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0 节
作者:摄氏0度      更新:2021-02-19 00:29      字数:476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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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点点头,他似起了谈兴,对每个他或赞赏或不满的官员都做了一番点评。他说我的舅父完颜罗察大人做事严谨,为官也算清廉,虽无大的政绩,难能可贵在守成。又说了其他一些官员,于我大多是陌生的,说到兵部尚书玛尔汗大人的时候,他的语气明显带着钦佩,赞誉他文武双全,贤良忠厚,自七品笔帖式累至升到从一品尚书,大清的官职他大半都做过,不愧为连皇上都时常称赞的忠臣良将。
  对于尚书大人的官宦生涯,人品评价,我是没多大兴趣的,只是联想到兆佳韵雪,如傲雪寒梅般的女子,有这样的家世,难怪德妃会一心求指婚。
  胤祥还在侃侃而谈,我默默望着他,素日里略显温和慵懒的神情不再,取而代之的则是天之骄子与生俱来的锋芒,虽不浓烈,却让人无法忽略。此时的他,眼中闪耀的淡淡光辉是我不曾见过的,也许,这才是真正的他,不是我的胤祥,而是大清的十三皇子。
  我坐正了身子,直视着他散发着迷人魅力的眼睛,以前的自己,总是沉醉于其中的温暖,却也忘了,他生于斯,长于斯,身上流着爱新觉罗家好勇善战的血液,岂会甘于平凡,甘于过着东篱南山的日子。
  他给予我温柔,我却不能当真以为他无欲无求。
  回宫时已是日落之后,在热水里泡了许久解去全身的乏气,只着了亵衣坐在镜前漫不经心地梳理着半湿的发丝。秋蝉和香凝收拾妥当后便退出了屋子,宛澜挪了张椅子在我旁边坐了,细心地为我擦干头发。
  闲聊了几句胤祥帮我重新修缮了房屋的事,宛澜便不停地说着他的好话,还说我有福气。我有些不好意思,起身欲回床上歇了,宛澜却低呼了一声拉住我。
  “小姐,你的脖子怎么红了?”
  我忙低头,又看不到,转身凑到镜前仔细对照,果然有些斑驳的红印,正疑惑着如何弄得,忽而想起什么,双颊烧得通红。
  宛澜仍小心翼翼地查看,“小姐,疼不疼?这是怎么弄的?像是蚊虫叮得……可是现下还不是夏天不应该有蚊子啊……”
  我急急拍掉她的手,结结巴巴地说:“我……我也不知道,也许是吃了什么东西起得疹子……有次你吃蟹子不是也起过疹子吗?”
  宛澜点点头,还有些将信将疑,“可是这个好像不是疹子……”
  “一定是一定是,不然你说是怎么弄地?”
  宛澜见我如此说,也不好再坚持什么,我低头瞥见她垂下的手,手腕在不算明亮的烛火下一闪一闪的。
  “你手上戴得什么?”她的神色有些慌乱,嗫嚅着回答:“没……没什么,一只镯子……”
  我低头瞥了一眼,金色的边缘包裹着几颗红色宝石,颜色极为艳丽。
  “哪儿来的镯子?我记得你没什么首饰的。”
  她背过手,蹭了蹭衣边,笑道:“佟主子屋子里的秋月姐姐到了年纪出宫,送了些首饰给我们平时处得来的姐妹们……”
  我有些累,走到床边坐了,打了个哈欠,“礼尚往来,不能只拿别人的东西,你也要有所回报。”
  宛澜应了一声,磨磨蹭蹭地换了衣服,才熄了灯上床。
  还在睡梦中被人叫起是最讨厌的事了,我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秋蝉一脸愁色地看着我,院子里闹哄哄地,似来了不少人。
  “格格,澜儿出事了,”秋蝉边为我更衣边简要地解释,“九福晋一早带了人来,说昨儿个格格去她那儿赴宴时,澜儿偷了九福晋的戒指——”
  “不可能!”我打断秋蝉的话,也顾不得未梳头,急匆匆地出了屋子。
  秋蝉和香凝的屋子本就不大,此时里里外外站满了人,一身大红色绣着繁复牡丹旗服、浓妆艳抹的九福晋正坐在屋子里唯一的一张椅子上。
  我刚跨过门槛,她便抬头看向我,娇美的容颜横添了一丝冷厉。
  “主子都没规矩,也难怪奴才的眼睛长到天上去,公然做起贼来。”
  我赧然地请了安,走近几步,宛澜正低着头跪在九福晋面前,见我进来,呜咽着哭道:“小姐……澜儿没偷……”
  我别过眼,问向九福晋,“可有证据?”
