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17 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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片片 更新:2021-02-19 00:26 字数:5040
“不、不、不!”蜀王伸出白胖的手指摇了摇,打了个酒嗝“王兄千万别小瞧这两个后辈,我从刑部出来时,听守门小卫讲带了个老银匠进去。您想想,发现了税银曾经藏匿的地点,现在又马上带回了一个老银匠。这已经不言而喻了,俗话说顺藤摸瓜,我相信,这案子很快便能破了。后日便是太子的七日之期,他们二人一定能结案的,我相信!”他满脸严肃的强调了一番,又打了个响亮的酒嗝。
淮南王脸上有着一丝羡慕之情,摸了摸下巴“听王兄这么一说,这税银失窃案也不难破呀,早知道,我也去凑一脚。这在封地这么多年,那里穷乡僻壤的,每年要上交的税银都快愁死我了,接连几年又是天灾人祸的,以至于我是入不敷出。如果此次税银案告破,我还可以趁机向皇上提出免我几年的税银不是。唉!真是!”他咬了咬牙,扼腕长叹。
“得、得了吧!年年都哭穷,我怎么听说你王府的王妃此次重金购买了海上的夷国之物宫廷紫砂珐琅彩壶啊,听说做工精巧、美轮美奂,万金矣。”蜀王满脸通红的看了一眼哭穷的淮南王,不屑地说。
“胡说,什么万金?就千把两银子!”淮南王着急的说,看了看席上众人。
乔方山、乔远山兄弟认真的挟着菜吃,好似没听见一般。
何郡王一片沉思之色,好似根本没听到。
只有常山王似笑非笑的看了他一眼。
“唉!这个俗话说的好,今朝有酒今朝醉。别再说朝堂那些沉闷之事了,叫刚才的女子进来,给咱们红袖添香一把。再把吟唱女子叫来,给咱们来两曲吧啊!”何郡王忽然抬头,笑着看着众人提议道。
“是、是、是!何郡王言之有理,晚辈马上去叫来!”乔远山机灵的说着,走了出去。
一会儿,房间里又响起了女子的娇笑与咿咿呀呀的呤唱之声。
燕依轻手轻脚的退出了暗室,从侧门悄悄走了出去。
一身玄色劲装的宋砚站在阴暗的树下,背手仰望着天际:还有两个时辰便是一天又过去了,还有一日便是太子的规定之期,林大哥还没有讯息传来、、、、、、
“燕依见过主子!”身后专来一个恭敬的声音。
宋砚微微转身抬手“起来吧!有什么要事?非要面见。”
“请主子恕罪,燕依立刻向你禀报!”燕依低了低身子。
宋砚轻轻点了点头。
燕依调整了一下呼吸“主子,午时刚过乔府新任兵部侍郎乔方山派大管事到绝色坊订了“云上”,声明晚上有贵客莅临。为表郑重,要绝色坊最出众的女子与歌伎侍候。因为林小姐日前有吩咐,叫奴才这几日京城不管大小事都要通禀她一声,于是奴才马上告诉了林小姐。林小姐叫百灵充当歌伎前来献艺。林小姐的猜测没有错,今日的贵客果然是贵中之贵。乃乔府的乔方山、乔远山兄弟宴请四王。”
一直闭目吟听的宋砚猛然转过身来,眼里有着一抹兴趣。
燕依屈了屈膝,从腰际的荷包里掏出一叠纸,双手奉给宋砚“主子,奴才已将他们的谈话与百灵一一记录下来,请您细看,是否有用。”
宋砚借着皎洁的月光看了几眼,眼里有一丝热切,他看向燕依“这法子是谁教你的?”
“回主子,是林小姐。她说人太多,所说之事太过繁杂之时,便可用这种法子记录下来,然后整理。”燕依小说的说。
宋砚一笑,将纸放入怀内“知道了,你回去继续盯着,再去叫鸽组的人待他们散席之后各自跟着。”
“是,主子,奴才遵命!”接过宋砚递过的信符,燕依行礼后径直离去。
宋砚转身向刑部而去。
第一百九十七章后动
到了刑部大厅,便看见林知义风尘仆仆的身影,他心中一喜,迎了上去。
“林大哥回来了?辛苦了,可有收获?”
