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8 节
作者:
点绛唇 更新:2021-02-16 17:37 字数:5066
“听,怎么能不听,你一定有你的理由,我们洗耳恭听。”卑鄙,居然用威胁这一招。
“没错,我把板凳都准备好了,你爱说多久就说多久,地老天荒都陪你。”无耻,就爱耍大姊头威风。
“说吧!说吧!我们都很闲,你不用怕耽误到我们的时间,风萧萧兮易水寒,我们脱裤子等你……”放屁。
瓜子、花生满天飞,丢向最后开口的花紫阳,他被众人当天竺鼠“喂食”。
“没想到我的人缘还真不错,各位都很捧场,事情是这样开始的……”
她真的做到眼观鼻,鼻观心,心观……呃,四面八方,吃完冰棒的她正想回教室,下一堂是数学,她想要去露露脸,以免老师不认识她这个学生,以为她长期缺席中。
谁知校花学姊居然走到她面前,用着和气到不行的柔媚嗓音“警告”她,要她乖乖读书,不要相信大哥哥的甜言蜜语,他是有女朋友的。
试问人家都踩了她的脚要她别呼痛了,她怎么可能像个木头人毫无反应,唐家人什么都吃,就是不吃亏。
“不好意思!学姊,我们会里灯泡坏了,马桶也不通,欠缺水电工一名,麻烦先借用学长一下,改日有空再归还。”
没想到向来高贵优雅的学姊脸色顿时铁青,恶狠狠地瞪着她,似在考虑将她撕成碎片或是一刀了结,瞠大双眼有如牛眼,差点滚出充血的眼眶。
接着她在学姊杀人般的视线下勾起学长的手,然后放在颊边搓了几下,任凭两道灼人的怒火目送他们愉快地离开。
“所以你就‘顺手’把人带回学生会?”好……好烂的理由。
“不然咧!我们总要让他瞧瞧他造成的后果。”她又不小心跷课了,希望老师不要太想念她。
梅雨葵皮笑肉不笑地将手往她肩上一搭。“唐同学,这表示我们要宣战了吗?”
“有何不可?”她很无赖地笑笑,拎小鸡似的把肩膀上的手拎开。“你们也该动一动了,混吃等死是非常要不得的心态。”
“你说的这人听来很熟悉。”不就是她自己!
所有人是动起来了,但不是搬桌子、打扫里外,而是各自找个舒服的位买窝着,有的和花萆对话,有的躺在沙发上打盹,有的将脚搁在椅背,背靠墙倒着打电动,有的用蒲扇帮鱼儿摄凉。
他们是什么人呀!学生会的重要干部哩!还怕找不到人来服役吗?自告奋勇来打杂的杂工多到得领号码牌,以服侍他们为最高荣誉。
因此这边三三两两的抬花盆,那边五六七个合力扛石桌,前头是拖地的小妹,后面是用牙刷刷地板缝隙的大帅哥,趴着清鱼缸是某某总裁的独生女,抢着洗窗帘的某财团的继承人。
也就是说除了他们以外,每个自愿来帮忙的学生都是身份显赫,富贵难挡,家中资产没千亿也上百,个个是衔着金汤匙来投胎的小姐少爷。
到底高中部学生会的成员有什么魔力让人前仆后继、愿意肝脑涂地的死忠追随呢?那就是秘密了。
“司徒学长,灯泡坏了,麻烦你瞧一瞧。”人都送上门了,不利用怎成。
胆大包天的梅雨葵当真将司徒悔当水电工使唤,指着头顶一闪一闪的日光灯,毫不客气地塞了根新灯管给他。
“灯泡坏了?”她还真敢。
瞧了瞧手上的灯管,他又看了一眼“各司其职”的学弟学妹,脚踩上张椅子三两下便换好了。
“对了,马桶也不通,不要忘了。”货畅其流,物尽其用。
司徒悔没有二话,抄起工具便敲敲打打,然后……“唐学妹,请问你们在干什么?”他们把学生会当成什么了?
