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7 节
作者:怀疑一切      更新:2021-02-19 00:47      字数:4779
  她微笑望定了他,手环住他脖颈,只觉他身上成熟男子的气息如香醇美酒一般醉人,他唇角上总带着一点睥睨自信的笑容,散发着迷惑女人的味道,不由自主地,她闭上眼睛,浓密眼睫遮去了眼底的青睐,挨近他,红唇轻点,吻上了他的唇。
  而她的双唇上,还满是粉团的糯香,甜得不可思议,令他忍不住肆意吸吮,恨不能将她的唇瓣吞下肚去,直至他温热的手掌不安分地又要探入她衣襟,她才避开他的纠缠,双眼弯弯,笑得狡猾如狐,“皇上昨夜未曾休息,要保重龙体”
  她说着,又要从他身上站起,他却拉住她的手,微微一笑,“你还没回答朕,你要拿什么来谢朕?”
  她轻轻一笑,斜睨了他一眼,“皇上坐拥天下,富有四海,还想要什么?”
  他神色突然变得认真,目光深深,直探入她眼里,“朕要你永远在朕身边!”
  她沉默无言,这时,门外传来魏珠的声音,“皇上,奴才已将从宫里带出的汤药热好,现在端进来吗?”
  康熙还未开口,却是她扬声道,“不用了!”随即朝他一笑,眸华熠熠生辉,“臣妾亲自去给皇上端进来,侍候皇上,是臣妾分内之事。”
  他虽然不知道她又要玩什么花样,但也随她去了。
  她出了厅堂,见魏珠果然端着药盏,垂首躬身地站着,那盏中浓重的药味徐徐飘散,令人心头微凉。
  她轻声问,“皇上一直在服用这药吗?”
  魏珠出了一头冷汗,似有些紧张,回道,“回娘娘,这是老医正开的温补汤药,皇上一直用着,龙体日渐大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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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点了点头,伸手去接那托盘,“把药给本宫,你退下吧!”
  她雪白的手腕上戴了一只宽面嵌宝描金银镯,将一段手腕紧紧勒住,上面一颗颗浑圆的蔷薇晶与红宝石,光芒四射,几乎刺伤了魏珠的眼睛!
  他微微侧脸,避过那华耀明光,端着托盘的手,却始终不放开,头上冷汗更多,口中恭敬道,“娘娘,还是让奴才来吧。”
  他声音虽然谦恭,但她却分明能感受到他强烈的警惕这奴才在防着她!
  她笑了笑,语气丝毫不是疾言厉色,但却有如响雷劈下,“本宫的话,魏公公没听见吗?还是魏公公根本不把本宫放在眼里!要不要本宫先进去请道圣旨出来,魏公公才肯放手!”
  魏珠颤了一颤,哭丧着脸,被她一番话炸得魂飞魄散,极不情愿地松了手,连声道,“娘娘恕罪,奴才不敢,奴才不敢!”
  她哼了一声,冷冷地道,“还不退下!”
  魏珠再不敢啰嗦,躬着身子退开了。待他身影消失,她才转入庭中有树荫遮蔽的地方,将汤药往树下倒了一些…
  过了一会儿,她神色如常地端了汤药走进厅堂,却不见康熙的人影,转过了水墨山水的大屏风,方瞧见他靠在供客人酒后小憩的竹榻上睡了过去。
  她坐到榻边,轻轻唤他,“皇上醒醒,先喝了药再睡。”
  他睁开眼,就着她的手将汤药饮尽。
  她搁下药盏,取了丝帕,仔细擦去他唇边的药渍,微笑道,“皇上睡吧,酉时之前,臣妾会叫醒皇上。”
  他点头,闭目躺了下去,却紧紧握住她的手,“你别走,就待在这儿,陪着朕。”
  “嗯。”她笑着,轻轻吻了吻他的额头,“皇上放心,臣妾不走。”
  另一边,小珠儿一脸不悦地端了茶走进书斋,阿郁锡正悠闲地靠在摇椅里,心情似乎很好,听见脚步声,瞥了她一眼,微露笑意,“皇上跟慧儿还在厅堂里?”
  小珠儿缓步走近,将茶奉给他,“嗯”一声,声音里隐隐透着醋味,“都好半天了,那门还关着呢!”
  “是吗?”阿郁锡笑笑,饮了口茶,望向她,“怎么垮着一张脸?莫非这就受不了了?”
  小珠儿脸颊腾地红透,忙道,“阿玛说什么呢!皇上喜
  欢阿姐,小珠儿自然也为阿姐高兴。再说,小珠儿若能进宫,也只有阿姐能照应一二,小珠儿又怎会吃阿姐的醋!”
