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9 节
作者:
阎王 更新:2021-02-19 00:45 字数:4920
只见船身因听风与白珍珠全力的交手而左右摇晃,每一下都极为剧烈,若没有深厚内力人决不可能在船上站得稳,便如此时的白琉璃,仅仅为稳住自己的双眼便已倍显吃力,本欲张口说些什么此刻却已无暇分心,生怕一分心便栽到了湖水里。
果然几乎没有内力可言的身子在这个世界只能是个弱者,而她也没有想到,白珍珠的身手竟然如此厉害,连听风似乎都显得有些应付不来。
盛怒中的女人是可怕的,如白珍珠这般隐藏了自己心思太久太久的女人,一旦怒极便如烈火焚荒原,似乎要将一切都毁灭才能平息她胸中的怒火。
船身动荡得愈来愈猛,致使白琉璃就算用尽全力也无法再稳住自己的双脚,竟是往旁踉跄了几步,在险些就栽下小船时忽地身手一捞,捞住就近身旁的东西以稳住她的脚步,而当她稳稳抓住那可以稳住她脚步的东西时,她却猛地一怔。
只因,她顺手一捞的东西不是其他,而是百里云鹫的左手!粗粝的掌心,宽厚的手掌,此刻正被白琉璃紧紧地抓着,稳稳地握着。
百里云鹫在白琉璃向他伸过手来之时便已有察觉,本欲将手抬起让她无处可抓,却在垂眸看到白琉璃微蹙的眉心时终是没有抬起手,而是任白琉璃将他的手稳稳抓住,尽管心里有准备,在白琉璃握上他左手的那一刹那,他的手还是轻微地抖了抖。
因为她掌心有别于他微凉掌心的温暖温度,也因为他想到了她笑起来时的模样,想着那样的笑容若是沾了水,只怕便会少了几分红色。
与此同时,白珍珠手中的利剑竟划开了听风执剑的手臂,致命地朝紧握着百里云鹫左手的白琉璃飞来!那样红睁的眼睛似乎在疯狂地大笑,白琉璃受死吧!
一切似乎就在电光火石间,白琉璃想要取下耳坠的手甚至还未来得及抬起,便只觉整个人重心后旁倾倒,双脚悬起,她竟是被百里云鹫横抱在了怀里离开了小船跃到了岸上!
就在百里云鹫脚尖落地的时刻,小船上的乌篷竟如那掉到湖面上的风灯一般,被平整地削作了两半!
好强劲的身手!此时听风也已离开了小船上了岸,用手用力捂着手臂上深至一寸的剑伤,不可置信地盯着浑身杀意的白珍珠,将眉心拧得更紧,这个女人,竟然有足以和望月匹敌的身手!?
百里云鹫一站稳便将白琉璃放了下来,在听风再次挡到百里云鹫身前时,白珍珠一时竟停下了招招致命的攻击,握着剑的手臂微微颤抖,便是双肩似乎都在微微颤抖,因嫉妒与恨意而变得腥红的双眼紧紧盯着百里云鹫的脸,声音沙哑且有些微颤抖,仿佛极度不相信般地问道:“你是宁愿做我的傀儡也不愿意接受我吗?”
他究竟是个怎样的男人,为何不愿意要她,她有何不好?她有何比不上白琉璃的!?
而且,白琉璃的脸不是一毁再毁了吗!?为何如今会这般完好无损!?
“这位姑娘不仅夜闯别人府邸,还问出这么莫名其妙的话。”白琉璃看着恨得有些发抖的白珍珠,并未将白珍珠的身份戳穿,只是勾起嘴角浅浅笑着,“难道姑娘不知,王爷是我白琉璃的男人了么?姑娘这是要和我白琉璃抢男人么?”
“呵!你?他中了我的毒,只有我才救得了他。”白珍珠的声音冰冷且阴毒,“没有我替他解毒,他这一生只能是我的人!”
若他真的选白琉璃,那她便真的将他变成傀儡,永远地锁在身边!
“姑娘的意思是王爷会死么?还是王爷会悔婚而娶姑娘?还是……姑娘不惜将王爷变成傀儡也要留在姑娘的身边?”白琉璃笑看着眼中略有震惊的白珍珠,在白珍珠恶毒的眼神中重新握上了百里云鹫的左手,向着白珍珠的方向慢慢举起,“姑娘所说的只有姑娘能解的毒,是下在王爷这只手掌的掌心里的可对?那请姑娘现下再看一看王爷的左手,毒素蔓延到哪儿了。”
百里云鹫沉默着,没有甩开白琉璃的手,只是任她将他的左手掌心面对着白珍珠举起,只见他掌心纹路清晰,肤色如常,哪里有任何异样。
白珍珠睁大了眼睛,深深震惊,怎么可能!?追爱没有她以身做解药,他手上的毒怎么可能有解!?
