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9 节
作者:辛苦      更新:2021-02-19 00:57      字数:4908
  在座的人们,在无法解释的颤栗中,体认到一个事实……他们的队长,确确实实持续地成长蜕变著。之前如果可以称之为『冷漠』,那麽、现在唯一的形容就是『冷酷』!令人无法理解的、残酷……
  似乎没有发觉部下们的猜测和心惊,暗色眼珠冷静依旧地下逹其馀指令。
  「好了,接下来分配下次任务的人员……」
  *******
  抱著装满杂物的箱子,侠客有些哀怨地计算著『该不会被发现了』的机率。要不然,为什麽叫他这个品级一等一的帅哥当搬运工?!郁闷啊~~~
  『上头』来的命令,说什麽妮翁大小姐想在後天办个家族茶会,却又希望能邀请她的朋友和诺斯拉先生的朋友过来聚聚……这是什麽乱七八糟的说法啊!?虽然很符合那个没大脑的大小姐个性……
  步伐,不知不觉停止了。距离十公尺外的景象,教人心醉……
  金色发丝被微风撩起,泛著紫光的耳饰在夕阳馀晖中闪闪发光。洁净的面庞和颈项肌肤温润如玉,微勾的嘴角漾著不甚明显的笑意。伪装成墨黑色的眸子,凝望著不远处枝桠间的跳耀身影……只是看著寻常不过的飞禽和走兽,有什麽好开心的?虽然很想冒出这样的疑问,但眼光、不由自主地受他吸引……
  发觉旁人的靠近,少年堪称有礼地点头致意。「辛苦了。」
  「…当队长好像挺不错的。薪水又高、事情又闲……」脱口而出的喃喃自语究竟是真心还是挑衅,连自己都不是很清楚。微皱的眉头,让侠客原就孩子气的脸孔,看上去更加平和亲近。感觉就像不经大脑就脱口而出、很无心的羡慕……
  「…我只能说,有机会的话就尽量发挥能力,争取表现。」墨黑色的瞳眸,直勾勾地看著眼前的男子,「这个位子,没这麽难取得!我期待你们的表现。」
  「……如果我说我的目标是你呢?」
  「?」
  「我想跟你、单独且公平地打一场……」皱皱眉,似乎感觉自己模仿了某个魔术师的口吻,侠客忍不住将眉头越皱越紧。少年只是愣愣地盯著他半晌,不禁笑了出来。带著一丝抱歉口吻和掩不住的笑意,酷拉皮卡尽量缓和地解释。
  「嘻…抱歉!只是你的表情……嗯,其实我不喜欢毫无理由的打架,也不怎麽喜欢跟人切磋……除非给我正当理由,不然我不想动手。」
  「那麽、用谋略诡计致人於死,就算正当?」无法不去联想到窝金!!不止信长难以相信,就连团长都十分肯定窝金的能力和实力。无法相信眼前看似弱不禁风的少年能打得嬴窝金这个大力士!特别是、笑得这麽亲切的脸孔……
  「…如果是决斗,我当然会要求公平。尤其是一对一的生死斗,彼此都要有相当的觉悟和信心,才会答应吧!」他调离视线,看著缓缓沉落地平线的夕阳。「如果是指黑帮家族间的斗争,我只能这麽说。所有进入黑帮的人,不管是像你我这种约雇的特殊能力者、或是像妮翁小姐一样的黑帮家族成员,必须在一开始就有所觉悟!」
  「觉悟?」好陌生的词。不就是杀人吗?好奇怪……「什麽意思?」真真是越听越模糊。
  「似乎有人误以为这份工作只有虚伪的荣耀、和享不尽的荣华富贵,却没有思考过自己杀人的同时,也可能被人所杀。更别提还背负著所谓的道德……来到这里,就要有堕入地狱的心理准备。或许,你真的别有所图,那我劝你东西到手後早早离开,才能全身而退。」感慨的语气里,有著难以掩藏的落寞。
  「那你呢?你想要的是什麽?」不会是杀掉所有的蜘蛛吧?