  作者有话要说:我发誓,女主绝对不会伤害康熙,大家别想太多了(*^__^*) 最后,跪求收藏,跪求大家支持(*^__^*)
  ☆、渎佛堂·留春住
  阿郁锡叹了一声,目中一片沉稳老辣;“为父的两个女儿;宣儿太过老实,姿色也不够出众;又心无城府;即便仍在世,也是难成大器。倒是慧儿;虽从小顽劣调皮,但却聪慧过人;又生就一张艳重天下的脸。皇上待她;甚至远远超出了先帝对董鄂妃的恩宠。当时;为父对慧儿是寄予厚望;一心相信;她必能争回坤宁宫的后位,谁知,终究是天意弄人如今,慧儿死而复生,与皇上仍是旧情甚笃,这一回,为父再不能输!”
  他最后一句话,说得尤为用力,仿佛青锋出鞘,锐不可当!
  小珠儿听在耳中,却不以为然…不过是以色侍君罢了,一旦她入宫,未必会输给阿姐!
  而阿郁锡正说在兴头上,干瘦的脸上也有了几分欣慰,“好在,慧儿这丫头孝顺,为父的话,她总是听的,也总算没让为父白疼她啊!”
  小珠儿禁不住在心中暗骂道老狐狸!你宝贝女儿死了那么多年,也不见你为她哭过一回,这会儿,你用得着她了,倒说疼她了!
  但她面上却是赔笑道,“阿玛说的是!其实不只阿姐孝顺您,小珠儿也会对您好,听您的话!”说着,便急切追问道,“不知阿玛可有跟阿姐提起小珠儿的事?”
  阿郁锡开始闭目养神,拉长了声音,“放心好了,为父已经提过,慧儿会放在心上…”
  同一时间,皇宫大院的宁寿宫,香盈挑了帘子进到偏殿的佛堂。
  太后正念佛打坐,闭着眼睛,敲着木鱼,低声吟诵佛经。
  香盈向她行了礼,轻声道,“太后娘娘,索大人求见。”
  太后听着,凤眸微微睁开,脸上露出一丝冷笑,阴郁道,“也只有这种时候,他才记得哀家…”
  她似咬着牙,一字字切齿迸出,但细听之下,却分明带着微妙的伤感,很是玄妙难懂!
  香盈一向不如叶嬷嬷了解太后,便也懒得去揣摩她的心思,只小心搀扶着她起身,扶她坐到靠椅里,她这才叹道,“罢了,宣他进来吧!”
  香盈道了一声“是”,又禀道,“太后娘娘,方才太妃娘娘宫里的奴才来报,说太妃娘娘无故不见了踪影,奴才们找遍了整个后宫,都找不着太妃娘娘。”
  太后闻言一愕,“难怪福全出了事,她也不来找哀家麻烦
  !”她想了想,又觉得此事太过蹊跷,福全倒还罢了,是同叶嬷嬷一起在宫外被人劫走了,但宁悫太妃好端端在宫里待着,怎么说不见就不见了?
  “太后娘娘…”香盈看了看她,声如蚊蚋,“依奴婢看来,太妃娘娘人间蒸发,倒也不是什么坏事,太后娘娘正可以清静几天…”
  “你懂什么!”
  太后瞥了她一眼,面沉似水,“她知道得太多,若落到有心人手里,只怕能翻了这大清的天!你去传哀家旨,命他们继续找,找到为止!哀家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香盈在一旁惊恐不已,再不敢胡乱多嘴,躬身退了出去,不过一会儿便将索额图引了进来。
  他显然是一夜未睡,脸上满是疲惫,叩跪行礼道,“臣参见太后娘娘。”
  “不必多礼,赐座。”
  隔着珠帘,太后的声音比之平常要温婉许多,也年轻许多。其实,她也并不算太老,她是先帝继后,只大康熙十二岁,大索额图五岁,因保养得宜,加之娥眉淡扫,精致装扮,竟风韵犹存,望之如四十许人。
  香盈为索额图搬来了椅子,随即便退到了殿外。
  于是殿里便静了下来。
  太后咳了一声,“索中堂未经传召便直入后宫,似乎不合规矩。”
  索额图咽了咽口水,声音低沉,相当头痛,“臣知罪,但臣确有要事觐见太后娘娘。”
  “何事?”
  “太子殿下也到了该大婚的年纪,臣请太后娘娘为太子殿下做主,择选名门贵女,颁旨赐婚!”
  太后听了,冷冷地挑起眉来,“这事不急!胤礽做出那等淫·乱宫闱的丑事,令皇室蒙羞,皇帝龙颜大怒,他只怕是连东宫之位都快保不住了,这会儿还提什么大婚”
  索额图一怔,忙跪了下去,“臣求太后娘娘开恩,保住太子殿下!”