“很吃惊对么?”白琉璃笑意深深,别有意味,“谁说只有姑娘的身子才是解药?对么,王爷?”
言下之意再明显不过,她白琉璃的身子同样也能是解药,如此一来便如同向白珍珠宣布她与百里云鹫之间的关系并不仅仅是名义上的夫妻,更是实际上的夫妻,她白珍珠就算用尽任何手段,也得不到这个男人。
“呵,呵呵呵……”白珍珠忽然低头低低冷冷地笑了,白琉璃含笑静观之,握着剑的手颤抖得厉害,似乎在将她压抑在心底的所有怨气嫉妒与不甘泄放出来。
白琉璃松开了百里云鹫的手,抬手捏住了脸颊边的耳坠,忽闻百里云鹫的声音在她身侧低低响起,“白姑娘你等待的时机马上就到了。”
白琉璃微微眯眼,没有转头看身侧的百里云鹫,心下却是再一次佩服他入微的觉察力,他竟猜得到她在等待时机,等待一个可以以弱制强的时机,白珍珠如何毁了她,她就如何毁了白珍珠。
“来了。”就在白珍珠正欲再次抬头时,百里云鹫的声音也在白琉璃身边再次响起,她知道他说的是机会来了。
于此同时,白琉璃手中的淬毒耳坠自手中弹出,如飞般弹向白珍珠的心口!
“叮——”然就在白珍珠避开第一枚却避不开第二枚淬毒耳坠时,只听一声叮的声音响起,那枚即将打入白珍珠颈项的耳坠却被一道寒光挡开,却并非出自白珍珠之手!
何人相助白珍珠!?白琉璃眸光一凛,十指指尖瞬时多出了八根银针,正欲出手时却被百里云鹫从中取下了一根,白琉璃一时无暇顾及他,只迅速地将手中毒针甩出!
白珍珠真是恨不得她连下地狱都要顶着一张溃烂的脸么?一次让夏侯珞毁了她的脸不算,二次竟还在风中下毒让她伤口已然愈合的脸溃烂,那么她就让她也常常皮肉溃烂的滋味。
若是死去的白琉璃可能不会想到是她这个亲爱的姐姐最最想要害死她,不过不仅是借夏侯珞的手杀了她,还借夏侯珞的手毁了她的脸,夏侯珞虽恨她,心肠却并非蛇蝎,若非有白珍珠从旁点拨,夏侯珞绝不会想到要一刀刀毁了她的脸,而夏侯珞在毁她的性命毁了她的脸的时候,白珍珠必然在无人注意的暗处看着,看着夏侯珞怎么将她杀死,再怎么毁了她的脸。
而禹世然之所以会将她视作拦路的垫脚石,只怕也和白珍珠脱不了干系,她是一而再再而三的想要害她,就算她留着她还有用处,也所谓是可忍孰不可忍,既然如此,她就换一种方法和她玩玩,脱去她光鲜的外衣,看看一向聪明镇静的她会如何。
只听银针碰撞在铁器上发出阵阵脆响,令白琉璃不禁皱眉,这横出来一脚的人究竟是谁?
当第七声脆响发出时,白珍珠冷冷勾唇,轻蔑地看着白琉璃。
当此之时,只见百里云鹫左手轻抬,一根银针出其不意地飞向白珍珠,速度之快令她与那还未现身的相助之人来不及阻挡,那枚银针便瞬间刺入了她的皮肉中,不是心口,不是颈项,而是隔着黑面纱刺入了她的左脸颊中!
而那枚银针,正是方才百里云鹫从白琉璃手上拿过的其中一根,白琉璃深深皱眉,她的身手竟然如此不堪一击?
白珍珠捂着自己的左脸,眼中是深深的震惊与受伤,哀伤至极地看着百里云鹫,双肩发颤,只见她微微张嘴,似乎想说什么,还未来得及出声,一道快如疾风的黑影落到她身侧,环住她的腰,只听是男子极致压低的声音响起,一个“走”字还未完全落音,白珍珠便被带出了百里云鹫的视线。
还不待百里云鹫下令,只听黑暗中不断有沙沙声响起,若是细看,便会看到无数道黑影自百里云鹫所在地的四周涌出,往那道相助白珍珠的黑影离开的方向如飞鸟般掠去。
像无形的天罗地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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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更奉上,今天够一万了!
