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9 节
作者:
精灵王 更新:2021-02-19 00:19 字数:4943
韬光养晦。若是太子真能得胜,损失不了什么。若是鹬蚌相争,四皇子得势,咱们就走对了很大一步棋。”
“要么平局,要么胜出,没有输的可能。好算计!”贾赦乐得拍大腿,终于理解个通透了。
林如海笑了笑,“四皇子如今暂且未显露出光芒来罢了,等他厉害的时候,咱们再去巴结,为时晚矣。”
贾赦点头,真盼着这位四皇子将来能大放异彩,登基帝位,保不准将来他努力努力能给子孙赚个爵位延续承继。他这一代若是能越到国公祖宗爷的风光,他死也会在坟墓里透着乐了。
……
贾元春在贴身大太监沈安的搀扶下,走走停停,额头上已是渗出细细密密的冷汗。沈安感觉到元春身体不停地颤抖,心疼主子,一边为其拭汗,一边劝主子快回去。皇上那里岂是随便就能求见的,本朝初始太祖皇帝便在后宫给后妃们定下了条款,后宫不得干政。虽说娘娘涉及的是家事,但多少会掺和到政事。这样搅和到皇帝跟前,不仅丢了贾家的脸,更是给娘娘自身找不自在。
已经不受宠了,再这么闹,非得搬去冷宫里去住。
抱琴跟在元春身边,想想就怕,她若是跟着娘娘去了冷宫,恐怕这辈子都放不出来了。她还指望着隔年到年纪,放出宫去。即便是嫁不了人,在世家中当个受小主子们尊敬的教养嬷嬷,也是极好的。
“不,今日本宫一定要去。小安子,本宫的身子本宫清楚得很。”元春说着,眼泪掉了下来,哭道,“今日本宫若不去,只怕本宫再没机会为父亲在皇上跟前说上一句话了。本宫大限将至了,本宫要死了。”
元春说这话时,眼睛不时地张张合合,似乎她若不使劲儿张开眼皮,下一刻就会死过去,再醒不来了。
沈安见主子这样,也不好再说什么,哭着点头。一面为主子拭泪,一面搀扶主子去前程宫,那是皇帝平日批阅奏折、歇息的地方。
“哟,碰见谁了。”太子迎面而来,停住脚,侧身对身边的四皇子、张岚笑道。
“太子爷,”元春微微行礼问候。
“免了吧,这是父皇办公之地,你怎么来了?”太子蹙眉,这女人的脸色真差,病得要死了,所以不怕来找死?
“大哥,你不是有急事要回报给父皇?”四皇子笑问。
太子点头,笑道:“四弟,你在这等我,我去去就来。一会儿咱一块去我那别苑喝酒。”
四皇子点头,目送太子进殿。
元春远远地看见皇帝身边的总领大太监宋公公,嘴唇动了动,真想喊他来,奈何距离太远,她也不能大声喧哗胡乱冲撞。元春转头跟沈安道:“你快去找宋公公求请去,一定要让皇上见我。”
沈安抽着苦瓜脸应承,谁让她趟上了作死的主子,没法子了,只得硬着头皮去。
“回来!”四皇子一句清冷之音,吓得沈安直接跪地撅屁股了。
不争气的东西!元春攥紧手,埋怨沈安没气节。
四皇子冷笑:“贤德妃跟个太监见识什么,他若不怕我才怪了。再者说,贤德妃你就算要寻死,也不该来前程宫。毕竟,你还有家人,不是么?”
元春脸白了白,不解的看向四皇子。他什么意思?株连九族?没想到平日闷声不出头的四皇子,说话竟然这样毒辣犀利。还有,他管自己的事做什么,闲的么。
张岚挑眉,余光犀利的打量元春,低声跟四皇子道:“四爷,以后还得跟会照镜子的人说话。”
元春气得脸更白了,四皇子大她反驳不了,这个太傅之子张岚她还是有资本厉害的。元春瞪眼叱问:“你什么意思?”
张岚看眼四皇子,摇了摇头,笑了笑,不语。四皇子也笑。这时候宋公公出来,派小太监喊二人近点。二人也不搭理贤德妃,一前一后去了。
元春一见宋公公,忙让身边的贴身太监沈安去叫。
沈安哆哆嗦嗦的搀着元春,在其耳边抖音道:“好像是说娘娘您现在这样会冲撞了皇上。”
元春气得七窍生烟,还没来得及追究,俩眼一翻,晕了。
四皇子驻足,看了眼她,示意太监们搀着元春回去。苏植看得咂嘴,心里腹诽:自家爷又坑人了。
张岚冷眼瞧她,心想:晕了倒也好,省得她继续丢脸,连带着九族都活不下去了。
元春被太监沈安急急忙忙抬回去了。一路上收了多少风,加上受气,这病就更重了。
四皇子和张岚同进殿觐见皇帝。皇帝丢了个奏折给四皇子,“南省的案子你去办,张岚协同。”
二人躬身领旨。
皇帝看眼他俩,目光有扫向贴身心腹宋公公,又看向在一边呆着的太子。
“才刚你们进来,表情都有点怪,外头可还有什么人?”
