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4 节
作者:怀疑一切      更新:2021-02-19 00:47      字数:4772
  而今天一大早,太后便命叶嬷嬷轻车简从出宫去往宗人府,秘密将乔装的福全接出了大牢,于是,计划便又能顺利进行,只要福全不在宗人府,庆奴便有办法将丝帕
  交到他手上。到了午后,温僖贵妃假意要送华珍出宫,实则却是要对华珍下手,计划将华珍打晕,再送回储秀宫,将华珍与福全关在一个屋子里,再焚上催情香,待康熙回宫,自然便能看到一幅活色生香的春宫真人表演!
  可温僖贵妃怎么也没想到,她辛苦算计一番,到头来,却是在将自己葬送!最终被送回储秀宫陷阱的,却是她自己,华珍要的,便是以彼之道还施彼身!当年,赫舍里皇后联合福全,温僖贵妃,以香药害了宣嫔,今日,赫舍里皇后遁入黄泉,逃过了应有的报应,那华珍便要活着的温僖贵妃跟福全得到报应,让他们也尝尝顶着奸·夫淫·妇骂名却有口难辩的滋味!
  这一切,思虑周密,也极为顺利,华珍达到了目的,便欲趁夜出宫,怎料,还未出宫门,便又被康熙擒了回来!当然,也正因为回来了,她才明白,原来自己同太后一样,都是傻瓜!
  华珍唇边掠过一抹自嘲地笑,近到庆奴跟前,抬起她的脸,看着她的眼睛,不容她再撒谎与躲闪,“当时你是不得已,那现在可以说实话了吗?储秀宫的奸·夫变成了胤礽,那福全又在哪儿?”
  庆奴双颊变得雪白,气息纷乱,颤颤道,“叶嬷嬷带着裕亲王出了宗人府没多久,便被大汗的人劫下了,裕亲王已被大汗救走…”
  华珍心中一颤,唇角扬起的笑意,隐约带着讥诮,“我处心积虑要杀他,大汗却要将他救下?”
  相处多年,她突然发现,原来她从来就不了解噶尔丹!
  她茫然转身,站在窗下,清冷月光照拂了她一身,将她身影照得朦胧幽冷,几乎化为虚空。
  福全,是她小觑了他吗?原来,他跟噶尔丹才是真正的盟友,将所有人,包括她,都蒙骗了过去!但,他们这种盟友关系,是从何时开始的?可笑她竟一无所知!
  其实;她一直都想不通一件事,当年,她死在乾清宫,康熙下令将她尸身以冰气保存,金棺停在殡宫。据宁悫太妃所诉,康熙每天无论多忙,都会抽时间往殡宫陪她。既然康熙每天都会亲临,殡宫内外自然便会有大内侍卫层层守卫,噶尔丹的人想要将她偷换出来,却不惊动一人,根本就不可能!除非,康熙身边有内鬼,这内鬼与噶尔丹里应外合!
  而这内鬼,真是福全?从那时起,他便勾结了噶尔丹?那这几年,又是什么使他们翻了脸?
  因为乌兰布通一战,福全
  围攻驼城,却是真心要置噶尔丹于死地!而今天,又是什么让噶尔丹放下恩怨,冰释前嫌,出手救下了福全?
  许久,她才轻轻开口,问出一句,“庆奴,你还知道什么?”
  庆奴犹豫着,汗如雨下,始终不说一句话。
  华珍疲惫地笑了笑,也不为难她,扶了她起来,轻声道,“不想说就算了,下去吧。”
  “娘娘”
  庆奴望了他,一张口,那原本死死忍在心里的话,竟不受控制地冲上了唇边,“奴婢对不住您,奴婢不该瞒着您!其实一开始,穆邪大人要陷害的便是皇太子!那天,是奴婢故意将一把琴搁在御花园的亭子里,又引娘娘去抚琴。事先,奴婢已打听清楚了,皇太子出宫去送皇上,回宫后,必会绕过御花园回毓庆宫。果然,消息准确,皇太子真的出现在御花园,且被娘娘的琴声吸引,一直躲在暗处偷看娘娘。待娘娘走后,奴婢故意留下娘娘的丝帕让皇太子拾到,为的就是撩起皇太子对娘娘的非分之欲。后来,奴婢又找人将从安萍那里偷回来的另一块丝帕送到了毓庆宫,皇太子得了,一时色令智昏,便落入了今夜的陷阱…”
  华珍脸色凉如冰雪,一字一字,自唇间吐出,异常清晰,听得人生出寒战,“为什么要害胤礽?”
  庆奴摇头急道,“个中原因,奴婢是什么身份,穆邪大人又岂会事事告知奴婢!奴婢只是遵照命令送娘娘出宫,瞒住娘娘所有事!”