  当他发现自己的身份时,不知道会露出什麽样的表情……少年的笑容里,有著难以解释的忧伤,却仍是四两拨千斤地转移话题。
  「我想要什麽不重要。你应该还有事要忙吧?在这里跟我抬杠,事情可不会自动做好哟!」
  「啊!!糟了!!我还得把东西拿去大厅!」也该结束这个话题了。若真是被认出来,那可就不好玩了……侠客立刻装出紧张惊慌的模样,快步离开。
  目送著男子慌慌张张地离开视线,手机也适时地响起。
  「…嗯,你们收到消息了?没错,这是信号……」方才和喣如阳光的笑脸,在转瞬间变得冷酷无比!「在下次黑帮大会前,我不想再听到贱吉的名字!」
  18
  我一直待在梦里。
  一个看不见你、碰触不到你的梦境里……
  我不认为这是神的试炼!
  因为他从我的身边、夺走了你……
  *******
  琥珀色的液体汤漾在透明玻璃杯里,醉人心魂的美丽。滑过喉咙瞬间的辛辣感受,熟悉得让人想掉泪。
  真怪啊!记得自己不哭也不爱哭,却为何在感觉空茫的瞬间,泪湿衣襟……好过份的人!明明说过要回来的,却再也不曾踏进这里、不曾再出现眼前。其实这不是他的错。是的,不该算他的错。已经远去的魂魄,如何要求他恋栈人世?
  再仰首,又是一杯烈得彷佛要烧灼五脏六腑的毒。可以暂时麻痹、暂时忘却的忘情水……
  手中的酒杯突然移到空中,她睁开迷蒙的醉眼,看著一脸担忧的金发少年。
  「喝多了不好。至少为他、多保重自己……」
  「…废话!」美丽却憔悴的脸庞依旧挂著未乾的泪痕,「凭什麽为他!?」
  ……凭什麽要为了一个违背诺言的男人,珍惜自己?凭什麽……指尖残留的丹红,像她心底流下的泪~~
  这世界、已经没有什麽值得留恋……
  「虽然达佐孽没有告诉我们…可是我想,他是想回到你身边的。」酷拉皮卡倒了杯热热的浓茶,轻轻放在女子的面前。
  尽管知道再多的安慰都是无谓,可是自己没办法不管她!!看著这样的她,就好像看到从前的自己……再这样下去,她会被这抹悲伤给杀死……
  「…你是不是觉得很好笑?黑帮保镳和欢场女子……居然妄想得到幸福?」惨澹的微笑漾在失去光采的脸上。眸里,是满满的伤悲与脆弱,和故做坚强。
  「没有人不该得到幸福,我是这麽认为的。」轻抚著她长长的发丝,少年的笑容很美;尽管,有著些许无奈的伤感。「只要有活下去的勇气,有想相互依靠扶持的人,就应该得到幸福。」
  「如果那个人不在了呢?」她的泪,再度溃堤。「如果他再也不回来了~」
  「…我没办法回答你。」伸手将哭成泪人儿的她拥入怀里,少年像安慰亲人似的轻抚她的背脊,「对不起……我没能救回达佐孽……」
  听见这句道歉,她忍不住掩面痛哭失声。就像把这些日子以来的泪水,一次释放开来……
  *******
  『……很抱歉,我无法为你除念。』
  那天,西索带来的除念师是这麽说的。奇怪的是,自己居然松了一口气。
  跟西索的战斗,老实说真的可有可无。虽然对『伸缩自在的爱』感到兴趣,可是无法否认,自己用起来一定不顺手又不好玩……或许,自己将它归类於「观赏用」……非但不期待,甚至连一丝丝兴趣都提不起来。
  不想用的能力,不想打的战斗,当然是能免、则免。还好自己早就习惯喜怒不形於色。至少,别让西索知道的好;进了GI一趟,他的实力似乎提升不少。若是以现在自己毫无斗志的模样跟他打,十有五六,死的是自己……
  恍神间,除念师继续说明著。
  『你的身上有两种念力。最糟的是,其中一种是除念师设下的条件。我实在不敢贸然地除念……弄个不好,你可能会死亡、或者念力消失……』
  念力消失?那不就变得跟普通人没两样?不,或许更糟!普通人可没有这麽多敌人……而且,也没办法保护那个人……
  『我先问你,你都是如何除念?前提条件也是施念者必须活著,没错吧?』黑曜岩般的眸,冷静地分析著。这是个隐喻的暗示!为了、帮某人避开危险……
  『是的。我的除念方式是以念制念,换个不具伤害性的念附著在被施念者的身上。之後,必须去找出施念者并触摸他身体的一部份,才算完全除念。』
  惊愕的表情下,是微微的心惊!!从刚刚开始见面开始,这两个人的气一直很杂乱。就好像克制不住张狂的杀气,又得拚了命地压抑……
  轻吁了口气,黑眸带笑地瞅著眼前的魔术师。算来他的运气真是不好。先前为了决斗而一直委身在旅团里,直到现在,还是没办法和自己一决高下~~
  『…我看我们的决斗就先欠著吧!我得先找出另一个除念师……记住,别去招惹酷拉皮卡!否则我们先前约定的战斗……只好作废!!』
  西索似乎正在思索著什麽,就算听见了除念师的说法,也仅是挑了挑眉头,一声不吭。或许,正在考虑是不是直接杀了自己~~
  『可以~~本来我就打算跟你打完之後,再跟他打。』就像想起什麽有趣的玩具,他的笑,让人很不舒服。『不过,或许没那个必要……如果我没记错,那只可爱猫咪只能对付蜘蛛……跟我打,他的胜算绝对是零!!』
  ……想完全无视他的挑衅,真不容易。光凭最後那句话,就足以构成杀他的理由!
