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7 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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卡车 更新:2021-02-19 01:00 字数:469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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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打算暂时放开谢芳菲,放长线才能钓大鱼。经过定慧寺和左云接头的时候看见她,还有容情,十分开心的样子。秋开雨莫名觉得刺眼,故意在她面前现身。存心破坏,没有其他的想法。又吩咐左云暗中盯着她,自然另有一番说辞。没想到萧衍竟然舍得派左云当她的侍卫。更好。听完左云的报告,对她越来越觉得惊奇。她竟然帮着陶弘景炼丹制药。她似乎有各种各样意想不到的本事。听到她主动去找谢脁,秋开雨的心情很坏。加上火器又被人动了手脚,秋开雨开始行动。找到萧遥光,秘密商谈陷害萧衍的计划。
秋开雨迫切想再见到她,心情一样的烦恼矛盾,可是没有办法。以为是担心太月令的缘故。也许潜意识也知道是自欺欺人,可是不想深究。情况还没有糟糕到那种地步。等到她发布北魏即将南下的谣言,秋开雨才意识到她的能耐,不得不出手制住她。开始佩服她的才智和能力。
挟持她,陪她一起吃晚饭。发现她既来之,则安之,应付的很好。还发觉她喜欢喝汤。热热的喝下去,也不怕烫,偶尔伸着舌头还是要喝。喝的满脸绯红,额角带汗,乐此不疲。秋开雨于是让人做各种各样的热汤。总是看她吃饭。有些沉溺。他才发觉原来吃饭也可以这么有趣。
得到北魏真正举兵南下的消息,秋开雨震惊的无以复加。首先想到就是谢芳菲。若非有先见之明,事先知晓,怎么能想到这么巧合的办法?蓦地想起当日她在山崖上说的那些什么上天预兆之类的话,感觉她身上始终透着一股神秘和不解。似乎能未卜先知。不敢正视。秋开雨对她开始恼怒,却又忍不住亲近,不由自主。她是一个奇迹,身上潜藏一种魔力,任何人都没有的魔力,深深吸引秋开雨。和萧遥光一起使手段,使萧衍统兵的计划失败,改由崔慧景总督三军。
带着她乘船前往雍州。一路上她耐不住旅途寂寞,和伙计赌的昏天黑地。秋开雨也不限制她,一笑置之。潜在后面跟着她上了船头,听见她说“丛菊两开他日累,孤舟一系故园心”,脸上是从未见过的凄凉哀伤。连带自己也觉得有些疼痛。秋开雨从来没有这样的感觉,柔软疼惜,有些控制不住。理智似乎不起作用,整个心和魂被眼前的人牵着走,蓦然正式到这个问题。发狠警告自己,开始有意疏远谢芳菲。可是不是很成功。同处在船上,空间再大也有限,抬头不见低头见,难免走神,违背理智。
因为她无意中说选择待在他的身边这句话,秋开雨的心情很好,答应她上岸透透气。看着她和左云下了船梯,还是不放心,担心左云拿不住她,远远跟在暗处。却发觉潜藏在附近满身杀气的刘彦奇。刹那间想起水云宫,魔道,天下,从小就立下的雄心和抱负;还有近日前所未有的反常,沉溺盲目,任性妄为。心寒意冷,严重告诫自己。心中的柔情瞬间消失殆尽,血液里的冷酷绝情全部倒流回体内。那是真正的“邪君”。无人不怕,无人不惧。看着刘彦奇打出一掌,拼命无动于衷,勉强做到了。眼睁睁看着谢芳菲惨然的倒在地上,生死一线。冷酷绝情的意志开始动摇。原来他还是有心,心也会痛。咬牙立在暗处,想要置之不理,袖手旁观。就在刘彦奇的影子剑就要刺上她的胸口的时候,费尽心机,终于找到合理的借口——太月令,太月令还在她手上。大松一口气,不失时机的对刘彦奇发出明显的杀气。刘彦奇果然逃之夭夭。
