮都盯着他看,老脸一红。暗咳了一声,道:“我们景春堂做生意是最公道的,小姑娘放心,给你这个价就证明你东西值这个价。”
  杨掌柜说的诚恳,珍儿可不会真的认为他们没有给周家面子情,而她不想要的就是这面子情。不好还,谁家没个是非呀?
  最后两人各退一步,价钱还按头一回的二百文。定文书的时候,杨掌柜玩笑着说来年再卖草莓一定要先找他们景春堂,珍儿打着哈哈,没敢答应。笑话,她刚从钱中人的虎口中逃离。哪儿会在同一个地方上当受骗两次,更何况这杨家可不是钱中人那样一个中人能比的。
  珍儿想到周家小姐的话。就把那句物有所值说了,杨掌柜听后会心一笑。
  签了文书,珍儿拿着订金正准备走,那杨掌柜像是闲聊般的道:“可惜啊,我家少爷昨儿下江南了,要不然他还想见见小姑娘呢,我家少爷一直都说小姑娘是个聪慧的……这老夫人的寿辰就快到了,她老人家爱江南的刺绣,说是精细,有些绣的栩栩如生,都能把那蝴蝶都引过来呢,可惜她最爱的金玉双面绣这么多年都没见到了。”
  珍儿一听心里一惊,这是什么意思?不过她面上倒没显出什么,只娇憨的笑着,跟杨掌柜道了谢,跟着那周府小厮往周府去了。
  杨掌柜一直把珍儿他们送出们,再三推让,他才目送珍儿们走远。直到看不见珍儿的身影,杨掌柜的心腹活计才凑过来低声道:“掌柜的,这样成么?那小姑娘小小的,能懂是什么意思么?”
  杨掌柜目光悠远,声音似梦幻般飘来:“少爷说要借她的口,那就证明她有那个本事。”那活计一听噤了声,他再怎么胆大也不敢说少爷的不是。
  珍儿直跟着小厮进了周府,到了周小姐的梧桐苑门口,他就悄声退下了。盼儿一直在门口等着,见珍儿回来了,忙带她去了周小姐的绣阁。
  珍儿把出了周府以后发生的事,无论大小巨细一一说了清楚,就连杨掌柜的话也说了,不过她说的娇憨,也当闲聊似的,末了还问道:“真的有那样神奇的刺绣么?杨掌柜说都能吸引蝴蝶哩。”
  周小姐听完心里就是一沉,她的绣工太拿不出手了。
  拿了二两银子的赏钱,周小姐吩咐夏嬷嬷送珍儿跟虎子出门,一路上夏嬷嬷隐晦的暗示珍儿今儿的事出了周府就让她忘个干净,珍儿也委婉的表示自个知道,出了门,珍儿才发现门口还停着一辆马车,夏嬷嬷明确的说那是周小姐吩咐的要送珍儿姐弟回去的马车。
  珍儿本想拒绝,但看着虎子睡眼朦胧,还不停的打着呵欠,暗叹口气,向夏嬷嬷道了谢,坐上了马车。她知道这是周小姐恩威并施的表现,真不知道那杨家是怎样的龙潭虎穴让周小姐这样的严阵以待。
  夏嬷嬷送走了珍儿,就去向周小姐禀报了一声,周小姐正靠在床边,看着窗外在花丛中嬉戏的蝴蝶,满眼愁思。
  夏嬷嬷看着心疼,走到周小姐身边,轻轻揽着她,劝慰道:“小姐,船到桥头自然直,或许不止这一天路呢。”
  周小姐苦笑一下,道:“嬷嬷,你别劝慰我了。你是我的奶嬷嬷,我有什么事你不知道的,我自认为也不是一个笨人,可这女工上确实不行,我就是再怎么努力也不能绣出那能引蝴蝶的金玉双面绣啊。”
  夏嬷嬷听后也沉默了。
  出了富贵坊,珍儿托那车夫去了最近的药铺,买了些上好的金创药,又买了两只母鸡,一些排骨,才让车夫赶回榆树村。
  晚上珍儿又捡了二十个鸡蛋,带着买的药跟鸡还有排骨这些,约了叶白芷一起去叶七叔家。
  正文 第九十七章送药
