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 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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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盖有奖 更新:2021-02-19 00:47 字数:4767
校查街稀>退阏獯瓮娌凰浪材苋盟?身乏术,无法去找离笑和那婴孩。”
他将瓷瓶扔给云卿,沉声道:“走之前,把蛊毒给他喂了。完事后,三界门旁汇合,咱们即刻下界盯着离笑和那婴孩,罩于他们身上的仙障能将内物隐住,我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么非凡精湛的仙障必定极为耗损修为,它不会维持多久。”
月殇脸上的笑虽浓得化不开,嗓音却透着寒霜:“螳螂捕蝉,黄雀在后,一不留意,让这黄雀啄了眼……”
现世篇之第三章
我慢慢睁开眼睛,眼前浊影斑驳,所见的全是隐隐绰绰的。我本能的又将眼合上,猛然间脑中一串轰鸣,顿时炸成筛子,眼……什么眼?!我再次睁得迅速且大力。
前方景物清晰明朗,上边是悠蓝的天,略微偏头,旁边是青葱密枝随风摇曳,还有几只黄雀蹦跶飞过。这……这是什么?我惊得气都喘不顺当。
正用手捂着发颤的小心肝时,迎面扑来阵风沙,弥漫一脸,我毫无招架,被细若脂粉的沙粒迷了眼,伸手想去揉揉,却怎也控制不好力道,一掌拍在眼上,痛得我闷哼一声,惊异的是,唇齿间流出的却是嚎啕大哭。
我疯了么?这有啥好哭的?!
正当时,头上方的死角飘出一名陌生男子的嗓音,略带惊讶:“你没死?”
我止住哭泣,想坐起身看他,却一个打晃,身子歪向一边,费力调正,一个闪失,又歪向另一边。我急得浑身淌汗,好似身上所有的肢体行为都不受控制,所有的感官感受皆混乱错位。
就在我左右挣扎滚做一团时,一双大手握住我腰身,极轻易将我举起。
我无暇顾忌他摸了我的腰,心中堆满恐惧。这……这人臂力怎这般大?!这答案在我的视线到达他脸上时,便水落石出了。
不是他力大于常人,而是我变得相当渺小。我极其明显的感受到,我向上移动的跨度几乎为他整个身躯。
我下意识的低头向身下看去,视线所及之处,是肉叠肉的臃肿肚皮和白莲藕节般的小巧腿脚,还悬空一晃一晃的。我不明所以,伸出双手,摆到眼前,下一刻,我猛的倒抽一口冷气,我看到的……竟是水嫩莹白,肉扑扑的小手,一双初生婴孩的手。
此时,我心中的鼓槌都已捶断了,彷徨无助,竟不知怎么想的,直冲着眼前这个男人嚷嚷:“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啊?!!”,溢出的却仍是闹心嚎哭,半个字都没咬出来。
男人捏了捏我的粉脸,头微侧道:“刚才明明没气了。”
我抽着鼻子,一哽一哽,定睛向这张脸看去,由于他正好将我拉近他的脸,审视我,我便也可将他看个仔细。
眼前这张脸脏兮兮的,上面左一道,右一道的泥土混着汗渍,头发微蓬,沾着不少的沙尘,只那双眼睛虽隐在灰蒙暗尘之后,却仍能透出皎洁之光,如同茫茫荒漠中抬头望去的星月夜,璀璨得让人心醉。
他细看了我一会,便将我放下。我一个骨碌,又摔在一边。
局限的视野中,看到他正向那边横躺的一名女子走去。我狠命的转头,扩大了的视野竟飘进条纯白绫缎,只是被泥水和血染得污浊不堪。
我怔在当地,心下大奇,怎觉得这白绫些许熟悉?
我猛然回神,咬牙阵阵发力,一个起身,稳身时已是四脚落地的跪爬式,我箭一般的向那女子爬去。
那女子横倒在血泊中,干枯如骨的身子,遍身素衣打扮,衣衫上晕染着大片血迹和泥浆,早已辨不出本来的色泽,最骇人的当属这女子的面相,一双眸子已尽数剜去,眼睛那个地方缚着方才见的白绫。
我没有看错……我怎样也不会认错……这女子就是我有眼睛时,每每见到镜中的自己。
这女子就是我!!
那现在的我呢?我又是谁?这肉身又是谁?
我转着身子,眼睛顺势下移,女子身下血渍暗红,似还有些许秽物,血迹漫着草地向下而行,在不远处截止。
我颤颤巍巍的爬过去,躺在血迹断痕处,仰脸看了看天,又微侧望了望。没错……这是我醒过来时看到的一切,就是从这个角度!
