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3 节
作者:梦幻天书      更新:2021-02-19 01:02      字数:4919
  众人忙给他倒了茶,顺着气。叶老爷子也给他号起脉,半晌见他脉象平稳,只是气息不顺,想了是怒极攻心之下气息不畅,没什么大碍,众人才放下心来。
  麻子见他没事,心里也暗暗松了口气,气定神闲的道:“你们可别冤枉了我,当初借据上写的清清楚楚的,叶权借了我们赌坊二百两银子,半个月后还两千两黄金,要是还不出来就拿叶家祠堂抵押。白纸黑字,你们可别说我们没有依据啊。”
  “我看这位老爷子看着是个识字的,要不你给看看。”麻子指着叶老爷子,把借据递给他。却也离他很近,生怕他使那耍赖的法子,把这借据给毁了。
  叶老爷子接过借据看了看,上面写的确实跟麻子说的一样,那手印也是叶权的。
  看叶老爷子点点头,祠堂里叶家的人的心都?了?。
  叶家里,从毛氏跟门口都堵着的人离开后,齐珍儿就回房收拾东西了,叶白芷红着眼睛跟在她身后,眼里有太多不舍却也知道自个留不住他们了。
  叶白芍跟叶白芨两人站在西厢门口,脸上的笑容比那阳光还刺眼,得意的对着齐珍儿姐弟冷嘲热讽、落井下石。
  叶白芷心情不好也没心思理会他们,齐珍儿就要走了就更犯不着跟他们一般见识。
  叶白芍两人在门口炫耀了半天见没人理会他们,好像他们是那耍猴的,白装了半天丑却没人看,无趣的回了屋。
  东厢里,齐珍儿正要收拾东西,却被叶白芷给夺了去。她什么也不说,抱着珍儿跟虎子哭的天崩地裂、肝肠寸断。她已经知道是自己三婶在外面放的消息,说珍儿姐弟是煞星,引的村里人要赶走他们姐弟。虽说这不干她的事,但想到是自家人害的他们,她心里就不好受,更何况她是真心舍不得他们走。
  珍儿也有些离别的伤感。之前为了震住那些人,她强装坚强与强硬,硬是逼得自己不能露出脆弱来,这会儿叶白芷也把她心里的不舍哭了出来。
  榆树村真的很好,叶家也很好,她不知道她离开后还能不能再找到这样一处好地方来,却也知道自己姐弟非离开不可。她不能让人救了他们还给人带来麻烦。
  哭过了,叶白芷也接受了齐珍儿姐弟要离开的事实,却是自己给珍儿姐弟收拾东西,一边还叮嘱着他们出门在外的注意事项。
  虽然她说的东西很多都用不上,甚至还没有珍儿这个在山里混了几天的强,珍儿还是很认真的听着,这是她的关心,珍儿知道。
  叶白芷收拾东西的动作异常慢,一件破衣裳她都要折个半天才稍稍满意,把它放进包袱里。她这样拖延着时间,好像这样珍儿姐弟就能多留些时候。
  可是天下无不散之筵席,再慢的动作都有收拾完的时候,更何况珍儿姐弟也没有什么东西。
  齐珍儿把包袱跟筲箕小篮子之类的都放在背篓里,剩下的能装在筐子里的都装了,不能装的两个筐子跟簸箕就送给毛氏他们了,反正他们种庄稼的也用的上。
  背着背篓,拎着筐子,齐珍儿姐弟就要离开了。叶白芷不舍他们,一直送到村头还拉着他俩的手不让他们走。
  齐珍儿早打算好了去县城落脚,看天色还早,也就陪着叶白芷磨蹭了一会儿。
  “白芷姐,我们最近就在县城里,你要是有空就去看我们。”反正他们是不能回榆树村的,齐珍儿道。
  叶白芍知道说了这话就要分别了。想想还是不舍,远远听见争吵声,道:“不行,爷爷救了你们,怎么说你们要走也得跟他老人家道个别。”说完也不管珍儿反对,拉着他们姐弟就往祠堂跑去。
  正文 第五十章借钱
  祠堂里,麻子来之前已经得了话今天要把祠堂的地契拿到手,这会儿要闹起来他倒也不怕。挥了挥手,带了的十几个人高马大的打手就做好了准备。
  “老爷子,我奉劝你们不要做无谓的挣扎,这欠债还钱自古以来都有这道理,没来由的到了你们这里还能赖过去。”说完这话,麻子看了看堵在祠堂门口的几个壮庄稼汉子,果然看到他们因为自己的话脸上显出些犹豫来。