一支刷马桶的刷子指着鼻头,唐破晓不敢不回答,“烤肉。”
一家烤肉万家香。
“在学生会?”未免太明日张胆,毫无规矩。
“地方够大嘛!大家同乐。”她手一比,十几个烤肉架炭火烧得正旺,阵阵肉香扑鼻而来。
他顿了顿,唇角上勾。“会不会太过份了,我听说你们才刚被蛋洗过。”
可是放眼望去,哪有狼狈不堪的灾情,一副“歌舞升平”的模样,其乐融融地举行庆祝大会。
“没错呀!我们梅会长是勤俭持家的楷模,不想浪费,所以大家决定来烤蛋。”
她不怕烫地从热炭中捞出一颗烤得焦黄的鸡蛋剥壳。“你尝尝看,不用钱的吃起来特别鲜甜滑顺。”
“不用钱……”他不知是该笑还是先训斥,脸部线条绷紧,就着她送到嘴边的烤蛋咬了一口。
半熟的蛋黄滑一入舌间,顺喉而下,如她所说的不需咀嚼便能尝到蛋的鲜味和清甜,滑细顺喉,蛋香充斥,别有番简朴的滋味。
一口咬下后,司徒悔露出淡淡笑意,不知道蛋鲜或是身边的人儿可口,一股甜意渗入心坎,让他不由得发笑,想让时间停留在这一刻。
像是融人欢乐当中,他没有大声斥责,反而同流合污,夹起顶极的牛舌放在火上烤,再将烤熟的龙虾、大蚌去壳取肉,放入贪吃的小女生嘴里。
他的动作流利顺畅,带着些许温柔,虽然他看不见自己脸上的神情,可周遭的学弟、学妹们却看得一清二楚,互相挤肩推时地传递暧昧眼神,新版的流言很快地将传遍整座校园。
“我先前来的时候,学生会的摆设像置身丛林,怎么才几天工夫又变了?”可见经费充裕,不虞匮乏。
副会长公孙树懒洋洋的代答,“热情的同学踊跃捐款,我们顺应民心改成中东风格,让每一位同学都能感受到沙漠国家的迷人风情。”
“看不出来你们这么深得人心,短短时日就成了学生心目中的偶像。”确实不简单。
植物茂密的绿意换成流动的黄沙,几株比人高的仙人掌竖立乱石旁,加上烤肉的高温,即使空调持续地运转中,仍让人感觉到热气直扑。
“有实力的人走到哪里都受欢迎。”话不多的将离冷然落下一句。
其实每个人都忙着吃东西,没空回答,他刚好口渴,起身拿现榨的柠檬汁顺便一回。
“这倒也是,不过今年的秋日祭你们应该会办得热热闹闹吧?”以他们爱玩的才华,相信不致冷场。
“秋日祭?”那是什么?
看到一片茫然的神情,司徒悔的眼皮突然跳了一下。“你们不会不知道秋日祭吧?”
梅雨葵推推公孙树,公孙树又看向负责办活动的千鸟花子,一头雾水的花子同学又用脚踢踢常雉,他一翻白眼低问时漾锦……大家你看我、我看你,看不出所以然。
最后,八双写上问号的眼同时落在大口咬章鱼脚的唐破晓身上,她气岔了一下,视线移到额头微冒汗的司徒悔脸上,理直气壮地说道:“我们是转学生耶!你能指望我们了解多少校史,没在校园里迷路就该偷笑了。”
“嗯——”
其他人居然赞同她的话,重重地点头。
“你们……你们……”他无言以对。
难怪高中部毫无动静,至今尚未送上秋日祭的相关活动行程,他以为是白晴雨煽动同学不参与,哪知竟是他们毫不知情。
那么,他前后召开三次会议到底是为了什么,这些迷糊蛋一句也没听进去,兀自开心地玩乐,把学生会当成聚会游戏的场所,完全忘了它正常的功用。
“学长,吃虾子,日本空运来台的明虾,一只叫价五千日币。”读贵族学校也有它的好处,有钱人特别多,花钱如流水。
司徒悔笑不出来,只觉得头痛万分。“你们有没有想过学生的责任是什么?”
“吃喝玩乐。”有人大笑的说道。
“不,是用功读书,加入学生会的你们,更要为学校及同学谋取福利。”他不想说教,可是……
顽石不只一颗。
“咦,什么时候改了,范理事长明明答应我们只要各科成绩九十五分以上,我们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不用理会老师的教学进度。”
“嗄?!”平均九十五分以上,他们在说天方夜谭吗?
