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2 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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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幻天书 更新:2021-02-19 01:02 字数:4906
“你说不在就不在啊,我们要去看看。别是对着我们说她走了,其实是躲着呢吧。”蒋氏的好姐妹,那叫莲姐的说道。
叶白芷瞪着眼看着她,恨不得眼刀子往她身上刮个几刀,“怎么?莲婶这是想要搜查我们家了?”
那莲姐听叶白芷这么说一下子戳中她的心事,有些羞恼,又见她撺掇的几个人用异样的眼光看着她,忙梗着脖子道:“谁说的,我就这么说说,毕竟说那煞星离开的只有你们家,别人可都没见着呢。我们要查查也无可厚非不是,你们说对吗?”
她周围的几个人听她这么说,觉得也有道理,都点点头。
“莲妹妹这话说的不对。”毛氏开口了,语气还是一贯的慢条斯理,却总能让人静下心来听她说话,“珍儿姐弟不管走了没有,在村里没有想好解决方式前,你都没有权利赶他们姐弟走。更没有权利堵在我们家门口用这样的语气说话!”
毛氏最后一句话语气严厉,质问的最前面几个人都羞愧的低下了头。
他们也是被莲姐一怂恿就冲过来了,却也没想那么多。这叶家可是本家呢,叶老爷子的辈分还比较高,他们当家的见了都得叫声三公三叔的。这要是闹得太僵,回去了肯定得被自家当家的训斥。
毛氏见好几个人已经有些心生退意,接着道:“我们叶家一向以仁孝立世,即使没有什么杰出的人物或是值得纪念的功勋,可提起我们榆树村叶家,谁不得赞一声仁孝世家?今天你们不管不顾闯到长辈家里来,还要赶走这一对孤儿,可有想过会造成什么后果?可有想过人家会怎么看我们叶家?可有想过以后你们的儿女怎么立世?”
毛氏的爹是个秀才,她从小耳濡目染的,说话做事都带着些文气。这一连串的反问下来,众人都面色潮红,隐隐有羞愧之意。
这时齐珍儿带着虎子出现在众人面前,众人只是让了条道让他们姐弟进门,却也没敢怎么说他们了。
远远的齐珍儿就看见有人堵在叶家门口,不用想也知道跟他们姐弟有关。她怕他们说出什么难听的话,或是有什么过激的动作伤着了叶家人,带着虎子就忙往这边跑。等近了,正好听到毛氏的一番话,心里顿时温暖很多。
毛氏没有从齐珍儿姐弟的凄惨身世入手,让众人同情他们,从而接受他们,而是从大义出发,从叶家的传世之言出发,让身为叶家的媳妇或是女儿们羞愧,这才是真正的良策,聪明人。
叶家门口因为毛氏的话以及齐珍儿的突然出现,鸦雀无声。打破这寂静的是叶白芷。
从齐珍儿拉着虎子出现,叶白芷就睁大了眼,生怕他们一转眼又消失了。当确定了他们姐弟是真的回来了,她才没有压抑自己的心情,又是哭,又是笑的扑过来打齐珍儿。
“你个小没良心的,不声不响的就走了,你知道我很担心你吗?也不知道跟我说一声,还说要结草衔环报答我,你是欺负我好骗吧?”
齐珍儿任由叶白芷数落自己,等她哭的差不多了,才从她的魔爪下挣脱出来。
“大伯娘、婶子,我早上带着虎子去集上了,没跟你们说一声,让你们担心了,对不起。”
毛氏笑着道:“回来了就好,下次出门说一声,省的大家担心。”
齐珍儿还没说话,那刚刚沉寂下来的莲姐又开始闹腾了,“我说嫂子,这齐珍儿姐弟可是煞星呢,你留他们姐弟在榆树村,要是以后克着人了怎么办?我们村里再仁义,也不能留一个随时都会害我们的人在身边啊?你们说是不是?”