  “你们才想耍赖,明明二百两的银子,你们能昧着良心要两千两黄金,这是明摆着想坑我们老叶家!”族长啐了一口,骂道。
  麻子脸上被吐了脏物他也不在意,拿袖子擦了擦,阴狠着脸道:“既然你们敬酒不吃吃罚酒,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我倒要看看你们见了棺材落不落泪。”手一摆,手下就有眼色的开始打叶权。直打的叶权躲闪不及,就想沙袋子一样被揍的疲软。
  族长虽恨极了他这不成器的孙子闯了这样的祸事,可看着他被这样的,心里还是很心疼的,忙喊道:“别打了,别打了,我们还钱,我们还钱。”说着涕泗横流,看着很是不忍心。
  麻子又是一摆手,那人才住了手,叶权也吐了口血水,昏了过去。
  齐珍儿赶到的时候祠堂门口已经挤得水泄不通了,她本打算等以后见到叶大夫再赔个罪,今儿就先走了。可是叶白芷不同意,拉着他们姐弟往前挤。好在他们人小,挤来挤去的也顺溜,不一会儿就挤到门边上。
  齐珍儿喘了口气还没静下来,就看到里面正在大人的惨烈场景,怕吓着虎子,忙把他眼睛捂住。
  叶老爷子见叶权晕了过去,本着好心,要过去给他看看伤势。那打手本拦着的,见麻子应允了,才放他靠近叶权。
  这下手也太狠了,叶老爷子摇摇头,这就算是救好了,以后人也废了。
  看叶老爷子的神情,其他人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麻子也知道叶权暂时没有生命之忧,于是更是肆无忌惮,“老爷子说还钱,钱呢?”
  族长抖索着手,指着自家儿子道:“去把家里的钱都拿来,要是还不够,就找亲戚们借。”
  他儿子听了他的话,麻溜的去了。族长家在村里也算是不错的了,家底也还算丰厚,可要还这钱,却是砸锅卖铁也没的。
  村里人也都在门口,也听见族长要借钱的那话,众人心里一时有些犹豫。要说都是一个村的人,更甚者是同宗人,谁家每个困难的时候,能帮就帮一把本也应该。可这钱欠的也太多了吧,两千两黄金啊,谁家拿的出来。就是全村人的家当都凑在一起也未必凑的起来。更何况,经此一事,族长家就伤了根本了,他们哪里还还得起钱?
  族长一看众人脸上犹豫的神色,知道要他们借钱都有些不情愿,心里虽觉得人情冷暖,世态寒凉,却也无可奈何。对着众人鞠了个躬,痛声道:“今天就当我叶旌德腆着这张老脸拜托你们帮个忙了,欠的钱大家放心,砸锅卖铁,卖房卖地,我们家也一定会还的。我还不了有我儿子,我儿子还不了还有我孙子,不管怎么,都不会赖了大伙的钱。”
  族长说的声泪涕下,众人也有些动容,纷纷掏钱。三十文,五十文,两百文,八百文的不等,有那家底厚的也给了一吊钱、两吊钱的,就连那家里吝啬的婆娘不愿掏钱,家里的汉子也逼着拿出几十文来尽个心。村长也是个手眼灵活的,招呼了村里的书吏在旁边把钱数都给记录了下来,还高声把谁借多少钱唱了出来,让众人都听见。
  当收钱的走到齐珍儿旁边,她犹豫了一下就把今儿早上卖野果子得的一百来文钱递了过去。
  那书吏唱出齐珍儿捐一百一十文钱时,乡亲们都震惊的看着她。这村里人都不富裕,借个几十一百来文钱就是个情面,也不是真的指望族长家能还的。可这齐珍儿一个外乡人跟族长非亲非故的,一出手就是一百来文钱,不知道是她真的有钱还是不懂事不知道这是多少钱。不过也有那有羞耻心的,想着齐珍儿一个外乡人都比自个这沾亲带故的借的多,脸上红红的,往后缩。
  族长听了,也只是这就是昨天才被他们逼的要走的小姐弟俩,昨天他那不知事的儿媳可是闹的厉害的,人家能不计前嫌的帮自己已经算是不错了,冲着齐珍儿姐弟就鞠了个躬。齐珍儿忙避开。
  叶老爷子听到唱喏声,才发现齐珍儿姐弟跟白芷都站在门口,忙过来问道:“你们怎么来了?这不是你们小孩子该来的地方,快回家去。”
  叶白芷红着眼睛道:“爷爷,珍儿他们要走了,这是来跟你告别的。”