蓝天教育学院学生的素质相当高,课业也十分严格,考题的内容艰涩难答,比插班哈佛大学还困难,通常考试成绩超过八十分就算资优生,历年来总平均有九十分的学生少之又少。
“就是咩!全校一千三百八十二名,我们已经包办前九名还不行吗?难不成要我们科科考满分?”每个都是第一名。
“嘿!不错的想法,我们来试试看,要不然每次都要故意错一、两题来扣分,我都觉得很对不起自己。”
“好,就考一百分,不用再小心翼翼计算分数,生怕多一分会超过约定好的名次……”
考第一名、考满分是可以在嘴上说说吗?瞧他们先是一脸苦恼地考得太好,而后兴致勃勃地讨论该考几分才令人满意,甚至决定不再放水,要拿出实力。
听着他们轻松的语气,司徒悔顿感耳朵嗡嗡作响,神智有些错乱,他几乎无法追上他们的思考模式,感觉一下子老了十岁。
谁来告诉他发生什么事,他和这群小学弟、小学妹相差不过五岁,为何有身处两个世纪的差别。
“司徒会长,你们脸色很差,要不要去保健室休息一下?”基于上次差点害死他的缘故,唐破晓特别留意他的身体状况。
他苦笑着揉揉额头。“你确定我不在疯人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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室内空间加上炭烤的烟熏,对气管不好的司徒悔确实有不小的影响,他只待了半个小时左右就咳嗽连连,出现呼吸不顺的现象。
不得已的情况下,他被“搀扶”出去,靠着树干稍事休憩,微风徐徐吹来缓和了不适,慢慢地恢复正常脸色。
不过唐破晓有种被骗的感觉,哪有人回复得这么快速,才一眨眼工夫,举步维艰的人突然健步如飞,她由扶持的角色变成被拉着走,还意外地被偷走一个吻。
她越来越不能厘清两人的定位,明明是学长、学妹的关系,可是又掺杂一些令人脸红心跳的情愫,不由自主地多了些什么。
也许有人说她狂妄,也有人笑她异想天开,但她毕生最大的愿望是组学生帮派,统合全国高中生为帮众,汇集成一股锐下可当的强大力量。
她的心颐已完成一半,北台湾的高中生几乎纳入她的势力范围内,中、南部也部署完毕,一提起“天使”的名号,无人不敬畏三分,是新窜起的传奇人物。
恶魔的微笑,来自天使最残酷的仁慈——校园里流传着这么一句警语。
“喂!你要带我到什么地方,我下午还有课。”她还是高中生,不是逍遥自在的大学生。
“约会。”
一听到结结实实的两个字由唇间溜出,唐破晓没用地潮红了耳根。
“玩笑开多了会让人麻木,自学姊可是慎重的警告过我,别动你。”女人的战争一开打,通常是非常激烈。
“你怕她?”带笑的眼眸低视。
“我不想惹麻烦……”她话说到一半,俯身的阴影轻啄微启樱唇。
“不,你怕我。”她是头伪装小绵羊的母狮子,充满惊人的力量。
“我怕你?”月眉微拧。
司徒悔突然倾身,将她纤柔的身子按靠树干,浓烈而激狂的吻随即落下。“怕爱上我。”是宣示,也是告白,他用行动来瓦解她的防线,直透她无人探访的心。
“你……你在胡说什么,我们唐家的人不知道怕字怎么写。”他太张狂了,她才不怕他。
有些腿软的唐破晓由吻中抽身,气息略显不稳地绯红脸颊,黑玉般双眸透着怪责,似在恼他不该动不动就仗着男人的天生优势占她便宜。
当然她是可以轻易挣脱,以她的身手不成问题,可是现在一碰上他,不知怎么搞的力气就会变小,怕伤到他。
她从不认为自己是心软的人,必要时她也是相当冷酷,但是最近似乎有趋向软弱的迹象,处处小心,处处手下留情,像有什么在胸口钻来钻去,日益频繁。
“是吗?你就怕当我的小女朋友,故意闪躲。”而他不想放过她,心底有股声音催促着要捉牢她。
说情太早,说爱太模糊,可心头的悸动骗不了人,她让他有活过来的感觉,驱使他走向她,手心交握的电流贯穿全身,他唯一知道的是,放开她的手将终生遗憾,悔恨不已。
所以他顺应自己的心,不管适不适合或是年龄上的差距,他头一次有想拥有一个人的冲动,而他决定放纵自己,去做想做的事。
唐破晓嘴一噘地推推他。“你很低级呐!居然用激将法。”
他轻笑,温柔地望进她害羞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