  九福晋偏过头,她身后的一名宫女道:“昨儿主子宴请几位格格还有十福晋、玉格格,一时间来得人不少,奴才们也疏忽了。今儿早上,主子发现装戒指的盒子有人动过,少了一枚祖母绿戒指,奴才恍惚想起,昨儿个好像见玉格格身边的澜姑娘进过主子的屋子,奴才们就过来看看,这不,果然就从这箱子里翻出来了。”
  我顺着她的手转过头,地上放着一只打开的箱子,翻捡地乱七八糟,其中一个旧荷包上面安安静静地放着一枚戒指,正是传说中的赃物。
  我自然认得,这是当年入宫时宛澜装衣服和随身用品的小箱子。这间屋子名义上虽然是秋蝉、香凝和宛澜三人住的,实际宛澜常常和我同住,这儿也只有这一只箱子是属于她的。
  “人赃并获,玉格格难道还想包庇不成?”九福晋站起身,傲慢地看着我。
  “若真是澜儿做的,我当然不会姑息,”我微微俯身,连带着荷包和那枚戒指一起攥在手心里,“但如果是有人栽赃陷害,我也不会善罢甘休。”
  正文 花非花
  话虽如是说,只是人证物证俱全,这么多双眼睛看着东西是从她的箱子里翻出来的,宛澜是怎么都脱不了干系。
  我只能眼睁睁看着她被九福晋的人带走,一时间没了主意。
  秋蝉见此,忍不住提醒道:“格格,要不去求求佟主子?”
  香凝看了她一眼,低头说:“佟主子虽掌管后宫,这种小事向来不怎么过问,何况现在证据确凿,如何求?”
  闻言,秋蝉看了看她,又转向我,“格格的意思呢?”
  我想了想,如今最重要的是宛澜平安,问道:“一般宫里对偷盗之事如何惩戒的?”
  秋蝉有些心虚,低着头答:“视情节严重,惩罚也不同,若是初犯,偷的东西又不多,打几下板子想必也就过去了,但这也是要看主子的心情,像九福晋那样的……”
  她没往下说,我也大概猜到。九福晋性子沉静,少言寡语,对待奴才却向来苛刻,宛澜落到她手里,怕是没好果子吃。
  一想到宛澜极有可能会受苦,我坐立难安,抬步欲走。
  秋蝉和香凝跟上前,“格格这是要去哪儿?”
  “直接去问九福晋,不论如何,我也不能让澜儿出事。”
  香凝道:“奴才随格格去。”
  “不用,”我摇摇头,看了一眼狼藉的屋子,“你们留下来收拾吧。”
  刚出了来仪阁的门,秋蝉却一路追上来,紧张地四下看看,小声道:“格格去找九福晋之前,奴才觉得有些话还是先让格格知道比较好。”
  我点点头,示意她说下去。
  “奴才们被拨来伺候格格之前,原是在永和宫伺候敏妃娘娘的。”
  这个我知道,胤祥之前同我提过,只是她这个时候告诉我这个做何?
  她见我不解,声音越发压低了道:“只不过奴才是自打进宫就伺候敏妃娘娘,香凝却是三十五年从翊坤宫调过来的。”
  我皱了皱眉,心里有些急,脱口道:“你们是哪年开始伺候敏妃娘娘的,与我和澜儿又有何关系?”
  秋蝉也急了,“格格还不明白吗?昨日格格带着澜儿去了九福晋那儿,今早九福晋就发现东西丢了,直接找上门来在澜儿的箱子里翻到了戒指。如果真的不是澜儿做的,谁最有机会栽赃陷害?”
  我有些懵,怔怔地看着她。
  “姐妹一场,奴才本不该背后重提旧事,可是奴才以前的确听人提过,香凝……伺候过九阿哥……而且她刚来永和宫的时候,九阿哥还来找过她几次,奴才还撞见过一回,只是后来就再没来过了。”
  她的这个“伺候”说得隐晦,绝不仅仅是奴才伺候主子般简单。
  香凝,九阿哥,九福晋,宛澜……
  我似乎明白了什么,又不敢相信。默默站了会儿,问道:“听说前些日子佟主子身边的秋月姑娘到了年纪放出宫了,临走时送了你们一些首饰留作念想儿?”
