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0 节
作者:
孤悟 更新:2021-02-19 00:58 字数:4775
胤禛此时此刻已经不能在说出任何的言语了,他伸出手把身前的妻子抱进了怀里。
他抱的是那样紧,紧地甜儿似乎都要窒息了。
“只要你一直不变,禛以后定不会负你。”
甜儿听后流下了泪水,心里面却有些好笑的想着,夫婿大人果然很小气,连做出的承诺都要在前面加上条件。
不过,算了……
甜儿使劲儿用自己的小脸旋蹭着男人的胸膛,只要他能够好好的,就什么都可以了。
胤禛的病情好转的非常快,不过五六日已是可以下地行走,甜儿找了个时间告诉了他,关于十五阿哥病逝的事情,胤禛听后脸色便阴沉了起来,甜儿劝了好一会儿也都丝毫不见效果。
因为太医说,病人不能见风,怕邪风入体。所以自打进帐后,这帐门就关的紧紧地,里面空气的质量便可想而知。甜儿眼见着胤禛一日比一日好,便征求了太医的意见,得了许可后,这才让人把所有的门帘、窗帘打开,午时的温暖阳光,直直的照射进来,让沐浴其中的人,立时便有了种活着真好啊的感觉。
不仅如此,甜儿还嫌帐子里的味道浓。着人用烈酒、食醋擦拭着每一处地方,又在八角的铜炉中染了薰衣草的香片儿。这般折腾下来,帐子里的空气立即清新了起来,再不见往日的病秽之感。
而对于胤禛的身体,她照顾的就更加细心了。
不但每日要亲自盯着他吃药,而且还对每一餐的吃食做了严格的规定。
因为准备的都是些清淡却营养丰富,容易消化的食物,所以胤禛倒是也很配合。
如此这般又是十日过去,经许、王两位太医确诊,胤禛的“时疫”已经完全好了。此言一出,不管是甜儿还是帐子内的宫女、太监们,上下俱都一片欢腾。
胤禛的脸上也微微露出些笑意,对着甜儿道:“爷已经给皇阿玛递信了,咱们明日便返回行宫。”
甜儿听了更是大喜过望。
她心中盘算着,八斤此时应该已经跟着康熙帝回了北京,他们一家想要团聚,怕是得要段时间才行。这般一想,甜儿的心中就有些难过起来。
胤禛微微挥了挥手,底下的人非常自觉的都退了下去,让甜儿坐在自己怀里,男人用着低沉的声音在耳边说道:“不用失望,八斤此时还在行宫中。”
甜儿听了,豁然仰起了脑袋。
随即,也不知道想到什么一样,脸上露出了恼怒的表情。
“别瞎想!”胤禛抬起手,打了妻子的脑门一下:“皇阿玛当初是要带着他一起回京的,只是那小子无论如何却非要留下等咱们回去……为此,还不惜跪求他皇祖父……皇阿玛拗不过又感念他稚子心孝,便允了。”
甜儿一听心中真是又酸又涩。
她的八斤明明还是那样小的一个孩子,却要经历这些……
呜……糟糕,眼泪又要流下来了。
“那臭小子,太不听话了,回去后,非要打得他屁股开花。”
胤禛这次倒是没说,你要打谁这种话,但是从声音里却不难听出一种感概和得意:“八斤是个好孩子。”
废话,抬起头,白了这个男人一眼。
甜儿又哭又笑的娇嗔道:“也不看看是谁生的!”
胤禛大笑出声。
当天晚上,甜儿便开始着手准备回去的事宜。
当然,在此之前,她还有一件事要做。
吩咐追月,让她召来所有在帐篷内伺候的下人,甜儿对着他们真诚地说道:“爷生病的这些日子全赖各位精心伺候,我在这里多谢大家了。”说完,便缓缓地俯了□。
这个世道哪有主子给奴才行礼的份儿,吓的底下众人一个个的全都噗通声跪在地上,连声道:“奴才/奴婢不敢。”
这一拜纯粹是发自内心罢了,她是真的感谢这些人的。
“好了,好了,都起来吧!”甜儿笑着说道:“要跪也要等领完赏赐后再跪啊。”
甜儿从身旁的托盘上拿起荷包,一一的亲手递了过去。
每一个荷包里都是整整二百两的银票。
这些行宫出身的宫女太监们,一般来说都会留在行宫里,平日没有贵人们伺候着,虽是悠闲些可到底没有什么油水,只能每月领些微薄的月钱,日子过得着实辛苦。
而以甜儿的状况又不能把他们全都带回京城,所以最简单的方法就是一次性多给些赏银。二百两的银子,在这个年代里,足以让一般的家庭衣食无忧一辈子。
众人自然个个感恩戴德,深深觉得自个没有白“卖命。”
甜儿又笑着说了些话,这才让他们都下去了。
“追月……”这时,她转过身对着一旁面目平凡,神色间却隐含坚韧的女子道:“你以后就在我身旁伺候可好?”
