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2 节
作者:摄氏0度      更新:2021-02-19 00:29      字数:4763
  他趁势扯去我的小衣,紧紧抱住我,温热的手指一路沿着我的小腹向下滑去,轻咬着我的耳垂,在我耳边一遍遍细语呢喃,“玉儿,我的玉儿……给我……好吗?”
  我被他揉捏地七荤八素,脑袋晕晕沉沉地,只能勉强发出一声轻哼,颤着声音问道:“给你……什么?我拿了你的什么东西?我……没有……”
  他伏在我的身上,突然笑地失了力气,“你拿了最要我命的却还不承认,我的心,我的人,甚至是我的命……都是你的……”
  那一瞬间好似全身都清醒了过来,我偏过头躲过他落下来的吻,眼泪从右眼流出,又流进了左眼里。
  他亦停止了动作,撑起身子,覆在身上的温暖刚一离开,我忍不住战栗了下。
  他伸手过来擦了下我的眼角,受伤般地问道:“你不想我碰你?”
  之前涌起的热潮全部褪去,我没有回答,羞于他直视着我的目光,伸手拢了下敞开的衣襟。
  这个动作看在他的眼里,便是拒绝吧?
  他一把拽过被子盖在我身上,翻身在我旁边躺下。
  “你若不想,我不会碰你。”
  我侧过头看向他,他对上我的视线,坚定地补充道:“你早晚会心甘情愿地,睡吧。”
  说完,他欲下地去熄了蜡烛,我忙一把拽住他,“别……我怕黑……”
  我不是怕黑,只是那一瞬间突然产生一个错觉,若是红烛就此熄灭,怕是我和他之间,便真的散了。
  他回身隔着被子抱住我,为我捋顺了零乱的发丝,却没有任何进一步的动作。
  我侧着身子,浓重的酒气和新被子散发出的清新气息混合在一起搅得我难以入睡。抬头看向他,他已闭了眼,呼吸渐渐平稳。
  他睡着了。
  我细细地打量着他的睡颜,在我的记忆里,这不是第一次与醉酒后的他近距离接触,上一次还是在畅春园吧。
  那时候的我,还有闲情逸致去推他的鼻子,用毛笔蘸了墨汁涂抹他的鼻尖。转眼,竟是这么多年过去。
  他不再是当年的她,我亦不再是那时的我。
  我们都在改变,都在长大。
  他不变的,似乎仍是对我的感情,而我不变的又是什么呢?
  忍不住向他靠近些,心底悄悄问道:胤祯,你真的会一生一世视我如初吗?
  闭了眼,这些年来的点点滴滴在眼前不断浮现。
  呵,我还是不能就此忘记他,忘不掉。
  窗外,有阳光一点点透射进来,这一晚上,我竟没有睡着。而那两支红烛,也流了一夜的眼泪,燃尽于此。
  伸手轻轻覆上他的眉,脑海里突然蹦出“举案齐眉”这四个字。
  我正臆想地投入,他突然动了动,许是睡醒,我忙闭了眼,装作熟睡的样子,却忘了收回手,想收时已来不及。
  感觉到他醒了,却没有立刻起身,我正奇怪着,额上传来轻柔的触感。
  很轻的吻,很深的情。
  眼眶,又一次湿热起来。
  正文 新婚燕
  有门打开的声音,进来的人不少,胤祯低声吩咐了句莫要吵了我,果然他们都放轻了手脚。
  我不好再装睡,坐起身,挑开帐幔,正对上胤祯闻声转过头来的目光。
  “醒了?”他朝我温暖地一笑,对旁边正伺候他穿衣的丫鬟道:“叫人都进来吧,服侍福晋洗漱更衣。”
  那丫鬟低着头,明显地红了下脸,领命而去。
  不习惯一睡醒面对这么多人,且什么都不用我做。我木然地由着宛澜和秋蝉还有另外两个丫鬟服侍我净了脸和双手,又穿上了繁重的吉服,被她们按在椅子上梳妆打扮。
  因为一夜没睡,眼睛里布满红丝,看起来没精打采的,秋蝉细心地为我描了稍重一点的妆容。我对着镜子左右照照,刚要皱眉,一直在旁边看着我们忙活的胤祯走过来,俯身仔细瞧着镜中的人。
  “皎若太阳升朝霞,”他笑言,低头在首饰盒里挑拣一番,取出一支镶玉蝶恋花金步摇为我小心翼翼地插在发间,续了一句,“灼若芙蕖出渌波。”
  “十四爷的眼光就是好,咱们挑来挑去,还是十四爷挑中的这支钗最衬小姐。”宛澜对着镜子不断赞叹。
  “那是自然,十四爷对福晋的心可是咱们比不了的。”秋蝉一唱一和地笑道,朝宛澜使了个眼色,两人有意无意地向后退了退,镜子里便只剩我和胤祯。
  我别过脸去,剜了她们一眼,伸手欲摘下那支步摇,“这一身又是红又是金的也太耀眼了。”
  他忙按住我的手,假意嗔道:“就是耀眼才好,你平日的打扮太素了,既已做了我的福晋,便听我的。”说完,他重新帮我插好,又用眼神示意我再敢取下来一定要我好看。
  “过两日我叫陈富去锦绣庄和如意坊订些绸缎和首饰,或者直接叫两家店主拿了最好的货来府里,随你挑些喜欢的。”
  锦绣庄和如意坊,都是京城里数一数二的绸缎庄和首饰作坊,动辄一样也要不少银子,他却眉头都不眨一下。
  我点点头,朝秋蝉她们说道:“听见没,十四爷要给你们做衣裳了,还不谢谢爷?”
