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 节
作者:冬儿      更新:2021-02-19 00:46      字数:4789
  楼上的房间是一个整体。
  屋子的尽头,窗口放着一口很大的浴缸,浴缸旁的墙上随意装了一个花洒。门口的墙边,有一张KingSize的胡桃木大床,一样的也是白棉布床单。深蓝色的窗帘拉了过去,挡住了暖烘烘的阳光。罗走向窗台,正要伸手拉开遮挡视线的窗帘,整个人被拦腰拉了回来。
  “不要打开,让我这么抱抱你,难得我们有几天时间。”基德的声音难得的温柔,罗似乎叹了口气,将整个身体向后靠进他怀中。
  搂紧怀里的人,基德才发现,他这样瘦,难以想象这样的人是怎样熬过那3年的。思索中,那张尖瘦的脸偏了过来,毫无预兆地碰了碰自己的唇。冰凉柔软的唇瓣有如一支兴丨奋剂,顷刻点燃了他的欲望,右手固定住似乎想退出的人,没头没脑地吻了下去。
  罗有点走神,眼前的人的狂热让他有点不那么习惯。印象中的性事总是纠缠不清的,冗长而无休止,让人厌恶而无可躲避。不安地向后挪了挪身子,却马上被固定地更加牢实,他感觉有些透不过气了。
  “哈……尤斯塔斯当家的,放开我,你是想勒死我吗!”
  怀里的猫似乎有些恼了,基德嗤地笑了一声,放开手走到床头扭开那瓶清酒。“喂,野猫,会喝酒吗?”
  “为了保持头脑清醒,我从不喝酒。”罗盯着那瓶已经开始凝结水汽的清酒,忽然露出进屋后的第一个真正意义上的笑。“不过当家的你在就破例一次大概也无所谓吧。”
  看着那弯月牙似的笑,基德的大脑思维顷刻当机。
  在你怀中,我才知道温暖是什么。
  那么,就算扑火也罢,让我记得那炙热。
  在暗夜里长行的我,太冷。
  回涌的记忆
  浅黄色的透明液体灌进喉咙里,空气里弥漫着浓醇的酒香味。背对背坐在那张硕大的床上,无聊的两人来来回回传递着那瓶酒。18度的御代荣醇美甘甜,让平时不喝酒的罗也跟着喝了半瓶。
  头很晕,现在大概连耳朵也已经红透了吧?罗自嘲地暗笑,第一次喝酒就这个样,真是丢脸,好在现在背后那个家伙还看不见。
  下一秒,罗就听到基德的声音:“酒没有了,这种酒真没劲,我去拿瓶烧酒上来。”
  “等一……唔……”背后可以借力的靠山忽然消失,罗迷迷糊糊地想,自己现在一定以一种非常糗的样子摔倒在床上。
  “你这是……?噗哈哈哈哈哈……”基德再也忍不住,笑趴在地。他想过无数种这只猫出糗的样子,但怎么都没想到会是这个样子在这种情况下看到。
  “你……这个死人脸……你……”罗现在的视野里,天花板都在来回旋转。
  看来酒量真的是天生的,不管什么情况下喝,结果都是一样的。
  “你就这酒量还敢和我对着瓶子吹?”基德捂着笑到抽筋的肚子,伸手摘下罗的帽子放在床头柜上,低头看到眼前的人,小麦色的肌肤上,浮现出一层层的红晕,似乎睡了,又好像在喃喃地说着什么。
  “你说什么……”基德慢慢凑近,“你再这样下去我可不能确定我会做什么……”
  “你……爱我……吗?”罗的声音很模糊,不过仔细听还是可以听清楚。
  “我爱不爱你?你是在问我?!”基德一脸惊讶。
  “废……话!”罗感觉自己的意识非常清醒,但是,该死的舌头却怎么都抻不直。眼前的人影有些模糊,基德正双手撑在自己的肩两侧,整张脸倒置在自己的正上方,似乎正在专注地看着自己,这让罗有些恼怒。“回答……我!”
  难得看到这野猫诚实的一面,基德心中悄悄一乐。他伸手捧住那张让自己失魂的脸,微笑地凑了过去:“这就是答案。”
  罗被这个突然的吻顷刻夺去了自己的氧气,头晕目眩后,体内的□被轻易地点燃,势如燎原。粗暴地一把扯下基德头上的挡风镜,火红的头发渐渐落下,轻扫过脸颊和脖颈,有些刺痒。
  衣衫被褪下,阳光自窗帘的缝隙斜斜地落在床上,在罗的锁骨上描画美好的线条。
  伸手细细描摹着眼前细长柔软的唇瓣,仿佛鉴赏完美的雕塑。基德伸手轻拍罗的脸颊:“野猫,你给老子醒醒,你现在是在玩火你知道吗!喂!你还有意识吗?!”