追月璞通一声跪在地上,激动的说道:”谢主子。〃时下旬,皇四子雍亲王撒镇时疫愈,携嫡福晋钮枯禄氏自木兰围场返回行宫。
☆、第43章 真相
“额娘……”小小圆圆的身影,离着老远就向这边跌跌撞撞的跑来;却不小心脚下一绊;就那样跌倒在地。
甜儿看的心都快痛死了;再也顾不上其他,当先就冲了过去。趴在地上的小人,哭的眼睛都红了一副好着急、好着急的样子。
一干伺候的奴才们,也吓了好大跳;紧跟着过来扶。
他却不要,只挣着双手;哭泣的看着离自己越来越近的额娘。
“给福晋请安。翡翠、钱嬷嬷等早红了眼睛,见着甜儿膝盖一软;立即跪了下去。
甜儿却只对半坐在地上满脸委屈的小人儿;张了张嘴双手;温柔的叫道:“八斤,来,额娘抱抱。”
“呜……”八斤胖胖的小脸立即哭成了一个奇怪的弧度,站起身炮弹般就冲进了甜儿的怀里,额娘、额娘地不停叫着。
甜儿紧紧搂着胖儿子,也跟着哭成了泪人儿。
身后的胤禛看到这一幕,心下也是感慨颇深,他缓步走了过来,对着这母子二人道:“好了,咱们进去再说吧!”甜儿这才注意到不知何时周围已经跪满了人,有些丢脸的擦了下眼泪,她轻轻地点了下头。
一家三口,依然住在瀚海院,进了卧房,八斤还是没有从激动的情绪中恢复过来,虽是不哭了却无论如何都不肯从甜儿身上下来。
直到好半晌,胤禛黑下脸去,他才不情不愿的立正站好。
“阿玛、阿玛……”他扬起小脑袋,用着期盼的声音问道:“您的病治好了吗?”
胤禛见他这样一副小狗似的样子,心里霎时就软和了起来,他点了点头,道:“已愈。”
八斤眨了眨眼睛。
一旁地甜儿扑哧笑了出来,点着胖儿子的脑门道:“你阿玛的意思是,他已经病好了!”
小家伙听了立即欢快起来,一下子就抱住了胤禛的大腿:“太好喽、太好喽、八斤的阿玛没事了八斤不是没人要的孩子啦……”
胤禛听着前面的话,倒是露出些笑容,只是这最好最后一句——
眉头紧皱,男人用着低沉的声音问道:“谁说你是没人要的孩子?”话落,便用阴沉的视线扫视了周围。
旁边站着的翡翠、钱嬷嬷等人俱都跪猛地跪了下去。
便听翡翠紧张的回道:“启禀爷,您当初患病的消息传回行宫后,就有一些不知天高地厚的奴才在背地里嚼起了舌根,奴才抓着了两次,俱都狠狠地罚了,许是……许是一些脏言让小主子无意中听了,奴才该死、奴才该死。”
“不是他们说的……”这时,八斤嘟起了小嘴儿对着胤禛道:“是弘昱那个坏蛋说的,他还嘲笑我,说我没了爹娘,以后要是没饭吃了,可以求到他们府上,他会让奴才赏我一碗。”
甜儿听了心中简直是大怒。他们两个还没传来死的消息呢,那帮子人居然就开始欺负起八斤来若是两个人真地出了什么事……
她狠狠地打了个冷颤,简直都不敢想象,还这样幼小的八斤,会发生什么事。
胤禛脸孔之上一片青黑,便见其双拳紧握,手臂之上更是青筋暴凸,足可以证明此时的男人有多么的愤怒
“好一个弘昱”他冷冷笑道:“真不愧是大哥的种。”
甜儿见八斤瑟缩了一下,便知道,这孩子是被胤禛的气势所影响,刚要开口说什么时,谁想却听这熊孩子硬是挺起胸膛,攥着小拳头,奶声奶气的说道:“报仇、阿玛,要替八斤报仇。”
从“瑕疵必报、小心眼、爱记仇”这点上,甜儿也不禁要感慨声:“真不愧是胤禛的种。”
“好啦!”甜儿暗暗摇了摇头,摸了摸依然气呼呼的小家伙,又对着胤禛道:“弘昱也不过是个十一二岁的孩子,你跟他叫什么劲。”
胤禛冷冷地哼了一声,一副你真是妇人之见的表情。
回了行宫,见了心心念念的儿子,甜儿这段时间一直绷的快断掉的心弦终于算是完全放松了下来。
翡翠特意给她准备了大浴,泡在散发着玫瑰香味的木桶里,甜儿深深地吐出了口气,赞叹道:“真舒服啊!”而对于主子的感概,翡翠却是哭泣了起来。
“傻孩子,我不是好好的嘛,你哭什么!”