  叶路远也刚从地里回来,端了盆水在庖下门口洗着脸。叶七婶看到儿子晒的黑红的脸,很心疼,眼睛不自觉的就红了。
  叶路远心里有些生气,见他娘哭,心里就有些烦躁,说话的声音就不自觉的大了,“别哭了,又没什么事。”
  这一声喝斥一出来,七婶的眼泪流的更欢了,她当家的受伤了,家里地里就一团乱了,要不是有叶石韦跟帮工们帮忙,他们地里肯定就收不起来了,今年可就是真的白忙活了,可即便是这样,那罪魁祸首也没来认个错。她可是听说了,族老跟村长、里正还没有找莲姐的麻烦,她就收拾包裹回娘家了。家里没个女人,叶重家现在也是一团乱,他跟他爹俩每天在地里忙活,没人给做饭不说,家里还躺着一大一小两人也没人照顾,听说也很惨,族老们想到叶旌德以前也是族长,就没好让他太没脸。这拖到现在也没给他们一个说法,不说路远就是她心里也烦躁着呢。
  叶路远一看他娘哭的这么伤心,就后悔了,他娘的性子他知道,要不是他爹这回伤这么重,她也不会显得这么脆弱,没了平时的冷静,连个主意都拿不定,依靠他了。
  珍儿跟叶白芷一进门就看到七婶瘫坐在堂屋门槛上,叶路远沮丧的蹲在旁边劝着什么,两人心里同时一惊:七叔不会又出什么事了吧?
  叶七婶听见推门声,忙用袖子擦了擦眼睛,不过抬起的眼睛还是红的,明眼人一看就知道哭过。
  “是芷丫头跟珍儿来了啊,吃饭了没?在婶子这儿吃吧。”叶七婶沙哑着声音招呼珍儿跟叶白芷。
  齐珍儿跟叶白芷齐齐摇头,道:“七婶,别忙活了。我们都吃了,就是来看看七叔。”说着,两人进了屋,把手里拎着的篮子放到桌子上。
  叶七婶看到她们搭的蓝布下篮子鼓鼓的,知道他们拿的东西不少,心里很感激,却又责怪道:“你们有心来看你叔就成,那什么东西呀?家家都不容易。”最后一句很是感慨。
  叶白芷神经粗些,不过该有的礼节还是有的,忙道:“婶子说的什么话。我叔伤着了,我们来看看是应该的。”珍儿也跟着直点头。
  叶七婶看着这两小姑娘,想到她娘家那边说的话。心里顿时觉得不是滋味,她当家的帮衬了他们那么多,现在只是让他们来帮忙收收麦子就成,不来就算了竟然还推三阻四要收帮工费,那是她的娘家人啊。性子真是凉薄,连个小姑娘都比不过。
  叶七婶拿了篮子下去把东西滕下来,叶路远带着她们俩去屋里看叶七叔了。
  叶七叔吃了点东西已经睡着了,不过脸色苍白,眉头还紧缩着,看来很不舒服。
  珍儿他们也怕把七叔吵醒了。而且即使是同宗族的亲人长辈,叶白芷一个快要说亲的大姑娘呆在叶七叔房里也不好,他们只看了两眼就出来了。
  出了叶七叔的屋子。叶白芷就一把拉过叶路远,神神秘秘的往他屋子里去,压低声音道:“珍儿已经跟景春堂的杨掌柜签好文书了,二百文一斤哩。”最后一句她语句里明显带着激动,声音都有些嘶哑了。
  叶路远听后也是一怔。憔悴的脸上闪现出奇异的光彩,这可真是他们不敢想的高价了。
  叶白芷吧啦吧啦的又说什么时候摘草莓。什么要偷偷的,要避人什么的,叶路远静静的听着,目光却飘的很远。
  珍儿等她说完了,看样子七婶也快忙完了,忙把怀里的金创药掏了出来递给叶路远,“路远哥,这金创药听说毕竟好,你等给七叔换药的时候给他抹上,伤口好的快。”
  叶路远结果药瓶,随意扫了眼瓶身,心里一震,慈安堂的青花瓷瓶装金创药!