  良久,没有任何回应,只有那野猫混乱的呼吸声告诉自己他没有睡着。
  温暖的气息让脸颊微微有点痒,罗不耐烦地挥手拨开。
  双手被轻易擒住,霸道的唇再次覆了上来,舌尖在口中辗转挑拨,唇齿纠缠,亲吻有力而让人无法拒绝。衣服渐渐褪去时,那种不安的感觉再次强烈地涌起来。
  “放开……”刚刚试图挣扎,后脑被手牢牢地固定,想要说出的话被尽数吞没。
  口中的舌被逼迫到无路可退,想反击却似乎中了圈套,对方似品尝一般咬住,舌尖渐渐传来一丝刺痛。而身上的人显然已经被荷尔蒙控制了思维,放开自己的唇,那张不老实的嘴一口叼住了最敏感的耳垂。
  “你是狗吗?什么只会用咬的?!”想跑,被强硬地固定住;想推开,却怎么都使不出力;一种似乎非常熟悉的战栗从心口开始蔓延到全身,强烈的惊慌感让人几近窒息。
  “你怎么了?”基德抬起埋在颈窝的头,他明显感觉到因恐惧和惊吓而产生的肌肉收缩。松开压制的手,不可置信地抬头,却看到眼前的人左手死死地挡着双眼,无法观察到表情,只有满脸大滴大滴不知道是汗水还是泪水暴露了一切。
  “你到底怎么了?”这倒是一句不带任何其他感情的话,他是真的不知道,这只猫是怎么了。细细想了一下,上次发作未到48小时,这两天也没有什么异常。
  “没事。”不知道从何说起,不知道怎么说,似乎没有什么记忆,可好像又有什么事是无法忘记的。怎么回事?罗按住自己的额头,怎么了,是根的后遗症?
  “你这谎话说得都不怕咬了舌头?该死的野猫!”基德被搅和得完全没了兴致,“你现在这个衰样不管是谁看都不会觉得没事。”
  不要废话,罗想说不要废话,但是什么都说不出口,那些回忆潮水一样涌出。
  体内的那个该死的盒子,似乎被打开了,潘多拉的盒子……
  血腥的自救
  感受不到外界的任何声音,听不到任何人的言语,回忆如同决堤的洪水,冲破心里的防线。
  3年前那天,离开机场出去,被围攻,闻到熟悉的香气,躲避不及,晕了过去。
  醒来后,一切都被改变了。
  看到那支浅蓝色的药剂推进自己的血管,整个身体的血液仿佛都被激化到沸腾,身体像是要爆炸般的疼痛。那个人,就坐在对面,打量着自己,然后大笑,那笑声几乎刺穿耳膜,让人恶心想吐。
  那些该死的药剂,自己给自己制造的药剂,自掘坟墓。
  那些渗入香水中的引,让人无法停止的诱惑;被四处高价贩卖的根,那支蓝色的5ML的药水价比黄金;还有那个所谓的发作期,48个小时一次的生死折磨……
  跑过吧?对了,逃跑过,因为地毯式搜索和发作期,竟然倒在被追捕的路上。
  之后,被强行洗脑和催眠,所有的一切都被关在自己的体内。
  似乎,一切都变得明朗起来。
  有那么一瞬间,罗忽然觉得,自己还是继续失忆比较好。至少,那些难过的事情一辈子都不想想起来。抓着痛到欲裂的头,狼狈地倒在床上,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就在这时,有人自背后紧紧地抱住了自己,温暖的肌肤烘在背上,才知道自己的体温已经降到底了。
  “你一直在发抖,”感觉到基德的头发落在脖颈后,“我喊你你也不说话,一个人缩在这里不理人。”
  那声音,落在罗的耳朵里,怎么听怎么都觉得……像撒娇……
  “那个,尤斯塔斯,你这句话,如果我的耳朵没有出问题的话,你刚才是在向我撒娇吗?”
  “你这死猫!你……没事了?”怒气爆发到一半就卡了回去,基德抛开刚才的话题。“恢复过来了?或者你这死灰一样颜色的脖子至少可以说明你只有恢复一半吧?”
  “还有7个小时,我需要那个木箱,你车上的木箱。”罗简单的交代,趴回床上。
  “你使唤我有必要使唤的这么勤快吗?”基德念念叨叨,但还是披上大衣走了出去。
  5分钟以后,基德急急地冲了回来。
  “野猫!”
