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 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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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盖有奖 更新:2021-02-19 00:47 字数:476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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洗魂记(上部)
作者:绿色毛毛球
引子(发生在前传篇之前)
九重天上也是有说书这一产业的,只不过场地却是露天的。
惊堂木之下,颇有灌口经验的老上仙,对着那些个刚刚飞升的小道仙们口沫星子直喷,说的便是曾经一度风靡各个露天茶点,已被无数说书仙友们津津乐道,口口相传,翻译成各种狗血版本的天界大浩劫。
那场天劫原本是个什么模样,似乎打根起便没人说的清,但关于此劫数的种种版本,无论过程如何,填充故事的几个关键点却是可以碰上的。
传说,此乃洪荒伊始,万年难遇的一场浩劫,天火将浩浩天界燃得犹如炼狱,扑进去的十万天兵天将返还者寥寥数十名,灾难更是遍及人间界,整整三年,滴雨未落,九州四海满目疮痍,饿殍遍地,光景惨淡至极。
本是场莫大的灾事,却偏偏窜出些风月□,稍淋了些狗血,就被演绎成了在那烽火连天的激情岁月中,一对才子佳人冲破婚姻束缚,双双私奔寻找幸福的恶俗段子。这对男女便是指守护远古神祇的掌乐司战太己真人和迟迟未过门的天家大皇子妃。
说起这太己真人可谓是一等一的传奇人物,此真人真的是个如假包换的凡人,并非天族众神,更是与天家皇脉半点关系也沾不上,只单单凭着不要命的嗜血肉搏,在争顶掌乐司战神的赛事中,技压群雄,一举拔得头筹,从封印石中拔出轩辕剑的那一刹,艳惊四座,从而在天帝面前迅速蹿红,没多久,便飞升了神籍,成为有史以来唯一一个凡人出身的天族武战神。
不过这个皇家御赐的首席大保镖是如何和天帝嫡子的准媳妇勾搭在一起的,无人知晓,并且中间还隔着这个天帝荣宠万加的大皇子,这么有技术含量的勾搭颇有些嚼头,于是乎各种的风月段子便应运而生,内容不尽相同,但是结局似乎总是可以吻合的,那便是这两人自那场浩劫后便踪迹全无。
对于此番劫数,天家一直未给予官方解释,不免惹得众神仙们猜测不已。大家皆感到虽然天族表面上好似平静无波,内在却总有那么一股子暗流涌动,而一些颇具政治敏感性的仙友们却嗅出了此次的风向标,风的那端直指和天界八竿子打不着的妖界中颇有威望的大族,妖人一族。
天劫过去后,短短半年,妖人一族极尽败落,族众也尽数遭到屠戮,灭族大祸已无可避免。据知情人士透露,背后的始作俑者便是具有远古正统神祇;一脉单传的天家。
情理之中,妖族和天族便结下了血海深仇的世代梁子。不过,妖族后人眼看就要凋零到灭族的份上,这梁子结与不结,意义实在不大。
我们的故事便由此展开……
前世篇之第一章
今夜,我被剜去双目,只因天帝的某房小妾嫌自己的眼睛不够明亮,想挑个可心的漂亮眼睛换一下。
阿娘曾对我说过,倘若要如蝼蚁一般在这腥风血雨中苟延残活,还不如自刎一刀来得痛快。不过,直至阿娘去世,她都没舍得给自己来这么一下子,个中因由当然不是阿娘贪生怕死,而是她一直有个一厢情愿的美好愿望:她要护着我活下去,也算是为妖族留了后。当时,我甚是不忍点醒她,就算我可以独活,没有配偶,也一样要断后。
在最后一次大规模围剿妖族的血腥屠戮中,我们这几个妖族最后的血脉尽数被一网打尽。那时,我找了个看似爱贪小便宜的道士,将身上所有值钱的物件偷偷拂进他衣衫内,以此向他求了个情,让他把我脖颈上粗重的栓妖链取下,容我留下片刻送送阿娘。