太子看向四皇子。这种事儿他不说,还是让四弟去说找骂。四皇子假装不懂,没吭声。
张岚道:“此刻没什么人了。”
“这么说才刚有人了。”皇帝哼一句,不为难张岚这孩子,看向宋公公。
宋公公颤栗道:“离得远奴才也没大看清,似是贤德妃娘娘。”
“她?她来做什么,不是病着么。”皇帝蹙眉道。
“是病着,脸色十分不好,儿子便劝她回去修养。”四皇子道。
张岚偷看眼四皇子:那叫劝? 分明是讥讽。不过这个贤德妃确实不识好歹,活该。
皇帝没吭声,眉头却皱的更深,心想这个贤德妃竟是个矫情的,必然是嫌弃他这些日子去她那里的次数少了,不好好养病,拿这个作要挟自轻自贱的来看他,以为他会重新关注她。啧啧……这女人,以后见不得。
这些念头在皇帝的脑子里不过是一闪而过。不过是放弃一个女人罢了,帝王只需要一秒钟。皇帝本打算说句“降为嫔”,转念思量她病重快死的情形,皇帝念旧情给她留点面子,到嘴边成了“不许她再出门”。下一刻,皇帝便沉浸在政务之中。
张岚和四皇子从太子的京郊别苑小酌之后,便一起骑马回府。二人着便衣,身边只跟了三两个小厮,没什么排场。一行人路过荣宁二府门前。张岚抬眼瞧那宁府,又瞧那更显气派的荣府,笑了。
“笑什么?”四皇子问。
张岚:“没什么,想起白天的事,能教出那样的女儿,也不过如此。”
“此言差矣,龙生九子各有不同呢。”四皇子笑道。
张岚转了下眼珠子,转即道:“对了,我倒是听说荣府的老太君是个厉害的人物,近些年荣国府得以扶摇直上,多亏她老人家匡扶贾家的纨绔子弟。听说荣府跟那个不着调的宁府也脱离干系了。”
四皇子点头。
张岚眼里略微闪露歉意:“才刚的话,到时我一时鲁莽武断了。”
“她是荣府二房的女儿。你或许不知,她家老太太管束老二很厉害,贾政不听话,一把年纪被他母亲打了出去。”四皇子笑道。
张岚乐了:“这倒有趣,真是个厉害的老太太。”
二人骑马到jj书局门口,张岚跳下马,跟四皇子道:“挑两本书。”
四皇子也下来了,读书最妙,他自然也爱读,跟着挑两本。二人等随从结账的时候,正见着一位锦衣公子哥儿进门。掌柜的笑嘻嘻的口称“琏二爷”,封上了账本。贾琏仔细查看账目,很快便与掌柜交接账目去了,根本不知店内有两位非凡富贵之人看着他。
“琏二爷?”四皇子蹙眉嘟囔。
掌柜的耳尖听见了,拍大腿道:“哎呦,不小心让您听见了。还得求二位爷为我们保密。”
四皇子眯起眼。
“jj书局是荣府老太太的产业,她老人家低调,不想被外人说道。”掌柜的解释道,随即表示这几本书的钱可以不必付了,权当做好处费。
四皇子一笑,眼睛发亮的往外走。张岚挑下眼,身后的随从从袖子里掏出一定金元宝放在柜台上。
“爷,您这是——”
“买秘密的钱。”张岚浅笑,故意冲掌柜的眨眼,低声道,“本不知,你一说我们便知了。不想受罚,便收好银子,对你的主子们只字不提我们。而我,亦不会对外提你们的事。”
掌柜的傻眼,没想到眼前年纪轻轻地小年竟口齿这样厉害。
张岚交代完,随即上了马,潇洒而去。
掌柜的傻呵呵的攥着手里的一锭金子,一屁股坐下了。等半晌,天黑了,哆哆嗦嗦的抖着腿去荣府。
十六七岁的英俊少年,口齿伶俐,贵而不凡,还恭恭敬敬的跟在另一位更尊贵的爷身后。二人从东往皇城的方向去。
贾母这么仔细一推敲,觉得这少年八成是才华名冠京城的太傅幼子张岚。而那位年长的举止沉稳的爷,八成是四皇子了。
贾母乐了,笑着打量jj书局的掌柜的。真不错,照规格和影响力来说,掌柜的这个消息怎么也算是个火箭炮了。这个掌柜的是不错的,在张岚和四皇子的威胁之下,他能敢勇往直前的把消息汇报给自己。贾母势必要奖励他,百分之一的jj书局年终红利。这奖赏可比一次性赏个白把十两银子值钱多了,而且只要jj书局在,子子孙孙都可享用。
掌柜的还以为那二人不过是一般的世家子呢,当听说身份,她立马在肚子里腹诽:早知道那二人那般富贵不同,打死他也不敢泄露秘密啊!