  秋蝉一愣,继而轻笑道:“秋月也算得上是奴才的堂姐,和奴才一样打小入宫伺候主子,她是什么样的人奴才可清楚着呢,别说她本就不算得脸的奴才,得到的赏赐少,就算有,也是舍不得拿出来送人的。她年纪也不小了,家里急着为她寻一门亲事嫁了,她自然要留着做嫁妆。”
  果然如此。
  我深吸了一口气,对她道:“我知道了,你回去吧,或者去佟主子那儿看看,若是能为澜儿求求情自是最好,若是不能……反正,勉力而为吧。”
  慢慢走在通向西五所的甬道上,反而没有了刚刚的急躁。路上三不五时碰到宫女和太监,看我的眼神都有些怪异,我没心思多想,也懒得去琢磨,一心只想着那日宛澜对我说的谎话。
  若是我机警一点,深问几句,也许,今日的事也不会发生了。
  九福晋,我心上冷笑。她倒真是沉得住气,想必这样的事儿也不是一回两回了,她早该发现的,却一直耐心地在等待机会,直到前日胤祥随皇上出了京去巡视河工才发难。
  昨日她派人下了帖子,我还奇怪,素日并没过多来往,突然叫我去做什么?又听说阿茹娜还有兰宁她们几个也被请了,我也不好推辞。
  果然是一场鸿门宴,目标却并不是我。
  “你这副样子是要去哪儿?”
  闻声抬头,没料到会碰上胤祯,些许日子不见,感觉竟有些陌生。
  “我……”我支吾着看向他身后的西五所,不知道该不该实话实说,忽而又想到,他为何会在此?
  他似看出我的疑惑,不待我问便答道:“这两日身子有些不爽利,跟课读告了假,”说着,他走到我面前,打量着我,“倒是你,披头散发的在宫里闲逛,没得让那些奴才们见了笑话。”
  披头散发?
  我伸手摸了摸,刚刚出来时走得匆忙,只随意挽了个髻,想来是半路上发髻松了,难怪那些人见了我会神色怪异。
  我自嘲地低了头,才想起规矩,忙福了福,“给十四阿哥请安。”
  他不悦地皱了皱眉,突然问道:“你是来找九嫂的?”
  我抬眸看向他,“十四阿哥也知道?”
  他没有直接回答,只是说道:“我们几兄弟自小一起长大,九哥是什么样的人,我会不清楚么?这事儿的前因后果,有心之人只要略想想,就能猜出个大概。”
  “九福晋会把澜儿怎样?”既知道了起因,我自然担心宛澜的安危。
  胤祯淡淡一笑,“九嫂虽心里有气,却也不是那心狠手辣之人,她要的也无非是一个令危险消失的理由。”
  危险?消失?
  我紧张地一把拽住他,“十四阿哥,你……求你帮我救救澜儿……”
  他眸中一闪,兀自抽回了手,微侧了身子,“帮你?我哪有那个资格。你应该去找十三哥,哦,想起来了,十三哥不在宫里。这可难办了,你只能等他回来了。”
  他咧咧嘴角,眼中却不含一丝笑意,冰冰冷冷地让人心凉,“出来转的时候够久了,我该回去休息了,春日里总是风大。”
  说完,他自顾自地往回走,没走几步又转过头对我道:“你自己小心一点。”
  “嗯……”我只艰涩地发出如蚊子一般地轻哼,再抬头时,他已不见了。
  那一瞬,感觉心底,突然就空落落地。
  九福晋去了翊坤宫给宜妃请安,我扑了个空。
  早上那个答话的宫女金瑶想必是个得势的,主子不在,一屋子的奴才都听她差遣。原有些话想趁九福晋刚好不在向宛澜问清楚,以为她会不准,谁料竟痛快地领我去了后院。
  宛澜被关在后院的一间小柴房里,见她没什么事,我才放了心。
  她一见我,肿得通红的双眼已经哭不出来了,靠着墙边坐着,抽抽嗒嗒地摇着我的手,“小姐是来带澜儿出去的吗?澜儿没偷东西,真的没偷。”
  “格格,福晋就快回来了,还是长话短说的好,奴才先出去候着。”金瑶说完便出了门。
  我轻声一叹,拉过宛澜的手,没发现那只镯子,开门见山地问道:“之前的镯子呢?到底是谁送的?什么秋月送你的这种假话我不想再听。”
  宛澜止住了呜咽,默默看着我,紧咬着下唇就是不答。
  我有些气,甩开她的手,站起身,“你以为不说我就不知道了吗?我相信戒指不是你偷的,可是为何证据确凿是你,这会儿你也应该猜到原因了。我为你担心,为你想法子救你出去,难道你连一句实话都不对我说吗?”
  “小姐……澜儿害你担心生气,澜儿对不起你……”宛澜慌张地爬起来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