林知义脸上有一丝挫色,他摇了摇头,沉声道“几路驻军无一处着鱼鳞片状的盔甲。”
宋砚心中一沉,他想了一想,从怀中掏出刚才燕依送来的纸卷“林大哥来看看这个,会不会从上面看出些端倪。”
林知义接过他手上的纸卷,凑近烛火细细看了起来。
“这是从哪来的?”他问道。
宋砚把发生在绝色坊的事说了一遍。
林知义深深看了他一眼,慢慢道“听说绝色坊的女子个个绝色,各怀技艺。甚是勾人心魄,不成想竟是你的产业,你不错啊!”后面已有了丝警告之意。
宋砚苦笑了一下“林大哥放心,她们只是我的奴才而已,知善也知道的。我有什么,知善全然知道,并且可以随意调动差遣。”
林知义满意的点了点头,指向手中的纸“从这上面的对话可以看出,蜀王是个嘴快之人,反应嘛也不差,居然可以猜中十之八九,而且每日都要到青龙山为老王妃取泉水,难道这点不可疑吗?常山王自是可以排除在外;何郡王嘛,听说此人最不喜靡靡之音,不近女色,最后居然是他提议叫来美人与歌伎,可疑;这淮南王最喜财钱,早有耳闻,对于银钱从来是只许进不许出,娶了个最擅花银子的王妃。偏偏是个河东吼狮,此人最是惧内,但是王妃所命,无不听从,他的王妃与何郡王妃可是亲亲的姨表姐妹,此次上京,他居然没有携带王妃或是子女同行。也很可疑。”
宋砚点点头“看来应该锁定在他二人身上,但我心里的直觉告诉我还是他最可疑”他指向其中一人。
林知义点点头“但目前最缺的便是直接证据。”
“我派人到青龙山前后山的路查了。两旁的树叶都沾有此物。”宋砚修长的手指指向桌上的青亮色液状物“从高度看,确实是身着盔甲之人路过时蹭到两旁的树叶上的。显然是在新坟头之中铸造好盔甲时不待液体干便穿在身上下山时所致。”
他凝眉看向林知义“但现在难就难在此批盔甲不翼而飞!要怎样才可让此批盔甲现形呢?”
“主子,二皇子派人求见!”宋福的声音传来。
宋砚看向林知义,沉声道“有请!”
一灰衣小厮轻手轻脚的走了进来,行过礼后呈上一封书信“主子有命,叫奴才把这封信亲手交到宋大人或是林大人手上!”
宋砚伸手接过书信,找开后看了起来。
看完后一笑。递到林知义手上“二皇子是个有心的!”
林知义看了看冷漠的脸上也有一丝笑意“这小子,现在总算长心眼了,想来与那乔氏的关系也还不错!”。
宋砚点点头,看向一旁毕恭毕敬的小厮“回去告诉二皇子,就说我与林大人承他的情了。”
“是!”小厮行了礼,慢慢退了出去。
“太子爷,侧妃娘娘不舒服了。您快去看看吧!”正在书房内闭目沉思的太子被一声急呼打断,蓦然站起身来走向书房门外。
傲霜蹲着身子站在门外,清秀的脸上有一丝焦急。
“请太医了吗?”太子一边走一边问道。
“回太子,傲雪已经去了。”傲霜边跟上去边答道。
太子不再言语,只是步子变得急促起来。
到了长喜殿外便听到何侧妃大一声小一声的呼痛声。
“是怎么服侍主子的,都给我滚出去领板子!”太子阴着脸扫了一遍外厅惊惶失措的宫女太监,沉声道。
宫女太监纷纷跪了一地,苦求不已,却被太子身后的侍卫纷纷拖了出去。
掀开帘子走进去,内室空无一人。只有何侧妃躺在贵妃榻上,一边往嘴里送着红如玛瑙的樱桃,一边含糊的大呼小叫着。
看见太子进来,便投过去一个甜蜜而艳丽的笑容。
太子阴沉的脸色也瞬间即逝,只余下一片柔意与宠溺。
这时傲雪引着一位躬着身子、垂着头,发须皆白的老太医走进来。
何侧妃身子敏捷的站起来,冲太医屈了屈膝“父王好!”
须发皆白的老太医挺直了身子,一改先前的苍老衰弱。变得高大挺拔起来。他抚了抚颔下的胡须,亲切的看向何侧妃“萱儿身子可好?”
何萱娇俏的一笑“女儿一向都好,谢父王挂心。”扶着何郡王坐在一旁的椅子上。
何郡王也没有推辞,大大咧咧的坐了下去。
太子一笑。作了一揖“辛苦岳父大人了!”