  这是慈安堂的镇店之宝之一,就是有钱一般也买不到,整个棘阳县能买得到这瓶药的不下十人。
  他爹当时血止不住,叶老爷子就说过要这个药,可是他们派人去慈安堂买,人家说没有,可是他们打听好了的,这个药慈安堂是看人卖的,他们当时怎么求人家都不肯给,珍儿是怎么拿到的?
  珍儿不好意思的笑笑,道:“你放心,没偷没抢,我付了银子买的。”
  叶白芷点点头,可叶路远却没有那么好骗,沉着脸问道:“别用这样的理由哄骗我,我们也去问过了,这药人家看人卖不说,一瓶还要一百两银子呢,说是珍宝都不为过,你哪里有那么多银子还能让人卖这个人情给你?你是不是去求周家小姐了?”他能想到的珍儿认识的大人物也就这一个,他不愿意珍儿为了他们去做这样的事,毕竟珍儿跟他们非亲非故,而且他也知道珍儿不愿意欠人人情。
  珍儿是真不知道叶路远他们也去买过这金创药了,不在意的笑了笑,道:“什么求周小姐,我真的谁也没求。”说着把今天见周小姐,后来跟周家小厮一起找钱中人还有杨掌柜的事简单的说了一遍,“后来周小姐派府里的马车送我回来,我得了些赏钱,想到卖药材的时候听人说慈安堂的金创药好就想着给七叔买一瓶,哪里知道它这么珍贵啊?”她虽这样说,心里却也知道今天肯定还是占了周家的光,那药铺要不是看在她坐周家的马车,哪里会卖药给她?
  叶路远听她这么说心里才放心,把药收进怀里,一转身,直跪着珍儿面前,倔强这脸磕了个头。
  珍儿跟叶白芷都吓了一跳,还没反应过来他头都磕了,怔愣片刻忙手忙脚乱的扶他起来。
  叶路远紧抿着唇道:“珍儿,你以后有什么事就找我,你就是我亲妹子,我一辈子保护着你。”这话铿锵有力,落地有声。
  珍儿眼睛一红,忙眨眨把泪憋了回去,道:“路远哥,我不一直是你妹子么,我把七叔当我亲叔,给他买点东西不值当什么,你要再这样可就见外了啊。”叶白芷也在旁边附和着。
  叶路远一直表现的很玩世不恭,今晚说这样煽情的话他自个也有些不太适应吧,要不是这些天的重担压在他身上,他还不能体会人世艰苦,世态炎凉,更不知道叶白芷跟齐珍儿这样的有多难得了。
  这边叶七婶在捡着篮子里的东西也有些心惊,这珍儿带的东西也太厚了吧,不说上回她拿的鸡蛋就已经算是换了他们去给她过屋的礼了,她这会送的这个不说礼厚多了,就是那心也太重了,这就是亲侄女也未必能做到这个地步啊。叶白芷带的礼就正多了,可也比平常厚些,他们条件都不好,怎么出手这么大方?
  想到最近村里讨论的闲话,“大马车上坐着城里的大掌柜亲自来拜访珍儿”,心里隐隐也有些猜测,这珍儿可能真的很有背景,她说那跟知县家小姐是手帕交的话可能还真是真的,要不然那麻子怎么那么轻易就放过她了呢。
  叶七婶把篮子递还给珍儿跟叶白芷,送她们出了门,才跟叶路远一起去庖下端他们的饭,一边还嘀咕着,“路远,你这两个妹子都是不错的,你以后可得对他们好些,别学那眼鼻子浅的,嫌弃他们,我们是走亲戚,不能计较这些,只要谁对你好,谁就值得你对他好,知道吗?”
  叶路远点点头,心里却不自觉的想到刚刚珍儿说的那事,她竟然还想把钱跟上回一样跟他们平分,她怎么舍得?那可是一百两银子呢?
  后来还是他提的,银子他只要帮工费,其他的都不要,上回他拿了那么多钱心里就一直不踏实,那是珍儿挣的,却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