阿娘满身是血的被遗弃在白雪皑皑的地里,她护着我挨了一剑,正中要害,已是奄奄一息。我将她抱在怀里,在脸上拿捏出个劫后余生的笑容,摸着阿娘的脸,道:“阿娘,那些臭道士都走远了,你看,咱们活下来了。”
阿娘死在我怀里,唇边凝着笑意,脸上是我未曾见过的安祥。
赶车的道士颇为娴熟的将囚车停在青山脚下,我们用链子穿着,一行人来到最富盛名的妖人集中营——紫阳观。
紫阳观不愧为天下第一观,阵势忒是壮观,观中人潮汹涌,香火不断,那边贵主们簇拥着争先恐后掏大把大把的银票子布施香油钱,这边是穷苦人一级一跪拜的爬上来还愿,顶着满额的血,嘴中念念有词,虔诚至极。
可这些人怎知这覆有神圣光环的道观中,有那么一间内室暗门,尽是妖人支离破碎的残值断臂,四面墙壁已被血生生染成艳红。
我来此观的当夜,便失了眼睛。
阿娘经常念叨,我是个天生的乐天派,俗称没心没肺少根筋,总是爱将事情往好的方向瞎想,以这次剜目一事为例,一族的后人可以不用亲眼目睹本族的灭族是何其的幸事,又可以四目皆空的凝神打坐,一面像个义士一样等待死亡的来临,一面在心中恶毒的诅咒用我眼的人定会得白内障,青光眼以及黄斑变性。
粗重铁链敲击门环的闷响将我万千思绪遏止,随即便是一阵小碎步,极尽献媚的声音响起: “贵人,这便是最后一批妖人,要是早知道您是个如此大方的主儿,我便多留几个让您挑。”
沉重的脚步声缓缓靠近,一只手轻轻将我的下巴撩起,带起锦衣一阵摩挲声响。
那欠抽的声音再度响起:“这个模样倒是不赖,就是眼睛已剜,看着怪说模∫唬倏纯幢鸬模俊?br />
命运似乎是嫌我还不够悲壮,若不见点红便显得没那么壮烈,故而此时此刻身下一股热流涌出,想是,大腿内侧晕得殷红,这便是我的月例葵水。
被称呼为贵主的人,稍顿了顿,清冷低沉的声音飘出:“我就要她。”
隔日,我便被告知我可以不必死,那个人已将我的命买下。
接连几日,我被安置在观内一处极为隐蔽的别苑,好吃好喝的养着,我的眼每日都用药草敷着,早已不似先前那般烧灼疼痛,我缚了道白绫在眼上,毕竟变成这骇人模样不是我的错,出来吓人便是我的不是了。
除此之外,还有专人帮我沐浴更衣,淡淡的玫瑰香飘散全身,甚是怡人。这一切让我这个历尽血雨沧桑的人不禁忘情地享受起来。
对以后的日子,以及那个人为何买下我,我一点也不想去探究。既为刀俎下的鱼肉,便应有所觉悟。是福也好是祸也罢,都随它去吧,犯不着再给自己添堵。
大半月后的一日,我被送上马车,疾行了些许时间,好似停在一所宅院跟前。下车时,一双软软的小手搭了过来,耳边响起甜甜的声音:“姑姑,奴婢名叫苏苏,打今个起,便是姑姑的贴身使唤丫头,姑姑有眼疾不方便,我就在隔壁,喊一声便能听见。”
我牵着她的手,拿捏着脚下:“谢谢姑娘,只是别喊我姑姑了,我哪有这么大的侄女。”
小姑娘笑起来银铃似的:“姑姑真会说笑,苏苏家乡都这么叫的,姑姑是专门称呼那些漂亮又高贵的姐姐。”
我着实高贵的冲她莞尔一笑,心想,还是这小姑娘更会说笑,我这个饱受摧残的下贱妖女并且眼还是瞎的,也能配得上高贵一词?
咿呀一声;苏苏推开院门,一股梨花冷香扑面袭来,不浓不淡的味道沁人心脾,冷风穿过枝丫簌簌轻响,轻柔地拂动我的裙角,忽然鼻尖上微微一痒,原是几片花瓣扑在脸上。
我不舍得将花瓣拂去,我太久没有驻足感受过这般宁静景致,久到以为这世界本应就是血肉横飞,肮脏不堪。
手不自觉又摸上缚眼白绫,在那观中失了眼睛,因是凭着那腔慷慨就义的豪情,倒不觉怎样,如今虽也不确定是否算是完全的劫后余生,但至少可以有机会驻足领略一下这良辰美景,我却成了瞎子。
这件事真是莫可奈何。
愣神间,苏苏笑嘻嘻道:“姑姑,你头上尽是花瓣,鼻子上也粘了几片,苏苏帮您取下来。”手中一空,想是她抽手便要拂上我的面颊。
我连忙挡下,缩着脑袋说:“别动,我要留作纪念。”
苏苏:“……”
苏苏小心搀扶我踏过一截截楼梯,我的闺房便在二楼。推开窗深吸一口梨花香,便开始随着苏苏熟悉屋内的设施。
苏苏有条不紊的拉着我介绍道:“这里是八仙桌,这是绣墩,那是梳妆台……”
完事后,我躺在床上,睡意浓烈,迷迷蒙蒙的便要睡去。
隐约听到苏苏轻声询问:“姑姑这样便睡下么?需要苏苏帮姑姑宽衣么?”