072、试身手,来赴鸿门宴
天气晴好,已带了浓浓深秋寒意的风吹到脸上有些干,白琉璃站在屋前廊下,任风拂面。
白琉璃恢复得完好的容貌让所有人震惊与不可置信,明明不见她就医,就算她就医,只怕是神医在世才能把她已然毁烂的脸恢复得完全看不出受过伤,甚至连一条小小的痕迹都看不出来,更何况她根本没有就医!
虽然下人都知白琉璃日日都呆在药阁里,甚至连起居都在药阁,可他们从来没听说过只会为非作歹的恶女大小姐会医术!会医术的是死去的夫人,大小姐的娘亲,而非大小姐,如此一来,白府的下人非但不觉得稍微舒畅,反而觉得白琉璃更加可怕耍髅髅挥腥魏尉戎危茨芙郴指吹猛旰茫钜欤钜欤?br />
大小姐本就已经不好惹,若是再会些什么妖法,他们这些的日子真真是没法过了,而且如今的大小姐,似乎不让二小姐掌家了,他们日后的日子真是有些可想而知。
白琉璃抬手抚抚自己的脸颊,没有伤疤的凹凸不平,心下满意,果然还是有一张能见人的脸比较好,于人于己都方便。
沙木从月门外走来,白琉璃淡声问道:“珍珠小姐的风寒还未见好转?”
“回大小姐,是的,奴婢亲自将大夫送出府的,大夫是这么说的。”沙木恭敬答道。
“那你见着珍珠小姐了么?”
“未有,奴婢只见着了福妈,福妈说珍珠小姐担忧将风寒染了旁人,除了福妈之外不让其他人进屋。”
“是么,原来珍珠姐姐不仅是担忧把风寒传染给我这个妹妹,也还温柔地关心着身旁的婢子家丁,可真真是个好姐姐好主子,也难怪这府邸里人人都喜欢她了。”白琉璃被风拂乱在耳边的头发别到耳后,微微一笑,那样没有丝毫凶煞的笑颜,微弯的眼角,澄亮的眼眸,让沙木一时看得失神。
她从来只觉得珍珠小姐是个真真的美人,却不知大小姐笑起来感觉竟比珍珠小姐还要美丽漂亮迷人眼球,若非大小姐平日里从不做女儿打扮且还凶煞待人,单单她那一双剪水般的瞳眸便已美得动人,何况在与她精致美丽的五官拼合在一起。
沙木甚至觉得,大小姐比珍珠小姐还要美丽动人,可为何别的人都不这样认为呢?
“那想来珍珠姐姐是不与我一道去状元府赏菊了。”白琉璃似乎是惋惜地轻叹一口气,“也罢,便让姐姐好生养病吧,也省了旁人说我心肠歹毒连姐姐那么娇弱的人儿卧病在床都要把她拉起来陪我去做我想做的事情。”
这已是白珍珠声称卧病在床的第三日,也是她拒不见任何人的第三日,美其名曰担忧将风寒传染给旁人,实则原因,只有白琉璃知道。
不管是耳坠还是银针上淬的毒,都是她亲手调制的世家独门毒药,就算是解毒高手想要解她的毒,最少也需要五天时日,白珍珠的脸就算不毁,也会让她至少五天之内见不了人,想来百里云鹫那个冷男人出手可真是不正常,那捏在指间的银针不飞对方心口和要害,竟是飞向女子最最在乎的脸膛,要知道并非所有女人都如她一般把容貌视于可大可小的事情,很多女人可是将容貌视得比性命还重,她不知白珍珠对于容貌是何想法,可她知道夏侯珞正是将容貌看得比性命还重的女人。
还有前夜那在千钧一发之际救走白珍珠的男人,究竟是谁?是禹世然,还是另有其人?
白琉璃思忖着,眸光有些阴沉,抬起双手看看自己的手心,慢慢地一下一下收拢着双手五指,忽然向沙木吩咐道:“沙木,替我把挂在墙上的弓箭拿来。”
沙木一怔,然后恭敬应是,进屋取弓箭去了,大小姐一直以来用的都是长鞭,这些日子却从不见大小姐使长鞭,现下大小姐要取弓箭,难道大小姐会用弓箭!?
弓很沉,沙木两手捧着都还觉沉手,大小姐虽然气势和打扮都像男子,可身子却是女子的纤瘦,沙木不禁有些迟疑,大小姐能拿得动这把沉重的弓吗,毕竟大小姐不是她这种从小做惯了粗活的奴人。
“大小姐,弓箭取来了。”沙木心里虽这么想,嘴上却不敢质疑,只敢将弓箭恭敬地呈上给白琉璃。
白琉璃淡淡应了一声,未做丝毫迟疑地便抬手拿起了沙木捧在双手里的沉沉桦木弓,入手的确很沉,白琉璃却是面不改色,仿佛她感觉不到桦木弓的沉重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