  她们面面相觑,自然不敢应承,只低了头去。肩上一紧,我回头正对上即将破财的某人呲牙看着我,那副表情恨不得当场撕了我。
  我正低头闷笑,齐嬷嬷带了两个丫鬟进来请了安,起身时看我的目光虽然恭敬,却很是严肃。
  我忍不住一颤,她已命屋里的丫鬟们都出去。
  “齐嬷嬷有事?”胤祯也似看出她脸上明显的不满,诧异地问道。
  她看看胤祯,目光落到我身上,丝毫不客气地说道:“奴才以为福晋也算出身书香门第,虽比不得公主和宗室的格格们,基本的礼法妇德也是该懂的,原来奴才错了。”
  她的直言让我的脸上一阵红一阵白,虽然不知我哪儿做的不对引起她的不满,可是这么堂而皇之地数落我,脸皮再厚也是挂不住。
  “齐嬷嬷,”胤祯的口气已然转冷,“额娘和我敬重你,无非是因为你是我的乳母,可是你也别忘了自个儿的身份,我是皇子,是这府里的主子,福晋也是,而奴才若是胆敢对主子不敬,就别怪我不客气,不论是谁。”
  闻言,我忍不住悄悄拉了下他的袖子。他为我出头虽然很感激,可是这样对奶大自己的乳母说话,也有点伤人心了。苏嬷嬷是德妃身边的人,看我不顺眼也是正常的,实在不希望胤祯也牵扯进来。
  齐嬷嬷却丝毫没被胤祯的话吓倒,手中不知从哪儿变出来一块白色锦帕,面色冷淡地望着我。
  我疑惑地盯着那帕子,不是我的,却有点眼熟,好像……我转移了目光看向床边,忽然想到了什么,脸颊一烧。
  胤祯几步走过去,将齐嬷嬷拉到一边,尴尬地咳嗽了两声,附在她耳边小声说了几句什么,我竖起耳朵紧张地听了半天,只听到齐嬷嬷半信半疑地问道:“若是如此,奴才要如何回禀德妃娘娘?”
  胤祯挽着她的手臂惫懒地一笑,“嬷嬷向来疼我,该如何回禀不让额娘担心,错怪了玉儿,嬷嬷应该比我清楚吧?”
  她看看我,半晌才微点了下头,上前福了一福,“奴才刚刚出言不逊对福晋不敬,还请福晋责罚。”
  胤祯在她身后朝我挤挤眼睛,我仍处在迷糊状态,不知他是何意,只忙顾着叫她起来,“想必是一场误会,就不用罚了。”
  “要罚,自然要罚,”胤祯走过来扶我起身,又对齐嬷嬷道:“不过念在昨日是我和福晋的大喜之日,福晋又向来对下人们宽厚,尤其你是我的乳母,福晋理应对你敬爱有加的,重罚就免去了,只罚嬷嬷今日免去晚膳罢。”
  “奴才谢主子,谢福晋。”
  胤祯一手揽过我出了屋子,朝前厅走去。我刚刚放下了悬着的心,急急拍开他的手,“别这样……要别人看见多难为情……”
  他却丝毫不以为意地样子,“新婚夫妻都是这样子的,在咱们自己府里,你怕什么?又有谁敢看?”