  是自己太大意了!婆婆,就这麽消失了。如果将她和酷拉皮卡联想在一起,一切都变得合理……那时候,逃开自己的那个人,若没有人暗中帮助,是不可能逃过他的追踪!!
  逃开了,消失了。一切的一切都像是做了一场梦。可是…为什麽心这麽痛?
  不会让你逃开的。
  不管你怎麽不愿意、怎麽拒绝,我都会再次将你找回来,牢牢的绑在身边。
  我发誓!
  因为你是我、唯一想要拥有的东西。
  *******
  「…你怎麽还在这儿?」揉揉宿醉的头,娇艳的面容上是难掩的憔悴不悦。
  「我不放心你,所以就留下来了。」回话的,是个笼罩在金色晨光中的俊雅少年,手里还端著杯飘散浓浓奶香的热茶。像是没看到她恶形恶状的脸色,依然走近她身边,将一旁的热毛巾递给她。
  沉吟片刻,她抬起头正色说道:「以後,你不要再到这里来了。」
  「我知道。」回应的,依旧是个温柔谅解的微笑。
  「你什麽都不知道!」烦燥地拨拨睡乱的长发,宓拉不耐的偏过头去,试图隐藏脸上的表情。「多少黑帮的人想找出你的弱点?!我可不想被你拖累!」
  「…他们找上你了?代价呢?」为自己倒了杯咖啡,少年微笑的脸上,根本看不出情绪。像讨论陌生人的闲话家常,既不怒、也不怨。问的,自然是他项上人头的价格。希望不要比火红眼低太多啊~~
  「谁想知道那种事啊?」皱皱眉,女子高傲地斜睨著少年,「我对那种东西一点兴趣也没有!只是讨厌他们老是来烦我!」
  「…只对我的命有兴趣吧?」好笑地摇摇头,少年坐在一旁,平静地说著。「他们是不是告诉你,为了取得队长的位置,我对达佐孽见死不救……甚至说我和幻影旅团狼狈为奸,设下陷阱害死他?!」
  低垂眸子里,是连黯淡都无法形容的寂寥。「……我没听他们说话就走了。既然他不要我介入其中,我又何苦去听其他人的闲言耳语!?」
  「我并不想辩解什麽,也无意瞒你。那时候,为了取得敌人的情报,我确实请了假离开。至於我和幻旅联手……那根本是个永远不可能的妄想!」顿了顿,少年的眼底闪过无数肃杀与怨怒,「我跟他们有灭族之仇、不共戴天!」
  「我不管你和他们有什麽仇怨!可是,我没办法抛开那种想法~~『达佐孽是被你害死的!』这种想法……」幽幽的口吻里,是满满的寂寥和绵绵的深恨。「可是,你却一直再、再而三地来到这里~~我不是撞见你的秘密了吗!?不是看到你的眼睛了吗?为什麽你不杀我?!为什麽?!」
  为什麽不让我陪著他?!
  「我也不知道。」少年的笑,有点寂寞。「只是觉得,这里让我很安心。」
  「安心……?」
  「是啊!」湛蓝的眸子里,载著满满的笑意,语气却是认真无比。「明明是廉价的脂粉、俗气的香水味,却让人有种莫名安心的感觉……」
  比起金碧辉煌的华美建筑、处处洒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