我睡得脑袋迷糊,口齿不清的答道:“不用了……”,说着,还举手挥了挥,以示坚定。而后,便是门轻轻扣上的声音。
我翻个身,找了个舒服的姿势,继续睡去。
没多久,朦胧中感到有人正替我将内衫除去,我有些恼:“苏苏……不必了,我自会……”晃晃悠悠地伸手欲要遮拦,指尖触到冰凉之物,我惊得猛然弹跳起身,那是一双男子之手,十指莹长,骨节宽大。
我猛地坐起身来,睡意一下子全无。我胡乱拖着褪得凌乱的衣衫,躲进床角,抖着嗓子问:“谁?要干什么?”
男子并不答话,只觉手臂被他猛的一拽,腰间一紧,被他环住,立时竟贴上一具冰凉的胸膛,他居然是同样的衣衫半除。
我一扭头在他大臂上使劲一咬,男子闷哼一声,松了臂膀,我做出妖障企图将他弹开,刹那间却觉一股巨力将我身子扔了出去,只听得砰的一声巨响,不知撞倒了什么,瓷器稀里哗啦响成一片。我伏在地上,欲攀个手边的东西,挣扎起身,可地上除了锋利的瓷片碎屑什么都没有。
我做的妖障竟完全无用,非但毫无用处,还被全部反噬,将自己的身子震得凌空飞起。
我顾不上疼痛,终是踉跄爬起,却不知该往哪里逃去,我退到不能退,大声向外求救:“苏苏!苏苏!快来啊!救命!”
我从未如此失态的害怕过,在那个道观,剜目行刑之际,我都是异常平静,无声无息,像个很□(diao)的烈士。
而今,我怕得手都在颤。
那男子听我大喊,像是发现什么新奇的玩意,口气有些讶然:“唔?你也会害怕?”
这话什么意思?
我还未反应过来,便觉得有什么东西缠上我的腰,下一秒我又回到床上,被他按在身下,发丝垂在我脸上。
此时,只听得门被拍得甚响,外面传来苏苏急切的声音:“姑姑,姑姑,开门啊!你没事吧?!怎么这么大动静?!”
门被大力撞开。
屋中一阵寂静,我想,许是这没见识过血腥殴斗的小姑娘委实吓着了。
事后我才知晓,她是被眼前淫靡火辣的画面激着了,试想两个衣衫凌乱的男女,男上女下的滚做一团,上位的男子一边衣襟已滑至腰际,对于一个情窦未开,还是花骨朵的小丫头确实太过重口味了。
听得苏苏噗通一声跪下,哽咽道:“白公子,姑姑今天刚住下,身子还虚的很,公子今夜便饶了姑姑吧,可否另择他日……”
男子不待她说完,淡淡道:“滚出去。”声音不大,却透着彻骨的寒霜。
苏苏吸吸鼻子,站起身来,关门推下。
最后一根稻草也断了,我抑着内心惶恐,冷言问道:“你到底要干什么?”我当然知道他要干什么,只是不知这背后的意图。
我出生正赶上妖族败落,几乎逃亡了一辈子,那些道士神仙,甚至凡人再怎么衣冠禽兽,在我们妖人身上予取予求,也绝不会做这轻薄之事,这与道德无关,也许是觉得我们太脏,太下贱。
他拂过我的缚眼白绫,指尖划过,留下一阵冰凉:“其实很简单,我只想要一个你的孩子。”
“是么?”我猛地起身,将方才攒够了的力量蕴在手上,辨着他的方位,大力扇了过去。他躲闪不及,脆生一响,结结实实挨了个大耳刮子,我顺势将他一推,跳下床来,往他相反的方向慢慢后退,将手中藏着的那片尖利的瓷器碎片抵在自己喉间,一字一字说道:“别做梦了,放了我!否则你就等着奸/尸吧。”
他顿了顿,淡淡地吐出几个字:“你死不了,我不会让你死的。”话音未落,一个响指,我手上的碎片瞬时化作粉末,飘零离散。
拈着手中的粉末,我突然想哭,却想起,眼睛早没了,又何来的泪水?
我一步一步走向他,踩过地上无数散落的层层瓷片,脚下渐感滑腻,应是被划得稀烂了,可是却好似失了痛觉,除了脚下发出研磨碎屑的嚓嚓声,什么都感觉不到。
我踱到床侧,感到他的视线落在我脚上,他欲伸手拉我上床,指尖将将碰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