众人虽然没有说话,脸上的表情却也泄露了他们的心思,他们也是这样想的。
毛氏被他们看的冒火,刚要开口,却被齐珍儿抢了先。
“各位婶子、嫂子,我刚刚忘了说了,我回来就是来收拾东西的。”
众人因为齐珍儿的一句话炸开了锅,齐珍儿顿了顿,等他们稍微安静些了,接着道:“之前我跟弟弟因为被蛇咬,被好心的叶大夫所救,他怜我们姐弟孤苦无依,收留我们并悉心照料,对叶大夫及叶家众人对我们姐弟的大恩大德,珍儿姐弟铭记于心。我们姐弟无以为报,本打算与恩人毗邻而居,却因身世不能为世人所容,珍儿姐弟不愿为恩人增添困扰,已经决定要离开榆树村。”
这段话齐珍儿故意说得有些文绉绉的,好让他们有些忌惮。因为乡下人大多数都没念过什么书,他们对读书人有一种膜拜,而齐珍儿说话做事带有文人的气息,他们即使畏惧她煞星的传闻,对她也还是会另眼相看。更甚者会猜测他们姐弟是否是传说中大家的人。她这么做一来可以让村里人忌惮她,以后她走了不会找叶家的麻烦,二来以后也不会乱传他们姐弟是煞星的事,省的给他们带来源源不断的麻烦。
“我希望大家对我们姐弟的误解或是怨恨,都能随我们姐弟的离开而消散。另外,叶大夫是一个宅心仁厚的大夫,相信大家对他也很敬重,以后想这种堵人家家门的事,三思而后行!”
齐珍儿说完,对毛氏跟孙氏跪了下来,虎子跟着他姐也跪着,“珍儿跟弟弟虎子这段时间以来多谢两位婶子照料,我们姐弟无以为报,请受我们一拜。”说完,不顾毛氏跟孙氏阻拦,磕了个响头。
围在叶家门口的人中也有那多愁善感的,见齐珍儿姐弟这样,也红了眼眶,暗暗觉得自己做的太过了。这姐弟俩来了榆树村这么久,村里也没发生啥大事,两人看着印堂发亮,也不像无福之人。要是没人传,根本就看不出他们失怙失恃,是煞星。当然,这煞星之名还不知道从何说起呢?村里也不是没有没爹没娘的孩子,也没见把人赶走啊?这肯定是谁看不惯他们姐弟,想把人逼走,使得阴狠招数。
众人心里这样想着,再看看叶家三房人,除了叶老三一家,老大媳妇毛氏跟老二媳妇孙氏可都出来替齐珍儿说话了,这亲疏远近一看便知,更甚者,那谣言估计也是他们传的呢,毕竟除了叶家自家人,这齐珍儿姐弟又没有跟别人接触过,肯定没得罪别人。
叶白芷不舍齐珍儿姐弟,可也知道她留不住他们了。村里人都堵他们家门口了,她要是不让珍儿走,那就是跟整个村子里的人为敌,以后叶家在村子里还怎么立足?想到以后见不到珍儿,叶白芷好不容易止住的泪又流了下来。
就在叶白芷跟齐珍儿相互惜别,依依不舍,叶家门前笼罩这一股离别的伤感时,叶路远气喘吁吁的跑来,带来了一个令人震惊的消息。
“你们这群人堵在叶家门口干嘛?还不赶快去祠堂,有人来砸祠堂啦!”
众人听的一片哗然,纷纷往祠堂跑去。
正文 第四十九章不舍
不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平常在田间忙碌的人们好像今天都比较闲,有的堵在叶家门口,有的堵在祠堂门口。当然叶家祠堂门口堵得人更多,也更有气势些,毕竟,祠堂门口堵的可都是壮汉子。
当毛氏、孙氏跟着刚刚堵在自家门口的人赶到祠堂后,场面就更加壮观,也更加热闹了。
祠堂是一个严肃、神圣的地方,一般只有在过年或是重大节日的时候才会开放,而且是只限叶家本宗成年男子有资格进去,女子是从来没有那个荣幸来祠堂一游的。
今日这么些村里的女人都聚在祠堂门口,好奇有之,激动有之,兴奋有之。女人们也不管什么庄严肃穆了,闹哄哄的讨论着今儿怎么开了祠堂,又不是过年过节的。
有那来的早的为了炫耀炫耀自己知道的多,三言两语就把事情的来龙去脉说了个清楚。
原来这族长一职一般都是推举族中德高望重,辈分比较高,能力强的人胜任。
叶家这一任族长叫叶旌德,今年已是古稀之年了,辈分很高,连叶老爷子也要叫声老哥哥,为人也是比较公正,为村里人称赞。而这叶旌德有五子一女,树大分枝,也是早就分了家的,他跟着长子住。他长子家别的也好就是儿媳有些混不吝,是个不太明白事理的,又偏宠小儿子,家里人管教都不成,愣是把他给养成个吃喝嫖赌、游手好闲的破皮无赖来。这不前些日子在县城赌坊赌博,把钱都输光了却还不死心,向赌坊借了银子想捞本,结果又给输了个光,现在人家拿着借据找过来讨债来了。
那为什么找到祠堂来了?