翡翠捂着脸哽咽道:“主子遭罪了啊,奴婢心疼。”
“好了好了,我真的没事。”甜儿示意了□旁的追月,让她把翡翠扶起来。
“这些日子,也是让你们担心了。”
翡翠摇了摇头:“只要主子和爷能够平安无事,奴婢就算磕死在菩萨面前也是愿意的。”
“知道你忠心!”甜儿笑着嗔了她一眼。
沐完浴,甜儿便上了床榻,八斤那小家伙早就迫不及待的重新占领了他额娘的胸怀,甜儿知道这孩子心里是怕了的,没有安全感。便用着最温柔的语气哄着他,用双手轻轻抚摸着他,她讲了很多木兰围场的事情,比如说那里的天有多蓝、草有多绿、围猎的时候有多么热闹。当然,她还重点讲了,自己与胤禛是多么多么想念远在行宫的儿子,有多么多么的担忧着他。
“额娘就想啊,我的儿子这么勇敢,一定可以自己照顾好自己,一定可以等到阿玛和额娘平安归来,对不对?”
八斤不过三岁多点。其实并不能清楚的了解所谓“时疫”究竟意味着什么。他只是听别人说阿玛生病了,所以很担心、很担心罢了。可是随着时间日久,他就明显的感觉到有什么不对劲儿的地方,特别是皇祖父回来后,他问,阿玛和额娘哪去了,皇祖父那明显出现犹豫的脸,都让小小的孩童,感到无可自制的害怕。再加上那个讨厌的弘昱对他说,阿玛和额娘再也不会回来了后“死亡”两个字第一次出现了八斤的心里。
被独自留下的惶恐害怕,以及一丝丝的是不是被抛弃了怀疑,这种心里上的挣扎对于这样小的孩子来说,无疑也是很残酷的。
母亲的怀抱永远能够抚平孩子不安的心里。
随着甜儿温柔的话语,八斤脸上也露出了安心的表情,渐渐地,便那样睡了过去。
“孩子也瘦了啊!”心疼地看着似乎清减了不少的儿子,甜儿低下头吻上了他的面颊:“好好睡吧。”
在你长大之前,爹和娘会都不会离开,绝对会守护着你的。
熏香淼淼,微风拂帐,重重的帘幕闭合成一个小小的空间,里头的一对母子相拥而眠,看起来是那样的宁静温馨,与世无争。
一觉醒来,天色已是黑了下去。
甜儿转过身看了眼身旁,小家伙露着肚子,睡的正香。给他掖了下被角,甜儿下得床来。
外间的翡翠、追月二人听到动静,赶紧过来服侍。
甜儿坐在梳妆台前,随意的问道:“几时了?”
“戌时了,看福晋和小阿哥睡的这样熟,奴婢们就没敢叫。主子可是饿了,晚膳就在炉子上热着呢,随时都可以用。”
甜儿点了点头,说道:“是有一些饿了呢,你去叫厨房上菜吧,还有去问问王爷用了没有?没有的话,就请他过来,一块用。”
“是!”
不大一会儿,翡翠回来报,说胤禛已经用过了,甜儿便叫了八斤起来,母子二人开开心心的吃了一顿晚膳。
饭后,甜儿领着八斤到院子里荡了会儿秋千,两人疯玩了好长时间,直到天黑的看不见人影了才回的屋。
三更时分,甜儿再次哄睡了儿子,眉头却越皱越紧,那个男人也真是的!病不过才刚刚好了几天而已,一回来就钻到书房不见人影,完全忘了太医千叮咛万嘱咐的“休养”二字了。
几乎是带着“恼怒”的心情,甜儿穿鞋下榻向着书房的方向走去。
门口处守着两个小太监,见甜儿来了,就要张嘴通传,却被一个狠狠地眼风给逼了回去。
越过两个跪在地上的小太监,甜儿直径走了进去,临近玻璃烫烧的鎏金屏风,她便听到里面传来断断续续的谈话声。
甜儿脚步一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