看着垂垂危矣的谢芳菲,秋开雨又后悔了。他是令天下人闻风丧胆的“邪君”为什么会为一个人的死亡犹豫不决,甚至,甚至难以忍受的痛。秋开雨痛恨起自己,也痛恨谢芳菲,连带的伤害到她。他不肯耗费功力救治身受刘彦奇阴寒内力的谢芳菲,让左云给她服用“冷凝丸”。下一刻又开始痛恨自己,悔恨不已。
秋开雨独身赶往雍州,他的感情在后悔自责。他好不容易压抑住这种痛苦,同时,心也被穿透了一半。他不敢再轻易尝试这种折磨。所以,后来刘彦奇故意行刺谢芳菲的时候,他明知道不可,还是毫不犹豫的出手。他经不起第二次心问口,口问心的自我虐待。一次,一次就已经将他差一点击毁。
大概就是从这个时候开始,秋开雨的理智和感情一直在进行长久不懈的拉锯战。倒向感情一方的时候,柔情万种;倒向理智一方的时候,绝情冷酷。越拉越长,长到身心和灵魂不能承受负担的时候,精神开始分裂,离疯也不远了。
此情可待成追忆 之二
此情可待成追忆 之二
秋开雨听到谢芳菲被救一事,默然无语,眼神闪烁,些微叹了叹气,并没有责罚左云。莫名的有种如释重负的轻松感,扎的紧窒的骨头一根一根重新活动自如。这样或许比较好。令他惊异的是发觉刘彦奇暗中和萧遥光来往,且唆动萧遥光掉转矛头反过来对准他。警铃大响,一路追踪到雍州,同时也知道谢芳菲和容情已经回到萧府。心老是飘飘荡荡,像水面上流动的落花,一路随着溪流而去,不肯停下来。萧遥光大张旗鼓的驾临雍州,秋开雨却在萧府附近徘徊缠绕,或许是受了难得的金子一般的阳光的蛊惑,引诱的人也透明的如梦似幻起来。他知道谢芳菲就在里面。
站在高处低头看着地下透过树叶缝隙洒下的碎碎点点的阳光,明亮温暖,像她的笑靥,时刻浮在眼前,刻在心里。没来由的一阵触动,简直等不及,其他的全部抛在一边,冲动的就要潜进萧府。这个时候守卫正是薄弱的时候,连容情也不在,千载良机。正要偷溜进去的时候,却看到东张西望,鬼鬼祟祟的谢芳菲,轻巧的钻进大街的人群里。看见她脸上无拘无束的奔放快乐,如鱼得水。那是一种致命的诱惑,秋开雨永远都不可能有的生命的极致。着了魔一般跟在她身后,任由感情做主,完全随心所欲。
看着她上气不接下气的追赶小偷,秋开雨有些惊讶。随即了然的笑起来,乖乖的忍气吞声,捶手跺脚就不是谢芳菲了。听到另外几个同伙聚在一处暗暗商量要给追过来的她一顿好看。秋开雨悄无声息的解决了这几个地痞流氓。暗中听到谢芳菲不明所以,大言不惭的教训那个小偷,禁不住菀而一笑。别人偷了她的钱,她不但不愤怒,反而还给别人医药费,天底下绝对独一无二,正如她自己。秋开雨有些哭笑不得。
更惊讶的是听到她勃然大怒的痛骂“宝瑞通”的掌柜。他今日才见识到女人彪悍冲动起来简直可怕。谢芳菲对财物一向大方,虽然在意却不吝啬小气。这次这么紧张,那条链子似乎非比寻常。秋开雨听在耳内,有意无意的却记在心上。站在门外笑吟吟的看着气的满脸泛红的谢芳菲,亮丽的阳光下将她整个人包围在光晕里,朦胧绰约起来,隐隐约约,仿佛远离尘世。脸上反射出透明耀眼的神采,直直的照进他的心里。秋开雨的手心冒出汗来。一定是冬天的阳光太过温暖的缘故。谢芳菲看见守侯在一旁的他,神情的有一瞬间的灰败颓然。那种光彩眨眼间黯然失色。
秋开雨有些迷惑了,忍不住答应放过她,刚压下来的愉悦的欢快重新在她脸上流淌不歇,微波荡漾,轻柔的像天边雨过天晴的云彩。秋开雨瞬间陷了进去,心甘情愿。带她到从未有外人踏足的住处。他也不常来,却是心爱的地方。时值岁尾,竹叶凋零,光秃萧然,他依旧觉得青翠的发光。围绕的湖水闪烁着金色的涟漪,波光柔和,倒影深深。木桥底下映着两人重叠的身影,分分和和。