我彻底傻了,仿佛呼吸已骤然停止。
心中战战兢兢徘徊着一个答案,却不敢相信,更不敢去面对。
我不死心的转着身子,想找到什么,看看自己现在是何样子。几步开外,树下有个不大的水洼,看起来将将够照到脸,我撒开丫子,一眨眼就爬过去,伸脖一看,水虽然污浊,但依稀可辨水中是一个明眸皓齿,粉嫩嘟嘟的婴孩,看去未满半岁。
我一屁股坐在地上,再无侥幸,我的肉身就是……就是我自己的孩子,还是个女娃。我竟进到了我自己女儿的身体里……
我的脑中心中好像被瞬间抽空一般,什么也想不出,什么也记不起。
身后传来一阵衣物婆娑声响交织枯叶的沙沙声,我爬起来,转身看去。
那男子把另一个我打横抱起,向相反的方向走去。
我急得大喊:“你要干什么?!你要把我抱到哪去?!别动她……”不出意外,嘴里冒出来的仍是哭声。
只不过,这次我是真的哭了。所以发出来的嚎哭声比方才还要大,尖刻凄厉,吵得我自己都心忙。整个林子响彻我的嘶哑嚎哭,惊起阵阵鸟散。
许是他也未想到我会突然飙高音,惊愕的回头看我,良久,他蹙起眉,一副为难的样子,似踌躇了一下,随即一个转身又走了回来,将怀中的女子轻放在我面前,说道:“本来你也是没气的,我挖了坑想把你们埋在一处,再不下葬,她便要开始腐烂。要不,你再摸摸她?”
他见我没反应,自嘲一笑,自言自语道:“这么个丁点大的女娃,怎会明白我说的。”
而后,他又再度将那个我抱起,向之前的方向走去。
我收起豪放的哭腔,只是隐隐抽泣。我难过只因还不舍得那个身体……可我又能怎么办?难道要让我自己曝尸荒野么?
我目光躲开他,投向他更远的前方,一个方方正正的深坑已经挖好。
顷刻间我冒出一身冷汗,怪不得他一身的土,若是我晚醒个一时半刻,我不死也得死。
我默默的爬到坑边,看他将那个我放入坑中。
掀起的黄土洒将下来,一点点残食我的肉身,未几,已变成脚下的三尺黄土。
看着这一切,我心中五味杂陈,竟不知是喜是悲。暗自苦笑道:这算什么?前世串着今生?连奈何桥前孟婆汤也省了,一点没落下。
神思游走时,脖中被挂了个物件。
我垂头一看,这物件极其普通,都可以算是寒酸。只是一条草绳系着个布袋,布袋里好像是几缕头发。
他蹲下来,眼里放出些柔光,对我说:“这是你娘的头发,见你很是眷恋于她,做了给你,叫你留个念想。”
我摸着布袋,不知为何觉得它像个暖手炉一般,热乎乎的。
多亏了这个人,前世的我也算有个栖息的地方,不用暴骨荒外。他其实心肠蛮好的……
再抬起头,想给他个灿烂的笑表达谢意,眼前之人却早已消失不见。
取而代之的是地上无形间多了许多山间野果。我张着嘴,楞在原地,不知他这是所谓何意。
半晌,只见他又捧了些山果来,将果子摆到我面前道:“这些应够你吃。”
他难道是要走……那我怎么办?我连牙都没长全乎,怎么吃野果?若是遇到个山禽猛兽……
我不敢想下去,爬过去一把抱住他的腿,死也不松手,抬头看他时,极尽一副可怜相,满眼的泪光盈盈。
他怔了很久,淡声道:“我是个游闲散人,实没法带了你走,我去那边大路上看看,能不能找个人来。”
他弯下腰,将我扣着他的手,一点点掰开,将腿轻轻退出来,转身便走。
我极其悲愤的看着他渐行渐远的背影,心中暗骂:我收回之前的话,这人就是来埋人的,根本不是来救人的……
不过尾字还未在心中落下,却又被推翻了。
没走几步,他再次为我折回,身影又一次出现在我视线里时,我心底泛起的惊喜夹杂了点点热度。
他走过来,眉目有些微皱,却只简单说了句:“算了,跟我走吧。”便将我一把抱起,轻揽怀中。
走了没两步,却又驻了步子,似乎想起些什么,回身将靠在一棵树脚下的油纸伞拾起,纸伞的前端还沾着些血迹。
一阵风拂过,吹起他衣衫上淡淡酒香,让我想起死去的那晚,伞下醇正而温厚的酒香,那时不是幻觉么……
现世篇之第四章
茂野山林,春光大好。
我正裸身同一名陌生男子紧紧相拥,疾驰在山涧小路之上……这灼灼桃花命实在很要命。
山路蜿蜒崎岖,并不好走,我一丝/不挂的偎在他怀里,上下颠簸。渐渐的,成年人该有的羞耻感十分正常的萌生出来,我不自觉地要与他保持距离。
一个使力后推,他措不及防,眼看我便要仰面摔下,他紧手一捞,又将我牢牢锁进怀里。
再看向我时,鼻尖上挂了层薄汗,他握住我的双臂环向他的脖颈:“搂着我脖子,稳当些。”
我的娘唉……让我死吧……
我在他的怀中再呆不下去,从扭捏微动到大力挣扎再到拳打脚踢,他终于疑惑的望向我。
选了块干净光滑的石阶将我放下,问道:“怎么了?”