  果然,一路上碰到的下人们远远见了我们,全都很有眼色地低头弓身回避着。而胤祯,半星儿放开我的意思都没有,牢牢搂住的腰,似在宣告他的所属权。
  纵使他表面如何对我柔情相抵,奈何骨子里那份霸道和倔强却是谁都祛不走的。
  我轻叹了一声,也由着他了。
  前厅里,紫鸢早早带着一府的下人候着,见我和胤祯如此“亲密”地走进来,俏丽的脸上闪过一丝黯然,旋即无影无踪。
  也直到这时,我才记起,这府里还住着一个女子,在我进门之前,她是府中的女主人,且,还为胤祯生了他的长子。
  下意识地推开胤祯,这回他倒没说什么,走过去在属于他的位子上坐了,又朝我使了个眼色,示意我坐他旁边。
  我刚坐定,紫鸢身后的丫鬟石兰便在我面前的地上放了一个大红色的蒲团,紫鸢接过她端来的茶杯,上前一步便要跪下。
  我忙起身扶住她,“你还未出月子,不用跪了。”
  紫鸢没有抬头看我,只是平视着前方,固执地不肯顺着我的搀扶起身,“奴才不敢忘了规矩,还请福晋坐好,奴才给福晋敬茶。”
  胤祯轻叩了两下手指,对我道:“依她吧。”
  既然这两人都如此说,我也不好再说什么,免得旁人看在眼里,反倒落个虚情假意的话柄。
  心情复杂地接过紫鸢敬上的茶,象征性地抿了一口,便叫石兰扶她起来。其余的人也过来拜见我,秋蝉拿出我事先准备好的红包依次赏了下去,才移步到饭厅用早膳。
  用过早膳回房,宛澜和秋蝉为我补妆,因为要入宫行朝见礼,是我第一次以皇子嫡福晋的身份拜见太后、皇上和德妃,所以马虎不得。
  我捏着手里的帕子,紧张地一句话都不说,宛澜皱眉看看我,“小姐很热吗?一直在出汗,妆都要花了。”
  “有吗?”我盯着镜子里的人,脸色白的吓人,脸颊上的腮红又红地太过,这副尊容还真是不敢恭维。
  胤祯看了看我,对秋蝉吩咐道:“左边柜子里有个药箱,里面有几粒清心丸,拿一粒给福晋吃了。”
  他走过来握住我的手,手心也沁出一层细密的汗,他蹙着眉,忽而又笑道:“又不是没入过宫,竟怕成这个样子。你放心,我说过的,无论何时何地,我都会陪在你身边。”
  似是他的话起了作用,又服了一粒清心丸,果然轻松了许多。坐上马车,朝皇宫行去。
  “早上,你跟齐嬷嬷说了什么……”一想到那件事,忍不住低下头隐去脸上的微红,却也止不住好奇。
  胤祯别过头,状似轻松地答道:“我只说昨晚十哥他们闹洞房闹得厉害,灌了不少酒,等他们走了,我躺在床上一觉睡过去,天就亮了。”
  “哦。”我应了一声,仍低头双手绞着衣襟。
  忽而,一阵温热的气息慢慢靠近,我猛地抬头,胤祯已经欺身过来。
  “做……什么?”我本能地向后躲了躲,奈何左面后面都是车壁,巴掌大的地方,躲也躲不开。
  他坏坏一笑,压低了的声音竟充满了神秘的诱惑力,“你说,我要做什么?”
  我紧张地看着他,又无助地向坐在对面的宛澜和秋蝉看去,这两人竟动作一致地转移视线只看窗外。
  我只得重新看向他,抽气般地哼哼着:“靠太近了……热……”
  他笑得眼睛都眯起来,正要说话,马车却停住,小丁子隔着车帘在外面回道:“爷,前面是十三爷的马车。”
  扳住我的肩的手突然捏紧了下,旋即松开,在我尚未反应过来之际,胤祯已掀了帘子跳下了马车。
  我屏住呼吸,靠在车壁上,悬在嗓子眼的心回了原位仍“噗通”、“噗通”地跳着,身子却忍不住向前倾,隔着厚厚地车帘,飒飒作响的秋风,许久未闻的声音飘渺地传了过来。
  “没想到在这儿竟然碰到十四弟,这是要入宫给皇阿玛请安吗?”
  “可是巧了,正要进宫呢,看十三哥的样子,是刚从宫里回来?”
  “散了早朝没什么事儿就回了,明日要随皇阿玛西巡,回去准备准备。”
  “呵呵,十三哥是忙人,昨日在我府上也只吃了几杯酒就回了,待十三哥西巡回来,一定要到我府上,我备着薄酒等着十三哥,”似顿了顿,胤祯提高了声音朝我这边道:“玉儿,风大你就别下来了,隔着帘子给十三哥请个安吧。”
  我死死抓着帘子的一角,紧咬着下唇,半晌,深吸了一口气,声音清脆地回道:“弟媳无状,给十三阿哥请安,”随即又加了一句,“愿皇上和十三阿哥此次出巡一帆风顺,早日回京。”
  “胤祥在此谢过十四弟和弟妹了。”
  简单作别,随即听到马车离去的声音,怔然间,帘子一掀,胤祯上了马车,吩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