  “尤斯塔斯当家的,有人烧你的屁股吗?”
  “那个箱子不见了!”
  “什么!!”
  两人冲到楼下再三确认,但是事实就是事实,那个箱子真的不见了。
  基拉接起那个叫到抓狂的电话,就听到基德气急败坏的声音:“我不是说要加强戒备吗??!!我说的话你都听哪里去了!!!你的耳朵呢!!耳朵呢!!!”
  基拉当然有耳朵,而且快被震聋了,强行把电话拿开耳朵许久才缓了过来。“我派人去了的,现在那周围应该有不下20个人才对!!”
  “20人?我……”基德的气还没有发出来,就被罗一把推了个趔趄。刚要转身离开,就听到子弹击中身体的声音,两发,西格228。
  “你的手下现在可能还剩下接近20具尸体,”罗的声音镇定到有些不像他,“我们先进屋,快!”
  “基德?”基拉显然已经听到枪声。“我现在直接带人过来,你们先去回去呆着!”
  “好,要快,再带一个医生一起。”挂了电话,基德一把抱起罗,向着屋子没命地冲了过去。
  “我刚才是自己跑出来的没错吧?尤斯塔斯当家的。”
  “我没打算和一个中了两弹的准伤残赛跑。”
  罗第一次被噎得半天说不出话,正寻思着怎么回话,子弹的声音再次响起。基德提前一步关上大门,然后一把扯下他的衣服,小心翼翼但不容拒绝地把他平放在沙发上。
  “你……”
  “躺着!我看看,两弹全中了吧?”
  “不中我难不成中你身上吗?你知道我推你费多大力气?长那么多肉干什么吃的?”罗说罢坐起身来,看了看中枪的胳膊和侧腰,腰部的子弹穿过身体,所幸没有伤到脏器,胳膊上的到没有那么幸运,应该已经伤到骨头了。
  “有药水吗?”
  “有是有,干什么?”基德一脸惊讶,“难不成你要……”
  “你猜对了,尤斯塔斯当家的,我要赶在你那群没有的手下到来之前恢复战斗力。”基德不眨眼睛地看着罗扶着帽子,仿佛又看到第一眼见到的那只猫,熟悉,又有些遥远,带着毒品和血液的味道。
  我不想拖你的后腿,一次也不想。
  不管是面对子弹,还是死亡。
  折翅的拥抱
  如果不是亲眼所见,基德大概会认为这种场景只能存在于狗血的午夜档恐怖片里。
  眼前的人用可以算是优雅的动作,一针一针地缝合自己腰部的伤口。一切都在安静地进行着,消毒、缝合、包扎,有条不紊。
  “呐,尤斯塔斯当家的,帮我一下。”
  “啊,干……什么?”基德机械地应了一声,却又愣在当下。他实在不知道自己该帮什么。不过,明显
  地,他的野猫开始有即将扎毛的迹象,虽然有些头皮发麻,他还是凑了过去。
  “拿根筷子。”
  不敢有丝毫迟缓,迅速去厨房拿了一双。递过去时,罗只是皱着眉摇了摇头,张嘴咬了一根。
  在基德完全没有来得及反应的当下,眼前的人飞快地用手中的刀翘出嵌在骨头上的子弹。而那根倒霉的
  筷子也在一声脆响后,断成两截。
  罗的嘴里一片腥甜,大概是筷子刺破了舌头吧,自嘲地想法立刻被一波波地疼痛冲掉。
  “唔……”一声呻吟自唇角溢出,伴随着一丝鲜血。
  下一秒,筷子被抽出,取而代之的,是手臂。
  “咬下去,不要伤到舌头。”基德就站在沙发后,用空出的手细细擦着罗不断涌出的汗水。“不想被痛
  死就快点结束,就算玻璃是防弹的我也不敢保证会不会有其他事。”
  一切重归于安静,只剩下嘶嘶地吸气声,直到罗的包扎全部结束。
  “谢谢。”没有吐槽,没有其他情感参与其中,真心实意地感谢。
  “他们怎么还不来?”基德拿起电丨话,一格信号都没有。
  “不会有人来的,一个都不会来……”罗的脸色一片黯淡。“信号被切断,救援被封锁,如果不是这房
  子比较特殊的话,我们早就不会安稳地坐在这了。”
  “你什么意思?”基德一边翻开地板下的枪盒一边平静地看着罗。
  “我们,还有5个小时,如果依然解决不了问题,我就自己走出去。”罗接过基德手中的手丨枪,一脸微
  笑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