  华珍相信,庆奴没有说谎,其实,穆邪的心思,她也能猜到几分,他无非是想借胤礽挑起大清朝廷的内乱。胤礽在襁褓中便被册封为东宫皇太子,未及弱冠之年便参与朝政,其周围聚集了一大批以索额图为首的朝中重臣,为其保驾护航,竭智效力,被称为“太子党”。一旦康熙因胤礽有错而起了废黜之念,宫闱朝野必然大乱,“太子党”自然会不惜一切保住胤礽,而其余育有皇子的后妃,也不会放过这千载难逢的机会,必然一争东宫之位。到时,一场储位大战便在所难免,康熙哪还会有时间顾及西北战事,而噶尔丹也就有了足够的喘息时间!
  这一计,的确够狠!
  太子私通庶母,康熙即便不立时发作,父子间的裂痕也永难愈合,废黜不过是早晚的事!
  这般阴损,连她也敢算计利用,果然是穆邪一向的作风!
  而这一回,噶尔丹应该是知情的
  吧?
  庆奴见夜深了,便低着头,侍候她上榻就寝,将柔软的锦被覆在她身上,放下了烟罗帐子,正要转身退出去,却听得她清冷的声音,“安萍是你杀的吗?叶嬷嬷这会儿也没回宫,想必是与安萍一样,凶多吉少了吧?还有宁悫太妃,她宝贝儿子出了事,今夜宫里又闹出这么大动静,她竟不见人影,当真是奇怪”
  庆奴似惊了一惊,再次屈膝下去,刚刚平缓的气息,瞬间又急促了起来,“娘娘,这些事与奴婢无关!您不知道,您身边的”
  她话刚说到一半,两人便突然听到殿外传来几声尖锐的猫叫,极是刺耳!
  庆奴吓了一跳,忙收住了嘴,不敢再说下去,只低声道,“娘娘,是四阿哥的狸奴在叫,奴婢出去看看,很快便回。”
  华珍“嗯”了一声,便由得她去了。
  但没等到庆奴回来,她鼻端便闻到了一股清甜的香气,随即便迷迷糊糊睡了过去,梦里隐约见到了阿玛,仿佛又回到了与阿姐一同承欢阿玛膝下的无忧岁月,梦里,全是笑声…
  不知睡了多久,她突然感觉有轻轻的吻落在了脸上,温柔似若有若无,酥□痒,令她蹙了蹙眉,朝被子里缩了缩,朦胧中,似听到了康熙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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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红罗亭·且贪欢
  许久,她揉了揉眼睛;把头至被子里探了出来;康熙却并不在榻边,垂幔外;有魏珠战战兢兢的声音传来;“奴才该死,但太妃娘娘抓了奴才年迈的母亲;以此来威胁奴才,奴才实在是没办法。奴才亲人甚少;家中只有老母一人;奴才自幼净身入宫;不能侍候左右;已是不孝;若再任由老母被害而置之不理,便更不配为人了…”
  “好了,朕不想听这些!你母亲,你已命人找到,妥善安置好了!”
  康熙声音低沉,明显带着怒气,“若再有第二次这样的事,你便自己去慎刑司领死!”
  他话音落,便清晰听到了魏珠叩头的声音,“奴才再不敢了,奴才谢主隆恩,谢主隆恩!”
  随即垂帘动,他的脚步声渐近。
  殿里宫灯柔和,她凝眸望向他,见他脸色极差,眼下有深深的疲惫黑影,想是被索额图那帮人烦了一夜。
  而这会儿,他已换了一身素锦云纹的常服,那样清淡的颜色,穿在他身上,令他看上去少了一些帝王的冷肃之气,多了几分温和,仿佛只是个普通人。
  她咬了唇,默然下榻,伸臂环住他,依偎在他怀里,听着他沉稳有力的心跳,莫名的,竟让她无比安心。
  之前,那样恨他,即便没了弑姐之恨,也还有不共戴天的杀父之仇,但现行,却只有他才能给她温暖舒适的感觉,至少,他从没有算计过她,更没有阴险的在背后利用她…
  他的嘴唇贴在她额头上,语声微有倦意,“朕吵醒你了?”
  她摇头,婉转探问,“都几更天了,皇上还要早起上朝,有什么大不了的事,索额图非要连夜见驾不可。”
  他紧紧揽了她,深深呼吸她身上淡若梨花的清香,实话实说道,“他们是怕朕废了胤礽。”
  她垂眸,嘴角微动,浮出一缕冷笑,“他们不了解皇上,臣妾却知道,皇上是舍不得废黜皇太子的…”
  “何以见得?”他略挑眉,仿佛猜到了她心里在想什么,眼里有了几分怒色。
  她冷笑,语气幽幽微微,“结发之恩,夫妻之情。皇上一心念着旧情,如何下得了手?皇太子命好,有个好额娘,所以,他的东宫之位永远屹立不倒。”
  “旧情?”他语声沉郁,冷冷地问,“慧儿,你真这么想的?”