我的小手揉着脑袋,痛苦的冥思该如何让他明白。忽然灵光一闪,捡起近身的两片枯叶,攀着他的手臂抖抖索索勉强站起,将枯叶挡在私/处,甚是羞涩的垂下头,我本想装出副娇羞的样子讨件衣裳穿,可就在低头那瞬间,真恨不得将自己一嘴巴抽死。这么成人化的演绎他要是明白,还不把他吓出个好歹……
我悔恨交加的抬眼瞅他,他明显怔住,眉形微动,像是在强忍笑意,一个没忍住,唇边爆破出一声轻笑。
刺啦一声布裂,他将自己长衫前襟撕去大半,沿着我胸向下裹了个严实。
完毕,他挑了挑眉,问道:“可以了?”
这下换我傻在当地,嘴还没合拢,又被他迅速抱回怀中,继续赶路。
许是一个下午的行走太过漫漫,我饿得两眼发昏,神情枯萎,看似还算厚实的肚皮不知羞的鸣叫不止。
他停下来,顺手摘了个果子递给我,我嘴吧唧半天,一通猛啃,连个皮都没咬下来。我甚悲催的望着手中的果子,泪光闪闪。
他手一伸,又将果子拿了去,用嘴啃咬下一小块,我还没来得及做反应,便被他塞进嘴里。我惊得没嚼,一口吞了下去。
那……那好像沾了他的……那啥……
事还没想明白,又被他掖了四五块,我咯嘣咯嘣嚼着,看他又咬下来一块,送到我嘴边时,问了句:“还要么?”……
就这样,吃了四五个果子后,我心满意足的爬回他怀里,楼住他脖子,找了个舒服的姿势偎着。
他衣衫上的酒香,特别是靠近脖颈处更浓的化不开,我在他怀里浮浮沉沉,虽没了白梨花香,飘出来的纯纯酒香却也使我那颗悬空的心变得踏实许多……
不知行了多久,迷蒙中,有人轻拍我的背,在耳边低喃道:“我们到了。”
我揉揉眼,打了个哈欠,四处瞎望,发现我们仍在林海边沿地带徘徊,从日出走到星夜,也没离了这林子,心里着实鄙视了一下他的龟速。
事后我才知道,那日我们其实早已将这无垠的林海横穿而过,到达了林海彼端的郑国境内。可见我的目光实在短浅。
星光依稀,月影朦胧映出一间半篱小院,棚屋寒舍,院前零星的菜地枝叶枯萎,很多菜都烂在地里,一旁的木桶半风中晃着将将卡在井边。
这满院颓废风格将屋旁一角垒得整叠的酒坛子对比得相当乍眼,那摆得叫一个技术,光溜溜的坛子个挨个,脚对脚,摞得比那破棚子还要高。
进到屋中也是依旧蔓延凌乱风,满屋的狼藉,犹如被洗劫过……
我在床上扒拉出稍微洁净的角落坐了上去,支着下巴,看他忙进忙出的身影,不由得重重叹了口气。
看来,在不能自理之前,我也要如此这般凶残的脏着……
忽觉得嘴中有些痒,我伸手一探,妈呀……我惊得一跳,我的牙已然齐刷刷的冒出来了。
我将手端端正正打开,透过昏蒙的月光细细看去,不是我的错觉,这手比白日里活活大出一圈。
我恍然大悟,从林中醒来便觉得有一事很是蹊跷,当然再诡异也比不过灵魂转移,苟延续命。不过这事同样让我纠结不安。那便是……时间不对。
我今晨转醒,走时看他拾起油伞,结合我那并未腐烂的尸身,说明就仅仅过了一个晚上,可我却长至半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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