  珠帘后传来一声轻笑,“哀家突然在想,索中堂每回来见哀家,竟都是有事求着哀家。上回是为着胤礽参政,再上回是为着弹劾明珠,上上回则是为着内务府的空缺多少年了,哀家在索中堂心里,就只是个可利用的女人吗?”
  索额图头上开始冒起冷汗,很有些不知所措,耳边却听见珠帘动,有衣声窸窣,转眼,那镶嵌宝珠的花盆底便一步步近到
  了他跟前,由织金罗袖中伸出的手,将他扶起。
  “起来吧,不是哀家不帮你,如今,哀家说的话,皇帝未必听得进去,你来求哀家,实在是没用!”
  索额图微微叹息着,眼中却有冷光闪过,面上阴霾更盛,“依臣看,今日太子殿下遭祸,太后娘娘势微,全都是慧妃一手造成!太后娘娘,恕臣直言,慧妃留不得!难道太后娘娘忘了当年先帝专宠董鄂妃以至于”
  “住口!”
  提起董鄂妃专宠,仿佛是触及了太后心中最大的隐恨,她脸上徒然有了厉色,蹙眉咬牙,“你以为哀家想留她吗?但皇帝护着她,哀家又能如何?”
  “太后娘娘,臣倒是有办法。”索额图抬眼望向太后,缓缓开口,“只是,太后娘娘先要给臣一句实话,这位来自准噶尔,引发无数流言蜚语的慧妃,究竟是不是当年早殇的科尔沁慧妃?”
  太后迎着他老谋深算的目光,柳眉一皱,“你问这个做什么?你别指望在她的身份上做文章,更别指望利用那些流言!哀家就明白告诉你吧,她就是当年的慧妃,多年来沦落在准噶尔,伴在噶尔丹的枕边,早已不配再为大清的皇妃!但这些,皇帝比谁都清楚,他若不放在心上,谁也没办法!”
  索额图淡淡一笑,唇边无限狠辣,“太后娘娘,臣不是要拿她做文章,而是拿她阿玛阿郁锡做文章”
  太后一时诧异,“阿郁锡都死了多少年了,你还能做什么文章?”
  “死人又如何?”索额图阴险道,“莫非太后娘娘忘了,先帝在时,摄政王多尔衮权倾天下,死后被尊为‘诚敬义皇帝’,赐庙号‘成宗’,但仅一个月后,因苏克萨哈检举多尔衮有谋逆之心,太皇太后与先帝便命人挖坟掘墓,将多尔衮鞭尸砍头,随即家产人口抄没入官,一应内眷亲信凌迟处死!当年的摄政王尚且如此,何况他阿郁锡?”
  太后似终于听明白了,“你是想给阿郁锡安个谋逆的罪名?”
  索额图点头,“太后娘娘放心,臣一定不会让您失望,臣已经在收集证据,不日便会有结果!”
  他边说边伸手,扶着太后往里走去,温然一叹,又将话题扯回了胤礽身上,“太后娘娘,慧妃的事,您尽管交给臣。但太子殿下,臣就只能指望您了。其实,臣急着想给太子殿下纳妃,也是不得已,您不知道,太子殿下实在是有些…
  有些精力过盛啊!”
  “这叫什么话!”
  太后在软榻边坐下,声音仿佛是震怒不已,但脸上却微微笑了起来,“索中堂说话是越来越放肆了!”
  索额图却笑不出来,只继续无限惆怅地叹着气,“太后娘娘可知道,猫儿为何要偷腥吗?”
  太后瞪了他一眼,伸出白皙玉手,拈起搁在几上的杏脯,放入口中,笑了笑,“索中堂这话问得怪,猫儿偷腥,原本就是天性使然。”
  索额图静默了片刻,摸着下巴,神情有些尴尬,似很有些难以启齿,但犹豫再三,还是启齿了,“太后娘娘,臣想,若是猫儿餐餐有饱饭吃,大约也不会总惦记着偷腥了。一如太子殿下,他正值年少,精力旺盛,难免会有情不自禁,控制不住的时候…臣想,太子殿□边若有了太子妃陪伴,小夫妻甜甜蜜蜜的,太子殿下也会安分许多。”
  太后听了这话,却面色一黑,“再控制不住,也不能觊觎庶母!你也不必这样为他说话,哀家是老了,但却不糊涂!毓庆宫里多少宫女被他糟蹋了,哀家心里一清二楚,哀家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也是看在你赫舍里家的面子上!”
  索额图见太后翻脸了,忙又跪了下去,很飙出了几滴泪来,“太后娘娘息怒,太子殿下毕竟还小,有了这回教训,他再不敢了,您千万不能不管他!”
  他许是太过激动,以至于失了分寸,双手竟死死攥住了太后的裙裾,险些将那绫罗撕碎!
  太后幽幽一叹,拉了他一把,他就势竟坐到了太后身旁。
  佛堂里,香烟寂寂,氤氲缭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