  《
  br》  她不语,狠狠咬唇,突然有了一丝惊慌,生怕自己会陷得太深,会忍不住冲口而出,逼着他处置了胤礽,逼着他证明给她看,他根本不在乎赫舍里·凤婷,在他心里,只有她!
  两人之间一阵静默。
  他叹了一口气,突然将她拦腰抱起,就往殿外走去。
  她吓了一跳,失声叫道,“你干什么!我还穿着寝衣,叫值夜的奴才瞧见了,天亮便会传遍后宫!”
  听了这话,他冷峻的面容竟有了一丝笑,脚下却丝毫不减速,“你忘了,你自己说的,你蒲柳之躯,就算光着身子也不怕被人瞧见!这会儿怎么又计较起来了?”
  “臣妾是怕连累皇上您的圣誉!”
  她嘴上这样说,手却更紧的抓住了他的衣裳,唇贴在他胸口,隔着丝滑的衣料,轻轻地咬着他,不轻不重,呵气如兰
  这般存心点火,真比任何媚术都要撩人魅惑!
  果然,她清晰感觉到,他的心跳在加速,就连声音也变得沙哑,带了喘息,“有你在,朕哪还会有什么圣誉!”
  她听了,竟心情大好,忍不住笑出声来!
  回廊里的奴才被惊得惶恐不已,纷纷伏跪在地。
  而魏珠则领着一干小太监不远不近地跟在两人后面,跟得太近,怕扰了主子的兴致,太远,又怕跟丢了,他这差事,也不好当!
  而华珍却没想到,他竟将她带到了承乾宫…这是她曾经住过的地方,这里有过她许多美好的回忆。但听闻,至她走后,他便封了这里,不许任何人踏足。
  但今夜,他却亲手扯了封条,牵了她的手,与她十指紧扣,一同走了进去。
  真的,一切如旧。
  庭中芙蓉初醉,开得如火如荼。她记得,这几株芙蓉,是她与阿姐一起种下。芙蓉,是阿姐最喜欢的花。如今,花依旧,年年艳,阿姐却再看不到了。
  唯一不同的是,穿过主殿,原先普通的后花园,竟多了一座精致玲珑的红罗亭子。
  那亭子的设计极是特别,四壁竟用绫罗压上玳瑁宝石与外界隔开,站在外面,丝毫看不见里面。
  掀开绫罗,他领着她走进亭子,她眼前霍然一亮,简直不敢相信!
  亭子上方竟然嵌满了细细小小的碎钻
  ,如星光闪烁,中间又用七色宝石嵌成了彩虹的形状,与碎钻的光芒相映生辉,璀璨光艳,流转熠熠,美到不可思议!
  他在她身边轻笑耳语,“朕没忘记,你曾说过,你喜欢星辰与彩虹,可惜,这两样却不能同时出现。你还说,你很想有一天,能在仰望夜空时,看到最绚丽的彩虹。你的话,朕一直铭记在心。这亭子,是朕亲手布置,却晚了多年才送给你。”
  她眼中有晶莹落下,心里说不尽的震动欢喜。
  他目光凝在她脸上,温柔而坚定,“慧儿,这才是朕最真切的心意,朕的旧情,从来就只有你,无论你在或不在,朕的心不变。”
  她抽回手,转身避开他的目光,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有些事,真的回不去了,无论噶尔丹算计了她多少,但终究,是她欠了噶尔丹的,欠了的,她不能不还!
  他看出她在逃避,于是偏不让她逃,一把将她拉了回来,灼热的唇瞬间印上她的唇,手指游移间灵巧地解开了她的衣裳,抚在她的胸前
  “皇上”
  她轻轻推拒,却情不自禁在他怀里融化得如一汪春水。
  “嗯?”
  他应了一声,动作却不停,将她放倒在地上,脱去她的衣裳,不容她抗拒地将她带入爱·欲缠绵…
  她渐渐不再挣扎,伸手抱住他,承受他一次次攻略,喘息急促,身体仿若化身为了绚烂的烟火,盛放到了极致。
  当晨光透进了绫罗缝隙时,他才停了下来。又过了会儿,亭子外传来魏珠的声音,“皇上,该早朝了。”
  现在只怕已过了早朝的时间,也不知魏珠在外面站了多久,这一夜的激·情,想必全被他听在了耳朵里!
  康熙慵懒道,“去传旨,朕今日不早朝了。再备好马车,用过早膳,朕要带慧妃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