掌柜的得了钱,老实不少。人为财死,下次再有此事,他还得乖乖的汇报。荣府才是他的家啊!
贾母可没功夫去细问掌柜的内心变化,打发走了他,便招来林如海商量黛玉的亲事。“我觉得这孩子是真不错,真不错!得空你瞧瞧去。”
林如海点头:“以前见过一两次,不曾交谈往来过,与其父亦是如此。这孩子自小才华出众,在皇帝跟前出尽了风头,儿子担心他成名过早,未免年少轻狂,性子浮躁了些。”
“若是有傲人的资本,狂些也没什么。你也说了,他即是自小就出门,如今又受皇帝和几位皇子的另眼相看,想必并非凡俗之人。好有好的道理,大家皆认可的,该是很好的才对。”贾母道。
林如海点头,是这个道理。主要是那孩子太过优秀厉害,他从没妄想过跟他攀什么姻亲。林如海想想自己若是因为自己的小想法,耽误了女儿的前程未来,确实不大好。
“你也不必觉得难办,如今你有求于四皇子,四皇子便会觉得你信得过他。再者说,他帮了你的忙,让你欠他的情,四皇子自然就安心让你去帮他办事。张岚与他素来交好,你二人接触的机会便多了。不必刻意求之,只管发挥自我,成便是有缘。不成,也算不得什么,会有更好更合适的等着咱们。”贾母做了行为分析,鼓励林如海的同时,顺便还把心理工作都做好了。
林如海深受鼓舞,深切的点头,感激于贾母。
贾母见天色不早,笑道:“早些回去陪你媳妇儿吧。女人怀孕,不单单是口味变化大,心思也会变得特别敏感,正需要你这个做丈夫的发光发热,别错失了好机会。”
林如海笑着应和,告辞了。
鸳鸯给贾母换了茶,眼珠子转转,时不时地瞟向门口。贾母口干,润了吼,咳了两声。鸳鸯走神的厉害,竟没发现贾母的异常。
“出什么事儿了?”贾母开口高声问。
鸳鸯吓了一跳,脸色立即慌了,等她淡定了想敷衍,却已经不行了,刚才的表情出卖了一切。
“老太太,家里来人了。”鸳鸯说完,转即纠正道,“不是家里,是门口。”
贾母看向鸳鸯。
鸳鸯垂眸道:“是张姨娘。”这事儿本来是琏二奶奶打发人知会她一声而已。人肯定是琏二奶奶打发,打发完传消息到她这。可都这时候了,消息还没过来,鸳鸯有些急了,故才露出了马脚。
“凤丫头处置她呢?”贾母见鸳鸯点头,又问多久了,得知答案,转即笑了,“也有让凤丫头没法子的事。这个张姨娘,就算是跪在后角门也不行。你带几个婆子打发她走,她若不走,拿点白面子和进碗里给她看,跟她说是春药,再不走就绑了直接送窑子里去。”
鸳鸯应承,赶紧去办,张姨娘果然被吓跑了。
贾母都没问其目的为何,这女人心机之深,甚至过了王熙凤。此举目的无非有二,一做戏讨好贾政;二顺路感动荣府人,想回荣府继续算计。
物以类聚。张姨娘和贾政一并被贾母归纳为脏丢西,拉出去的屎,哪有往回捞的道理。走了就是走了,再也别想进荣府的大门。
这边张姨娘在府门外闹事,那边赵姨娘也不消停。
王熙凤劝了几下子,软话不好使,便连训斥带骂狠酸她。
赵姨娘确实软硬不吃,死活要闹。她眼见着张姨娘跟着贾政在外享福,便禁不住天天想,天天肚子里泛酸劲儿。以前张姨娘在荣府的时候,赵姨娘没少受?