这话问的好,还不是那族长的孙子用祠堂的地契做了抵押么。现在还不出钱,人家不就是来收祠堂的。
后来的人听的直咂舌,就连毛氏孙氏听的心里也一颤一颤的。这是赌的多大啊,把祠堂都给赌上了?
“哎,这祠堂属于整个叶姓族人的,他族长家凭啥把祠堂的地契拿来还债?”还有那懂事理的问出了关键。
“可不是吗?要还债是族长家的事,为啥要把祠堂押上?他族长家能赌就不能还?”众人也纷纷附和。族长家又不是没有钱,村里日子过的最好的可就算这族长家一份呢。
“这不就是在商量这事么,村长跟村里几个长辈都在里面呢,他们都不同意把这祠堂给抵了。族长也说这是他自家的事儿,他自家担着,不能做那没脸见祖宗的事。”最前面的隐隐听的清屋里说着什么,解释道。
“族长这么说还是对的,祠堂可是咱叶氏一族的,地契也是属于大家的,怎么能让他家那不成器的这么糟蹋?”
“这事不能这么干,谁要是把咱们的祠堂拿去抵债,我第一个不同意!这样的人也不配做我叶氏族人!”人群中一个长相方正,面庞不怒而威的人说道。
众人也纷纷附和,都说道:“我也不同意,谁要拿走我们的祠堂,我跟他拼了。”
“借了多少银子啊?就要把祠堂拿去抵债。”有人喃喃道。
这个到没人知道。这会儿众人七嘴八舌的讨论起来,有的说一百两,有的说五百两,有个说顶破天也就一千两。那叶权能不知道自家的情况借太多钱?可也有的说那赌徒输急了,那里还有理智知道借多少钱啊?只想着拿了钱好捞本吧。
外面吵的热火朝天,群情激奋,祠堂里面气氛却也很凝重。
村长看了看年近古稀,佝偻着背蜷缩在椅子上的族长,心里微微有些心酸。说来这族长自己也得叫声叔叔,平时公正严明的一个人,现在却因自己那不成器的孙子让自个现在也跟个孙子似的,心里有些同情,却也怒其不争。平时好好管教那孙子,也不会让他闯出这样的祸事来,弄的自个儿也成了全族的罪人。
暗叹了口气,现在不是想这些的时候,强打起精神,村长道:“麻子,我们的态度已经很明确了,这祠堂是全族人的,族长也只是代理保管地契之责,他没有权利把它拿去抵赌债,更何况还是他孙子了。这账,你要就找叶权要;祠堂,你是不用打主意了。”
村子表了态,其他族人也纷纷点头,他们也是这个意思。
那叫麻子的明显没把他们的话放在心上,大大咧咧的坐在椅子上,品着不怎么醇香的茶,佯装出很享受的样子道:“我不管你这祠堂属于谁的,我只知道白纸黑字上写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的,叶权把它抵押给了我们赌坊,现在它的换个主子了。不给祠堂也成,还钱!”说着把那借据拿出来摆了摆,在众人面前晃了一圈,很得意的看见他们露出像吞了苍蝇的神情。
那被捆绑在地上,被打的遍体鳞伤的叶权这时候挣扎着开口,“麻子,你骗人!我明明只借了两百了,你却让我还两千两黄金,哪有这样的事?”他这话一出,就被看守他的人有对他拳打脚踢了一阵,直疼得他倒吸冷气,跪地求饶,再喊不出话来。
他现在虽然说不出话了,可他刚刚说的却还是被族长村长他们听清了。众人面面相觑,这高利贷的利息再高,也没有这样的啊。
村长怒斥着麻子:“麻子,你们这是什么居心?明明二百两,才半个月就要还两千两黄金,还要抢了我们的祠堂,你们这明明有鬼。”
族长一开始只以为是不成器的孙子借了那么多钱,这会儿听说只借了两百两却要还两千两黄金,也压抑不住内心的气氛,骂道:“你们这群泼皮户的,看我们叶家是良善的就当我们好欺负吧?两百两银子就想抢了我们祠堂去,谁给你的胆子?这钱你要是要,老头子砸锅卖铁也给你还上,要想要这祠堂,就从老头子身上踩过去。”族长说完一阵剧烈的咳嗽,像是要把自己的心肝脾肺肾都给咳出来。
众人忙给他倒了茶,顺着气。叶老爷子也给他号起脉,半晌见他脉象平稳,只是气息不顺,想了是怒极攻心之下气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