何郡王微微抬了抬身子,道了声“不敢!”面上却是惬意一片。
“看见父王住处升起的孔明灯,女儿就急忙依计行事,将父王接进宫中,父王可是有要事?”何萱抚摸着肚子坐在榻上问道。
太子紧挨着何萱坐下,看向何郡王。
何郡王点了点头“正是,我听到风声。宋林二人已查寻到蛛丝马迹,而且今天在城外驻军之地也发现了可疑之人。”他方正的脸上有一丝凝重之色。
何侧妃轻轻啊了一声,太子漫不经心的脸色也变了一变。
“你们也别太担心,他们只是追查到了盔甲身上,但却并不知晓是哪路人马的盔甲。他们也不可能明目张胆的搜查,目前最要紧的是赶紧让皇上下旨,让四王离开京城才是。”何郡王轻声说道。
太子站起来在房间里慢慢踱着步子,忽然眼睛一亮“有办法,让宋林二人查到那批盔甲不就成了吗?税银案告破,四王就能离京了。”
何侧妃一怔,英挺的眉毛皱了起来,不满的看向太子“您说什么啊?让他们查获盔甲,那父王不就白忙活了吗?”
太子只笑不语,看向沉默的何郡王。
何郡王会决的抬起头来,笑着看向太子“太子此计甚妙!本王这就回去准备!”说着站起身来。
太子拱了拱手“有劳岳父大人了!”
“哎,一家人不说两家话。”何郡王关切的看了一眼仍自不解的何侧妃向门口走去。
突然他停住步子,回首看向太子“近日天气多变,太子妃该保重凤体了,夜寒入侵可是会小病成大疾呀!”
太子目光一闪,点了点头“您放心便是,太子妃的身体自生产之后便一直虚弱。”
一旁的何侧妃显然听懂了他们的对话,眼中露出一丝阴戾而得意的目光。
太子又陪何侧妃坐了一地,便向自己的寝宫走去。
东宫正殿内,太子妃听完禀报后,冷笑一声,咬着牙冷若冰霜地说道“贱人就是矫情,不就怀了龙嗣吗?生不生是下来还是两说呢?三天两头的就拿肚子做文章,别明儿个真出了什么事,哭都来不及了!”候妈妈连连点头称是“可不是吗?这何侧妃不懂,刚怀上的小孩子最小气,若是经常说胎位不好,说不定哪天就真的不好了。”
太子妃笑了笑“若那样的话,可真真可惜了!”
与候妈妈说笑了一会,她觉得自己的胸口好像又闷痛起来,不由抚了抚胸口。
“太子妃可是觉得胸口又闷痛了?”候妈妈一见,急忙小心的扶住她。
太子妃有些困难的点了点头,脸色变得腊黄起来,额头泌出冷汗“不知道怎么回事,这段日子老是胸口闷痛,可太医们总是查不出到底是什么病?”她喘了口气,有些困难地说“今日好像痛得越发厉害了,时间也长了起来!”
候妈妈仔细想了想,慢慢回忆道:“我记得太子妃这病好像是打何侧妃怀孕后有的,这差不多也有四个月了。这、、、、、、”她紧张的看着太子妃,停了下来,太子妃的脸色更加煞白,睁大双眼看着候妈妈,眼睛里有着疑惑、紧张、不敢置信、、、、、、身子忍不住瑟瑟发抖。
她战栗着轻声道“难道他就真的这么心狠吗?一点也不顾念结发夫妻之情?”她紧张的思绪着近几个月发生的点点滴滴,越想,脸色就苍白一分,眼睛的愤懑与恨意就浓一层。
“妈妈,你把太子给我的荷包从衣服上解下来,明日偷偷出宫找个民意大夫瞧瞧里面那据说是安神补脑的香料到底是什么?”她轻声吩咐道。
“是,太子妃。”候妈妈看着自己面若死灰的主子,拭了拭眼角的老泪。
看着候妈妈手里的荷包,太子妃闪过一丝嘲讽的笑“妈妈今晚辛苦一下,连夜赶制一个一模一样的荷包出来。明天我要继续戴着它。”
候妈妈点点头“太子妃先歇息吧,这毕竟就是咱们的猜疑,老奴这就下去连夜缝制一个一模一样的荷包。”
太子妃轻轻点了点头,脱力般倒在床上,眼角终于泌出两串泪珠。
凤仪殿内,躺在床上的皇后听完小太监的禀报,挥了挥手。
碧荷轻声道“皇后娘娘,太子深夜叫了一名不像太医的太医到东宫,必定有要事。可要找老人家代为跑一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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