  叶老爷子看了看齐珍儿,见她面容沉静,也知道这是做好决定了,沉吟了一下,道:“我这边正忙着,你们先回去,有事等我回去再说。”
  这边族长的儿子已经拿来了家里的全部家当,他的家人也都跟着来了,那走在最前面,神情憔悴的正是在赶齐珍儿姐弟走的事情上蹦?的最欢的人,蒋氏处的好的那位人称莲姐的。
  她之前跟毛氏他们赶到祠堂的时候,听到自家儿子惹了那样的祸事,又被打的那样凄惨,一个心急,就晕了过去。这会儿她那当家的回去那家当还要卖房子卖地,她一个激灵,挣扎着要过来。
  之前莲姐撺掇众人赶走齐珍儿姐弟村里人都知道,这会儿齐珍儿不计前嫌借了那么多钱给他们家救急,人品高低立见高下,当即很多人看她的脸色就有些不对。不过莲姐现在一心扑在自家儿子身上,倒也没注意这些。
  过了半个时辰,族长家派去亲戚朋友家借钱的人才又聚集在祠堂。不过也有人说,从一开始这边闹的厉害,那族长的几个儿子都到了,可这儿媳孙子可都没来,看来也是知道这事闹的大了,要撇清关系。
  卖地卖房子的钱,加上族长自家的家底有个一百五十多两,当然房子跟地卖的急肯定掉了价了。他们从亲戚朋友处又借了二十几两银子,再加上祠堂门口众人借的凑了凑也有三十多两,其中叶老爷子跟村长出的多些,每人有五两银子。后来在齐珍儿后面出钱的,为了不太掉价,最低的也是一百文,这才让凑的钱多些。
  族长看着凑来的二百多两银子,面上发苦,却还是硬着头皮对麻子道:“这是二百两银子,还我孙子借的钱。你也看到了,我们凑了这么半天就只有这么些了。”
  麻子瞥了眼那凑的零零整整的钱,拿出借据摆了摆,讥笑一声,“老爷子,你是拿我寻开心的吧?借据上明明白白的写的是两千两黄金,你给我这二百两银子算怎么回事?”,说着一脚踩在叶权的手上,疼的他哇的一声醒过来。
  那叫声太过凄惨,听的人心里直发颤,齐珍儿把虎子搂在怀里,生怕他吓着。小孩子要是被吓着了可不好。
  族长看孙儿被打,心疼的不得了,却也无可奈何,只一直说:“别打了,别打了,你要就把我这条老命拿去吧。”
  那叶权的老娘莲姐啊了一声又晕了过去。众人这时也没人理会她,只因祠堂里的气氛一时又变的紧张了。
  麻子拿出借据的时候,齐珍儿远远瞄了一下,有些疑惑的咦了声,不过她声音太小,连离她最近的叶白芷都没听见,更遑论其他人了。
  麻子对族长的话没什么反应,直截了当的说:“既然没钱还,那就把祠堂的地契拿来吧。你们今天要是不拿了,就别怪我不客气了。”他手下的人跟着他干这收钱的行当已经有了默契了,见他这样就知道是要那些本事出来震慑人了。一脚踢坏了身前的桌子,周围的人看着都吓了一跳。
  村子指着那人哆嗦着嘴说不出话来。
  叶老爷子行医,学的是中庸知道,平时也是待人和善的,可是这被人打到祠堂公然挑衅的,就是他脾气再好这会儿也怒了。“麻子,要钱你就要钱,何必在这里喊打喊杀的,祠堂重地,你还是收敛一些的好。”
  看了一眼昏了过去的叶权,叶老爷子继续说道:“刚刚权哥儿已经说的很清楚了,他只借了二百两银子,我们能还二百多两已经算是仁至义尽了,至于这祠堂,那是属于叶氏一族的,今天你是怎么也拿不走的。”
  众人听了也都激动的喊道:“祠堂是我们的,滚出我们的祠堂!”
  麻子被叶老爷子说的恼羞成怒,又见外面的人被煽动起了情绪,生怕他们都闹腾起来,自己这十几个人讨不到好,推了一把叶老爷子,把借据拍在桌子上道:“我们有借据,就是到了衙门里,我们也是有理的。你们谁敢不服?”
  众人看他拍出了借据,又有那句去衙门,都消了音。乡下人都不愿跟衙门扯上关系。那是哪儿?那就是个花银子的地方,别说这事不干他们的事,就是与他们相干,他们也是息事宁人的想法。更何况,像麻子这样的人背后肯定有靠山,官子两张口,去了衙门还不是随他们怎么说,说不定他们还会被打板子呢。
  叶老爷子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