秋开雨看见她用左手的手背擦额头上的汗,舔了舔稍微有些干燥的下唇。大概又累又渴。连带他也蓦地口干舌燥起来。于是亲自煮水烹茶,在晴光历历,受了熏染迷醉的午后。茶叶是稀世珍品“大红袍”,产自福建武夷山九龙窟高岩峭壁上,产量极少,千金难得。水是昔年搜集竹叶上纯净滋润的雪水。可惜对牛弹琴。谢芳菲直白的说她丝毫不懂茶经。那样坦荡,理所当然,没有一丝尴尬自惨。秋开雨不但不遗憾,只觉得,只觉得心神震荡,麻麻痒痒,一丝一丝透身而入,侵入心骨。
她大概真的是累了,强撑着眼睛连连打哈欠。秋开雨当然清楚她为什么这么容易劳累,故意撇过头去,有些黯然。心身柔软的时候不是不愧疚自责的。谢芳菲竟然当他不存在似的伏在桌边小憩起来,不一会儿发出均匀的呼吸声。沉睡的时候这样的安静美丽。秋开雨情不自禁的走近,那个时候只觉得满室光华,目不转睛。微微沉吟了一下,悄悄的点了她的睡穴。伏头吻她,一点一点滋润她有些干燥的双唇,辗转来回,轻舔慢吮,销魂醉魄,欲罢不能。长吸一口气,猛的站起来。调整了半天的呼吸,才抱她进内室。轻轻放在床上,低头埋在她胸前。半天,逃难一般逃出去了。他简直沉溺的不可自拔。
茫然的出去了,忽然接到萧遥光被刺的消息。他意识到什么,有所怀疑。暗地里危机四伏,不想谢芳菲受萧衍的牵连,软硬兼施逼迫她离开。他借此表明自己长久以来受压抑控制的心迹,爱与恨,矛与盾,企图显而易见。他听到她带泪的挣扎痛苦。她也想一直糊涂下去,不想被他轻易挑拨开内心最深处的秘密。被禁止的爱,谢芳菲只能掩藏,隔着纱,隔着雾,故意忽略不计。可是瞒的了别人,瞒不了他和她。心思透明的能看见彼此的灵魂,黑暗里相互吸引排斥。听见她哀伤的说因为他,自己将永远的沉沦萎谢,回不了头。言语如阳光下的湖水一样清澈明亮,丝毫没有遮掩隐藏。秋开雨浑身轻飘飞扬。那样的直白控诉,他觉得前所未有的欣喜快乐,渗进皮肤里,渗进骨子里,渗进心里,毫无预兆。
可是谢芳菲仍旧不肯妥协,她依然清醒,没有冲昏头脑,没有欣喜若狂。离开萧府,天大地大,她无处可去。她不认为她能跟着秋开雨。秋开雨也没有坚持,他也想到这一点,终于屈服。她对萧府的感情似乎不一般,战乱里,她没有家,什么都没有。他也不能承诺什么。两个人一同煎熬,刀山火海里兀自流淌着一股绵绵不绝的清泉,刀砍不断,火燃不尽。就是这股灭不断的清泉,引领他们两个飞蛾扑火,不顾一切。幽微灵秀地,无可奈何天。
秋开雨送谢芳菲回去后,立刻潜伏在萧遥光下榻的“芷蘅别院”。看见萧衍等一众人严阵以待,气势汹汹由远而近,自然有谢芳菲,紧挨在她身边的是容情。看见容情低头和她说话,而她微微仰头回答,相距甚近。风吹起容情的衣袖,竟然直接拂到她的身上。她的头发凌乱的往容情的手臂上扫去,一下又一下,擦身而过。秋开雨胸口沉闷不已,莫名的有些愤怒。他等众人离开,乱哄哄之际,趁人不备,潜进别馆,查探了一番。最终还是忍不住,跟着萧衍的大队人马追了上去。看见她和容情单独出来,胸口里卡着一口恶气,故意挑衅容情。
他本来打算好好教训容情,不杀他至少也要让他昏迷几个月。可是抵不过谢芳菲的哀求的眼神,抵不过她习惯性的扯住他的衣角的柔情,抵不过她故意显露的娇媚。暖意融融,对容情的仇恨之心直线降低。示威似的,当着容情的面抱起她,风驰电掣般离开。
芳菲大半个身子埋在他身上,独特的体香随着耳边呼啸而过的夜风若有似无的钻进他的鼻孔里,顺着味觉一路向下,蔓延的全身都笼罩在这种香气里。心不在焉的一段短短的路途,搅的他随风飘荡,虚虚的漂浮起来,不真实。抱住她藏在黑暗里,奇异的觉得安心。发觉萧遥光收到他刚才故弄的玄虚后果然秘密找刘彦奇商谈,证实了他的怀疑。秋开雨大怒,当着她的面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屠杀刘彦奇满门。同样,心有不平,报复她又一次解了萧衍的杀身之祸。对她是一时恨一时爱,不论何种,均深至骨髓。
再一次见到她是在“雨红楼”,和容情偷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